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宅院里的女人(一百八十七)
翌日,云秀如往常一樣早起,洗漱完后就去正堂給姐姐請安,但不同于往日,她才剛到那一會兒,劉媽就過來通知讓她回去不用請安了。
她關心地問道,“姐姐是身體上不舒服嗎?”
劉媽一臉冷淡地,“太太身體很好,二姨太你不用擔心。”
她知趣地,“嗯,好,那我去大堂那等了。”
劉媽伸開一只手臂擋住要向前走的二姨太,“你就直接回院子好了,太太打算在房里跟二爺吃早飯。”
她有點不悅地,“哦,我知道了。”
“中午的話二姨太你多吃些,晚飯他們也要在房里吃。”
她忍不住問,“怎么今天姐姐總要在房里吃啊?”
劉媽放回手,回道,“因為二爺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一走要很久才回來,太太很是舍不得,想著能跟二爺多在一起,夫妻兩人能好好溫存一番。”
她垂下眸子,憂傷地,“這么快就要走了,我也跟姐姐一樣很舍不得他。”
劉媽嗤道,“昨晚二爺不是去找過你了嘛,該辦的事也辦了,二姨太你還想怎樣?”
“他昨晚很晚才來,很快又走了,我都還沒怎么跟他說話。”
劉媽笑著轉身要走,“說不說話地不重要,反正事情辦了就行。”
劉媽走后,她在那里癡呆了好久才離開。
之后,她就讓槐花陪著出門,去了一座離家挺近的寺廟,打算去求一張平安符送給丈夫。
她除了跟隨姐姐回娘家外,幾乎是不出門的,這次讓槐花帶著路,忍著饑餓走到了那座寺廟,拜了佛上了香,求到一道平安符外就盡快回家了,因為她不愛,甚至說是討厭在外面,她總覺得在外面每個眼睛沒有問題的人都在用異樣嫌惡的眼光看她滿布疤痕的右臉,這讓她感到很是不適。
“如果一個女人的容貌是丑陋的,那她就會討所有人嫌,永遠不可能有幸福。”這句話是云秀在十四歲的時候,家里擺宴席的時候,聽一個眼角都是皺紋的女人說的,這么多年她一直記在心里,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能在耳邊響起這句話。
等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她只看到了一臉生無可戀的姐姐,沒有見到丈夫的身影。
這是因為林景元在早飯后出門去了藥廠,準備跟廠里現在管事的交待好事務,但沒人跟云秀說。
云心沒什么心情吃東西,只吃了半碗飯,幾口菜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在起身要走的時候,吩咐劉媽道,“等會兒去廚房說下以后少做點菜,我一個人吃不了浪費了。”
劉媽點點頭,“誒,好,太太。”又彎下腰在太太耳邊說,“那之后要是二姨太懷上了也少菜?”
她輕飄飄地,“等她懷上再說吧。”
“好。”
云心去了園子里散步,秋季時分,園子里就剩木芙蓉和天竺葵還盛開著,她散完步,摘了些花就回房了。
回房后開始收拾丈夫遠行的行李,丈夫讓她收一個皮箱的東西就好了,太多了路上累贅,到了那邊有需要的可以用錢買。
所以她就準備了兩套衣服兩雙襪子一雙鞋,三條帕子,還有些陳皮梅,牛肉干,蘋果,米糕,核桃酥這些吃的,以及金創藥,白酒,透骨膏,白繃帶這類藥物,以防路上受傷,畢竟要去那么遠的地方。
準備好行李后,她感到惆悵和悲傷,倚靠在床頭發著呆。
好久之后,云秀來找她,她沒什么精神地繼續靠著,“你有什么事嗎?”
云秀先側身行了禮后,再說道,“姐姐,我來想問問你,明早二爺什么時候走啊?”
“天不亮就要走,船很早就要開。”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送他嗎?”
她瞥了云秀一眼,冷哼道,“你?你就不要去了,他昨晚從你那回來都一臉煩怒呢,你最好不要出現在他面前了。”
云秀聽了很沮喪地低下了頭。
她再補上一句,“也不知道你干什么了讓他那個樣子。”
云秀感到冤屈,“我又能干什么呢,他昨晚進房后臉色就難看著,我都不敢抬頭跟他說話,我想給他做些什么,他都不讓我做,同完房后,他就走了。”
她勾了下嘴角,煩道,“你不要來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你沒其他事就出去吧。”
云秀從衣袖里拿出那張平安符,雙手遞了過去,“姐姐,請你把這個轉交給二爺吧,是我今天去求的,我想他能一路平平安安地。”
她冷笑道,“不用你這個,平安符我兩天前就去慧禪寺求了,你難得出趟門,怎么不去求佛祖菩薩讓你懷上孩子好好生下來呢?”
“我沒想到這個,去的時候只想著二爺。”
她起身推回云秀的手,“你要真想著他,就爭氣懷上他的孩子生下來,讓他好有個血脈后代啊。”
云秀誠摯地,“姐姐,這是我全心全意所想的。”
她握著云秀的雙手,“你能如此想就是最好。”
“嗯。”
她沒收下平安符,再打發了云秀幾句就讓其出去了。
等到了晚上丈夫回來,給他洗手吃了晚飯后,就問他要懷表給她。
林景元有點疑惑,但還是掏出來給她了。
她拿到手后,神秘兮兮地離了桌去到梳妝臺,鼓搗了下后又還給他,說道,“你打開看看。”
他摸不著頭腦地單手打開,看到里面夾著一張云心手拿本書倚靠在假石山上面淺笑的照片,他悶笑道,“你把你照片放我懷表里做什么?”
她走到他背后彎腰抱著他脖頸笑道,“你去了上海就見不到我人了,怕你想我,所以給你張照片好讓你看看我嘛。”
“你這……”
她親了他臉一下,嗔笑道,“難道二爺你不會想我?我可是會每天想你的。”
他摸著她的臉,“會想你的。”
她直起身,“那就好。”
他看著懷表里的照片,嗤笑道,“不過這照片里的你有點不像你啊。”
她不高興地,“哪里會不像我,這才是去年過年時我們去照相館拍的。”
他笑著,“你什么時候看過書啊?這上面好像一個知識分子一樣。”
她笑笑,“哎呀,那個照相的讓我拿著本書拍的,而且我也有看書的。”
他把懷表放桌上,起身摟著她腰,壞笑道,“是,你也看書,看一些艷情淫詞的書。”
她羞臊地捶打著他的胸膛,“我不許你說這個,不許說。”
他笑著抓住她的雙手,“好,我不說,但你今晚要補償一下。”
她瞪著無辜的眼睛,“我要補償你什么?”
“你難道忘了你昨晚說的,因為我去跟你妹妹睡了,所以你今晚會補償我的。”他再一手摟著她腰,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低沉地,“你說今晚我想怎樣你都肯的。”
“那你想怎樣?”
他的手滑到她脖子,他輕輕抓著,“我想掐著你做。”
她嬌聲地,“那你得輕點,別把我掐死了。”
“放心,我有分寸,我知道該怎么用力。”然后他的手用力了一點,“你可不要賴賬啊。”
“我不賴賬,都依你。”
他一下抱起了她,急匆匆地往床邊走去。
兩人一番云雨后,耗盡了力氣癱在床上悶喘著氣。
云心的臉上呈現出爛熟的棗紅色,不一會兒還流下了眼淚。
他見狀,溫柔地摟她入懷,“哭什么啊,是真被我掐痛了?”
她抹掉眼淚,“痛是痛,但我哭不是為這個,只是突然想到你明早就走了,就一下就感到難過,給哭了。”
他笑笑,“我會回來的嘛。”
她緊緊抱著他,“可我是真是萬般舍不得你。”
他摸著她頭發,“好,我知道你的心,到了上海,我會每天看著你照片想你的,然后一到那里我就給你寫信寄回來。”
“嗯,你一定要寫。”
他苦笑一聲,“但我估計信寄到這里的是很久以后了。”
“那我也要看你的信。”
“嗯,好,我不在城里了,你記得去把剩余那幾個藥鋪的錢給收了,你知道藥鋪都在哪里吧?”
她哼一聲,“我還能不知道自己家的藥鋪在哪里嗎?”
“好,你知道就好,我東西你都收拾好了吧?”
“今下午就收拾好了。”
“嗯。”
兩人再說了些你儂我儂的話后,就一起去洗了澡,洗完澡后就再也無話地睡下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她就去送他到大門口,眼里含著淚地囑咐著他。
看著她擔憂不舍的模樣,他只能直直點頭應允著,再抱她入懷一會,又放開她,上了馬車,向她喊著,“回去休息吧,我會好好的。”
她不忍看見他走,靠在了劉媽身上,控制不住地哭起來,聽著馬車駕去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聽不見才由劉媽攙扶著回去。
而在一個月十天以后,她收到了丈夫的來信,且與此同時的是,云秀被吳大夫診斷已有身孕了,這兩件雙喜臨門的事,讓她感到喜不勝收。
但另一邊回到茶館的云妮和慶知卻是一片傷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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