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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天無絕人之路啊


在十一歲那年我把“體質”點到了三級半生不熟后,終于在潛力上趕上了糜稽,不過就像是糜稽早已成長到了我還是摸不著的新高度,已經錯過最佳訓練年紀的我并沒有惹來任何人的關注,就連我哥也僅僅把身體素質上的變化當做我身體自然成長的效果。

        “唔,推開了啊。”

        我推開我家山下那扇最小的門時,我哥只是輕飄飄的瞥了一眼。

        “……哥,那可是2噸啊。”

        “嗯?所以帶是想說什么呢?啊,該不會……帶,你是想讓我夸獎你一下嗎?”

        我哥微微睜大了眼睛,露出了有些茫然又有些驚訝的模樣。

        “……”

        “……”

        “……”

        “帶,干的不錯哦。”

        “……哈哈,謝謝謝謝。”

        “在生氣嗎?”

        “……不敢不敢……”

        “在生氣了啊。”

        “……哥我真沒……臥槽——唔——!”

        “唔——,現在呢,還在生氣嗎?”

        “我草泥馬你又犯病啊!!求你正常點行不行啊哥啊我真求求您了放過我吧哥啊!!!!”

        “真奇怪,這次也不起作用嗎,明明換了種方式,帶,你是害羞了嗎?”

        “我才沒有你是眼瞎了嗎沙比!!!”

        “臉都紅了哦。說的也是呢,帶畢竟也很愛我呢,是因為周圍人太多了嗎,不要緊哦,那些都是生死無關的外人,是不會討論這個的哦,不過如果帶在意的話,要我殺掉他們嗎?”

        “……”

        “不要嗎?所以那是不在意的意思了吧。嗯?帶……為什么要露出那種表情呢?難道說……即使是這種程度也不行了嗎?”

        “———”

        “真難辦啊……不過說的也是,畢竟帶也在長大了啊。沒關系哦,哥哥不在意哦,帶可以再多撒嬌一點。因為無論什么樣子的帶,哥哥都很喜歡呢。”

        “—————”

        我瞪著他,身心俱疲,精疲力盡,哆嗦著嘴唇說不出半點話來,就算想再次更歇斯底里一點也被他抬起手硬是掐了回去。

        他半彎下腰,一邊掐著我的后脖頸把我再次拉進,一邊垂下頭貼近了我的臉,將手指抵在了我們嘴唇之間。

        他半長的頭發垂落在我臉上,像是冰冷黏/膩的水草包裹死尸一般包裹住了我。

        “噓——在這里叫出來就麻煩了啊,你也不想招來媽媽的吧,啊,也對呢,帶好像從小就和媽媽不太對付呢,我還記的還在襁褓里的帶哦,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很討厭大家,但每次看到我,都會像小動物一樣拉著我不想讓我走呢,媽媽一直很嫉妒哦,有好幾次都對我產生殺意了呢。不過真是太好了呢。”

        “大家現在也開始慢慢接受了哦,但是更多的話還得再稍微忍耐一下,雖然我是不太在意啦,但是帶的話會有麻煩的吧?”

        “……”

        “我聽說了哦,媽媽已經在幫你篩選丈夫候選人了啊,據說和媽媽一樣也是流星街出身的呢,對了,帶還不知道流星街是什么地方吧,唔……怎么形容呢?雖然有揍敵客的姓氏,但果然,以帶現在實力的話,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會被玩壞吧,畢竟對于帶來講,從那里出來的人的癖/好還太過復雜了呢。”

        “所以帶,你想這樣嗎?每一天,每一晚。你會被一個陌生人做一些可怕的事情,比如說……被分成幾部分,打扮的漂漂亮亮,被掛到墻上或者……被泡到罐子里,你見過的吧,帶?我讓你見識過我的珍藏吧,當初還哭的一臉很可憐的模樣呢……所以,帶,你想這樣嗎?你想……變成陌生人的珍藏嗎?”

        “……”

        我說不出話來。

        我感覺我快窒息了。

        因為周邊的一切都像是被扭曲了一樣離我遠去。

        就連我面前的他。

        也僅剩一張漆黑的人形。

        “……不……不不想……”

        “嗯?帶有在說什么嗎?”

        “……哥……不……不不想想……”

        “帶。不抬頭好好看著我的話,聲音是聽不太清的哦。”

        “——”

        “……不……不不想……對對不起哥哥哥哥我不不想……”

        “啊……這樣嗎?可是帶,你看上去……好像在撒謊啊。”

        “————”

        “帶,你在撒謊嗎?你,在騙我嗎?”

        “…………唔——……”

        “唔——……這樣啊,我明白了。”

        “真好呢,我還在想如果帶在撒謊的話,可以提前一起嘗試下再考慮該怎么回答呢,不過,既然帶都這樣主動了,看來是真心的啊,那好吧,我不會讓媽媽那樣做的哦,因為我也不太想讓帶變成別人的東西,所以……”

        “所以放心吧,帶,就像是以前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吧,帶只要繼續好好聽我的話就好了。嗯……就算是在心里偷偷發下脾氣也可以哦,誰讓我是哥哥呢,面對弟弟妹妹的任性,哥哥稍微原諒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是這樣吧?小奇?”

        “——!”

        “——!”

        “嘩啦——”

        奇犽崽維持著半個腦袋從草叢里探出來的姿勢,目瞪口呆。

        他半仰著頭看著我們,見咱哥瞥過去,一頭白毛直接炸成了毛團,手里的飲料直接撒了一地。

        我大腦一片空白,像是當年被我爹打斷了所有關節一樣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我哥放開了我,但我還是喘不上氣來,眼前都開始滋啦啦開始冒出各種各樣的光點。

        我撲倒在地僵在那里一動也不能動。

        后來發生啥我不太清楚了,等稍微清醒一點,女仆裝們已經非常熟練的幫我放下了加重版鐐銬,自從我學會暗殺三部曲,還把體質點到半生不熟,區區束縛帶已經遠遠吊不住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奇犽崽又被我冷不丁發瘋給嚇到,足足好幾天都躲著我走,一周后才有些不太情愿的帶著一雙熊貓眼,大半夜悄悄摸到了我的臥室,吭哧了半天才一臉沉重的問我和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未成年不能說的故事。

        我愣愣的看著他思考了半天。

        慢慢把半坐在床上抱頭沉思改為了抱頭痛哭。

        奇犽崽渾身炸毛,僵在一邊訥訥的看著我,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慌忙湊過來想要捂住我的嘴,生怕我把我們的神經病家人們招來。

        ……可是奇犽崽,我屋里就算是衛生間都有24小時監控來著……

        我哭的頭痛欲裂都快把自己喉嚨嗓子胃一塊嘔吐出來。

        奇犽崽一幅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樣。

        最終他那雙足足能推開兩扇門的手還是屈服在了我的胳膊里。

        我逼他陪我睡覺,摟著他異常悲痛的哭了整整一宿,還悲從心來,不知不覺邊哭邊跟他道歉,把從他小時候就偷吃他昂貴毒死他媽不償命嬰兒奶粉想自/盡到偷走他五歲生日爺爺送的三毛款帽子全都吐露了干凈。

        奇犽崽也一直沒睡。

        他面無表情的拿死魚眼看了我整整一宿。

        天快亮時,我努力瞪大腫成核桃的眼睛瞅見他那種模樣,頓時忍不住更加悲從心來,更難過更痛不欲絕。

        “奇犽崽我踏馬真不想被大哥做成人偶啊嗚嗚嗚啊啊啊啊但我是真的好想死啊哇哇哇哇哇哇哇草泥馬的就算是gou日的血汗工廠也沒我這么慘啊!嗚嗚嗚嗚啊啊啊罷了!這神經病一家不呆也罷,別了,奇犽崽!我還是去死吧!”

        我剛撲在墻上咣—撞了一下,奇犽崽就汗毛直豎著也跟著朝我撲過來,用那兩只已經推開兩扇門,腕力4噸的結實手臂把我腿給不小心勒斷了,等那群黑西裝女仆裝們聞聲而來又把我送回加重版鐐銬上去,奇犽崽居然比我還滿頭大汗。

        糜稽親自上門要奇犽崽不要再我面前提這件事了,還借機他惹我發瘋的理由(其實沒人在乎他只想找事而已)抽他鞭子撒氣,奇犽崽對我也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再不敢在我面前多提咱哥一句好話,顯然也有了些心理陰影。

        奇犽崽在六歲去天空競技場前,面對我威嚴的爹,居然撇著頭小聲說想帶我一塊去。

        “……姐……姐她也從來沒去過的吧……”

        我茫然。

        糜稽激動。

        我媽尖叫。

        我爹沉默。

        我爺不在。

        我哥說他可以陪我們去。

        “……爸爸……”

        “……爹……”

        可能是被奇犽崽和我瞬間瞪大哀求的卡姿蘭大眼睛閃瞎了眼,我爹沉思一會兒,不僅同意了奇犽崽的親切提議,還拒絕了我哥的無禮要求。

        臨走前糜稽看上去比我還要激動,像是他才是我親媽一樣好大一坨在我周圍轉來轉去嘟嘟囔囔,生怕我一不留神就死在外面。

        “帶!爸爸大哥是瘋了嗎!居然真同意你自己出門!你記得上飛艇的路吧?你要是殺完人又莫名其妙發瘋怎么辦啊!你還回得來家嗎!就算回得來帶你這家伙一定會逃跑的吧!會的吧會的吧!可惡!一定會的!”

        “……不不不不會會會的……”

        糜稽最后兩句自問自答不知道戳到了我哪一點,讓我突然頭皮發麻,頭痛欲裂起來。

        我結結巴巴的哆嗦了,心中還莫名出現了非常可怕的想法。

        ……………………就算雙腿被折斷也會爬著回來的就算雙手被折斷也會用下巴爬著回來的要是下巴被折斷也會努力好好活著等哥哥來的我會的會的會的會的的的……

        “哼,最好是那樣,不然帶你會變很慘了吧,大哥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不過聽說你任務對象也在天空競技場那邊,那做完任務記得給我帶blablablabla……名單已經發你手機上了,blabla可以不買,但blablabla一定要記得帶哦!不然你還是不要回家了!我還會主動請求大哥讓他去接你哦!”

        “哦……混蛋你完全就是在威脅我吧!我走了!呃……嗯……姐姐走了哦,柯特……”

        “……”

        柯特不講話,繃著小臉很不開心的望著我。就算我猶豫了下,試著把他摟進懷里,跟以前一樣雞啄米般親腫他的臉,柯特也沒能再送我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他把頭發剪短后,好像再也沒對我笑的那么開心了……

        我有些難過。

        “……姐姐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失落,在我想把他放下來時,柯特拉著我的衣服頭發不太想放手。

        “做完任務就會的。要再來個親親嗎,柯特?”

        “……要。”

        我就再給了他個親親。

        親在了他下頜不知何時出現的美人痣上。

        “……切。”

        “哼……老姐還是這么喜歡柯特啊……”

        糜稽和奇犽崽一開始看上去都有些酸溜溜的,不過奇犽崽吐槽完后,不知道為什么糜稽神色就有些復雜,然鵝不管怎樣全被我故意無視掉了。

        我和奇犽崽下山路上,一個勁忍不住回頭看后面有沒有跟著人,到真的出了大門還是停不下來,奇犽崽很無語的讓我不要瞎操心,說既然爸爸那樣說了,大哥他一定不會跟上來的。

        “老姐你好遜哦。一說到大哥就像是老鼠聽見了貓一樣。”

        “……奇犽崽你根本沒臉說我吧……”

        “……哼,我……我才會像老姐一樣笨蛋。”

        “混蛋你才是笨蛋!”

        “你才是!”

        “你才是!!!”

        ……

        ……

        我倆都乘上了飛艇還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直到肚子餓了才停下來。

        奇犽崽說要帶我去點餐吃,結果我走著走著又忍不住緊張的開始抽/搐起來。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在外面點餐該說什么了。

        我十二歲了,活了十二年了,十二年沒有單獨出過枯枯戮山,也十二年沒有和外面的人講話。

        這兩年為數不多幾次跟著我哥出來做任務,我只要跟在他身邊當個啞巴,什么也不用說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他要我殺掉誰我就殺掉誰,然后我就開始……

        “……喂,老姐你干嘛要點和我一樣的,你明明不愛吃甜的吧!”

        “……對對對對不不不不起起……”

        “……干嘛要突然道歉啊!很奇怪啊!”

        “……”

        “……我知道啦,我再幫你點一份,總之……不要哭了啦!你明明比我還要大的吧!一點姐姐的模樣也沒有啊笨蛋!”

        “嗚嗚嗚可……可是奇犽崽我……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快完蛋了啊我好像真的快完蛋了啊奇犽崽……”

        “……不要在外面哭那么大聲啦!!好丟臉啊!大家都在看我們哎!”

        “……我……我知道了……嗚嗚……”

        奇犽崽去幫我換了咸口飯。

        我就擦擦鼻涕眼淚很開心的吃飯。

        途中有個大叔坐過來搭訕,講了三句話被奇犽崽挖走了心臟。

        “……”

        “……”

        “……奇犽崽,他剛剛是不是想嘩我?”

        “……老姐,我能反悔讓爸爸叫你回去嗎……”

        “不要啊別退貨啊哥我會聽話的!”

        “……”

        “……爹?”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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