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笙心里再清楚不過，自從虞歌走后，后宮三千佳麗，每年都有不同的美人進宮。

        可最后留下來的美人，那眉眼之間，與虞歌，總是有著幾分相像的。

        楚瀟是無情，是將權力看得比什么都重，做他的女人，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可是靈笙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在見到他之后，更是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初次見到楚瀟，便誤了靈笙終身。

        “朕不明白。”

        靈笙抬起頭，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他這一刻，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心里，還是有著一絲害怕的，畢竟，楚瀟是惡魔，是一個可以手刃了上千人命的惡魔。

        靈笙喃喃道：“什么？”

        楚瀟蹲下，看地上衣衫不整的靈笙，覺得異常諷刺，就是這個女人，毀了他想擁有的許多東西，歌兒，還有自己的尊嚴，都被她踐踏在腳下，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說，她心里面，從始至終，有的只是他一個人。

        “靈笙，朕待你不薄，朕不明白，你們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為什么嘴上能說著這么多的甜言蜜語，手里卻能拿著最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往自己在乎的人身上捅？”

        靈笙哀求的看著楚瀟，這個男人，從出生到現在，就驕傲，他不允許別人踐踏他的尊嚴，更何況，自己還是他的女人。

        楚瀟用手狠狠的抬起靈笙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他能看到，靈笙的眼里，有著害怕，有著淚水，也有著不屈。

        “你在怕我？”

        “君上——”

        “靈笙，你方才振振有詞的時候，就像是一個正義之士一般，怎么連朕的一個問題，都不敢回答。”

        楚瀟輕笑一聲，盡是嘲諷：“你來找朕，以為朕真的會念在往日的情分，不殺你？靈笙，朕已經原諒過你一次了，在你進王府之前，曾過了什么骯臟的日子，你以為朕不知道？”

        只是后面靈笙舍身救他，那時，華家大勢還在，他便沒有動她，到了后面的時候，楚瀟對靈笙，好像就不僅僅是利用那么簡單了。

        楚瀟知道，自己開始在意這個女人了，他怕像失去歌兒一樣的失去她，所以才容忍了這一件事，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不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寢宮，反而跪在自己宮殿面前，靈笙這般做，不會得到楚瀟的半點憐憫，反而會讓他覺得，自己很可悲。

        “君上，笙兒做錯的事，笙兒認，笙兒只是想求你，不要對我這樣冷漠，我這一輩子，沒有了親人，你是笙兒，在這世上，唯一能夠依靠的人了，我知道，我來找你，你必定是不高興的，我還知道，若是稍有不慎，我必定會成為你的刀下之魂，可若是讓我在聽笙宮暗無天日的等下去，孤獨終老，笙兒寧愿，死在你的手上。”

        至少最后，自己還能見他一面。

        “你既然這樣鐘情朕，又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

        靈笙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要君上的寵愛和注意罷了，只是我的路走得太極端，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死無對證，我可以高枕無憂了，卻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是錯了。”

        “你這些，都是說辭，借口。”

        靈笙慘笑道：“就當我是為了脫罪說的借口罷，君上，你說，若是我沒有誕下琛兒，你還會對笙兒這般嗎？”

        楚瀟沉默了，答案昭然若揭。

        靈笙繼續道：“所以君上，笙兒只是太想要，太想要你的關愛了，你的心里，總是只裝著姐姐，我只想要一丁點的位置，都顯得是那么遙不可及。”

        楚瀟冷哼道：“朕對歌兒的感情，比起你對朕的來，純粹了不少，別用你這些無知的過往，愚蠢的借口，來迷惑朕。”

        “是啊，君上愛姐姐，我早就知道了，這后位，你也是專門留給她的吧，可惜了，姐姐根本就不在乎你了，渡河那一箭，你徹底斷了她對你的念想。”

        “靈笙，若不是你當初橫插一腳，又怎會？”

        “我橫插一腳？哈哈哈——君上，難道不是你當初看上了我背后的勢力嗎？就算我不橫插一腳，按照你當時的情況，也必定會為了往上爬，拋棄她，選擇我，我只不過是，讓整件事加快了一些進度罷了。”

        楚瀟恨恨的放下了揪著靈笙的衣領，心情很是郁悶煩躁。

        “君上，你總說，你對姐姐的感情至死不渝，可你不也在她跳崖之后，三千后宮，如花美眷，哪一樣對不起她的事，你沒做？”

        “朕是男子，男子與你們女子，豈能一樣？”

        靈笙大笑：“男子便可以肆無忌憚的寵妾納妃，女子這一生，就只能鐘情于一人，真是諷刺。”

        楚瀟知道靈笙心中不忿，便道：“朕的這些妃子，都是與歌兒容貌有著相似的女子，朕與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想的也都是歌兒罷了。”

        “君上既然覺得自己的這個行為這么高尚，為什么就不能原諒笙兒當初放下的糊涂事？笙兒那樣做，也只是為了能得到君上的關愛罷了。”

        “冥頑不靈。”

        靈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楚瀟說過這么多的話了。

        她知道，當初自己做錯了事，若是不暴露，楚瀟必定會給她后宮里最殊榮的對待，可如今，事情敗露了，楚琛被處死了，靈笙的身邊，已經再沒有了可以說話的人了。

        若是往事真的沒有留念的，那靈笙今日對楚瀟說完這些話之后，也必定會自己尋個短見。

        靈笙搖搖晃晃的再一次站了起來，看著楚瀟的背影。

        忽然便壓低了聲音道：“君上，對不起啊，我今晚，本來是不想惹你不開心的。”

        女子伸出了右手，想要碰一碰楚瀟，卻終究還是慢慢的縮了回來。

        靈笙愛楚瀟，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用了許多不堪的手段，枉送了不少無辜的性命，可從開始到現在，靈笙唯一沒有想傷害的人，也就只有他。

        “瀟哥哥，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就像當年在攝政王府那般，你將我抱在懷里，在我耳邊說著動聽的情話，我靠著你，看著身邊的風景，那般美好的回憶，能不能，讓我再感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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