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瓜的
這酥餅花繁就是故意給白愁飛的。
她可以不在現場,但與她有關的東西一定會在他身邊,提醒他無時無刻不想起自己。
門口。
花繁正啃酥餅啃得開心呢,一抬頭忽然留意到另一邊城樓上坐著個穿官服的官員,身邊還跟著兩個下屬。
花繁搖搖頭:“嘖。”
□□//打架會面吃公家飯的來圍觀看熱鬧,放現代那是該被查的,在古代那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樓下打了起來,門口也有一個渾身帶著殺意的人來了。
來人一身深藍色衣衫,捂得十分嚴實,戴了黑紗斗笠,連隨身的劍都捂了起來。
王小石轉頭看了一眼花繁,卻發現她看一眼來人就低頭繼續啃酥餅了。
花繁瓷白的俏臉上不見半分緊張,朝王小石擺擺手:“你上,我繼續吃。”
“”王小石無語,到底還是放下背簍,迎上來人。
來人見王小石攔在這里,邊上還杵了個跟看不見他一樣啃餅的柔弱女子,不禁側目。
難不成這少年是什么一流的絕頂高手,這女子才這么放心在這啃餅子?
而花繁頭頂的樓上,那幾個官場的人還在叭叭叭。
那官員左邊的下屬道:“此處離京機這么近,不便有大陣仗,這下面已經打起來了,我們用不用攔一攔?”
另一個唇色紅得怪異的下屬一張嘴就是陰陽怪氣:“別啊,你看他們打得多好看啊,本來都是地里刨食的野狗,他們狗咬狗,豈不是給我們省了不少麻煩。”
花繁抬頭,眼底染上幾分厭惡的情緒。
即便她如今用的是凡身,但她神識依舊遠超凡人,在這地方,擔心六分半堂的人突然發瘋傷了白愁飛,她未做收斂,刻意開著神識,誰知道除了蘇夢枕和狄飛驚互相嘴硬,就聽見樓上嘴賤了。
他說誰狗呢?
“可對面樓子里,都是當今江湖數一數二的英雄。”
那官員終于放下茶盞,眼含不屑:“英雄?誰是英雄?江湖人再厲害,在官門面前,也就是個螻蟻。”
先前她只是用神識聽到蘇夢枕和狄飛驚談話時提過,這三人是刑部的人,具體卻不知道。
花繁:“?”這個幾/把和他的狗腿子是幾品大官啊,能篡位了沒,皇帝管你喊爹了沒,這么威風?除了修真界,誰往上數幾代褲腿上不沾點泥,都是人還給你傲上了?
其實旁人怎么說她對她而言倒是無所謂,畢竟當初在修真界,想她死的人,都快從北荒星域排到南荒星域了,罵她的話她都聽膩了。
再者說,對花繁而言,敵人的辱罵就是他無能為力只能逞口舌之能的象征,她都是當夸獎來聽的。
但她不喜歡聽這些人裝逼,罵白愁飛和她的朋友。
前方的王小石已經和來人拼起了內力,電光火石間,罡風卷起落葉,橋兩旁的水被激得飛濺而起。
但就是只拼內力不打架。
花繁覺得酥餅不夠過癮,還從背簍里掏了個路上買的小西瓜,在背簍里翻著小刀,準備來一塊。
捂得嚴嚴實實的來人:“?”太囂張了,這種時候吃西瓜?你他媽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他想給花繁來一頓,但王小石攔在面前,他只能與先王小石繼續纏斗內力。
花繁看王小石與之拼內力拼得額頭冒汗的,切好了西瓜,“王小石,你來一塊不?”
“花繁你能不能靠譜一點?你不是下來幫忙的嗎?”在這實力強勁的敵人面前,王小石哪敢分心。
花繁自己啃了一口西瓜,只覺這瓜選得不錯:“不,我下來是怕你被噶了,但我看他這境界也噶不了你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更想看看,這官場上下來攪和□□的幕后人是誰,又想做什么,是篡位,還是想一手遮天。
正跟蒙面人斗內力斗得十分膠著的王小石一噎:“我真是謝謝你。”
誰曾想她說著話,竟然拿了塊西瓜,迎著兩人內力纏斗產生的罡風,往前欲走上去!
對面的蒙面人一怔,倏然收起劍,麻溜地轉身就要走。
無他,正常人誰敢在兩個高手斗內力的時候跑中間來啊?想死嗎?很明顯,此女眼里沒有死志,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這是個高手。
她根本沒把這場纏斗放在眼里。
花繁彎唇,顯然已經猜到了對方所想,內心暗自道:“哎,一個個對自己的判斷就那么自信嗎,說不定我真的就是個菜雞打心理戰在詐你呢?”
在修真界以勢壓人,用秘法法寶假造境界坑蒙拐騙都是常事,一看這江湖人就沒體驗過被自己低不知道多少境界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城內兩方人馬的打斗就停了下來。
花繁回頭,就遠遠看見白愁飛跟著蘇夢枕下來,兩人身后還跟著一行金風細雨樓的人。
白愁飛很高,一襲白衣長身玉立,行走間自帶一股肆意桀驁之氣,遠遠看過去格外招人注目。
蘇夢枕是萬萬沒想到啊,這個花繁進去的時候吃酥餅,出來的時候還帶著王小石在下邊吃西瓜。
看人走近,花繁手里拿著幾塊西瓜遞過去,“你們來一塊不?這瓜不錯,挺甜的。”
“你們就在這吃西瓜?”白愁飛瞅了一眼被塞進手里的西瓜,愣是被她逗笑了。
王小石搖搖頭:“交手了,但也不算交手。”
蘇夢枕看著她手里的西瓜,倏然與之對視,“你倒是泰然。”
花繁神情一頓,隨即笑開,微垂的眼睫遮去了眸中情緒,“吃口瓜,來,一人一塊,你們等會兒回去找溫柔是吧,我去辦個事,明天就回來。”
聽她這話,白愁飛眼神立刻落到了她身上,微微蹙眉:“天快黑了,你去哪兒?”
蘇夢枕轉眸看過來,似有所悟。
花繁想要揪住白愁飛袖子撒嬌,奈何手上還有西瓜水,只能放棄:“去城里找點東西,沒事,你放心嘛。”
白愁飛心知攔不住她,最后還是讓她去了,只是叮囑她路上小心。
蘇夢枕瞥他一眼,見他還往那方瞧,忽然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怎么不跟著去?”
后者被他這一聲笑得有幾分僵硬,耳根爬上些桃花色,“她沒叫我一起去,便用不上我。”
花繁雖然有時候說話難聽了點,但她比溫柔拎得清自己的水平,做事不會沒把握。
就是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等到花繁回來,都是第二日夜里了,她到的時候,溫柔和王小石以及楊無邪已經先行離開,原因是蘇夢枕回京還有人要阻攔,他們覺得幾個人硬闖不進去,所以由王小石帶著蘇夢枕的紅袖刀,假扮蘇夢枕吸引火力。
而白愁飛則與蘇夢枕一同進京。
花繁愣了一下,為什么每次她都錯過得這么及時,真的可以直接打進去的啊!但是王小石他們都出發了,花繁也就沒有多說。
花繁一回來,三人也啟程架上馬車往京城去了。
蘇夢枕在馬車里,白愁飛在駕車,花繁也跟著到了外邊坐在白愁飛身邊。
發現她這舉動,白愁飛不由牽了牽唇,“夜里風大,進去吧。”
花繁搖頭:“這么熱的天,我不冷的。”
一抹溫度爬上心間,白愁飛笑意不由更深了些。
很快,馬車就停到了一處宅子面前,原因是蘇夢枕要見一個人。
三人下了馬車,蘇夢枕道:“有勞你們,在這等我一下。”
“好。”白愁飛頷首,而后又想到什么,從腰間抽了把刀出來,“哎,蘇大哥,你的刀沒在,帶我這把。”
蘇夢枕抬手輕輕推回,眼中有些許柔情:“見這個人,我從不帶刀。”
現在是夏季,氣候炎熱,夜里清風陣陣,倒是多了幾分涼爽。
天上一彎皎月高懸,銀輝撒落大地,映照出馬車邊并肩而立的男女。
“這個蘇夢枕選的什么地兒啊,怎么這么多蚊子?咬死我了!”剛在這呆了每一分鐘就被蚊子光顧,花繁煩躁地揮著袖子趕蚊子。
白愁飛:“蚊子可咬不死人,我幫你扇。”
“不用,讓你扇多累,我去翻翻藥包,而且我還有東西沒拿出來呢。”花繁出門是帶了驅蚊的東西的,只是放的比較下邊,這里黑燈瞎火的,找起來不太方便。
正在院子里與美人會面的蘇夢枕還不知道,門外兩個門神正在和蚊子戰斗。
花繁摸黑摸了好一陣,才從王小石背簍的角落里找到了藥草填充的香包,還給白愁飛遞了一個過去。
“你出門還備著這個?”白愁飛捏著手里的香包,果然嗅見了一股藥材的味道,并不沖人,反而淡雅馥郁。
“誰讓我招蚊子啊。”花繁憋屈地鼓了鼓腮幫子。
白愁飛輕笑一聲,忽然看她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里邊竟然是一碟胡餅。
一半是壓花的普通胡餅,一半是不知何種材料所做的半透明的,形似胡餅的糕點,但皆帶著一股誘人的甜香。
“這是?”
花繁一手托著盒子,一手拽著他衣角:“今天是中秋啊,很多人中秋都要吃的呀,所以我也給你做了這個,你嘗嘗呀!”
后者一愣,嗓音微啞,顯然情緒有些變化:“你昨日沒回來,就是為了去城里買東西做胡餅?”
這個時候,月餅也叫胡餅,但中秋吃月餅還并不普及,民間百姓生活多都不堪負重,更別說吃月餅了,白愁飛知道這個習俗,還是因為他行走江湖許久所見頗多。
“嗯!”對上他的眼睛,花繁點了點頭,她向來不是含蓄害羞的人。
白愁飛垂在一旁的手一緊,心底塌陷一角,目光柔和:“也不是非吃不可,你還去跑一趟。”
花繁:“吃這個是盼望團圓與圓滿,當然要吃啦!”
月光很亮,但終究不是太陽,只能依稀照出她瓷□□致的臉,但那雙明媚的狐貍眼,卻折射出灼灼亮色,格外耀眼。
圓滿?什么是圓滿?
他看著眼前面容嫵美的女子,心中好像有了什么答案。
兩人在馬車邊吃著月餅,等了好久才等到蘇夢枕回來,一同前往金風細雨樓。
金風細雨樓。
此刻大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守衛,顯然不想讓蘇夢枕活著進去見他父親蘇遮幕。
三人隱在暗處觀望。
蘇夢枕忽然問道:“還沒問過你們,為什么要來京城。”
花繁‘啊’了一聲,“我就跟著他們來玩的啊。”
白愁飛則道:“我來京城是想掙一個出身,找一片立足地。”
蘇夢枕:“看來你什么都不怕,只愁不能飛,對于江湖人而言,喝酒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你來京城,是想喝最好的酒。”
這個好啊!花繁頓時眼神亮晶晶,那她以后豈不是可以把小白兔騙回修真界啦!
當然,也就是花繁能把白愁飛當小白兔了。
白愁飛微微揚眉,眉宇間洋溢著幾分桀驁:“當然,要喝就喝最好的酒。”
蘇夢枕:“好,我記住了,事成之后,我會為你準備。”
白愁飛依舊負手立于原地:“你一言為定。”
“還有一件事。”蘇夢枕眼底流露出一分郁色,“我父親抱病在床,我不想帶一身血氣去見他。”
白愁飛點頭應允:“放心,到時候你直接進去,剩下的交給我,無論他們多少人了來,我都能幫你爭取一刻。”
蘇夢枕轉頭:“我還有個箭手會幫你。”
而且
蘇夢枕看向花繁,白愁飛要是有事,這個只想摸魚吃東西不干活的丫頭,也不可能不出手。
白愁飛一笑:“那更好。”
就在此時,一聲打更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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