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當宋嘉善迷茫地對林楚楚問出這個問題,后者像是點了火的爆仗,一下子炸了:“宋嘉善,你休要猖狂,等到醫考時我一定要你好看!”說完林楚楚便摔門而去,留下一臉茫然的宋嘉善。
后來還是許大夫給她答疑解惑,原來在這個世界醫者行醫都要在都城考取行醫資格證明,考試時間在二月初,報考人年齡性別不限,其他像科舉考試一般有著嚴格要求,及第者每年根據報考人數規定定額。據經過三次行醫資格考試的許大夫透露,考試通過率很低。
宋嘉善一陣頭疼,她原本不打算去蹚郢都渾水,畢竟書中的大部分劇情都發生在郢都,但是要開醫館就要考證,沒辦法,她只能改變想找個小地方避世開醫館的想法,去郢都一趟。
五日很快過去,病人的病情基本穩定,宋嘉善給他開了養元固本的方子,就準備告辭。
大姑娘卻挽留她:“宋醫女何必著急?主子病體雖安,但未痊愈,還請醫女多留幾日。醫女莫不是要參加二月醫考?天寒路滑,醫女獨自上路難免危險,不若過段時間與我們同行。”
宋嘉善想著他們人多勢大,比自己上路要安全很多于是點頭同意了。第二日他們就換了宅子,而她也知道病人的身份——
楚國太子,李璟。
與此同時她也知道自己改變了書中一段大的劇情。在《巫醫太子妃》書中,男主李璟受命到鄴城參與魏楚盟書落璽,然而因為路遠天寒,李璟在路上感染風寒,道鄴城已經昏睡不醒,各路大夫名醫都束手無措,最后還是女主林楚楚力挽狂瀾,治愈了李璟,也將男女主愛恨糾葛拉開序幕。
在書中,林楚楚不是被王二草草尋來,書中林家順利混入陳家過橋,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陳家,因為救治了一個沉疴病人在鄴城名聲大噪,被大姑娘三顧茅廬請來的。
而如今,宋嘉善破壞了男女主的第一次相遇,提前治愈了男主,她有點好奇,她這只外來的蝴蝶,又會給劇情帶來什么樣的颶風呢?
她現在并未看出改變,在李璟的太子新居安定下來之后,她突然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容肆身為居楚質子,會不會來拜訪李璟?
想到這宋嘉善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給李璟診脈時,找借口跑路:“公子的身體已大好,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李璟臉色依舊不太好,畢竟一場肺病奪了他大多數元氣,他笑得溫和:“宋醫女怎地如此著急?鄴城雖簡陋,但醫女有什么要求孤一定滿足。”
大姑娘也勸道:“宋醫女,咱們不是說好了一同進京?這幾日又大雪,路上匪患滋生,你一個弱女子,還是不要孤身上路的好。”
宋嘉善想起原主被山匪擄走的命運,默默嘆了口氣,也罷,她除了給李璟把脈其他時間都在自己房間,應該不會那么倒霉遇到容肆的……吧?
她提著藥箱回房間,連廊千轉百回,有細雪飛入廊中,時不時點綴在雕花柱上。
風有些疾,凈往脖子里鉆,她縮了縮脖子,低頭躲避著寒風的侵襲。
轉過一個彎,宋嘉善沒注意撞到了人,藥箱掉在了地上,她連忙說:“對不住。”一邊彎腰要撿起藥箱。
然而一個修長的手卻先她一步,提起了紅木的藥箱。
宋嘉善還微微彎著腰,條件反射抬眼道謝:“謝——”
對面那人笑了,一雙桃花眼卻比廊外飛雪都要涼。
宋嘉善心顫了一下,怕什么來什么,是容肆。
容肆一身白色長衫,除了腰間掛著的月白色鏤空圓玉外,一身再無別的裝飾,他身披玄色大氅,卻更襯得人單薄幾分。他并未帶什么侍從,只有一個李璟府中的小廝在身旁引路。
宋嘉善莫名其妙有些心虛,看著容肆不知說什么。
一旁的小廝卻有些戰戰兢兢:“宋醫女,這位是……”
還沒等他介紹完,容肆便提起藥箱,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藥箱提手,往前遞給宋嘉善:“這位姑娘,請。”說著微微側身,給宋嘉善讓出前路。
宋嘉善一滯,沒有認出她?不能啊,她臉上還是小蘭的妝,同甘共苦那么多天,容肆不會忘了她吧。
她狐疑地接過藥箱,往前走了幾步,最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遠去的容肆,在細細的飛雪中,容肆的背影孑然向前,似是沒有什么留戀。
她回了房間,因為治愈了李璟,所以她是貴客待遇,一個人住了獨立的院落,大姑娘還特意問了她的想法,安排了一個靜謐遠人的院子。
胃口不佳的用完晚膳,宋嘉善翻著許大夫友情贈送的醫書,看著看著心思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篤篤——”似是敲擊木頭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誰?”她不太習慣有人伺候,晚膳之后就讓丫鬟回房了。
門外無人應答,宋嘉善沒打算開門,按照好奇害死貓定律,她呆著不動不去開門才是最好的。
然而門閂卻動了,一個熟悉的刀刃從兩扇門的門縫中撬開門閂,啪嗒一聲,門閂打了個擺落在地上。
看著來人,宋嘉善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站了起來:“公子坐吧。”
容肆反手關上門,把寒意鎖在門外,他把玩著宋嘉善留下的匕首,玩味地說道:“宋醫女,好久不見啊,你消失這么多天找到給我解毒的法子了嗎?”
宋嘉善給容肆倒茶,沒有直面他的問題:“公子遠道而來,喝口熱茶驅驅寒。”
容肆坐下,一手拿起白瓷茶杯,輕輕嗅了熱氣:“竟是紅糖姜茶,看起來楚太子也沒那么優渥的待遇啊。”
宋嘉善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解釋道:“公子,我之前并不認識李太子……我出來之后銀子被偷了,無奈應人尋醫,給李太子治了病,如此才能在這里安置。”
容肆挑眉:“看來李璟早就到了鄴城,原是生病了。不過醫女運氣也好,躲了一個落魄的質子,遇了更好的明主。”
宋嘉善不想和容肆針尖對麥芒,她直截了當地開口:“公子,不告而別是我不對,但是我絕對沒有恃強凌弱的意思。公子非同常人,行國之大事,言廟勝之策,我只想平平一生,何須勞公子掛齒,公子大人大量,還是放了我吧。”
容肆輕輕搖了杯子:“可是你還沒給我解毒。”
宋嘉善語塞,許久才說:“公子身邊能人異士良多,想必有能治病之人。”
容肆搖頭,直勾勾看著她:“沒有。”
宋嘉善扶額,終于說了實話:“可是這毒現在我也束手無措啊。”
容肆不依不饒:“可是你答應我了。”
那不是為了保命嗎?!你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無所不利的魏國太子,不知道人在絕境之中會說很多虛與委蛇的假話嗎?
宋嘉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宋醫女,你想要什么。”容肆說,“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助我,無論榮華富貴,只要給我時間,我……”
可我要的是遠離劇情保住小命啊!宋嘉善在心中咆哮,和你這個大反派摻合在一起,怎么遠離劇情?
容肆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排斥,不再卻說,退了一步轉移話題說道:“此事咱們過后再談。明晚孤要赴楚宴,魏楚兩方都想著要孤的命,孤怕飯食中出現問題,醫女可能隨孤出席助孤一臂之力?”
說起這個,宋嘉善記得書中似乎有個這樣的劇情,容肆的繼母遙在大梁皇宮心存不良,現有楚國敵軍虎視眈眈,前有虎后有狼,容肆在宴中不防,中了毒,加速了體|內慢性毒藥的發作。
“……就當是醫女不告而別的賠禮可以嗎?”
容肆的聲音莫名委屈巴巴,宋嘉善心一軟,答應了。
等送走容肆,宋嘉善把給容肆倒的,一口未入口的姜茶潑掉時才反應過來,有沒有腦子,不是要遠離書中劇情的嗎?見色失智啊!
第二天一大早,宋嘉善給李璟把脈。
李璟穿著太子常服,楚國尚水青,衣服是低調的黛色,袖扣衣擺用金絲繡著水紋。他眼睛大而明亮,像是圓圓的杏仁,眸中經常帶著溫柔的笑意。他待人也極其溫和,宋嘉善前幾日曾見過酒樓毛躁的小廝把茶盞倒在他身上,他也沒生氣,反倒輕聲安撫驚恐的小廝。
宋嘉善收了脈枕,說道:“恭喜公子,身體已無礙,今日藥可以停了。”
大姑娘喜氣洋洋地說道:“恭喜主子。”
李璟嘴角浮起笑意:“賞。”他看向宋嘉善,“多謝宋醫女。”
宋嘉善連聲說道:“不敢不敢。”
大姑娘挽住宋嘉善的胳膊,笑著打趣道:“主子光說謝可不成,要給咱們宋醫女實在的賞賜。”
宋嘉善擺手:“公子給的賞錢已經足夠了,我可不能……”
李璟點頭:“應當的,欣悅安排就是。”大姑娘姓馮,名欣悅。
宋嘉善在離開時似是不經意和李璟說道:“公子今日可需我請晚脈?”
李璟搖頭:“今日不用了,府中今日有宴,不知要忙到何時,醫女早早歇息便是。”
宋嘉善說:“那我明日早些來。公子病體初愈,還是少飲酒的好。”
李璟笑笑應下了。
天色漸漸暗去,宋嘉善的小院離主院不算近,但主院絲竹聲音還是隱隱傳來,她坐在銅鏡前,院里的丫鬟被她打發走去主院幫忙了,她看著鏡中的人,慢慢卸去妝容。
這些胭脂水粉還是在酒樓時她又賣的,出門在外,多一張臉多條路。卸妝后,宋嘉善又把皮膚涂暗,尤其是左眼胎記處重涂一番。
看著鏡中熟悉的臉,宋嘉善勾唇一笑。
借人臉者人恒借之,她挑眉,反正這書中在鄴城的劇情已經夠亂了,她就再添一把火,讓這水更渾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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