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一切結(jié)束后,沈搖情開始為自己處理傷口。
傅如間替她包扎,不免有些心疼。
沈搖情不大在意,一直在思考這些東西究竟從什么地方來,為何能破了四神仙京的結(jié)界,從暗河游到密林。
周鏡染靠在樹上,一言不發(fā),偶然看到沈搖情與傅如間,夢里的場景倏然浮現(xiàn)。
沈川誠終于能休息,來到周鏡染身邊,惋惜道:“我們倆比了一整天,可惜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周鏡染道:“要是比爬樹的話,你已經(jīng)贏我了。”
被他揶揄,沈川誠也只是笑笑,說到底他還是知道輕重,羅浮城那種小門小戶可以隨便欺負,但海寅國府就不一樣了。
經(jīng)過一夜的勞累奔波,傅如間整個人憔悴不少,他眼里布滿血絲,給她包扎的時候眼睛也在打架。
沈搖情盯著他,心中火氣越積越多。
碰巧這時,沈川誠不識趣地走過來。
打量著沈搖情,他連連感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絕色。
純而不淡,媚而不妖,既纖細又豐滿,膚白溫軟,淡香靡靡。
簡直是天生一副可憐妖艷容,卻無半分仁愛慈悲相,明明勾人心魄,卻又嬌美絕情,讓人感知到危險,卻還是忍不住靠近。
要是神羽門能有這樣的美人,自己也不至于整天不回去。
他絲毫不對自己蠢蠢欲動的目光加以遮掩,反而還對周鏡染使了個眼色,見他面無表情,不禁心道,真是個木頭。
沈搖情看多了他這種人的心思,說道:“四神仙京有規(guī)矩,凡私下斗毆者皆重罰禁閉,你們不顧旁人安危,又對尸鬼一事加以隱瞞,此番出去,便離開四神仙京罷。”
沈川誠原本還在沉浸其中,頓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他是不在乎聽學考核,只是家里頭那些個老頑固知道他被趕出來,豈非又得生出一大堆事端。
“等等,我們怎么就要被趕出去了。”沈川誠抱著手,態(tài)度仍然倨傲。
沈搖情冷哼一聲:“不是我要把你趕出去,四神仙京的規(guī)矩便是如此,今日之事,單單趕出四神仙京就已經(jīng)是便宜你們了。”
沈川誠道:“你的意思是聽學資格就給羅浮城和青臺山那兩個雜種門派。”
今年來參加聽學的有海寅國府,神羽門這樣的仙門大家,也有羅浮城,青臺山那樣的小門小戶。
一般這種明面上的比拼,到最后都是由內(nèi)定好的人選進入,其中神羽門必得一份名額,剩下的自然就是海寅國府。
至于那些小門小戶,最終只有陪跑的份。
沈搖情一直都深諳其道,不過她與師父從來不愛參與這些無聊的游戲,就算有人來聽學,也沒資格進君靈山,所以誰贏誰輸,都和她沒關(guān)系。
只是今日一事,實在令她無法忍受。
他們只是外門弟子,竟在四神仙京放肆至此,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卻想用身份地位壓過去。
可見以前這樣的事也發(fā)生過不少,只因為這兩人背景強大,所以沒人敢計較。
沈搖情冷笑道:“你倒是覺得自己很高貴,先是要求羅浮城和青臺山禁止入住輕華殿,后又為了玩樂不顧人命傲慢冷血到如此地步,四神仙京留不得你這樣的人”
沈川誠當然不能理解她的怒氣,便對一旁的周鏡染道:“鏡染,你說可笑不可笑,她一個小弟子,竟敢這么跟我們說話。”
沈搖情道:“我不敢?行,那就等師叔們過來,看看他們敢不敢。”
沈川誠仿佛聽了什么笑話,眼里帶著深深的蔑視。
“很好,很好。”他點頭:“鏡染,你看好了,這女人這么不識好歹,咱們得給她一點顏色瞧瞧,不然別人還以為神羽門和海寅國府多好欺負呢。”
“嗯。”周鏡染平靜道:“你說得對。”
沈搖情冷冷看著他,眼神十分不善。
“但是……”他漆黑的眸子瞳光微閃,輕慢卻不輕浮,淡淡道:“趕出去不是很好嗎。”
“你說什么?”沈川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地方如此無趣,留在這里也沒意思。”
說完,他看向沈搖情。
沈川誠似乎會錯了意,對沈搖情道:“我們神羽門當然不在乎能不能來四神仙京聽學,只是你算什么東西,竟敢這么跟我說話。”
他走到沈搖情身邊,低頭凝視著她,眼神不屑。
傅如間警覺地攔在沈搖情面前,拔出劍,架在沈川誠的脖子上。
“離遠一點。”他冷聲道。
沈川誠不僅不害怕,反而還嘲笑他:“你敢用劍對著我,你不想活了。”
傅如間皺眉:“離我阿姐遠一點。”
聞言,周鏡染微微側(cè)目。
“我就要靠近,你能怎么樣。”
沈川誠挑釁他,故意往前走幾步,幾乎與沈搖情貼在一起。
就在這時,沈搖情奪過傅如間手里的劍,對著沈川誠的脖子劃過,力道把握精準,只讓他流了血,卻沒傷到脈搏。
沈川誠大為驚訝,他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這么對他。
“你不想活了是嗎。”他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搶沈搖情手里的劍。
沈搖情翻手握住劍柄,打在他胸口,趁他倒底,又抬劍要刺過去。
這種禍害,就算殺了也是為民除害。
她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雙手握劍,就要刺下去時,一道金光忽然襲來,將她擊倒在地。
金光兇猛無情,扯開了她的傷口,又在左手弄出一道新傷。
烏壓壓一大群人從不遠處走來,領(lǐng)頭的是個白發(fā)仙尊,手里金光一收,站在了他們面前。
傅如間習慣性跪下來:“師尊。”
白慧邪收袖,臉色陰沉地看著沈搖情。
她捂著左手的傷口,在傅如間的幫助下,從地上踉蹌爬起來。
“慧邪師叔?”
白慧邪扶起沈川誠,看到他的傷口,同那二人道:“你們有沒有受傷?”
沈川誠高昂著頭,回他:“除了方才那一劍,其他沒什么大礙。”
“鏡染呢。”白慧邪特意問他:“你覺得如何?”
周鏡染道:“沒事。”
朱英忙跑過來,站到周鏡染身邊,輕聲道:“小公子,你放心,一切都被我打點好了,紫瑤峰的人收了我們的東西,不會把你和沈少主的事說出去的。”
他疑惑地看向朱英,朱英道:“誰也不知道殊寒神君的徒弟這么難纏,本來是很簡單的事,她非得橫插一腳,不過沒事兒,一個小弟子,哪能跟我們比。”
沈搖情兩只手都受了傷,傅如間從地上撿起包扎的布條,已經(jīng)染了灰塵,無法再用。
他卷起袖子,用干凈的一邊替她捂住傷口,自己身上也青青紫紫,卻還是忍不住自責。
“阿姐,對不起。”
沈搖情安慰他:“跟你沒有關(guān)系。”
白慧邪走過去,拍了拍周鏡染的肩膀,道:“你沒事就好。”
隨后,他厲聲呵斥沈搖情:“你還是不知悔改,竟在紫瑤峰隨意傷人。”
四神仙京,海寅國府,神羽門,連羅浮城和青臺山的人都來了。
沈搖情外袍消失,渾身狼狽,在所有人面前,被白慧邪無情訓斥。
沈搖情咬住齒根,反駁道:“他只是流了一點血,并沒什么大礙。”
白慧邪打斷她,說道:“我要是來晚一步,豈會是流血這么簡單。”
言外之意,就是沈搖情先前做的那一幕。
她承認,當時是準備給沈川誠一些顏色瞧瞧。
現(xiàn)下被白慧邪誤會,便準備將事情如實說出來,真正做錯事的可不是她,要罰也應該罰沈川誠和周鏡染。
她將眾人的目光帶到縛靈網(wǎng)上,對白慧邪道:“我那么做是因為他不顧所有人的死活,用尸鬼供自己玩樂,所以小施懲戒,正好師叔你來了,根據(jù)我們四神仙京的規(guī)矩,神羽門和海寅國府都是要趕出去的罷。”
話未說完,白慧邪道:“你有什么資格對他們小施懲戒,你當你是誰。”
這話說的毫不留情,沈搖情瞬間怔住。
這時,朱英走出來,對白慧邪道:“方才我們在密林外頭都解釋過了,我們小公子和沈少主是為了大家好才獨自抵抗尸鬼,紫瑤峰的師兄們都可以作證,沈師姐這是誤會我們了。”
沈搖情道:“誤會?”
朱英道:“是啊,就是誤會,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們小公子,所以處處針對他,但是以后大家還是要在一處學習的,還是和睦點的好。”
此人精明,以前也做過顛倒黑白的事,不過此次針對自己,沈搖情才發(fā)覺這滋味不是很好受。
沈搖情道:“我與諸位素不相識,哪來的喜不喜歡。”
此話一出,周鏡染抬眸看向她。
傅如間也道:“阿姐沒有不喜歡周師兄,更沒有針對他。”
他向白慧邪坦白:“師尊,事情是這樣的,昨夜密林里出現(xiàn)尸鬼,我想向您稟告,但被沈師兄和周師兄拒絕了,他們不顧羅浮城和青臺山的安危,私下決定用尸鬼比拼,甚至控制了紫瑤峰的輪值弟子,阿姐為了保護我才來的密林,且是氣不過,所以不慎傷了沈師兄。”
聽了朱英的話,沈川誠也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嘴硬道:“胡說,我是為了四神仙京,才不顧危險與鏡染共同對抗尸鬼,要不是我,那尸鬼早跑出去了。”
他指著暗河與縛靈網(wǎng)里的尸鬼:“我降伏了這東西,沒想到你還不領(lǐng)情。”
沈搖情道:“你可真是沒臉沒皮,這種話都說的出口。”
“夠了。”白慧邪被吵得皺了眉,怒道:“你們當這里是什么地方,吵吵嚷嚷成何體統(tǒng)。”
他這一怒,眾人才安靜下來。
“鏡染,你說是怎么回事。”白慧邪問他。
沈川誠在一旁給他狂使眼色,朱英也在暗自竊喜,只要周鏡染說個不字,再加上他打點的一切,保準他們能相安無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鏡染身上,良久,他才緩緩道。
“沈師姐沒說錯,此事是我有意隱瞞,既然做錯了,我也不會推脫,從現(xiàn)在開始,海寅國府自愿退出聽學考核,明日立即離開四神仙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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