第27章 第27章
而她還沒注意到一個人影悄悄逼近她,手臂壓著的紙忽然被抽起,她一個激靈反應靈敏地想搶回,還是晚了一步。
任嘉奕看著手中的幾頁紙,畫著一條狗,然后就是些字母和特殊符號,比鬼畫符還要深奧。
一摞紙在她眼前晃了晃,一個聲音問她:“寫的什么?”
她揉揉鼻子,指著紙一個一個解釋:“這是畫,畫的是條狗,這些是符號,為了增加這條狗的藝術。”
任嘉奕瞅了她一眼,“你什么開始喜歡狗?”
“這和喜不喜歡沒關系,”許映笙趁機抽出他手里的紙折疊起來,“有些東西看著像狗,其實它不一定是狗,就像有些人看起來像人,但他比狗還狗!!!”
“例如?”
“風流賤狗。”
咬牙切齒后,她不動聲色的瞅了他一眼,“和狼狗。”
然后繼續低頭干活。
額頭一陣悶痛,他敲了她一個爆栗,她本想還回去,站起來才發現自己原來矮他一頭,于是用拇指和中指在他下巴彈了一下。
他顯然料想不到她會如此的大逆不道,摸著下巴半晌才反應過來。
竟然笑了?
許映笙擰著眉像看傻子一樣看他,怎么和預想的差這么多?
一般以下犯上,不應該是雷霆震怒,然后威脅一句:你信不信我炒了你?
然后她就可以說:我怕你不成?
接著他暴跳如雷:行,現在你就給我滾!!!
想著想著,她也笑了。哈哈哈哈哈!要這樣真的做夢都笑醒了。
手機屏幕又亮了,項迢茍又來約她吃飯,微信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任嘉奕坐回去處理公務,許映笙盯著手機發愁,長時間這樣耍太極也不是辦法,咬了咬唇,回復了個好過去。
半小時后,任嘉奕懶懶地說:“有批照片今晚要處理好,你來負責。”
“快下班了。”許映笙舉起腕表指給他看。
“那就加班,加班費補給你。”
“我比較想下班。”許映笙誠實地說。
“行,”任嘉奕不勉強,“沒有完成本職,造成公司損失,那就追究法律責任吧!”
許映笙頓時泄氣。
“還是加班吧。”
晚上七點多,她還在奮筆疾書,樓下奶茶店的最后一杯奶茶被她外賣帶走。
她戴著副黑框眼鏡,這是防藍光的鏡片,頭發被她用筆松松的挽起來,更添了幾分嫵媚成熟的韻味。
手指靈巧的握著鼠標,敲著鍵盤,熟練的運用修圖軟件上的美顏、調色、虛化等功能,她忙起來就忘了時間,眼睛漸漸干澀也顧不上,即使如此這些工作還是怎么都做不完。
外賣員手里的奶茶把她的七情六欲扯了回來,頓時扔下鼠標,拋下電腦,興奮的把奶茶拎過來。
她撕開吸管插進去吸了一口,葡萄味的冰沙纏繞著味蕾,調動著她大腦的多巴胺,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她冰得打了個哆嗦,剛剛摸完鼠標鍵盤的手黏糊糊的,她起身去外面洗手。
任嘉奕進來時,看到電腦亮著,人卻沒了。
他走過去看了眼她的進度,還有一半沒完成,他也知道他給她的工作量多了,但不這么做,就真不知道她要去和什么人約會。
現在找不著人,難道偷溜出去了?
他心里有種不踏實的感覺,轉身就要去找她,走時不知碰到什么,咚的一聲摔落的聲音,他沒心情理會,只想看到她。
然而剛邁了兩步,她已經甩著手從外面進來了,手指還沾著水珠。
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她回頭看了看,沒有人呀!
她被他看得沒了自信,復而低頭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儀容儀表,服裝整潔完好,扣子沒掉,拉鏈沒壞。
那看什么看?專門過來查崗的?
想到這就來氣。
她漠然地繞過他回工位,桌上和她走時一樣凌亂,但又好像干凈了些。
這一部分干凈,源于缺了些什么。
她反應很快,撓了撓腦袋,左翻右翻,嘀咕著:“我奶茶呢?”
任嘉奕像是想到什么,有些心虛,抱著萬分之一可以消除心虛的希望,他走到她桌位,視線悄悄下移,只見那杯奶茶安安靜靜的躺在垃圾桶,一半溢了出來。
許映笙很快抓捕到他的眼神,順著視線看下去,就看到她日思夜想的東西壯烈犧牲。
她顫抖著蹲在垃圾桶旁看著奶茶的尸體,聲音帶著哭腔,“任嘉奕!!!你扔我奶茶!!!”
眼淚像開閘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她狠狠抹了把眼淚,又有新的眼淚替代舊的。
她從沒哭過,至少在外人面前從沒哭過,如今竟然為了一杯奶茶哭成這樣,讓任嘉奕瞬間慌了陣腳。
他過去和她面對面蹲著,伸手拭去她的眼淚,聲音溫柔:“我再給你買一杯行不行?”
她哭得凄慘,“最后一杯了,沒得買了!強制加班就算了,還把我提神的東西扔了,任嘉奕,我欠你的?!”
他被她哭得沒招,干脆把她提起來收進懷里,于是他的襯衣成了她的吸淚器,然后摸出手機按了幾下,然后隨手扔在一旁,襯衣胸膛位置已經濕了大片。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只一只手捧著她的臉,一只手幫她擦眼淚,女人是水做的道理,他第一次領會了。
他異常耐心,而耐心的盡頭如果不是暴躁,那就是動情。
看來他是后者,這一結論從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開始,薄唇吻她臉頰淚水結束。
產生這一動作,兩者皆是一愣,然后又一愣一愣看著對方。
許映笙哭得更猛,“你扔我奶茶,還占我便宜!”
任嘉奕沒轍了,“那你說,怎樣才能解恨?你想怎樣都行?”
“給我兩百萬。”她抽抽嗒嗒地說。
“行。”他毫不猶豫。
眼淚很快止了大半,她哽咽著看著他,這么好說話?
那得趁熱打鐵了。
“我把兩百萬還你,我們以后兩清了。”
“不行。”依舊的毫不猶豫。
“那我要搬回攝影部。”
“不行。”
她一副風雨欲重來的架勢,瞪著他,“你又說怎樣都行?”
“除了這兩個,其它都行。”
她完全沒了流淚的心情,雖然她知道這個時候更應該添幾滴淚營造氣氛,但她此刻只顧著盤算如何把這句“怎樣都行”發揮到底。
“我拒絕加班。”
“行。”
“我要工資,要和這里攝影師的一樣。”
“行。”
“我只做我自己的本職工作。”
“行。”
“你不能公報私仇。”
“行。”
……
“要簽協議。”
“行。”
“……”
她把這些編成一份合同,檢查了三遍后,拿去給他簽字。
他看都沒看,直接簽了上去。
一波操作整得她都不明白了,雖然心里高興,但更多的是疑惑。
“你、?”她狐疑地看著他。
話沒說完,門敲了三聲被推開,linda用肩膀推開門,左右手都拎得滿滿的,許映笙驚訝這個點她還在,過去幫忙時,才發現她手里的是奶茶,許映笙數著,約莫有二三十杯。
“你囤這么多倒賣呢?多少錢一杯,我幫襯幫襯。”
linda白了她一眼,“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
她糊涂了,“什么意思?”
任嘉奕把那堆奶茶推到她面前,“挑一杯。”
許映笙瞪直了眼,還是沒明白,站著沒動。
linda湊近她壓低聲音,“這是花了三倍價錢才勸動老板急送的,你趕緊挑,挑完我下班了。”
所以他剛剛按手機是叫外賣?
許映笙看著這堆東西,品種齊全,看得眼花繚亂,她隨便挑了一杯。
linda說:“你弄完沒?坐我順風車?”
許映笙瞄著任嘉奕,眼神在請示。
“下班吧。”他說。
這話讓她來了精神,笑盈盈的和他說再見后拉著linda健步如飛地踏出辦公大樓。
很快偌大的辦公室就剩他一人。
他關了燈,一個人處在黑暗中,唯一的一點微弱的光是電腦的熒幕。他手指輕敲鍵盤,打開電腦硬盤里的一個私密文件夾,里面只有一張翻拍過來的證件照。
照片里的人目若朗星,唇微微彎著,不施粉黛也如畫似玉,即使是這樣一張略顯模糊的證件照,都能給人驚鴻一瞥的感覺,只笑得清冷,眼底只余淡漠。
這是她高中入學檔案的證件照,是這六年多的時間里,他僅存的有關她的記憶。是六年來唯一能讓他抓住點踏實感覺的照片,讓他日夜難寐的是她,能助他入眠的也是她。
他等了六年,終于等來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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