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初冬的夜來的早而疾,天色剛暗了下去,現(xiàn)在就不太能看清人了。城門燃起了火把,亮堂堂的宛如白晝。查看的黑衣人舉著火把一一檢查過城門人的相貌和身份文書。
宋嘉善站到了容肆兩人后面排著隊,無所事事地看著隊伍慢慢往前挪——有容肆和勝邪這兩個殺神在,連緊張都輪不到她。
突然地,前方的黑衣人喧鬧起來,一個人推搡了另一個人。
宋嘉善以標(biāo)準(zhǔn)的吃瓜姿勢抬頭,就看見兩個黑衣人推搡著要打起來,而旁邊的幾個黑衣人連忙拉住他。他們斷斷續(xù)續(xù)地爭吵聲被風(fēng)吹了過來。
“……老子就說周景生是個孬種怎么了?”一個黑衣人把一把劍摔到地上,長劍落地出鞘,劍刃嗜血沉重,一看就不是凡品。
周景生?宋嘉善皺眉,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他對面的黑衣人掙脫了拉架的人,一拳打在那人臉上:“你放屁!”
被打的黑衣人吃痛掙脫勸架的拉扯,一腳把那人踹到在地,他拉著那人的衣領(lǐng)連連給他幾拳,給他的嘴角都打出了血:“我放屁?大魏誰不知道周景生和楚國人勾結(jié),在鄒邑故意打敗仗,鄒邑死了多少人你不知道?”說著他聲音中帶了哭腔,“我家就在鄒邑,我家只有我活了下來。我是從死人堆爬出來的,我能說周景生就是個孬種。”
被踹到在地的黑衣人掙扎幾下,沒有掙開。
那人還在歇斯底里地罵著,他說的更惱了,把地上的劍撿了起來,嘲諷地說:“你說這是周景生的佩劍,殺了無數(shù)楚國人。但是你知道嗎?鄒邑戰(zhàn)敗后,這劍被楚國人拿了,一劍砍下周景生的頭顱。”他再次把劍摔到地上,還踩了幾腳,“英雄嗎?他周景生就是個賣國賊!”
寒風(fēng)呼嘯著打了個彎過去,宋嘉善打了個冷顫,她看見站在她前面的容肆左手按在了他的腰帶處。
與此同時她也想到了周景生的熟悉之處。他是容肆的小舅舅,和容肆一起長大的人,也是反派容肆最親的親人,他的戰(zhàn)死,可以說是容肆成反派路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從此容肆不近人情,殺人如麻。
“他不是!他不是賣國賊!”倒地的黑衣人是個周景生小迷弟,掙扎著要去撿劍,卻又被那人踹到。
“不是?”那人大笑,他指著排隊的人,“你問問這些人,要不是周景生打了敗仗,他們此時會背井離鄉(xiāng)嗎?鄒邑會成為遠(yuǎn)近的死人城嗎?”
排隊的人都在沉默著,風(fēng)似乎也靜了。
三年死戰(zhàn)無人問,一朝戰(zhàn)敗天下罵。宋嘉善突然覺著好笑,何況周景生不僅僅是戰(zhàn)死沙場,更是敗于小人陰謀。
隊伍還在往前走,排隊的人卻見多不見少,快到了關(guān)城門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加快速度,他們?nèi)艘矟u漸靠近城門處。
“……上峰有令,今晚要晚關(guān)城門,咱們又有的熬了。”那邊把守的黑衣人不知在說些什么。
“咱也不知是倒霉還是幸運,府衙里全都是上吐下瀉的,就咱哥幾個輪值躲過一劫,也不知何時下值。”有一人說。
宋嘉善正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突然一劍寒霜起,勝邪和容肆二人同時拔出長劍。
“啊!”隨著尖叫聲,鮮血四射。
“快!逃犯來了!”黑衣人大聲說道,“關(guān)城門!關(guān)城門!”
周圍排隊的百姓換亂的奔走躲藏,場面一時混亂。
宋嘉善看著容肆劍無虛發(fā),劍劍見血,她大聲喊道:“城門要關(guān)了!快出城!快出城!”
漫無目的奔逃的百姓被提醒,一窩蜂向著城門沖去:“別關(guān)門!讓我們出去。”
黑衣人關(guān)門的動作被阻,有一個人擠出了城門,就有更多的人往外擠。混亂的百姓阻滯了他們維持秩序的路,一時被分散開了。
宋嘉善逆著人潮站著,她看著容肆撿起了劍,大聲喊道:“容肆,快走!”
容肆一劍砍下一人頭顱,回頭:“小心。”
宋嘉善回頭,便看見砍向她的黑衣人。長刀無可避,她絕望地閉上眼。
“錚——”一聲刀劍相擊聲。
她睜開眼睛,看見勝邪擋在她身前。
宋嘉善心落下,她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勝邪。”
勝邪撓頭,憨憨一笑:“走。”順手砍西瓜一般又解決了一個黑衣人。
宋嘉善緊緊跟著勝邪往城門走去,到半開的城門時,她回頭尋找容肆的身影,容肆才剛剛進(jìn)入城門樓子下面。
“快關(guān)門!快!”關(guān)門的黑衣人已經(jīng)到了眼前,勝邪劍上的血一茬接一茬,根本落不急。
宋嘉善看著被圍著的的勝邪,心一狠,從包裹里拿出菜刀,她站在兩扇門關(guān)合處,背依靠著城門邊,死死地抵住不讓讓城門關(guān)上。
百姓還往外擠,黑衣人殺紅了眼,開始部分人的屠殺。
“殺人了!”百姓慌亂大喊,一時往外擠的動作一滯,黑衣人借機(jī)擠到城門處,兩人推著要把門關(guān)上。
宋嘉善阻攔著門軸的擠壓,覺著自己背后刺痛,一個黑衣人揮刀要砍她,她一閃,眼睛一閉揮著菜刀就往那人砍去。
很快的,百姓回過神來,更大力地往門外擁擠,城門外也有百姓幫著推門,一時間成為掎角之勢,擋著黑衣人關(guān)門。
宋嘉善覺著手中菜刀遇到血肉阻滯,熱血流到她的手腕,她手一軟,差一點把菜刀丟了,她以為自己殺了人,驚慌地睜開眼,那黑衣人卻沒死,菜刀砍到了他的拿長刀的胳膊。
看著猙獰的黑衣人,宋嘉善害怕地縮了縮,手下卻用力地抽出了菜刀放在身前。
這黑衣人受傷,更是恨意,忍痛向著宋嘉善揮去長刀,宋嘉善還在用血肉之軀抵著門,避無可避。
又是尖銳的刀劍碰撞聲,宋嘉善感覺臉上一熱,手一抹,一手的血。她抬頭,容肆已在身前。
容肆看她模樣,一手府門,把宋嘉善推出城門外,自己抵住城門。他看著門軸處的勝邪,說道:“勝邪,毀了門軸。”
宋嘉善一個踉蹌,背后沒了壓力,整個人站在了黑夜中。
勝邪領(lǐng)命,向著門軸處走去,他身邊黑衣人已經(jīng)殺得差不多了,很順利地就砍斷了門軸。
百姓如水般涌出,容肆和勝邪也隨著人流混出來。
三人避開人流沒有走大路,他們急速往東邊奔去。
宋嘉善聞著鼻尖泥土的芬芳,恍惚地回頭,城門處依舊燈火輝煌,那里不知禁錮了多少人,又不知逃了多少靈魂。
她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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