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一個月理（6）單單因為二五仔們自習說小話扣了20分，眼看著工資要被扣的減檔的老楊，苦大仇深捧著保溫杯轉了兩圈后決定采取大刀闊斧的拆檔策略。

        同桌要拆，前后桌也要拆。

        風雨欲來，首當其沖受害的就是路恩。他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換座這事是朝野拖著椅子坐在老楊跟前分點列舉極力促成的。

        語文成績常年穩坐頭把交椅的課代表，跟班主任擠在同一張桌，言辭之懇切表情之凝重，引的老楊不住點頭。

        最后伴著一聲響亮的“你說得對”，理（6）自己組同桌前桌的時代即將落下帷幕。

        “反正座位表還沒下來，不然你跟老楊聊聊換個同桌。”

        范西伸胳膊肘懟了懟路恩，路恩轉過頭長睫垂下陰影，要笑不笑地說：“算了吧，因為關系一般就去找班主任說老師麻煩給我換個座，哎呦幼稚的像個小學生。”

        路酷哥捋了一把頭發嘖了聲：“我這兒還欠人一句道歉呢。”

        “道去啊，你這個自尊心大過天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范西憋著笑。

        “改不了了，別人死后能火化出舍利，我燒完了就剩張嘴。”

        路恩一臉“無可救藥放棄我”的表情，范西“噗嗤”笑出聲。

        “別笑了姐姐，我愁著呢，今早的考試也考砸了，難受，心里苦。”

        “你們學霸的考砸就是一百直降三分吧，我的耳朵聽不得這個，聽不得聽不得……”范西連連擺手作勢要捂耳朵。

        路恩想想自己早上看了五遍才反應過來的第一題題干在問什么的遲鈍，伸手給范西比了一個拳頭：“直降十分起步。”

        “真的假的？”范西立馬把把手放下。

        “你……能看起來別這么興奮嗎。”

        “嘿嘿嘿我沒有，我還想讓你幫個忙呢。”

        “你先把嘴角拉回去再說。”

        范西立馬抿緊唇從兜里掏出打火機，攤在手心里送到路恩面前：：“趙浩揚的，你給他吧。”

        都彭007幽靈黨系列，路恩認不出來以為是什么zippo，指腹蹭了蹭外殼，溫涼的觸感手感挺不錯。

        “你為什么不自己給他？你倆離的不比我倆近多了？”

        范西嘆口氣無奈地說：“我在講臺邊撿的，直接拿給他我怕他因為我一眼認出是他的火機多想。”

        “呦，你知道啊？”聊到別人的八卦，路恩笑地像只偷到腥的小狐貍，興奮地把頭湊過來。

        范西絲毫不留情面地一掌給他推回去，隨即解釋道：“我倆去年就做過一段時間同桌，今年分班后他進來就問我旁邊有沒有人，你猜每天離這么近我會看不出來嗎。”

        喜歡衍生而出的情緒，趙浩揚以為自己藏的挺好，但堪堪從眼睛里指縫里露出來的那點就足夠被看穿。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人有三樣東西無法隱瞞，咳嗽，貧窮和愛。

        路恩客觀地評價：“其實趙浩揚這人吧還湊合，講義氣，能為了朝野‘□□兩刀’，就是學習差了點。”

        路恩說的含蓄，那位常年盤踞年級倒一的釘子戶可不是差一點的事。

        “跟學習成績沒關系，我談戀愛會分心，初三的時候收過情書，來來回回寫了一個月，從班級第六掉到第十一，所以我兼顧不了，而且你也知道像我這種家庭好好學習是唯一能帶我媽走的出路，”范西沖他擠眼，“再說他都□□兩刀了那我肯定不考慮啊。”

        “可以，這話我愛聽。”路恩沖她比了個拇指。

        “他為什么離我女神那么近！”

        朝野兩人剛邁進操場小門，不約而同地向后一退，縮回門邊只露出倆腦袋。

        朝野言簡意賅評價：“關系好。”

        “臥槽，哪種好法？”趙浩揚看看那倆人又看看朝野，“路恩……他他他他有沒有可能不是gay？”

        趙浩揚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野哥，直男不怎么好追吧……”

        朝野睨了他一眼，捋順下衣領開了最上方的兩顆紐扣：“謝邀，你哥未來男朋友不怎么直。”

        “嗯？”趙浩揚眼珠子滴溜溜轉，“你從哪知道的？”

        不遠處站在一塊不用多余做什么便足以養眼的一對璧人，熟稔地走向樹蔭，三兩步的距離不知談到什么兩人唇角抿開笑紋，趙浩揚看的眼熱，雙手扒著欄桿像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他隔空彈了一下，扭過頭說：“我想把他彈飛。”

        “走了。”朝野推開小門跨了進去。

        趙浩揚抻出半個臉，小聲問：“干嘛去。”

        “把人分開。”

        朝野不喜歡男人離路恩近，也不喜歡女人離他近。這么一想他覺得自己有點變態。

        趙浩揚“哎”了兩聲沒叫住人，把頭縮回了門外。

        突然被勾住脖子，路恩轉頭往左瞧，朝野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沖他輕佻地揚了下眉：“學霸，找你有點事。”

        “拜拜。”范西看了一眼小門底下露出的限量aj，拜的干脆走的也干脆，腳步快的身后好像有野狗在追。

        路恩遮了下雙眼，脫力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昨天……”路恩舔舔嘴。

        算了，錯了就認，挨打站直，該丟的人還是要丟的。

        “昨天……對不起！”

        胳膊底下道歉的少年全身僵硬，即將四分五裂的表情勉強繃成一個平面，朝野指尖安撫地蹭了蹭路恩脖頸。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朝野看著他說。

        路恩咬了下牙，干脆地承認：“是。”

        “你掐我。”朝野仰頭指指自己喉結。

        路恩撇開眼不想看那道弧度，他從唇縫里露出個單音：“是……”

        “你還親我。”

        “是……我……什么東西？”

        路恩眼前一黑，腦袋嗡的一下。

        “你、親、我、了。”朝野一字一頓，說完戳戳臉側，神情要多坦然有多坦然。

        艸！

        路恩五臟翻滾要炸了。

        “我……我艸……你騙鬼呢？”

        他就算是個gay也不能喝醉了非禮朝野吧。

        應該，不能吧……

        “哎，”朝野咬緊唇，眼神分外無辜，指著路恩的食指微微顫抖，大喊一聲：“渣男！”

        路恩腦袋發蒙，絲毫沒注意朝野的虎口嚴絲合縫卡在他后頸上。

        “我渣你什么了？”路恩聲音虛的發顫。

        “親我，還不承認。”

        “不可能！我不信！”

        路恩往后退了一大步，伸手比劃示意此時是安全距離。

        “唔……我有人證。”

        路恩：“……”

        從腦子里點了下昨晚一二三四五六七個人，路恩差點背過氣去。

        媽的，面子掉馬里亞納海溝里潛泳去了。

        “我找一下趙浩揚。”

        路恩一把抓住朝野的手臂：“別找了我錯了，我為我昨晚的傻逼行為道歉，我……你打回來吧我不還手。”

        朝野盯著他紅透的臉笑：“我怎么打。”

        “愛怎么打怎么打，”路恩猶豫了一下，心一橫說：“打臉我也能接受。”

        朝野勾著路恩后頸把人圈住：“打打殺殺多不好。”

        路恩睜開一只眼看他，疑問地“嗯”了聲。

        朝野拿胸膛撞了下路恩后背，聲音里多了幾分暗啞：“我們直男嘛，玩的花，親一下也正常。”

        路恩聞言震驚地看著他，睫毛顫了兩顫沒說出來話。

        這是個梯子，直覺告訴他他待接了過這一趴，但問題是什么叫直男親一下也沒事啊？

        誰家直男能摟一塊“哐哐”親啊？

        這話底層邏輯就出大問題了好嗎。

        路恩直視朝野，氣沉山河然后從善如流地說了四個字：“你說得對。”

        “哎是吧，我這邊臉也可以給你親，反正都是男的，不算你耍流氓……”

        路恩虎著臉一巴掌給人推了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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