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玄夜06

噗——

玄夜吐出一口血，他看向周圍，是一片荒漠，正是他故意設計和染青相遇，被染青帶回天界的時候。

他摸了摸胸口，那片衣料不再濕潤，沒有鮮血，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手背上留下血跡，垂眸看著自己的手背，他露出一個帶著幾分嘲諷的笑：“不過是一只鶴而已，就引得她如此大動干戈？”

靈力凝聚在手中，他憤怒地打向不遠處的石山，那山瞬間碎裂開來，石頭四處飛散，他聲音怒極：“什么月神清冷，無情無心，都是屁話！”似乎還是不解氣，他一甩袖，反手又打了兩處石山，這才平復下來，收斂了怒意，戴上兜帽，朝著記憶中的方位走去。

*

月宮。

月瀧正在彈琴，恍惚一瞬，看向手下的琴，隨即側眸，看向身邊的仙鶴，眼神迷茫了一瞬。

她起身，走向池邊的桌子，看了看盛著清露的玉壺，輕輕彎腰，伸出手指，指腹碰了碰，敲了一下壺身，半壺清露輕輕泛起水紋……

仙鶴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長長的喙在她手腕處輕輕啄了啄，換來她的輕撫和低低的一聲呢喃：“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太對勁？”

仙鶴叫了一聲，在她手心蹭了蹭。

月瀧起身，道：“跟我出去看看。”

仙鶴展翅順著天河飛過去，月瀧的長發和衣擺被這風吹得飄動，待看到前方兩人時，她右手輕撫仙鶴的羽毛，仙鶴緩緩降落在地上，她飛身落到染青面前。

玄夜看著翩然落在身前的月瀧，怔了一下，隨即視線落在她身后的仙鶴身上，暗了一瞬：這該死的鶴。

月瀧看著玄夜，觀察著，玄夜在這樣的目光中垂下眸子，遮擋住眼中情緒，假意往染青身后躲了躲，道：“這位……為何這般看著慕寒？”

月瀧收回視線，不再看他，他隱秘地捏了捏衣袖，沉默著。

染青笑了：“這是天界尊貴的月神仙上，慕寒，見過月神仙上。”

玄夜恭敬道：“見過，月神仙上。”

月瀧冽泉般的聲音響起：“上始元尊從下界回來？”

“是。”染青笑了一下，“這位是我在下界撿到的小妖，名叫慕寒，我看他在下界備受欺凌，有些可憐，所以帶來天界。”

“上始元尊心地慈善。”她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玄夜，分不清現在是夢境還是之前是夢境，只是道，“只是善心有時候是要和理智一起使用的。”

“上神說的是。”染青奇怪今日月神怎的會主動搭話，也奇怪一向不喜多言的她竟然會特地提點自己，有些沒頭沒尾，但還是恭敬回了話。

月瀧一抬手，仙鶴從不遠處連飛帶跑來到她身邊，在她手心啄了啄，月瀧任由她玩鬧，余光卻在觀察染青身后的玄夜。

玄夜一直低著頭，垂著眸子，可仙鶴出現在他眼底的時候，他牙關用力，微微咬了咬牙，隱在袖中的拳頭也緊緊握住。

月瀧收回手，了然：“我宮中還有些事，告辭。”

“上神慢走。”月瀧順著天河慢慢走著，時不時看兩眼河面上飄散著的霧氣，沒多久，就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眸，就看到摘了兜帽，露出一頭銀發的玄夜，她勾了勾唇：“不用試探了，我有記憶。”

玄夜：……

很好，這種一個字都不愿多說，只想快速打發他的態度，他感受得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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