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臥槽!!”
“wow~~~”
包間里炸起一片拍桌子敲酒瓶的起哄聲。
全場只有何山他們幾個人驚訝地張著嘴,沒有心思起哄。因為他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施語冰推不開霍硯,在他嘴上使勁咬了一口。
霍硯悶哼一聲,放開她,拇指抹了下唇角,染上一點血跡。
他揚唇輕促地笑了聲,“狗東西!
施語冰壓著火在心里提醒自己:他喝醉了,不要理他,他是個瘋子……
門把就在腰側,她右手都摸上去準備開門出去了,又被摟腰抱住,無法動彈。
霍硯低頭把下巴埋在她肩窩,咯得她又癢又疼。
他聲音沉悶,好似央求:“別走,阿施,別走……”
“……”
霍硯要是像平常那樣兇她吼她威脅她,她都知道怎么反制,突然來這一套,她還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阿施,我困了,咱們睡吧!被舫庎洁熘麄人的力量都壓在施語冰身上。
還好施語冰背后有扇門,否則根本撐不住他。
她伸手推他打他都無濟于事,只能不停招手讓來個人。
其他人以為他倆二人世界,都沒在意,自己玩自己的。
只有何山幾個人在關注他倆的情況。
“冰姐是不是在招手?”
“她好像在叫我們過去?”
“過去看看?”
何山帶著李域和符天走向門口。
施語冰見他們過來,用盡所有能表達的肢體動作,示意他們趕緊把霍硯拉開。
不然她真的要被壓死在這兒了。
幾個人也很快就看懂,何山和李域一人扶起一只霍硯手臂,“老大,咱們去沙發上坐會兒吧?”
兩人剛用力,只聽霍硯沉聲警告道:“別他媽碰老子!
兩個人嚇得趕緊松了手。
這一松手,霍硯又沉沉壓向施語冰。后者皺緊眉頭,腰快斷了。
施語冰說不了話罵不了人,只能用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霍硯后背,想安撫他情緒,好讓他平靜下來后趕緊放開自己。
霍硯卻忽然啞聲失笑,唇抵在她耳畔,“別摸了,摸硬了你又解決不了!
“……”
施語冰倏地紅了臉,狠狠擰一把他結實的腹肌。
狗霍硯!
包間里除了這個角落都還在玩鬧躁動,施語冰被音樂聲震得頭疼,拿出手機,一只手打字告訴何山他們:【能不能先散了?然后把音樂關了!
何山和李域立馬組織其他人散了,符天關了所有話筒和電視。
一會兒功夫,全場只剩下他們五個人。
這樣安靜了二十來分鐘,霍硯終于真的睡著。
施語冰的手放在他背脊處,配合耳邊均勻的呼吸聲,規律地起伏。
她示意何山搬來一張單人沙發,讓他們把人拉開。
霍硯被扶著倒進沙發,手卻還牢牢抓著施語冰手腕。
施語冰掙了兩下,沒有半點松動的痕跡。
無語地嘆口氣,她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霍硯旁邊。
霍硯睡得毫無防備,眉宇間少了平時的痞壞和桀驁,只剩下單純的好看,劍眉挺鼻,清雋干凈。
施語冰壓下想把他扇醒的沖動,畢竟醒了,就看不到這樣難得的溫馴模樣了。
霍硯躺下時襯衣的一角微微掀起,露出一小截肌肉曲線緊實的腰腹。
施語冰看一眼,又看一眼,目光總不受控地落在他腰間,最后受不了伸手掀起襯衣衣擺想幫他整理一下。
這一掀,瞥見一段傷痕。
她動作微頓了頓,繼而緩慢地往上掀,數條鞭傷沿著背脊下來,延伸到肋骨。
傷痕是肉色的,早已結痂。
施語冰看著還是觸目驚心,眉心緊擰。
“老爺子打的,肋骨都打斷過!焙紊礁纱嘣谏嘲l旁邊的地上坐下來。
李域和符天一個在調包間的空調溫度,一個拿了條毯子過來,小心翼翼給霍硯蓋上。
“外人都以為小霍爺多風光呢,能當霍家的小孫子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墒侵挥形覀冎览洗笤诨艏疫^的什么日子!焙紊降。
施語冰眉心皺了皺,好像在問:“什么日子?”
李域坐在另一邊的地上道:“飯里被人下毒,送到醫院洗胃,差點沒命;在房間睡覺被人鎖了門窗點燃煤炭,差點再也沒能睜開眼。還有一次,喝的水里被人下了安眠藥,在浴缸里泡澡睡著差點被淹死……就是這樣的日子。”
何山苦笑道:“老大還跟我們開玩笑呢,說在霍家他只用做一件事,就是活下去!
【誰干的?】施語冰單手打下這句話給他們看。
“誰知道呢,霍老爺子也不讓報警,回回冷處理就完事兒了!狈斓。
“我覺得就是他們霍家的人干的,霍老爺子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在包庇那人!焙紊讲[起眼肯定地說。
“霍家那么多人,你說的不是廢話?”李域道。
幾個人壓低聲音在那兒討論起來。
霍硯依舊平靜踏實地睡著。也不知道經歷過這些他為什么還能睡得這么安穩,又或許,是因為自己在?
施語冰看向他緊抓著自己的手,她小時候不敢一個人睡覺也是這樣緊緊抓著媽媽的衣角,生怕一睜眼就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樣抓著她會踏實很多。
那時候剛被爸爸送到霍硯他們家,霍硯把房間讓給她,她卻不敢在陌生的環境一個人睡,想媽媽想到哭腫眼睛。
霍硯就坐在她床邊,把自己衣角給她抓著,邊等她睡著邊碎碎念:“笨阿施,膽小鬼……”
她跟他吵嘴,就會忘了想媽媽,吵得累了就睡了,費了力氣吵架反而睡得更香了。
想到那些時光,施語冰嘴角微揚了揚。只是很快,微笑成了苦笑,最后眼里只剩愧疚和心疼。
……
霍硯松手已經是后半夜的事。
“挺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冰姐?”
何山小聲道。
施語冰搖頭,揉著發麻的手腕,打字告訴他們:【如果霍硯明天斷片兒,他親我的事別告訴他。】
“為什么?”何山不懂就問。
符天小聲嘀咕:“那不是白親了。”
【……】施語冰看他一眼,符天閉上嘴移開視線。
施語冰微嘆口氣,低頭打字:【這件事對于我們倆來說都很丟人,我丟人無所謂,你們老大丟人,指不定又要發什么瘋!
三個人一想,好像有點道理。
……
施語冰沒有半夜回顧家別墅,而是去了藍鯨網吧。
她還想坐靠近后門最角落的位置,那里最安靜,也最適合睡大覺。
可老板娘卻告訴她,那個機位被霍硯包了,他還自己更換了高配電腦和價格昂貴的電競椅。除了他,別人是不讓坐的。
“我還是給你選個別的位置吧?”老板娘低頭給施語冰選機位。
這個狗霍硯。
施語冰拿過老板娘桌上的紙筆,寫下一張紙條:
【我今晚就坐他的位置,有事讓霍硯那個混蛋找我!┱Z冰】
老板娘對施語冰很有印象,從她第一次出現在自己店里就覺得氣質不俗,又是唯一敢對霍硯這么硬氣的女孩兒,于是拿到紙條只猶豫了幾秒功夫就答應了。
施語冰來到機位,鍵盤電腦椅子果然都煥然一新,襯得網吧里其他機器都廉價了很多。
她坐進椅子里,調完高矮調椅背,然后舒服地窩進去,感嘆一句貴的東西果然有貴的道理。
老板娘送來果盤零食和汽水,說小霍爺的機位這些都是免費的,還有什么要求盡管跟她提。
施語冰今晚喝了一大杯啤酒,胃里不太舒服,只問老板娘要了醒酒藥,其他的沒動。
閉上眼沒什么睡意,施語冰干脆開機聽會兒歌。
找到網易云音樂,點開發現是已登錄狀態,賬號名字叫【霍汽水】。
霍汽水……
這是她給霍硯起的外號。
因為那時候霍硯叫她,總要在“阿施”前面加形容詞——
“小矮子阿施。”
“笨蛋阿施!
有一次哄她喝藥,他叫她:“乖阿施!
她看他天天抱著汽水喝,脾氣又和汽水一樣炸,便叫他霍汽水。
他說難聽死了,每次她這么叫他都裝耳聾聽不見。
施語冰取下屏幕上掛著的hifi耳機,戴上后點開霍硯的歌單,順序播放。
第一首歌的第一個音炸出來的時候,她好像被人猛地敲了一棒似的,趕緊按下暫停。
霍硯的金屬搖滾樂歌單太吵不適合睡覺,施語冰退出去登了自己的賬號,再扣上外套的帽子,窩在椅子里準備睡會兒。
天剛微微亮,施語冰醒了,發現身上多蓋了條毛毯。
她關上電腦,拿了毛毯去前臺。
“要走了嗎?”老板娘接過毛毯道,“之前小霍爺總說晚上后門那塊兒風大,我昨晚就幫你蓋了條毛毯!
施語冰點開手機里的表情包——巨大的“謝謝”兩個字,字體閃著五顏六色的光,中老年專用。
“不用謝,慢點兒啊!
老板娘目送她出去,回頭嘆聲道:“可惜啊可惜,是個啞巴!
……
施語冰回到顧家別墅時,天光已經完全亮起。
大門處有傭人在做清潔和修剪花草。
施語冰走過去,大家驚訝的同時紛紛跟她打招呼:“早,施小姐!
施語冰微微頷首,步子加快。
其他人應該還在睡,但顧老爺子可能已經起了。
她不想碰到外公,沒法解釋。
施語冰走后,那些傭人小聲議論起來。
“她怎么從外面回來?”
“誰知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施語冰輕手輕腳往自己房間走,突然背后響起顧老爺子低沉的聲音:“站!”
施語冰腳步一頓,無奈嘆息后聞聲回頭。
顧老爺子站在樓梯轉角處的寬闊平臺上,穿著一身白色對襟盤扣太極服,手里牽著他那只純種德系杜賓犬。
“昨晚干什么去了?”
“……”
施語冰很少跟顧老爺子溝通,手語他看不懂,手機他看不清。
顧老爺子牽著杜賓下樓,走到施語冰面前,眉心一沉,揚手就是一巴掌。腳邊兇狠的杜賓犬也跟著沖施語冰吼。
“一個女孩子夜不歸宿像什么話?說出去都丟我們顧家的臉!”
“……”可她又不姓顧,她姓施。
楊管家聽到動靜趕過來。
這家里就她會手語,有需要時便會充當施語冰的翻譯。
施語冰半張臉都是麻的,灼燒感從下頜瞬間蔓延至太陽穴。
顧老爺子又沉聲道:“我還聽說,你最近跟霍家的人走得很近?”
霍家那老土匪截胡了他本來勢在必得的收購案,他這段時間正憋著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
施語冰本來懶得理會,聽到這兒終于忍不住用手語回應。
楊管家幫忙翻譯道:“老爺,她說班級里就有霍家的人,如果您不想他們之間有來往,可以給她轉學去別的學校。”
顧老爺子輕蔑地哼了聲,背手道:“要轉學也是他們霍家的人轉學,憑什么他們在的地方我的人就得繞著躲著?”
施語冰在心里無奈嘆了口氣。
實在理解不了老頑固的邏輯。
等她手語完,楊管家頓了頓,繼續翻譯:“她說,那您就別管她為什么跟霍家人走得近,因為無法避免!
“別管你?我看是你不懂這家里的規矩,不跟霍家的人來往是我下過的死命令,誰敢違背,就給我滾出我顧家!”
“……”
施語冰垂著淡然的眉眼,不再反駁什么。一副明著告訴對方你盡管大吼大叫,我聽進去一句算我輸的態度。
“也不知道你爸你媽是怎么教的你!楊管家,把她帶到大門外面,讓她跪一天好好反省反。
顧老爺子牽著狗轉身離開。
施語冰跟著楊管家走到大門外,自己挑了個平坦的地方跪下。
楊管家看她跪好了才轉身回別墅,路上讓那些看熱鬧的傭人們都別看了好好干活。
施語冰雙手揣在外套兜里,太陽底下打了個哈欠。
她從昨晚到現在就想安安穩穩睡個覺,怎么這么難。
……
霍硯醒來,已經是傍晚。
他是在自己房間醒來的,但完全不記得昨晚喝醉后的事。斷片斷得像是被人開啟過一鍵清除記憶模式。
下床去洗澡,霍硯路過衛生間的鏡子,腳步頓住。
鏡子里除了他滿臉宿醉后的疲態,吸引他注意的還有下唇那塊結痂的口子。
他靠近鏡子仔細看了看,皺眉回憶這塊疤哪兒來的。
……算了,想不起來。
洗完澡,霍硯換了一身衣服,直接去車庫。
他騎上一輛純黑的川崎機車,戴好頭盔后,從車庫開出,準備走捷徑下山。
在捷徑入口處,霍硯遠遠眺望了一眼那頭的顧家,看見門口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也是不知道蹲著還是跪著,像是施語冰。
他立刻將車頭一拐,往那邊開去。
距離越來越近,他狹著眼眸終于看清女孩兒背影——還真的是施語冰,垂著腦袋蔫兒嗒嗒地跪在地上。
他眉心倏地皺起,把車剎停在她身后,聲音里藏不住的怒火:“跪多久了?”
施語冰回頭,懶懶掀起眼簾——
傍晚的陽光落在霍硯車尾,他穿了一件白色長袖t,外面套一件寬松的黑色牛仔外套,淺灰色休閑褲下踩著一雙白色運動鞋。
少年修長高挑的個子是天生的衣架子,把衣服褲子都撐得恰到好處。和昨晚那副醉酒后的慵懶頹廢不同,今天看起來倒是干凈又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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