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人行必有一燈泡
姜玨輕輕嘆了口氣:“師兄想讓我如何證明呢?”
楚臥云又燃氣一張照明符紙,眼前出現的還是那個熟悉的人,頭戴幕笠,雖處混沌魔界卻依舊不染凡塵。楚臥云道:“咱們身處險境,周圍又伸手不見五指,誰知道剛才有沒有什么賊人使出偷梁換柱的把戲?而且,姜師弟常年以幕笠掩面,只要找個體型相似的人,穿上同樣的衣服,再模仿他的嗓音動作,騙過旁人簡直輕而易舉。”
姜玨點頭:“此話有理。”
楚臥云見有戲,眉開眼笑道:“所以說,你把簾子掀起來我看看,我就知道你只不是我的親師弟了。”
姜玨啞然,本以為楚臥云最多會問一些兩人才知曉的私密問題,自己能回答出來,便萬事大吉。沒想到……
“如何?”楚臥云搓手,那模樣別提有多賤兮兮了。他是真的想見識見識原著中那令萬千仙門道女和現代萬億宅女為之瘋狂追捧的姿容。從前在逍遙宗時,便恨不得沖上去直接揭開他神秘的面紗,但礙于人多不好舉止輕佻,現在他們處于一個私密空間,也絞盡腦汁找到了正當理由。他才光明正大提出這個略顯過分的要求。
無語片刻,姜玨冷冰冰地擺擺手:“師兄不要開玩笑。”
看來是沒戲了,楚臥云肉眼可見地失落掛滿臉:“算了算了,為兄不會強人所難。接下來怎么辦?回去找牧師弟嗎?”
這時候,甬道更深處,傳來一陣類似虎豹的怒吼聲,光聽那聲音,便能想象出一只兩米大老虎齜牙咧嘴,向對手拉開攻擊架勢。
“是赤魘!”姜玨一個閃身,瞬間不見,楚臥云往后看一眼,糾結一秒鐘,最終放棄去管牧離塵,跟上了姜玨的步伐。
赤魘變形后的戰斗狀態,有一人多高,三人長,如此窄小的甬道絕對承受不住它的體積。不出所料,走完了甬道盡頭,是一個空曠硬陰冷的圓形地下空間,楚臥云舉著照明符,目之所及,只有一堵青銅巨門,以及一張石凳。
赤魘正對著石凳上那人,弓背齜牙,劍拔弩張。
姜玨輕輕撫摸著變形后的大紅貓,直到看見石凳上那人,忽地手部動作一頓,靜靜站著,像被下了定身術。楚臥云如果能看到他的臉,他的表情應該是驚愕與復雜的。
楚臥云舉著明滅不定的一捧火,全神戒備地望向石凳中坐著的人。
照明符所及范圍不大,站在楚臥云的位置,僅能看到一個支著下巴,一條長腿架在另一條上,歪著坐的人形。但是,即使坐著,也能看出他身材魁梧,具有壓倒性的強健體魄。
那便是幕后黑手嗎?還是傳聞中的喋血仙巫?
良久的沉默后,那人忽然站起來,語帶笑意:“赤魘長這么大了?”
聲線低沉,威嚴中又摻雜三分蘇氣,于此同時,一股強烈的魔氣充斥了整間地室。楚臥云感受到化神期大魔的威壓。
這道聲音以及濃郁的魔族氣息,直接讓赤魘破了放,大紅貓耳朵一動,脊背就放松下來,一臉懵懂的小表情,下一瞬,直接從高貴暴躁的母貓變成傻狗,身子縮得小小的,猛地躥上去,溫順地蹭那人的褲腳。
楚臥云傻了,真被牧離塵說中了,沒良心的小畜生,見了同族忘了娘!
那是一個身長幾近兩米,黑衣黑甲,白發張狂的美男。腰佩一柄血紅紋理的重劍,霸氣側漏,渾身散發王者之氣。
魔族發色五彩斑斕,而龍族是其中唯一的天生白發。龍邪小時候是因為一些原因被封印了魔族血統,才呈現黑色頭發。眼前的男人,無疑是鳳毛菱角的純種龍族。
目若寒星,白發邪魅的男人抱起赤魘揉了兩把,赤魘回以親昵的舔舐,喵喵喵地黏黏糊糊叫了幾下,甚至比見了主人姜玨還親昵。
那男人慢吞吞道:“好久不見了,姜郎。”
姜玨幾不可見地頷首:“好久不見,崖兀。”
楚燈泡驚掉了下巴。
系統提示:【出場新人物:龍族首領,魔族主君——崖兀。】
楚臥云下巴直接脫臼。
誰啊牛逼哄哄的?除了主角之外,居然還有人能擔當得起龍族首領和魔族主君的稱號,搶主角風頭,不要命了。
系統:【身份:上任魔君之弟,龍邪的舅舅,因修復重傷,閉關三十年,于半年前結束破關,策劃盜竊了潛虛鼎。】
“好家伙!”楚臥云驚嘆。
系統友好地道:【本次友情劇透,不扣除逃殺幣。】
“上任魔君居然是龍邪的母親!”
【……】,系統一直不理解楚臥云抓重點的一貫風格。
原著中描寫,上一任魔君狂拽酷炫,實力乃歷代龍族首領最強。在此人繼位之前,魔界已經混戰千年,內耗不止,散亂不堪。此人憑借恐怖的絕對實力,僅用三年征伐,實現了全族大一統。宏圖霸業的下一步,便是組織一次仙魔大戰,把三界踩在腳下,從此眾仙膜拜,妖魔賓服。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魔君死于龍邪出生的那一天。
而仙魔大戰,在他的后代龍邪手中完成,這是后話。
魔君她弟都如此狂野孤傲有王者之氣,那龍邪的母親,真正的龍族首領要厲害到何等地步啊,簡直不可想象。楚臥云一直以為那人是龍邪的父親或者祖父。沒想到,崇拜已久的人物是條巾幗母龍,很好地宣揚了女權主義,楚臥云連帶著覺得這本俗套大男主文都思想深刻了起來。
昏暗的地室內,崖兀嘶了一聲,困惑地道:“居然還多了一個。”
楚臥云感受到他厭煩的眼神,指著自己:“我?你說我嗎?”
“外族,還是個下等的凡人,沒有本族信物,是如何進來的?”
姜玨忽地神色一凜,道:“師兄小心!”
可是來不及了,只見崖兀掌心一道黑色球狀物打來,正中楚臥云的眉心。
楚臥云懵了片刻,手往額間一抹,再看看掌心,喘氣道:“幸虧沒事。”
下一秒,卻感到一股邪惡的外來氣息游遍全身。
崖兀挑眉,玩味道:“哦?有趣。”
姜玨:“你對我師兄做了什么?”
“吾只不過用魔息探索了一下他的軀體。還發現了一點熟悉的東西。”崖兀冷漠地盯著楚臥云,像在盯一快爛肉:“大膽凡人,見到吾,居然還不跪拜!”
崖兀的話音在陰冷的地室內震蕩,楚臥云忽然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膝蓋不由自主地彎曲,拼盡全力,才沒有撲通一聲五體投地。
姜玨毫不客氣,剎那間,破暇出鞘,滿室熒光,一劍刺出,楚臥云看到,破暇的玉質劍柄上,多了一條飛揚的血色劍絳。
電光火石之間,崖兀僅用兩指,便夾住了極品仙劍。于此同時,楚臥云身上壓力頓解,忙三兩步縮到一個角落里蹲著。
地室中心,凌冽的靈力和魔息交叉纏繞,卷起姜玨的白色輕紗,翩翩飄揚。可惜,楚臥云伸長了脖子,除了那一抹白衣出塵的背影,還是什么也看不到。
僵持片刻,姜玨背往后一仰,身子極靈巧地在空中上下旋轉了360度,一腳踹出,兔起鶻落,借著這一踹之力,迅速拉開距離,穩穩落在楚臥云身邊。
崖兀摸著被踹的下巴,眼神將姜玨上下放肆地打量個遍,調侃道:“咱倆剛見面,姜郎卻只顧著關心一個下等凡人,教我好傷心啊!”
楚臥云快氣死了,一口一個姜郎的,卻稱呼他為下等凡人?你的姜郎也是凡人你怎么不說?
見楚臥云的確沒有大礙,姜玨懸著的一顆心落回肚子里,把楚臥云護在身后,開門見山道:“潛虛鼎在你手上?”
“不在。”
姜玨皺眉:“你以為我會信?”
崖兀驀地撤了淺笑,動容地說:“吾說過,除了那一次,吾永遠不會對你撒謊。”
角落里的楚臥云嗅到了一股同志瑪麗蘇的邪惡氣息。
“好,那我換一個問題。”姜玨閉了閉眼,“潛虛鼎是不是你偷的。”
崖兀頓了頓,回答了一個“是”。
“現在潛虛鼎在哪里。”
“魔陀谷外圍東南十里處。”
還真是問什么答什么啊,楚臥云一邊看戲,一邊記筆記,咔咔帶勁。
姜玨:“為何不把潛虛鼎留在身邊?”
“為了……引一個重要的人出來。”
“誰?”
崖兀哼道:“吾不想告訴你。”
聞言,姜玨有點生氣:“你不是說……”
“吾的確不會對你撒謊,但吾可以拒絕回答。”崖兀的語調忽然轉為狠戾,一張俊臉陰沉得能滴水:“吃一塹長一智,當年還是你教會吾的,不記得了?”
姜玨冷冰冰回敬道:“彼此彼此。”
崖兀:“你以為,吾還會再次被你利用、被你踐踏、被你愚弄?”
楚臥云停止記筆記,豎起耳朵,等著聽勁爆的八卦。
姜玨默然不語。
崖兀望著他,眼眸迷離,似乎含著千言萬語:“三十年了,一見面你卻只對吾說這些。”
姜玨平靜無波地道:“三十年了,你依舊殺人如麻,本性難移。”
“吾還不是為你報仇!”崖兀眸中閃過狠戾的肅殺,憤憤道,“清虛派那臭老道當年誤傷了你,吾說過,會加倍償還。”
震驚!三十年恩怨糾葛,冷仙君與狂魔君因愛生恨為哪般?
“皮相而已,何需拿命來抵。”姜玨平淡地道。
“有仇就報,這是我的人生信條。”
“我也是。”
崖兀挑眉:“也是什么?”
破暇在姜玨手心,發出耀目靈光,姜玨道:“那我也殺了你,為今日,也為三十年前的同門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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