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阿兄。”裴懷綰提起裙擺快步走上前。
“懷綰。”裴懷景看見裴懷綰也笑了,替她整理好歪了的衣領,“昨日落了場雪,今日雪化了比平日還冷些,阿兄忘了提醒你多穿些衣物。”
裴懷綰揚了揚自己手里的湯婆子,“我知道的,我已經穿很多了,一點也不冷。”
裴懷景仔細看了看,確實穿得厚實,“那就好,你身子骨弱,不能受寒,不如明日就跟著阿兄一起練武。”
裴懷綰一聽,趕忙搖頭,“我學不來的,阿兄你別嚇我了。”她從上到下掃了一眼,裴懷景今日穿了鎧甲,頭發高高束起,她笑著打趣,“阿兄你今日穿得好生英俊,像個小將軍。”
前一個人比完了,輪到了裴懷景,他也不再多言,挑了下眉,“看你阿兄的。”
“阿兄加油!”
裴懷景沒有回頭,對后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交給我了。
裴懷綰就站在一旁看裴懷景拉弓射箭,箭矢隨著射出,落在了紅心近處的位置。
后面幾箭不甘示弱,還有的射進了紅心。
聽著耳邊傳來的歡呼聲,裴懷綰即便不知道別人的成績如何,但也知道阿兄的成績算是極好。
裴懷景也很滿意,他這幾日的訓練總算沒有白費,他脫下盔甲,想牽住裴懷綰的手但想到對方已經長大了,懸在半空的手落了下來,假裝自然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走吧,我們去見父皇。”
建明帝對這個兒子也很滿意,有勇有謀,還是正宮所出,名正言順,便早早地封他為太子。
若說有哪點不滿意,便是他太過善良正直,若只是太子尚可容忍,但若是坐到了他這個位置上,那就是累贅甚至是禍害。
建明帝對這個倒是不擔心,他年輕時也曾對這個世界留有希望,在這吃人的宮里待久了,人哪還會有良心可言。
等裴懷景再長大些,便會懂他們這個位置的人若是對他人仁善,下場就是萬劫不復。
等后面幾個皇子比完,排名也就出來了,崔公公念完,建明帝賞賜了前幾名,例行是要夸幾句的,“前幾年朕怎么沒發現你射藝精湛?你是沒參加?”
謝時淵作揖,低著頭回答:“練武需日積月累,前幾年草民積累不夠,射箭一事也是近日才摸出了門道。與太子殿下相比,草民不值一提。殿下既要讀書論道,還要與大統領練武,有此射藝水平,草民實在佩服。”
他并無官職,也與皇室并不親近,不便稱自己的名字,于是自稱草民。
建明帝頷首,依舊是一副慈愛的表情,“你也不必自謙,若你勤加練習,說不定我南華日后又多了一個驍勇善戰的將軍。”
他看向裴懷景,眼中才有了真正的贊賞之意,“我兒從不負朕的期待,朕定然對你重重有賞。”
裴懷景起身行禮,“謝父皇,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
射箭大賽其樂融融結束了,建明帝走后,各家公子有與皇子攀談的,有與自己交好的朋友聊方才的比賽的,容瑯與幾位公子道了別便離開了。
他離眾人走遠后,裴懷綰抓住機會喊住他,端著端莊優雅的笑,“容公子。”
容瑯轉過身行禮,溫和有禮,“見過公主殿下。”
裴懷綰套上自己的說辭:“公子與我兄長從小一起長大,也是我的半個兄長,不必如此多禮。方才叫住公子是因為最近我打算辦一個春日宴,想邀請容小姐參加,不知容小姐是否方便?”
容家一兒一女,容瑯有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妹妹容畫,是京鄴標準的大家閨秀。裴懷綰心里的第一步盤算就是與這位未來的小姑子打好關系。她沒有自稱“本宮”,想顯得自己平易近人一些。
容瑯想了想,“在下無法替舍妹做出決定,待我回府詢問舍妹才能給公主答復。”
裴懷綰贊許地點了點頭,沒有盲目答應她而是尊重妹妹想法,在禮節這一部分容瑯向來無可指摘。
容瑯作揖,“若公主沒有其他事,在下先告退了。”
裴懷綰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話可說,點頭目送他離開,心里開始籌劃下一次見面。
此時天空中又開始飄落雪花,裴懷綰伸出手接住,冰涼的雪花觸碰溫熱的手掌立刻化成了水,她盯著那滴水愣了神。
“見過公主。”一人踏雪而來。
“嗯?”裴懷綰回過神,看向來人,“謝公子?”
謝時淵也跟著接了一片雪花,看它迅速融化,笑問:“公主方才在想什么?”
裴懷綰和這人從未有過交集,不想和他多言,抬頭看他瞇著眼睛的樣子,瞬間改了口,“在想謝公子為何在此處。”
這丫頭講話還是這么不留情面。謝時淵感受到這熟悉的感覺,不自覺笑了。
他第一次離她那么近,近得能看到她臉上的細小絨毛。
她的皮膚白凈細膩,眉眼嬌艷有姝色,但她的目光常常是柔和的,正好中和了那抹艷色,此時她微揚起眉,桃花眼靈氣十足,謝時淵一時愣了愣。
這一笑讓裴懷綰突的生了惱火,夢境一事如一團頭緒縈繞在她心頭,沒少讓她煩憂,此時謝時淵不按常理出牌,讓一向自恃穩重的她生出不耐煩之意。
裴懷綰抑制住咬牙切齒的沖動,皮笑肉不笑道,“不知謝公子在笑什么?本宮說的話有那么好笑嗎?”
謝時淵看著她想發火又憋著的樣子,更想笑了,但顧及她的面子忍住了,“是想起舍妹也愛接雪花,舍妹淘氣可愛,想到她便笑了。”
裴懷綰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點頭,“下雪天寒,本宮先回寢宮了,公子請便。”
謝時淵目送她離開,裴懷綰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加快了步伐。
謝時淵笑出聲,直到她離開自己的視野,他抬頭看向紛紛揚揚的大雪。
光是能看到你如此生動地站在我面前,我便已經覺得很好了。他想。
容府內。
“兄長,今日比的如何?”接到小廝的傳話,容畫走出去迎上容瑯。
自容瑯今早出門后,容畫的心便一直懸著,容家雖是百年世家,但幾代下來沒有出過一個能撐起家族的頂梁柱,衰敗之勢不可阻擋,只是家底厚實,這才無人察覺。等到他們這一代,幾乎已是空殼。
她自己都能在世家小姐的宴會中感受到冷遇,更遑論那看人下碟的宮中。
容瑯面無表情不說話,容畫心里有了猜測,軟了聲音,“兄長不必太在意這次比賽,不過是皇家表現對世家的眷顧,我們容家……”
容畫頓了頓,還是沒直接點明,“總之這并不影響兄長的科舉與仕途。”
也不知道小丫頭怎么一下子想了這么多,容瑯有些無奈,“容畫,兄長這次表現的還可以。”
容畫舒了一口氣,有了嗔怪之意,“那為何兄長方才不說話,害得容畫擔心。”
容瑯坐下,將裴懷綰的意思轉達出去:“我在想出宮前永樂公主和我說的話,她想邀請你去她幾日后舉辦的春日宴。”
容畫坐在他身邊,皺了眉頭:“為什么邀請我?而且這位公主之前似乎并未自己辦過宴會。”
容瑯思忖了一下,說:“這也不奇怪,興許是皇后娘娘的想法,永樂公主今年十五,也該自己主辦一場宴會了。”
容畫想起之前在宴會中聽到的話,“是公主親自和兄長說的嗎?”
容瑯點頭,好奇為何容畫問了這個問題,“為什么這么問?”
容畫抿了抿唇,容瑯知道她又顧慮太多,以為是容畫怕別人代傳不夠重視容家或假傳消息,“你說便是,在兄長面前還遮掩什么?”
容畫抓緊了手帕,支吾道:“那位公主似是不大喜歡兄長,我在一次宴會中聽見她很是嫌棄地說‘容瑯那個書呆子跟個木頭一樣有什么好喜歡的。’”
她說完連擺手,“兄長你別在意啊,當時其他的小姐都覺得兄長你很好的,兄長才名遠播,各家小姐都對兄長很認可的。”
“書呆子”容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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