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探訪與查案
星燿皇室確實有很多天階級別的高手。這年頭,哪個家族有點自己的勢力都不足為奇,更何況是帝王家族。但大多數家族養不起天階級別的高手,基本只有中高級修士。此次妖怪殺人,皇家其實動作最快,因為死的三個人都是護衛隊里的,天階級別的高手!
秦穆之所以讓他去,便是怕皇帝會一個不高興,讓所有人過年都不安生。
柳期雪跟隨秦致來到皇宮。要查這個案件,得先向皇上請示,拿到辦理權才行。
步入高高的宮墻內,她環視四周,宮中的建筑高矮不一。皇宮占地遼闊,外圍建筑雖談不上金碧輝煌,卻也讓人倍感肅穆,可能是因為這里行事都按規矩來吧。
“以前是仙門百家兼掌天下,現在都有國家之分了。”她特別懷念從前那個相對自由的格局。
“有國法的制約,百姓行事才更有保障。從前那個沒有王法的天下雖然自由,但那種自由從來都只屬于強者,其他人就得看運氣了。”
柳期雪同意他的說法,覺得人族的變化還挺新奇。不知道如今的魔界是什么樣子,她真的想回去看看,想著想著就不小心說出來了。
秦致自然聽到了,他道:“如果三方結界能打開,我們就有機會去魔界。”
柳期雪嘆了口氣,道:“這可太難了。”
封閉界門的是魔尊之子——柳淵恒。四方五族圣戰后期,人神兩族乘勝追擊,聯手打到了邊城,企圖消滅魔族。
那時雙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有好多人都已經攻入了魔界。魔軍節節敗退,但橫空殺出一個柳淵恒,用神魔令構筑了天衣無縫的結界。
自此,魔界和其他幾族完全被隔開,那些被困在魔界的人和神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用神魔令構筑的結界通常只有施術者才能解開。但三萬年過去,何處去尋神魔令?何處能尋柳淵恒?
秦致微笑道:“這個不難。”
柳期雪猛然看向他,秦致道:“我已經找到柳淵恒,至于神魔令,那更是近在咫尺。”
心情經歷了瞬間的跌宕起伏的她呼吸都加深了,“你是說,你找到了我義兄?”
秦致點頭,接著道:“所以我們只需要等他覺醒,就能打開結界,回魔界去了。”
“那他現在在哪里?”柳期雪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故人了。
秦致也理解她激動地心情,便安慰道:“你先別著急,有機會再帶你去見見,應該不會太久了。”
“好。”知道有機會回魔界去,這里還有故友,這片陌生的土地也變得親切了一點。
各國的國禮都不一樣,西煌的是劃心禮,星燿的就是普通的拱手禮。反正跪禮早就被廢除了,見誰都不用跪。
他們被宣進來時,皇帝正在案前奮筆疾書。秦致和柳期雪行禮之后,他頭也不抬道:“免禮。”
聽說秦致要處理這樁案件,毫不猶豫地丟給他了,他道:“朕這些日子也在煩惱,不過既然你愿意接,那你將這塊令牌拿去。去刑部提取相關卷宗,此案全權交由你處理。”
秦致接過侍從遞來的小牌子。他給了令牌就又馬上拿起了筆,邊寫邊道:“不過,你要是辦不好,朕這邊自有處罰。”
秦致道:“皇上放心,我既然接了,就一定能解決。”
“好,希望秦小將軍說到做到。”他這次抬頭注意到了柳期雪的存在,便問道:“這姑娘是?”
秦致回道:“陛下,這是西煌柳國師的女兒。她在戰場上受了傷,我碰巧救了她。”
皇帝點點頭,審視著她。柳期雪微微頷首。不一會兒,皇帝開口道:“你小子倒是好福氣。”
身為一國皇帝,眼光確實毒辣,一眼便能看出他們的關系。況且青綠灣和稻城差七八百里,碰巧?碰鬼還差不多。
“行了,若無事稟報,就先退下吧。”他接著批閱奏章。
他們有皇帝親賜的令牌,很輕松地拿到了記錄案冊的玉簡。
凡是妖怪襲擊人族造成的傷亡,都用玉簡來記錄。它能記錄場景和聲音,且能保存上千年。妖族與人族結怨已久,用玉簡記錄便是要更好地留下他們禍害人族的證據,到時候方便算賬。
“我倒有些跟不上人界的變化了。”她拿著玉簡,對這精致的小玩意兒愛不釋手。也不知道是誰這么聰明,發覺了玉簡的這一用法。
“你也不用擔心,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了解。”
隨后,他帶柳期雪去了王府。
賢王是當今圣上唯一的兄長。先皇在位的時候,星燿還不像如今這般太平。皇家子嗣很多,爭權奪利,暗潮涌動。但最終勝出的是五皇子,也就是星燿如今的皇,賢王也助了他一臂之力。
幸而賢王無意于皇位,否則這星燿現在就是他說了算。他的封號亦是五皇子上位后賜予他的,但也有人說是他自己向皇上要的這個賢字作封。
賢王府離皇宮并不遠,在一處極為熱鬧的地段,且其兩百米處就有一條河。有時,青竹閣的舞舫會停在此處。舞舫聲音太大還會吵到府中的人休息,搞得王爺好幾次大為光火,不得不半夜起來開隔音結界。
說起來,倒也不是堂堂王爺拿捏不住一個小小的舞舫,而是它背后的青竹閣勢力龐大。再說,開個小結界就能解決的事情何必要鬧那么麻煩。
門衛通報后,來了個小廝領他們進去。
年關將至,今年輪到白家的人到王府來過年,他們都在忙著布置自己的住處。就只有王爺和王妃在大堂招待他倆。
柳期雪和秦致坐在旁邊,她進來時,一路上都在瞧王府的風景。得出結論是:這個親王過得很樸素。府中的亭臺和景色都不如將軍府精致,就連待客用的茶壺茶杯都是中等的。難不成王府有個敗家子?
“秦家小子,還有三天就過年了,你們來本王府中可有要事?”開口的是賢王。他看起來頗有威嚴,語氣像審犯人一樣。
秦致還沒回答,王妃便插話道:“瞧你這逼問的語氣,別把人家姑娘嚇到了。”
她言語溫婉,讓人如沐春風,是個非常親切的長輩。她與冷硬的王爺對比鮮明,但坐在一起卻異常般配。
她轉頭對柳期雪道:“姑娘別介意,他就是這么兇。”
柳期雪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懷感動到了。“沒事的伯母,我們都是修士,江湖中人不拘小節。”
王妃沒想到這個看似柔美的女子竟是修士,她道:“看來,這里倒只有我是個外行了。”
秦致道:“晚輩也知這時來叨擾不合時宜,但眼下有一事需要顧恒幫忙。”
王爺終于有機會說話了,便問道:“可是最近發生的那事?”
“沒錯。”
王爺點點頭。“顧恒方才出去,也不知何時歸來。”
秦致也點頭,道:“那我們可否在此等候?”
王爺道:“請便。”
幾人又談了些有的沒的,主要是關于北沙使臣來訪,邊關百姓生計之事。
柳期雪對星燿這邊不了解,也沒興趣聽。便默默品茶,這王府的用具雖簡樸,但茶確是上上品,便又倒了一杯。
一壺茶本就沒多少,杯子又大,兩三杯就喝完了。
王妃見她不插話,現在茶壺也空了,便道:“這位姑娘,政事是他們聊的,不如我帶你去府中到處看看吧。”
柳期雪看向秦致,他道:“去走走也好,我等會兒去找你,放心。”
她點點頭,就和王妃出去了。
兩人一路走到湖邊,她們還算還有聊頭,路上也不冷場。王妃也如秦夫人一樣,對她關懷備至,問了她的名字、修為,以及和秦致的關系。柳期雪都一一回答了。
她想到了剛剛喝的茶,便問道:“夫人,剛剛的茶還挺好喝,請問那是什么茶啊?”
王妃莞爾一笑,“你別叫我夫人,怪生分的。和秦致一樣,叫我姨娘就好。”
姨娘?!反應過來后心中恨恨道:好個秦致!帶她來見親戚也不提前說一聲!搞得這什么都沒準備。
她尷尬道:“姨娘啊,我們……我們今天來得匆忙,實在是唐突了,那個……見面禮改天一定補上。”
王妃見她語無倫次,伸手就要撓頭,又立馬放下了。便知道秦致應該沒有告訴她王府和秦家的關系。
她笑道:“沒關系,來這里不需要帶什么禮物,倒是我這個做長輩的得給你備一份呢。”
臨走時,柳期雪和秦致一人提著四包茶葉。柳期雪手中的是平水珠茶,就她剛剛喝的那個。秦致手中兩包碧螺春,兩包龍井。
他們并沒有等到顧恒。因為快到午飯時間了,王妃倒是極力挽留,但他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柳期雪道:“王妃還挺慷慨,這么好的茶,竟然舍得送人,還是送這么大包的。”
秦致道:“白家可是富商,還有皇商的名頭,她和我娘又是姐妹,關系好得不得了,這些東西她還是舍得的。”
柳期雪看著他道:“你似乎很享受為人的生活。”
“對啊,父母疼愛著長大,當然幸福又快樂。”
秦致先帶她去買了幾身衣服,兩人動作很快,她買什么都不糾結。
回家正好趕上午飯。不過這次不少家丁和親戚都會時不時看他們兩眼,似乎還在討論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飯桌上還是他們幾個。
秦穆挑了個話頭:“聽說你們昨晚在青竹閣舞舫惹了不少事兒。”
秦致咽下一口飯,回道:“爹,昨晚是我沒有答應紅云的要求,雪兒才和她動手的。”
大家一聽就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柳期雪一聲不吭,這本來就沒有什么好解釋的。有狐貍精當面勾引自己對象,換誰不發火?沒撕了她就已經很客氣了!
秦澈這次坐在秦穆和秦致中間,他調侃道:“看來我哥真是個禍水,搞得兩個美女為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其他人都被他這一說辭笑到了,從來都只有說女人禍水的,他倒是思路清奇。如果紅云是個什么女王,他怕是得說秦致涉嫌禍亂朝綱。
秦夫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批評道:“你小子說什么呢。”但是她自己也在忍笑。
柳期雪倒是樂得看戲,也不發話。
秦之雅這時笑道:“小弟這話倒是把三弟說得像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了。”
秦穆拍了一下秦澈的后腦勺,道:“那是你哥,不許這么說。”但他自己都在憋笑,這話也沒啥說服力。
“我們家三弟可是個香餑餑,鍋里的和碗里的都覬覦著呢。”秦之敏這發言倒是怪聲怪氣的,聽得人很不舒服。
“這是你羨慕不來的。”柳期雪道。
惹得秦之敏怒目相對。
這時,秦之雅忙道:“小澈,你這個玩笑開得可大了,引得姐姐和柳姑娘都快瞪成斗雞眼了。”
秦致給柳期雪夾了菜,道:“我們下午還要查案,多吃點。”
吃完飯,秦致將她帶到自己的房間。兩人一起查看玉簡記錄的內容。輸入靈力后,他們周圍的空間開始變化。房間變成漆黑的密林,眼前出現了三具尸體。
柳期雪反射性地召出靈劍就要拔。秦致阻止道:“不用怕。這是玉簡里面記錄的場景,只是假象,我們不會有危險。”
柳期雪雖然知道,但每次都會下意識地防范。因為和上次一樣,氣味和溫度非常符合環境,甚至還有風吹過。她隱去佩劍,感慨道:“人族三萬年就變化這么大,那其他四族得是什么樣子了?”
秦致道:“神族百萬年都不敢有什么變化,其他三族應該有,但是變的肯定不大。畢竟各族的格局不一樣,族人想的也不一樣,發展自然也就不一樣。”
她轉頭看向那些尸體,死狀很慘,確實是妖族的殺人風格。三具尸體都被斬開了,她真的很想吐槽一句:妖怪殺人分尸是個什么傳統,萬年都不變的。尸體還有被啃食的痕跡,真是久違了的現場。萬年前經常看見這一幕的她,如今再見到竟有強烈的不適。
秦致道:“沒有妖氣。”
柳期雪一聽,也注意到了。看樣子,他們死亡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而妖氣是無法隱匿的,不可能消散得這么快。
秦致道:“是欲蓋彌彰,還是……賊喊捉賊。”
“什么人會驅除妖氣?明明是需要小心記錄的,怎么反倒要驅除?”柳期雪疑惑道,“但如果這件事不是妖族做的,又為什么要推到妖族頭上?”
柳期雪看他想了半天也沒有答案。“不如我們再找知情人問問線索吧。”
他收回玉簡,道:“好。”
于是,兩人又去問了當日發現尸體的幾個皇家護衛隊隊員。得到的答案都是:當時周圍都沒有妖氣,沒有妖怪蹤跡,也沒有可疑人員。
柳期雪便問道:“那為何斷定是妖怪所為?”
“這怎么就不能斷定了?哪個人殺了別人還吃人家尸體嗎?反正我是沒見過。”那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她以前見過的。人魔大戰期間,曾有人為活命殺子烹尸。她在那時充分見識了人性的丑惡,因此不信人族。
如今再面對這樣的質問,卻覺得恍惚了。
人族有輪回,會逐漸忘記自己曾經的丑惡。即便上一世做過,但這一世忘了,那么一切也就過去了。
他們可以理直氣壯地認為妖族和魔族都是兇殘可怕的怪物,自己就是站在道德制高點的那個受害者,他們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對他族進行討伐。
荒謬!
她犀利地問道:“怎么就不能是人做的了?烹食同類這種事情你們人族干的還少嗎?”
他怒道:“你有病吧!誰會吃自己同類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什么叫我們人族,難道你不是人嗎?”此話一出,剩余幾個隊員都用異樣的眼光審視著她。
柳期雪就要出招,秦致趕緊攔住她。對那幾個人道:“行了!你們回去值守。”
秦小將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他們就出去了。
這要擱以前,誰在她面前敢那個態度,準揍得他滿地找牙。秦致看她一臉不爽的樣子,也不好就沉默著,便道:“這里可是皇宮,到處都有眼線。你要是把他們打了,咱今晚可得留在這兒吃晚飯了。”
她聽到這半是調侃的話,哼了一聲。“憑我一個高階的也打不過他們啊。”言下之意就是你又不幫我打。
“雪兒,我出手可是會要人命的。”
柳期雪意外地看向他。他繼續道:“然后我們會被關進大牢。”
她噗嗤一笑。“我就勉強相信你這次。”
倆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柳期雪抱怨道:“我們之前為什么不問了再回去?這破地方不許用法陣,還不許御劍,這么跑來跑去的很耽誤時間。”
秦致答道:“未經公示的玉簡不能在公開場合打開,而且那種場景會嚇到不少人,還可能會泄露重要信息。我在房間打開都還得布下結界呢。還有,每次打開玉簡都會有記錄,要是被發現沒遵守規矩,一頓三千字的檢討我是逃不掉的。”
柳期雪恍然大悟,又腦補了一下秦致苦著臉寫檢討的樣子,差點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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