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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我在末世養大貓(二十三)


晚上,    大家歇下之前,    按慣例定下明哨一名,    暗哨兩名,    每三小時換一批人。

        不等孫諺排班,池小池便道:“11點到2點,明哨是蘭蘭,暗哨是我和谷副隊。”

        正在收拾燒烤架的谷心志聞言一頓,    手上加快了收拾的動作,將各類器具囫圇一抱,便向外快步趕去。

        隊員們面面相覷。

        對谷心志其人,他們根本摸不準脈。

        與他們結識了這么久,    谷心志卻始終游離在他們之外,    眼里心里都只剛剛好放下一個丁秋云。

        久而久之,    隊員們雖都習慣了,但在聽到他以若無其事的態度地說出轟殺新人類這種事,還是忍不住后背寒。

        谷心志卻不能理解隊員們的心情。

        準確來說,    同理心缺乏的他根本感受不到那瞬間氣氛的凝滯。

        在他看來,    自己是提了個具有一定可行性的建議,    供丁秋云參考而已,    既然丁秋云不高興,那他就當做沒說過。

        市只有兩層樓高,丁秋云與谷心志一道在樓頂的制高點蹲守。

        今夜格外冷,丁秋云圍了條長圍巾,老板則趴在他腳下為他暖腳,    軟乎乎的毛皮輕貼著他的腳踝,簡直是天然的取暖器。

        他捧著一只烤紅薯,跟老板分食。

        他一小半,老板一大半。

        豹子大貓似的蹭著他的腳踝,溫柔地叫:“嗷。”

        池小池溫聲細語地跟它交流,好像真能聽懂它的話似的:“好吃吧,甜吧。”

        紅薯是真的甜,內里的肉瓤被烤得大部分化為糖汁,咬的時候需得小心翼翼,既要防燙又要防溢,所以池小池吃得格外精細。

        老板就沒有這等顧慮了,趁紅薯涼了些就一口吞下,剩下的時間就是看著池小池吃,并替他清理流在手指上的紅薯。

        池小池動動腳踝,對o61炫耀:“六老師你看。我的自動暖水袋。”

        他又伸出手,任它輕舔著自己的虎口:“……自動洗手液。”

        說罷,他又把手塞在豹子毛皮里:“自動烘干機。”

        ……言語間是滿滿的對他家多功能老板的自豪。

        o61笑了一聲,謹慎地捂緊了池小池有點涼的手,含笑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寧靜又低沉:“嗯。真好。”

        煤老板和丁秋云玩得好,谷心志早就知道。

        剛開始時,他非常討厭這只豹子,但他連表露出“厭惡”、“吃醋”的情緒都不大敢。

        因為他再也冒不起一丁點失去丁秋云的風險了。

        丁秋云那么寵它,為了讓自己好過點,自己也只能試著欣賞它。

        經過長時間的自我催眠,谷心志勉強喜歡上了這頭豹子。

        至少它可以保護秋云,成為秋云的一面盾。

        但自己不一樣,自己是秋云的槍,獨一無二的那一把。

        眾人都去睡了。

        明哨設置在市的正門口,樹枝在下燃燒,嗶啵有聲,顏蘭蘭坐在火堆邊拿粗枝把四周的石頭壓實、聚攏,隨著她的動作,腕上的銀鈴出細細的叮鈴聲。

        谷心志輕聲問丁秋云:“叫我上來,有事情?”

        丁秋云特意點他的名,和他一起守暗哨,他猜想,丁秋云是有事想跟他說。

        果不其然,拉著老板兩只前爪玩兒對對碰的丁秋云背對著他,道:“嗯。是剛才談起的國家級武器的事情。”

        谷心志沒再說話,表情不變,手指卻有些緊張地揪緊了衣角。

        他沉默地等待著丁秋云對他的詰責。

        丁秋云的口吻依然是他聽慣了的冷冷淡淡:“那個時候,我讓你不要往下說了,是因為我知道你接下來會說什么。你就這么討厭新人類?”

        谷心志不能理解地皺起了眉:“新人類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是另一個物種。”

        池小池直接反問:“如果有一天我也得了癌癥呢。”

        谷心志愣了幾秒,繼而深深擰起了眉,口吻也冷硬了起來:“你不會。”

        “‘如果’。”

        “沒有這個如果。”

        丁秋云對他固執的反駁充耳不聞,自顧自道:“那我也會變成新人類,成為你說的‘另一個物種’。”

        谷心志既然不懂何謂共情,那為了方便他理解,就只能拿唯一能與他建立情感聯系的丁秋云舉例了。

        果然,谷心志不再說話。

        他在想變成新人類后的丁秋云會是什么樣子,竟意外現,只要那個人是丁秋云,就并沒那么難以接受。

        這個現讓谷心志略感詫異。

        丁秋云似乎很能抓住他心防動搖的剎那:“到時候,你會因為我是新人類殺我?”

        谷心志最聽不得這句話:“不會!”

        ……一擊即潰。

        丁秋云又自如轉換了語氣,這回柔和了許多,但每個字都壓迫感十足:“像我們這種舊人類,說不準哪一天就會變成新人類。你一炮下去,炸死的人里說不定有我一份。”

        谷心志心都抽緊了。

        “不過。”丁秋云說,“你那個提議不算太爛。”

        丁秋云上輩子,除了碰上谷心志這個天坑級別的二五仔外,就虧在武器短缺、設備落后上。

        池小池太知道他心里的缺憾,所以一直有心替他彌補。

        池小池最初搶了軍·火庫,在后來又66續續進入不少軍事駐地,拿走了許多武器,為他的鎮打下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火力環線。

        但他并未滿足。

        不管是丁秋云和池小池,都太知道想要在末世生存,以消耗品換來的短暫安寧,絕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安寧。

        因此,池小池從很早以前就盯上了國家級別的武器庫。

        災變生時,在有關部門工作的人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對,不約而同地從物理層面上摧毀了所有武器與網絡的連接,包括內部軍網。

        這不得不說是明智之舉。一毀之下,所有高精尖的武器都變成了停放庫中靜待銹蝕的鐵疙瘩。

        但它們畢竟是極其重要且珍貴的武器,是必須爭取的。

        大多數舊人類只顧著逃命與尋找維生的食水,還要提防進化后的動植物襲擊,活下來已是勉強。新人類大多也有自己的家庭,一部分不愿再信任ai,選擇出逃;另一部分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庭,選擇為ai效力。

        ai自然是想要搶奪這些武器,真正扼住人類命運的后頸皮的,卻每每都被負責鎮守武器庫的人設法打退。

        這些士兵一方面有責任在身,一方面又想守在武器旁邊,也算有個踏踏實實的倚仗,自然是鞠躬盡瘁。

        在還沒遇見谷心志時,池小池就和這些鎮守武器庫的人有過接觸。

        他們全部是舊人類,需要維持最基本的生活,因此也有組織專門的物資搜集隊,出外收集食物。

        ai則想斷去他們的物資來源,叫他們凍餓而死,不戰而潰,因此,他們的物資車常成為ai麾下的新人類的主要攻擊目標,每次出行都是一場實打實的硬仗。

        有次,池小池帶著幾名身強力壯的隊員,進行了近半月的長途跋涉,就是沖著距離他最近的某處軍事總基地來的。

        他蹲守在路旁,當了一回捕蟬螳螂后的黃雀,以逸待勞,幫士兵們擊退了來襲的新人類,收繳了新人類的武器,并免費送了些物資給士兵們。

        池小池如法炮制,做過起碼三次類似的事情,理由全是“路過”,從新人類那里的收獲也頗豐。

        o61曾取笑過他,說他光雪中送炭不算,還要從炭盆里摸走兩塊。

        話是如此說,但雪中送炭永遠比錦上添花來得令人印象深刻。

        池小池敢打包票,經過這三次雪中送炭,自己已經在那處基地的指揮者心里掛上了號,印象也定然是正面的、值得信任的。

        這么久過去,看守者內部也被饑餓、寒冷、戰損與病亡消耗得差不多了,該要謀求和人合作這一條途徑了。

        而池小池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

        小鎮的建立和鞏固委實耗費和占據了他太多心力,他也不想過早挑明自己的意圖,因此一直隱而不,沒想到谷心志竟歪打正著,與他想到了一處去。

        不過這也不奇怪。

        丁秋云當初喜歡上谷心志,何嘗不是因為一度與他心心相印,意向投契。

        只是彼時的丁秋云太過輕信谷心志,沒有現他和谷心志之間如山海般不可彌合的觀念裂隙罷了。

        谷心志愣了很久,才明白眼前人的意思:“你……覺得我說得對?”

        “前半段話還是人話。”丁秋云聳肩,“后半段,我用腳后跟想也知道你吐不出什么象牙來。”

        谷心志抿著嘴笑了。

        他身上有種極致命的清冷少年感,笑起來甚至帶有一絲叫人怦然心動的純真,只是丁秋云并未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從懷里取出小酒壺,旋開壺蓋,喝了一口酒暖身。

        丁秋云明明白白道:“我是有重要的人要保護,不能讓他們暴·露在危險下。可我清楚,能真正守護和平的東西,不是善良,不是人情,而是畏懼。所以我要武器,要壓倒性的力量,什么都要。我們不主動屠殺,但我們一定要是最強的。”

        谷心志定定注視著丁秋云,一字不言,目光里盡是癡戀。

        盡管他不能明白那是一種什么樣宏大的志向,但既然這是丁秋云的心愿,那就一定很重要。

        他自然是主動請纓:“這件事交給我辦,可以嗎?”

        丁秋云看了他一眼:“再說吧。我再想想。”

        兩人的氣氛難得和諧,一個抽煙,一個喝酒,盡管仍然靜默,但沒有爭執,沒有對立,這讓谷心志滿心歡喜,偷偷看著丁秋云。

        丁秋云似是察覺到目光的存在,歪頭去看他,谷心志則極快調轉開視線,有點緊張地撫著袖口的線,面不改色,心臟狂跳。

        他想和谷心志說些什么,又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妥,破壞了這樣好的氣氛。

        過了許久,他才鼓足勇氣,道:“丁隊,你睡吧。”

        丁秋云深呼吸一口深夜的冰冷空氣,口吻已恢復了不冷不淡的調侃腔調:“谷副隊,我們是暗哨。哪有哨兵睡覺的道理。”

        谷心志喜歡丁秋云這么叫他:“丁隊——”

        話音未落,原本一直安然盤踞在丁秋云腳下的黑豹陡然亮起了半瞇著的灰藍色眼睛,出一聲沉悶的低吼,徑直從丁秋云身側跑開,順著樓梯跑下,幾秒便不見了影子。

        與此同時,o61沉了聲音,開口道:“小池,有情況。”

        兩年獨立的戰斗經驗,原本就敏銳的谷心志的反應已和野獸無異,在老板出預警時,他便立即翻身從隱蔽處露了頭,只一眼看下去,臉色便遽然大變——

        十數只熒綠色的移動光點沉默而快地包圍了篝火。

        ……鬣狗。

        成群結隊的鬣狗。

        更要命的是,身為明哨的顏蘭蘭,大概是烤火烤得太暖和,外加惦記著還有兩個可靠的暗哨能夠依賴,竟然垂著頭睡著了。

        池小池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精神瞬間緊繃,伸手摸槍的同時已計算了數種可能,電光火石之間,心更冷了幾分。

        那些鬣狗該是餓極了,不然不會選擇有黑豹棲息的地方冒險獵食。

        它們距離顏蘭蘭已經太近,自己如果開槍,難保跳彈不會傷到蘭蘭,更難保證它們會不會在槍聲催逼下動急進攻,迅咬斷顏蘭蘭的喉管。

        團隊行動的鬣狗,其團結性決不可小覷。

        更糟糕的是,這些鬣狗,勾起了腦中丁秋云極端惡劣的回憶。

        ……一只戴著銀鈴的血跡斑斑的手,從鬣狗的撕咬聲中絕望伸出,像是要抓住什么,卻什么都沒能抓住。

        極度的緊張瞬間引了嚴重的偏頭痛,池小池咬牙強忍,把開了保險的槍口對準斜下方:“六老師,幫我瞄準……”

        然而,還未等o61作出回答,他身邊的人便沉默地單手撐住天臺邊緣,縱身越下!

        下墜的氣流反沖至池小池臉上,叫他瞬間凝滯,手指徹底僵硬在扳機上,身體竟也不可抑制地起抖來。

        o61:“……小池?”

        鬣狗們的偷襲計劃,被一個從天而降的谷心志徹底打破。

        谷心志絲毫沒有出聲恫嚇的打算,默然抽出腰間匕,抬腕就把一只鬣狗的腦袋徑直釘穿!

        刺耳的破空聲與橫濺的血肉讓顏蘭蘭清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間,見眼前多了一片淡綠熒光,心下警鈴大作,不多懷疑與猶豫,立時從附近的火堆中抄起兩根來,四下揮舞,意圖把它們趕走,并迅判斷要選哪一路突圍。

        鬣狗們怎甘心放過到口的獵物,其中兩只趁著顏蘭蘭轉過半個肩膀時,從不同方向飛身躍起,咬向顏蘭蘭的喉嚨與手臂!

        其中一只剛剛起跳,便被來自二樓的一冷槍生生爆了頭。

        但他已無法阻止另一只。

        它亮起雪白的、滴著口水的獠牙,對著她的小臂,狠狠一口咬下!

        但那一口,卻落在了一根鐵管上。

        叫人頭皮麻的牙齒斷裂聲響起的同時,谷心志掄起手里的鋼管,在半空劃過一個漂亮的半圓,把鬣狗的身體狠狠摔砸在地。

        因為用力過猛,鋼管從中斷裂兩半。

        谷心志眼疾手快,抓住即將橫飛而去的一半鋼管,在手里挽了個花,將斷裂尖面向下,一管子捅·入鬣狗上翻的肚皮,一手掐住鬣狗的脖子,朝下一割,直接給它開了膛。

        鮮血濺到了他的唇角。

        樓上又連開兩槍,打死一只,打傷一只,而在瞬間開膛破肚的垂死鬣狗的慘烈嚎叫,成功把幸存的幾只鬣狗嚇得落荒而逃。

        谷心志站起身來,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又用衣服擰了一下染血的鐵管,不去管后知后覺嚇呆了的顏蘭蘭,抬頭看向頂樓。

        那里已不見了丁秋云的身影。

        槍聲驚醒了原本在市中安睡著的隊員們,大家沖出市時,顏蘭蘭提著仍在燃燒的枝葉,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丁秋云倒提著狙·擊槍從市中走出:“顏蘭蘭,我問你,明哨是什么?”

        顏蘭蘭臉色煞白:“我……”

        丁秋云一把將槍甩砸到她懷里,厲聲暴喝:“誰讓你睡?!你不要命了?!”

        顏蘭蘭剛剛經歷了生死一線,后背冷汗狂流,再被冷風一激,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往上冒:“丁隊,對不起……”

        “什么對不起?你對不起誰?”丁秋云一腳把火堆踢得火星四濺,“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顏蘭蘭被暴怒的丁秋云嚇到了,但又自知錯犯得太大,只能低頭挨訓。

        孫諺他們誰都沒見過丁秋云這么大火,紛紛上來打圓場:“丁隊,丁隊,消消氣。”

        “蘭蘭她年紀小,不懂輕重,你別生氣。”

        “蘭蘭,快過來,給丁隊說點好話。”

        谷心志有點心疼丁秋云,主動湊過去:“秋云……”

        丁秋云二話不說,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谷心志被直接打懵了,抬眼詫異地看著丁秋云。

        “看什么?!打的就是你!”他聽出丁秋云的聲音里有一絲微微的顫抖,“你往下跳什么跳?你也不要命了?你也年紀小?顯你有本事有能耐?”

        說罷,他一把推開阻攔他的眾人,掉頭返回市,幾步上了樓,把樓頂的門直接上了鎖。

        所有人都看出來,丁秋云這是生了大氣了。

        鬧過這一場,誰還有睡意。

        顏蘭蘭被鬣狗圍攻時沒哭,這下卻給結結實實嚇哭了,她啜泣著去拍樓頂的門認錯,求了半天,卻無功而返。

        她眼淚汪汪地折返回來,又吃了一人一個暴栗,哭得更慘了。

        孫彬去哄她,羅叔則利索地收拾著鬣狗狗肉,打算儲存起來做口糧,孫諺則撥弄著火堆,對谷心志說:“谷副隊,丁隊也就是遷怒你,你別往心里去。”

        谷心志不語。

        想到剛才的丁秋云,臉上的表情分明是緊張和擔憂,谷心志心頭便甜絲絲的,哪里會計較這種小事。

        而在與眾人隔離開來的頂樓上,池小池倚靠在護欄邊,把臉埋在膝蓋間,剛剛打過谷心志的手微微著顫。

        o61輕聲叫他:“小池?”

        池小池理了理頭:“對不起,入戲太深了。”

        o61說:“嗯,我知道。”

        他猜到池小池聯想到什么了。

        在上個世界的福利院中,池小池面對類似場景就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反應。

        ……他看不得“人從樓上掉下來”這件事。

        o61同樣知道,池小池對顏蘭蘭火是真的。

        可他對谷心志火,完全是故意的,

        他知道谷心志會誤解,誤解那一巴掌背后代表的含義,以為“丁秋云”是在關心他,甚至會為此甘之如飴。

        于是他干脆地利用了這一點。

        因為池小池太清楚,他服務的對象只有丁秋云一人。

        受限于谷心志的性格,為確保萬無一失,池小池離開前,交給丁秋云的,必須是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谷心志。

        說句簡單粗暴的,就算丁秋云要回身體后,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他,那池小池也得保證,那時的谷心志愿意全身心信賴地把后背交給丁秋云。

        然而,那一巴掌,也是他情緒的泄。

        看到谷心志跳下樓的時候,他是真的怕。

        池小池被驚悸引的的偏頭痛折騰得冷汗橫流。

        他裹緊了大衣和圍巾,小聲道:“六老師。”

        o61:“嗯,我在。”

        他從喉間擠出一聲模糊的輕笑:“幸虧婁哥看不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剛才谷心志從樓上跳下,讓池小池想到了上上次正面類似事件時的自己。

        那個時候,哭泣、慌亂,跪在地上懇求婁影不要死、不要扔下自己的池小池,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連即時作的情緒都能就勢拿來,利用、算計別人。

        池小池難得這樣被自我厭棄的情緒支配,正在他雙手抖時,一道矯健的黑影自隔壁房頂無聲地躍來池小池身前。

        同時,o61說:“不。我想……他會很喜歡。”

        狡猾的、聰明的、滿腦子歪點子的池小池,他真的很喜歡。

        趁池小池微微一怔時,兩只溫暖的前爪搭在了池小池的膝蓋上。

        池小池抬頭,現老板已經把自己清理干凈了。

        而剛才那些偷襲不成、逃竄而去的鬣狗尸身一字排開,被放在了隔壁屋頂上,被冰凍、風干。

        豹子溫熱的額頭輕抵著他的,溫馴又柔和地蹭著。

        而o61清正又溫暖的聲音也適時地在耳邊響起:“好了。好了。不要想那么多,怕就多抱抱它。”

        恍惚之下,池小池覺得這句“好了”,仿佛是老板在對他說。

        他無聲地擁住了老板,把臉埋在它肩膀處的皮毛之上,想,放任自己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他靜靜地伏在那里,也沒有流淚,只是把自己全身心都放空了,靠在這溫暖的動物軀體上,好讓自己疲憊已久的精神得以放松。

        黑豹也由他靠著,靜靜地做著他的支撐。

        恰在這時,池小池扣在黑豹腰間的右手無名指傳來一陣類似細小電流通過的麻酥感。

        緊接著,一絲語音訊號從戒指內傳來:“池先生?……池先生?您在——”

        信號連通也只是剎那,在池小池回過神來時,聲音和指尖的酥麻感已經一并消失。

        ……這是什么?錯覺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劇情:天才馴獸員池小池被獸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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