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到證據(jù)
別說,淑妃這人行動力還是很強的。事情過了三天,宮正司那邊除了抬出去幾具尸體還毫無頭緒,永春宮就已經(jīng)找到證據(jù)了。
“娘娘!”
穿著一身青衣的素晴匆匆跑進明瑟殿,此時梅瑾萱正在午后小憩。
素雪看到她這慌慌忙忙的樣子,低聲呵斥:“娘娘在午睡,怎得這般沒規(guī)矩!”
素晴急聲道:“素雪姐姐,是永春宮,出事了!”
素雪皺眉,還沒思索個結(jié)果就聽寢室里傳出梅瑾萱的聲音:“讓她進來。”
素晴連忙推門而入。
雙手交疊抬起蹲了蹲,素晴急聲道:“娘娘,永春宮查出那日導致淑妃小產(chǎn)的燕窩乃是皇后所賜,淑妃叫人稟明了陛下。現(xiàn)在陛下和皇后都已經(jīng)到了永春宮了。”
本還揉著額角的梅瑾萱立時坐起了身子:“什么!?”
素晴:“婢子在永春宮外聽得清楚,淑妃那日所用的乃是皇后所賜,此事已是證據(jù)確鑿。”
梅瑾萱長久以來談談的臉色此刻黑沉一片,她沒有過多思考的時間,直接出聲:“給本宮梳妝,去永春宮。”
而后她轉(zhuǎn)眼看向素晴:“不用再等了,你現(xiàn)在就去做。”
素晴一點即通:“是。”
皇后沈氏,出身鎮(zhèn)國公府,祖上是隨太宗南征北戰(zhàn)建立鐘吾創(chuàng)下的顯赫家業(yè)。歷經(jīng)幾代興衰,祖父更是為救先皇而死,再次將家族拱上登峰。所以哪怕皇后既無子嗣又不受寵,但該有的權(quán)力和尊嚴依舊不減分毫。
可現(xiàn)在,竟也要被拉下高臺了么?
“陛下,皇后娘娘當日送來燕盞臣妾自是感激驚喜。原想著先用了臣妾自己的,再好好品嘗皇后娘娘賜的,不辜負娘娘美意,所以就先讓碧璽收了庫。哪想今日碧璽查點庫房時發(fā)現(xiàn)好端端封著的燕盞竟被打開了,還少了一份。可這幾日臣妾心痛如絞食不知味,除了御醫(yī)開的藥再未用其他補物。陛下,臣妾食燕窩日久都無大礙,偏偏就那一日出了事。想來,定是那日有人換了臣妾所食燕盞,這才害了臣妾腹中的孩兒啊!”
淑妃沒說“皇后害她”,卻字字都透漏著這個意思。
皇帝眼睛掃向皇后。卻見皇后只是端起那芙蓉花開的茶盞,輕輕吹了吹。
此時,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芳若走出來,在堂中跪下。
“啟稟陛下。循州海豐郡郡守月前進貢了兩箱紅燕,依陛下的意思,皇后娘娘便按照位份讓尚功局將血燕分成五份送去了慈榮太妃的靜安宮,端柔太妃的頤華宮,貴妃娘娘的承乾宮和淑妃娘娘的永春宮。因著淑妃娘娘有孕,皇后娘娘便讓人將自己的份也一并送到了永春宮。陛下明鑒,那血燕都是尚功局經(jīng)手的,坤寧宮的人是連碰都沒有碰過。”
是啊,那燕盞連坤寧宮的門都沒進過,就算出了問題又怎么能把水潑到坤寧宮的門上。
淑妃反應極快,白著臉抽泣一聲:“皇后娘娘誤會了,臣妾并沒有那個意思。不過皇后娘娘統(tǒng)管后宮,貴妃娘娘雖是協(xié)理,但這大事小情還是要聽皇后娘娘的吩咐。娘娘既說那燕盞是尚功局送的,那是尚功局何人如此怨恨臣妾,竟不惜犯下謀害龍嗣的大罪?”
不管皇后說什么,淑妃已經(jīng)是一口咬死了小產(chǎn)藥就是下在皇后賜的燕盞上。
一室無聲,顯然淑妃這套無賴拳法讓在場的人都辯駁不清。就在芳若張嘴,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地從殿外傳來。
“淑妃這里好生熱鬧啊,離老遠我就聽著咿咿呀呀的,還以為是淑妃養(yǎng)病寂寞請了人來唱戲消遣呢。”
一身九鹿繞林織錦襖裙,摻了金線的裙擺隨著來人的步伐反射著粼粼波光。在尚儉的鐘吾建興年間,能在宮里穿得這般奢靡的也就只有一人。
梅瑾萱其實到了有一陣了,但她攔住了通傳的太監(jiān),站在門口興致盎然地聽完了高潮才邁步。
淑妃暗暗咬牙,心里直覺不好。
不光是因為怕梅瑾萱打亂她的計劃,也是因為剛剛梅瑾萱說的話。
賤人!罵誰戲子呢!!
淑妃扯出點笑,輕聲問:“貴妃娘娘怎么來了?”
梅瑾萱目不斜視走過問話的淑妃,來到皇帝面前。
“陛下萬安。”
雙手交疊橫在胸前,梅瑾萱撤腿彎膝向皇帝行禮。
“起吧。”皇帝也露出了走進永春宮的第一個笑容,柔聲說道。
梅瑾萱輕聲一笑,兩步上前,腰身一轉(zhuǎn),裙擺像張開的蝴蝶翅膀一樣鋪在皇帝身邊的軟墊上,隨后人也順勢依了上去,就靠在皇帝的身上。
淑妃覺得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暗罵這女人真是好不要臉!
回頭看向坐在皇帝下首的皇后,只見她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抬眼地喝著茶。也不知道那茶杯是連著東海不成,喝了半天還沒完沒了。
淑妃只能忍著把那句“不成體統(tǒng)”咽了回去,再次好言詢問:“貴妃到訪,是有何事啊?”
梅瑾萱這才轉(zhuǎn)眼看她,身子不動抬手招了招:“過來。”
就見從門邊站著的宮女太監(jiān)中走出一人,垂眼走到芳若身邊跪倒在地,身子整個伏在地上:
“婢子秋水,叩見陛下,陛下萬安。”
這時原本就在擷芳殿內(nèi)的人才發(fā)現(xiàn),今日跟在貴妃身邊的竟有一張生面孔。
“啟稟陛下,婢子要告發(fā)永春宮管事太監(jiān)歲孫德全,竊人錢財、收受賄賂、草菅人命、逼迫永春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與他人行□□之事。視宮規(guī)法度于無物,實乃罪大惡極!”
話音一落,震得殿內(nèi)中人都心頭一跳。前面的幾項罪名,雖是有違宮規(guī)但也見怪不怪了,但這最后一條后宮里最怕的罪名是什么,就是沾上個“淫”字。
淑妃袖子下的手瞬間扣緊,竟一時征在原地,倒是她身邊的碧璽率先開口:“大膽!哪里來的賤婢,怎敢在陛下和娘娘面前胡言亂語!”
“呵”梅瑾萱冷笑一聲:“怪不得永春宮里能出這樣聞所未聞的荒唐事,原來淑妃娘娘就是這樣管束下人的。”
碧璽乖乖跪在淑妃腳邊,認錯:“請貴妃娘娘贖罪,婢子一時情急。但永春宮內(nèi)絕無”
淑妃按住碧璽的肩膀截住了她的話,有碧璽的這一打岔,她此時也定了神。
“陛下,臣妾定會嚴查。臣妾前些日子”
梅瑾萱翻了個白眼,懶得再聽,想也知道肯定還是“有孕,有孕”,這借口幾個月來都被淑妃用爛了。她直接對著守在門邊的素晴喊道:“淑妃性柔又在月子中,既然淑妃近日無心無力,那今日本宮就幫淑妃一次了。素雪,把這不懂規(guī)矩的奴婢拖下去,掌嘴二十。好好教教她。”
“是。”素雪快步上前,就要拿住碧璽的胳膊。
“陛下!”淑妃急急地望向皇帝。
只見皇帝微微皺眉,可目光卻落在還伏在地上的秋水身上,聽到她的聲音連頭都沒回。
淑妃心下一沉,按在碧璽肩膀上的力道也松了。她知道,陛下這是對孫德全的事已經(jīng)信了三分。
“娘娘娘娘!”
皇帝面前碧璽連掙扎都不敢,只能被素雪拽了下去。
很快門外便響起清脆的巴掌上,還有碧璽吃不住痛的慘叫。
淑妃只覺得心亂如麻,可此時卻也毫無辦法,只能攥緊拳頭垂下眼睛,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把憤恨不滿泄露出一點。
伴隨著門外的掌摑聲梅瑾萱的心情好像更好了,只聽她帶了點笑意地道:“秋水,接著說。”
秋水聲音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足以掀起波瀾:“孫德全此人好賭,在宮中簽下的欠條無數(shù),其中最大的債主便是尚服局司衣太監(jiān)曹旺。孫德全輸?shù)枚嗔耍腿ネ敌m女小太監(jiān)得的賞賜,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不在意甚至強搶,美其名曰是下面的‘孝敬’。仍是還不上,就搜羅永春宮里還算清秀的宮女太監(jiān),獻給曹旺,用來抵債!那曹旺服侍過三朝,今年五十有余,男女不忌。光婢子知道的,就有十數(shù)個宮人慘遭侮辱。孫德全在永春宮里無法無天橫行霸道,威脅利誘不成,便下藥綁架。婢子是幸運,那日腹痛晚飯吃得不多,才剛到曹旺屋里就醒了過來。幾番掙扎之后,跑出尚服局才逃過一劫。陛下若有懷疑可查驗曹旺老賊的身體。婢子為了脫困曾用簪子扎傷了他的后背大腿和屁股,雖已過去快半月,但疤痕肯定還在!請陛下明察!”
淑妃越是氣惱腦子越是冷靜,瞬間她就抓住了秋水話中的漏洞,冷聲質(zhì)問:“你說你半月前被迷暈了送去的尚服局,那怎么今日才來告狀?還是說有人指使你,特意讓你今日過來的?”
太巧了,這一切都太巧了。淑妃合理推斷,就是有人掐算著時機來攪局的。她銳利的眸光射向皇帝身邊的梅瑾萱:“今日本宮邀陛下皇后來查下毒之事,莫不是有人心虛,才讓你”
嘭!
“夠了!”
巴掌拍在木幾上,昭示著上位者的怒氣。
淑妃看了一眼皇帝,憤憤地閉了嘴,可那嫉妒再也掩飾不住。
總是這樣,陛下的偏愛連遮掩一下都不曾,怎能讓人不恨!
帝王一怒,滿室沉寂。皇后也終于把端著的茶杯放了下來,梅瑾萱悄悄坐直了身子。只聽她輕咳一聲:“陛下,這秋水是半個月前我宮里人在太清池邊上撿到的。抬回承乾宮的時候就剩下半口氣了,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前兩日好不容易清醒了,才讓臣妾問清了緣由。這不,今日人剛能下地,就被臣妾帶著來永春宮找淑妃了。”隨后她眼睛一轉(zhuǎn)看向淑妃:“淑妃若是不信可以召御醫(yī)院的人來。本宮為她請了御醫(yī)多回,御醫(yī)院里肯定還有脈案呢。”
跪著的秋水也說:“回陛下,回淑妃娘娘。婢子當日逃出來因為迷藥的關系神智昏沉,不小心跌落到太清池里。僥幸不死,也幸得貴妃娘娘菩薩心腸,才撿回一條命。”
淑妃咬緊牙關,只覺得胃里抽搐,翻涌欲嘔。奈何她只能瞪著這個埋著頭的小宮女,想讓她立時去死卻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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