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伏兵四起,老將覆命
此刻,在那漳縣的縣衙之內,一群人正拿著一封封的求援信,急切的商議著。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不禁將手中的數道信封拍在了案上,神情復雜的說道“諸位,襄武被圍已有數日,薩邗將軍連發數道援信,這下該如何是好......”
“老將軍,漳縣乃是糧倉重地,事關兩族供給所在,萬萬不可隨意出兵!”下方,一名穿著軟甲的馬面男子不由站出來說道。
然而此話一出,頓時就像是在水中激起了千層浪一般,周圍幾名壯碩的大漢頓時不滿的叫嚷了起來。
“放你娘的屁,茯衡你一個外族之人,膽敢胡言亂語,隨意插手我羌人之事,是何居心?”
“氐族之人皆是這樣的鼠目寸光之輩嗎?襄武乃郡中咽喉,若是此城一丟,漳縣必然危矣,唇亡齒寒的道理都不懂嗎?”
“老將軍,圍魏救趙此乃良計,得快快按照薩刊將軍的意思,出兵安故縣,以此逼退漢軍!”
“正是如此,襄武漳縣互為犄角,此刻能解襄武危機的也只有我們了!”
“末將愿領軍解圍!”
“末將亦愿立軍令狀同往!”
…………
一時間幾乎所有的羌人將領都紛紛高呼出戰,唯有一旁那名為茯衡的氐族將領一臉的擔憂。
這一切全都被那老者看在眼里,眼見得眾多將領都紛紛要求出戰,此刻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只能出聲說道“眾人所言極是,唇亡齒寒不得不防,襄武之圍必須得解,但同時也要小心防備漢人偷襲!”
說罷,他不禁看了一眼旁邊的茯衡,輕聲說道“羌、氐兩族皆為世兄,茯衡所言也不無道理,既然如此茯衡你就率領本部人馬駐守漳縣,我親自與眾人圍攻安故,以解襄武之圍。”
“好,有老將軍親自上場,襄武之圍必解!”聽得那老者的話,四周的武將們不禁紛紛喝叫了起來,對于這位曾經赫赫有名的千人斬將軍,崇拜強者的羌人將領們推崇至極。
“唉,既然老將軍執意出兵,那在下領命!”輕嘆了一口氣,那茯衡不禁失望的拱了拱手,隨即頭也不回的直接退了出去。
“無禮!氐人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
“無膽小兒,真是丟人現眼!”
看著那直接退走的茯衡,羌人將領們不禁全都露出了不滿的怒火,唯有那老者罷了罷手,示意眾人全都安靜下來,商議起了出兵之事。
………………
十月冬至過后,連續幾日的寒風席卷了整個西涼,今日更是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僅僅一天的功夫就已經將一切都包裹了起來。
伴隨著雪光的映照,漳縣的城門也是緩緩的打開了!
一隊隊的羌族大軍整軍出發,趁著夜色直奔安故縣而去,想要借此打漢軍一個措手不及。
但城墻之上,茯衡看著漸行漸遠的大軍,不禁沉下了臉,一臉的憂色。
在他身旁,一名干瘦的士兵看著他那陰沉的臉不禁忿忿不平的說道“這些滿腦子肌肉的羌人,真是可惡至極!說是留下一萬士卒守城,可除了咱們的六千精銳,留下的竟全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簡直不可理喻!”
“唉,寄人籬下本就如此!更何況...我軍被纏于氐道無法脫身,這些羌人一直對我等抱有不滿,使些絆子不足為奇。”苦笑著搖了搖頭,茯衡不禁轉過身對著旁邊的干瘦漢子繼續說道“加派人手巡邏,不可有一絲懈怠!但愿是我想多了,不然......”
“是,屬下去親自安排!”干瘦漢子得到命令,不禁微微行了一禮,隨即立馬便退下去安排人手了,只留下茯衡一個人駐足在城頭。
然而,誰都不知道,在羌人大軍出城的一瞬間,數十名隱藏在周圍的斥候已然悄悄地退了出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數個時辰后,此時的羌人大軍已經進入了葫蘆山,這里可是途徑安故縣的必經之路,這山谷的兩側是綿延不斷的高山,中間是一條葫蘆形的山谷,乃是伏擊的最佳場所。
作為久戰沙場的老將,那老者當即便下命令大軍暫停前進,探出探子先去前方探查。
身旁,幾名羌人將領見老將軍停軍不行,便紛紛跟了上來,馬鞭遙遙一指前方山谷道“將軍,前方峽谷兩側山勢低平,兩側距山頂延伸只有數十丈,山上無遮無掩,根本藏不得兵,如果有人把埋伏設在山峰上,距離如此近的距離對我大軍毫無威脅,而且下方還有數十丈的緩坡,滾木擂石也難以發揮作用,勿需擔心。”
“沒錯,將軍!這兩邊山上光禿禿的沒遮沒掩,的確藏不住人,而且兩側群山環抱,敵軍想前后包抄也是絕不可能,何況連續下了一整日的大雪,若是有敵軍埋伏,必定無法遮掩痕跡,我們盡可放心前行,畢竟兵貴神速,若能夜襲攻下安故縣,那可就更好了!”
聽得眾人的議論,那老將軍雖是笑了笑,但仍卻是警惕的說道“呵呵,諸位說的不錯,本將只是擔心這山谷狹窄,我軍只能排成一字長蛇前行,前后不得呼應,若是有人在前方設伏,后續兵馬無法馳援,不能及時應對,勢必造成較大傷亡,且待探子探明敵情再行也不遲。”
不過片刻間的功夫,四名探子紛紛回報,前方不見敵軍,山谷中積雪也未見車馬踐踏。要知道現在雖然雪勢甚大,但是如果有大隊人馬行動,也不可能掩藏所有的足跡,眾人聽了這些消息,不禁全都放下了心來,立即傳下命令,要前后備軍加速,以最快的速度越山谷,直奔安故縣。
五萬大軍聽了號令繼續開拔,隊伍浩浩蕩蕩,如同雪嶺中一條長龍急奔行軍。
一切全都無事,就當那老將軍微微松了一口氣之時,最前面的先鋒部隊堪堪穿越葫蘆山的中后段,馬上就要走出山谷了,忽地前方谷口竟是傳出了一聲聲的戰鼓雷鳴!
一時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見兩邊的山坡上竟是憑空冒出無數人影,全都是清一色的銀甲鬼臉的騎兵,直接向著山谷下的他們發起了沖鋒!
大雪龍騎軍居高臨下,只見在一人的帶領下瞬間就俯沖了下來,其威勢當真是駭人心魄!
看著那些沖殺向了自己的鬼臉騎兵,所有人都不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好在那老將軍也是久經戰陣,一陣慌亂后立即命令所有人將戰馬趕至兩側,構成了一道道血肉堡壘,盾牌手們也組成了一道道盾墻,環衛兩翼,妄圖能夠擋下俯沖而下的敵軍。
待到防御陣形匆忙結成,無數的大雪龍騎軍便已經沖殺了過來,借助下坡的沖擊力,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全副武裝的大雪龍騎軍便已經是撕開了羌人的陣型,他們用戰馬盾牌組成的臨時陣型根本無法阻擋絲毫!
哀嚎聲、慘叫聲不斷的響起,大軍龍騎軍仿佛狼入羊群,瞬間就將五萬多羌人沖殺得七零八落!
好幾名將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大群的大雪龍騎軍瞬間踐踏成了一灘肉泥,剩余的幾人匆匆跑到了老者的旁邊,不由顫聲問道“怎么會...四下一目了然,這些漢人從何而來?”
所有人都想不通,明明已經派人探查過了,這些漢人到底是怎么出現的!
唯有一旁的老將軍似乎想到了什么,這些漢軍裝備精良,皆是銀甲鬼面,就連胯下戰馬也全都是清一色的白色戰馬,借助白雪掩護,在夜色根本就難以發現!
至于為何這么多人卻沒有絲毫的痕跡,恐怕這些人早已經埋伏在這里很長時間了,甚至從一開始,這些漢人的目標就根本不是襄武,而是漳縣,圍攻襄武只是為了引誘他們出城而已!
“完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中計了!” 一時間老者面如死灰,不禁想到了曾極力勸阻自己出兵的茯衡來!
看著被眾人簇擁在中心的老者,山頭上的黃鑫不禁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大喝一聲后就直接帶著數百人向著老者沖了過去。
老者身旁的幾名武將連忙攔下了數十名大雪龍騎軍,正打的焦灼的時候,只見他胯下的戰馬竟直接被人砍斷了馬腿,瞬間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接著就被上百人圍過來砍成了肉醬。
這一招是鐘離教給他們的,面對那些不可力敵的對手,千萬不能一股腦的沖上去以命換命,要多動腦子,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來干掉他們。
就這樣,在一連串陰損的招呼下,那些羌人將領就都已經憋屈的戰死了。
最后就只剩下那老者一人了,老頭的戰馬早已經被剁掉了,但是他卻勇猛無匹,上百人竟是連他的身都進不了!
一把沉重的大刀揮舞的虎虎生威,每次沉喝,竟是能揮出宛若實質性的刀芒,真氣外放,這恐怕已經是千人敵的武者了!
此刻在他的面前,已經有上百人倒在了地上,血液都幾乎將他整個人浸透了,周圍的尸體幾乎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一幕,可把黃鑫看的眼睛都瞪出來了!萬萬沒想到這個老頭竟是千人敵的武者,大雪龍騎軍有了如此大的損失,恐怕他都無法解釋了。
“投!”讓一旁的士兵們讓開,只見黃鑫一聲大喝,直接便奮力扔出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周圍的士兵們也同樣如此!
一時間,上千把武器直接密密麻麻的扔了過去,老者眼神中也是露出了驚駭的神情,接連揮舞著武器,傾盡全力的抵擋著。
一柄、兩柄、三柄......老者雖然勇猛無敵,接二連三的放出一連串的刀芒擋了下來,可是他終極是老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體力就已經快要用盡了,晃晃悠悠的拄著長刀死死的盯著眾人。
這時,只見黃鑫獰笑一聲,大手一揮就又有上百人奮力投出了手中的武器,氣空力盡的老者只是奮力抵擋了幾下,就被數桿長槍貫穿了身體,釘死在了地上。
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老者眼神中的光芒也是逐漸的消散了,他很后悔,征戰了大半輩子竟就被人這樣的算計了,早知道就該聽那茯衡的話了......
隨著羌人將領以及主帥的戰死,幾乎一半的羌人也已經倒下了,此刻幸存的那些羌人看著死去的主帥以及滿地的尸體,再看著被肆意屠殺的同伴,哪還有一丁點的戰意,全都不由丟下武器開始向著漳縣的方向逃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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