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打雷劈
下一位“受害者”是田純,她依舊笑著,安靜地看著溫柔。
溫柔挑眉,言行舉止間極是鮮活靈動:“看著我怎么問的,純姐姐,可有婚配?”
田純的笑容一頓。
王小石:“還能這么問?”
溫柔:“那當然了。”
田純微微彎唇,眼底流露出幾許溫情:“年幼時,父親曾給我定下一門婚事,但時移世易,種種原因,已經不作數了。”
顯然,她對她的那個前未婚夫很有些感情。
下一個轉瓶子的是田純,她看了一眼瓶口所對的人,“那我問個簡單的,白公子來京城可有什么打算?”
白愁飛眉宇間隱約透著幾分意在凌云的桀驁:“我來京城是要干出一番事業。”
田純:“非要闖出一番事業才好嗎?”
“男人不能開萬世功名揚天下,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白愁飛一牽唇角,話聽起來有幾分極端。
田純牽唇:“活得平安喜樂,不也挺好?”
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了,有人意在與天爭高,有人只想與心中牽掛相守相依,平安喜樂。
白愁飛眼神微微放空,陷入了一瞬自己的思緒中:“可在我看來,平靜是痛苦的,漁樵耕讀,不如一瞑不視,何必渾渾噩噩過日子。”
花繁一頓,微微低頭掩去眼中翻涌的暗色。
尋常人在理想和生活中,總能找到一個平衡點,他們有理想,卻又不至于為理想不顧性命。
然而有一種人不同,他們之所以會產生不得理想,平凡一生不如一死了之的想法,是因為成長的過程中,受到不斷的壓抑,他們所接收的一切都是不快樂的。
人生唯一一個暢快的點,就是理想。
這樣的生活讓他們覺得世上萬物皆無趣。
他們可以為了理想生活,沒有理想,便覺人生也沒什么意義。
她回想起白愁飛說過的,幼時便與父母走散,一個懵懂的孩童,要獨自一人生存下來,這般極端的想法也在常理之中。
只是這樣想的人,過得并不快樂,有一些更極端者,會發展成嚴重的心理疾病,偏執、瘋批、甚至病嬌,因為一無所有,更放之不下。
花繁忽然有些想算一算他的命了。
一旁的溫柔托著下巴,她的美不同田純溫柔靜雅,也不同花繁復雜,頗有些嬌俏可人,“小石頭,那你呢?”
“我?”王小石笑容溫柔,眼神中充滿著朝氣,他堅定而向往,卻沒有白愁飛那份偏執,“我只要試一試,是不是一定有千秋名萬世功我不在乎,但如果不試一試就放棄的話,總會有些遺憾的。”
這就是王小石和白愁飛的區別,王小石一看便是在有愛的環境下成長的,他的眼里萬物皆可愛,世上萬般顏色,無需執著于不可執著之事,去追尋是為不留遺憾,而不是不尋即死。
王小石笑著說完:“那你呢,田姑娘?”
田純笑得溫柔:“我只想回家,回家便是我的愿望。”
言罷,她又問溫柔:“妹妹你呢?嫁人?”
溫柔立刻反駁:“我才不想嫁人呢,是純姐姐你想嫁人了吧!”
“難道妹妹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嗎?”
溫柔一愣,下意識瞥了一眼王小石,開始轉移話題:“我先找到師兄再說!我們繼續,繼續!”
結果下一個中獎的是王小石,一開始王小石還挺興奮的,誰曾想溫柔張口就問他為什么不能拔那把劍。
這話王小石不愿意講,最終被迫喝酒。
幾人玩得開心,花繁還以為轉不到自己,結果田純轉到了。
花繁一抬頭,就對上田純溫柔含笑的水眸,“田姑娘問吧。”
田純心中有意探知她底細:“方才見姑娘踏水而行身輕如燕,速度更是疾如閃電,不知師從何處,亦或是家中傳承?”
聽見田純這問題,溫柔也好奇道:“哎,對哎,花姐姐你的武功是怎么學的啊,你是不是什么高人的徒弟啊?”
王小石亦是目光灼灼地看過來。
花繁再一轉眸,就正好對上白愁飛好奇的眼神。
花繁:“”
這讓她怎么說,難道讓她說她是別的世界修仙的,這是作弊?估計幾個人會覺得她有什么大病。
所以花繁張嘴就來:“我是天才,我自學的。”
在場眾人:“”
胡謅,狗都不信!
王小石頓時道:“不是,花繁你不能耍賴啊!”
花繁反駁:“不是,我真沒師門,我就打架悟了,騙你我是狗。”
溫柔萬分驚奇:“真的假的?還能自己悟了?”
花繁一本正經地頷首,嫵美精致的臉上一雙黑眸眼神格外真誠,“當然了,我說真的,騙人天打雷劈。”
誰曾想——
轟隆!
青天白日,突然一聲雷鳴炸響,攜著一道閃電劈下。
眾人:“”
花繁那真誠正經的表情僵住,人都呆住了:“不是,這是巧合,真的。”老子又不是在修真界立大道誓約,還有天道法則約束,真能一道雷劫劈下來!
白愁飛清逸的面龐上爬上幾分笑意,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青天白日突然一聲雷,你說是巧合?”
這可是個沒有靈氣的世界,花繁還真就這么認為的,心理素質極佳地信誓旦旦地抬手:“不信我再說一次,我騙人就天打雷劈。”
轟隆!
又是一道閃電伴隨雷聲。
花繁懵圈望天:“?”這天氣就多少有點針對了啊!不帶這么玩的啊。
四人齊刷刷地看著花繁,似乎在以眼神詢問她還要怎么狡辯。
花繁蚌住了:“我喝酒,我喝酒行了吧。”
結果這一喝就出事故了。
他們是萬萬沒想到啊,花繁居然一口倒,你說要是倒了睡了也就算了,但她不睡啊,她撒酒瘋!
一身青衣的漂亮姑娘扒拉著白愁飛不放,一手拽著其頭發:“嘿嘿嘿,熊哎,扒皮做衣服嘿嘿嘿!”
白愁飛被揪著頭發,雖說也不是被拽得很狠,但總歸不適,手忙腳亂地去抓她,“嘶——花繁你給我撒手,我不是熊,你別扯了,我頭發都要被你薅禿了!”
“嘿嘿嘿熊怎么說人話啦嘿嘿嘿——”花繁傻笑著松開了白愁飛的頭發,在對方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又一爪子薅住了對方腰帶!
這是能薅的嗎?
白愁飛瞳孔倏然放大,急得都破音了:“撒手,這個不能扯!”
花繁揚起小臉,瑩潤如玉的臉龐便映入他眸中,因為離得近,讓他看得格外清晰,那雙眼尾微挑的狐貍眼滿是無辜,勾人而不自知:“為什么不能扯?”
白愁飛額角冒出些細汗,上手和花繁爭奪自己可憐的腰帶:“這為什么扯?”
花繁癟了癟不點而朱的紅唇:“我不管,我不聽,我就要!”
“小石頭,快救我!”白愁飛頭皮發麻地求助,一伙人折騰了半天才把花繁扒拉開,結果花繁把薅白愁飛了,又跑過去抱著桌子張嘴就要啃!
好不容易才擺脫花繁的白愁飛:“?!”
真的,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心累過。
白愁飛眉角隱隱一跳,眼疾手快地把人拽了回來,“回來,那是桌子,不能吃!”
“你不要扒拉我!”
顯然花繁不愿意聽話,白愁飛不得不摁住她兩只爪子,從后圈住,將人困在懷里,溫軟嬌軀入懷,他耳尖不由自主爬上幾分灼熱,眼神都有幾分飄忽。
而后女子身上那股熟悉的馥郁也涌入鼻尖,燙得白愁飛人都僵了一下,耳根更燙了。
花繁還在掙扎:“胡說!這是萬年鐘乳石精心!我已是金丹中期,吃了就可以突破元嬰,你讓開,你不要阻止我的通天仙途,我要長生不老,我要征服星辰大海!”
白愁飛:“”
怎么又變成修仙話本了啊?
花繁說著,還想掙脫白愁飛。
王小石哭笑不得:“大白,辛苦你了。”
“大白?”花繁聞聲忽然回頭,醉眼朦朧地看著白愁飛的臉。
“怎么了?”白愁飛被她看得發毛,過于近距離的接觸讓他幾乎能嗅見對方身上與酒氣交雜的,淡淡的馥郁。
誰想下一刻,花繁忽然疑惑道:“咦?大白大白,你怎么禿了一塊啊,你的毛毛呢?你怎么成癩皮狗了?”
顯然,對方沒長毛的臉,被她當成是禿了。
白愁飛不敢置信:“誰狗?”
花繁拍手:“大白呀!大白就是我家狗狗的名字呀!”
王小石當時就一口酒噴了出來:“噗——”
難怪那時候花繁表情那么奇怪,合著她養的狗也叫大白!
被當成狗的白愁飛額角隱隱一跳,“花繁!”
“啊啊啊,大白要咬人了!”花繁忽然掙脫對方,一溜煙又跑去抱著桌子就要下嘴了。
溫柔和王小石趕緊去拽花繁,結果愣是連人帶桌子都拖動了,都沒把花繁和她親愛的桌子分開。
聽著兩人拉花繁時,桌子被拖動,發出刺耳聲音的雷純:“”
場面是怎么混亂成這樣的,她加料的酒都還沒來得及上呢,難不成計劃還沒執行就要胎死腹中?
雷純微垂眼睫,藏去眼底的神色:“白公子,要不你先把花繁姑娘帶進去讓她睡覺?”就怕不拉走,她啃完桌子搞不好還要啃人了!
被花繁當成狗的白愁飛:“為什么是我?”
王小石指指再次抱著桌子扯都扯不下來的花繁:“可她就認為你是她家那咳,大白啊!”
王小石求生欲很強,把臨到嘴邊的‘她就認為你是她家那條狗’給改了。
白愁飛瞪了王小石一眼,“好你個小石頭。”
王小石差點沒憋住笑出聲。
溫柔連忙跟著勸:“大白,你就當舍身取義了,下次花姐姐再想喝酒,我們一定攔著她!”
白愁飛看了一眼花繁,還是過去把人和桌子分開了,誰想一把人拉過來,她就又要扒拉自己頭發。
他只覺得腦門嗡嗡作響,下意識倒抽一口涼氣,反手摁住她兩只爪子。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最后白愁飛還是把這個禍害拎進去騙她睡覺了。
花繁是真的被拎進去的,因為白愁飛太高了,拎著她就跟拎著只貓貓狗狗似的。
花繁被放在床邊,不甘心地又要去扒拉他。
白愁飛頓時退避三舍。
花繁氣鼓鼓地鼓著細膩瓷白的腮幫子,“大白,你過來!”
白愁飛都被拽出陰影的,反手摸了摸自己還尚在的頭發:“想都別想,不準再扯我頭發!”
花繁一臉嚴肅:“胡說,大白,你是狗怎么會有頭發呢,明明是毛毛!”
“咦,不對,大白你什么時候成精的,你怎么會跟我說話啊?”
白愁飛實屬被她給整無奈了,“我是人!”
花繁張著水嫩的小嘴,忽然‘啊’了一聲,“原來是人啊!你是哪個宮里的人,還不快過來給朕倒酒!”
白愁飛:“”
她到底還有多少戲文話本劇情?
花繁喝醉酒實在太能折騰人了,白愁飛幾次被她磨得無奈直沖天靈蓋,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好不容易把花繁哄睡著,他也眼皮子一沉,頭搭在床邊疲憊地睡了過去。
然后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方才醉得六親不認撒酒瘋的人居然倏然睜開了眼睛,漆黑幽暗的眸子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酒意。
花繁看著對方沉睡的面容,抬手輕輕戳了戳他面頰:“傻不愣登的,就知道你好騙,這么容易相信別人,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白愁飛估計沒想到,自己這輩子走得最長的路,就是花繁的套路,這個套路一走就走到了生命終點。
花繁輕手輕腳地下床,看著白愁飛趴在床邊,估計明天起來腰和脖子都得疼,上手輕輕將人弄到床上去。
看著對方的臉,花繁笑得眉眼彎彎,漆黑的眼似撒落了滿地碎星,輕聲說了一句:“晚安,好騙的小白兔。”
而后,花繁悄悄出了門。
外邊甲板上已經沒人了,溫柔和王小石都睡了,花繁隱沒進黑暗里,看著田純與其手下交流。
果不其然,這是艘賊船,因為硬來不行,所以想要智取奪匣子,聽他們交流間,似是為了保住金風細雨樓里一個叫花無錯的人。
是以花繁猜測,這個匣子里的東西,多半是證據一類的。
而后又聽見,他們那個什么總堂要殺一個叫蘇夢枕的人,花繁留意到田純的眼神微變,隱約帶上了殺意。
果然,田純竟然找了個機會直接給手下一個背刺,然后拋尸水中。
花繁默默腹誹:“聽這名字,難不成金風細雨樓是個女子門派,這些什么蘇夢枕,花無錯的,一聽就像是女名,只是這個田純的眼神和行事,更像是很在乎這個蘇夢枕。”
下一刻花繁瞳孔倏然放大:“!”難不成田純和蘇夢枕是一對百合,受世所不容,還要被兩派斗爭牽制?
哦,不對,田純牽掛的是她的未婚夫,那蘇夢枕應該是男的。
哦,男的啊白瞎一個古早古言女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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