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她昏倒在草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感覺到有一雙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那人小心翼翼的為她擦去臉上的血,那雙手輕輕的,就像小貓咪舔過臉頰。
她掙扎著恢復(fù)了一點意識。
她看不見了,就伸出手去摸那人了臉。
“阿離?”
“嗯,先生,你忍一下。”
留在眼里飛針猛地被阿離拔了出去,青驀疼得咬住了手臂,牙關(guān)間溢出來一聲□□。
“先生,先生!沒事了。”阿離為她的眼睛敷上藥。
“阿離,阿離。”青驀窩在阿離懷里,聲音幾乎不可聞,“走,我們回憐雨觀,我們回家。”
她再次昏了過去,沒有聽見阿離的嗚咽。
“驀卿!”
那是他護(hù)在心尖上的人兒啊!
次日清晨,青驀醒轉(zhuǎn)。
她眼前一片漆黑,抬手摸過去,已經(jīng)纏了厚厚的紗布,包扎的人很仔細(xì),不過眼睛還是一陣一陣的鈍痛。
只是傷口可以好,但以后恐怕是看不見了。
“唉,”青驀嘆了口氣,“我這哥哥啊,下手真狠。”
門嘎吱一聲開了,阿離拎著一桶水進(jìn)了屋。
“先生,醒了,起嗎?”
“嗯。”阿離放了水桶,去扶青驀起來。整理衣衫,洗漱,束發(fā),兩人一直無言,在阿離最后為青驀別上木簪時,他才說了一句:“先生今早打算去觀里嗎?”
“去吧。”
“好。”
阿離扶著青驀出了聽雨閣。
一路山道,路雖不長,但青驀還不怎么能與這漆黑的世界打交道,她只能小心的邁著步子。不遠(yuǎn)的路,無比漫長。
可身邊有一個人,能夠扶著她,一步一步慢慢的陪著她,帶著她走。
她心里一片暖洋洋的。
到了憐雨觀,文語迎上來。這孩子什么都沒說,只是抹了抹眼淚,忙自己的去了。
“小語?”她聽見了腳步聲。
“觀主。”
“阿離,你扶我坐到那邊的椅子上吧,我有點事問他。”
青驀坐定后,開口問的,也不過是些日常瑣事。
文語像往常一樣講著觀里的香火、賬目這些事情,都是些瑣事,不用青驀插手,這些孩子們也周轉(zhuǎn)得過來。
沒過多久,第一批香客來了,文語自然是要忙起來了。
“哎呦,道長,你這眼……”總有人看見青驀眼上的紗布。
“沒事,不打緊的。”青驀笑著應(yīng)了。
“是不是你那哥哥欺負(fù)你了,哎呦,攤上了這么個哥哥,可真是的。”
青驀愕然地看向阿離。
阿離卻在她耳邊耳語道:“先生,這個事,就沒必要為他瞞了吧。”
她愣了愣,卻也只是說:“罷了。”
香客來來往往,卻忽見得新來的幾位撐了傘。
“先生,落雨了。”
“阿離,你扶我去院子里,聽聽雨聲吧。”
阿離去攜了那把青藍(lán)的傘,扶她到了院子里。他為她撐起傘,為她護(hù)佑了一片天地。
雨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青藍(lán)色的傘面上,,打在青石板上,叮叮咚咚的,甚是好聽。還有山,這地處的山?jīng)]有什么峰岳,卻也見得些淺巒。望去,皆是深深淺淺,朦朦朧朧,好像潑了墨似的,倒也現(xiàn)出些江南之地獨(dú)有的秀氣來。
這好景雖落不到失了眼的人兒心里,但才子佳人,如畫美景,落在能見得的人眼里,也別有一番風(fēng)流雅趣,平添幾分氣韻。
忽而,一陣風(fēng)吹來,吹得青驀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先生,你拿一下傘,我去一件東西。”阿離本已將傘交到了青驀手里,去了幾步,可又回頭叮囑道,“你就在原地,別往他處去。”
片刻,他也就回來了,將取來的斗篷披在青驀肩上,并細(xì)心的為她系好系繩,一邊嘮叨道:“雖已是暑天,但落雨的時候還是冷的,先生身子弱,又將受了傷,前些日子也累,你要好好將養(yǎng)。過幾日我再去安排著裁件厚些的,備著冬時需要……”
“阿離,你在我這里留了這么久,家里沒什么事嗎?”青驀忽然問。
“我,也沒別處可去啊。”阿離黯然道,不過青驀看不到他的臉色,他故作歡快說:“先生,你現(xiàn)在這兒也離不開我啊。”
青驀淺淺“嗯”了一聲,兩人又沉默了。但不同的是,青驀心里添了幾分實在。她自眼盲之后,好像愈發(fā)的患得患失了。
但她心頭還糾著一件事,阿離也心知肚明。兩人雖然都很默契的不去提,但這平靜還是要有人去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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