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紅果醒來的時候, 脖子像落枕似的,微微有些疼, 轉過身發現枕邊空空如也, 她摸出手表看了看,已經是下午兩點。
從正屋出來,外面陽光正是刺眼,手背擋了擋額頭, 紅果瞇著眼看向太陽, 陽光真好。
紅果吃了點飯又歇了會兒, 不止生活要繼續,很多事都要快速往前推, 她先去大玉坊找林虎。
還沒出門,霞姑回來了,霞姑說,過幾天她奶奶生日, 是不是家里親戚朋友要一起吃頓飯。
紅果忙說是應該請客吃飯,當即委托霞姑去操辦準備。
到了大玉坊門口, 剛好遇到林虎和老廖他們從木得回來,紅果跟大家打了招呼,趁人不注意的時候, 把林虎叫了出來。
紅果問他:“你在這邊工作怎么樣?”
林虎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紅果也開始做玉石生意,她特意把他叫出來問, 肯定是有事,他笑道:“跟以前差不多, 就是多了一份司機的工作, 每個月補多30塊錢, 今年普通漲了工資,我現在加起來有180左右。”
他能多一份司機的工錢也還是因為紅果鼓勵他多學一門防身的技術,林虎想了想又道:“不過這邊的工作也就那樣,一眼望得到頭,只能拿份死工資,養家糊口。”
紅果聽出了林虎有投誠的意思,忙道:“你有沒有興趣到我這邊來。”
“有啊,”林虎問,“你是不是也要開玉器行了?”
他們站在大玉坊后門外的小巷子里,邊走邊說著,小鎮上到處都是熟人,說話實在不方便,紅果道:“你等會兒來一趟我家,我詳細跟你聊。”
林虎忙說好,他先回店里一趟,馬上就過去。
紅果便順著小巷,拐進了東市街上,老姚家的米線店被查封之后倒閉了,現在那店鋪被一個賣咸魚的租了,半條街都是咸魚味。
還沒到米鋪就聽見店里傳來說話聲,一聽那尖刻的聲音,紅果就辨認出來了,是小云媽。
只聽小云媽怒道:“你這幾個月工資要是不給我,我就在這店門口坐著不走,也不讓人進來買貨,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一個大姑娘才出來賺錢,還沒嫁人呢,就藏私房錢,不管爹媽死活!”
素來伶牙俐齒的小云當即回懟道:“你自己有手有腳能賺錢,我憑什么把工資都給你。小柏的學費我已經出了,你還想怎樣啊。等你和我爸干不動了,國家規定給多少贍養費我給多少贍養費。”
“國家規定給多少你給多少?所以說養女兒有什么用?我白養你那么大了!你個白眼狼!”
小云絲毫不讓步,“說多少遍了,你生下我的時候,就該把我扔糞坑里啊!”
隔壁新開了一家干貨店,紅果在里頭買紅棗,靜靜聽著隔壁母女倆吵架。
小云媽見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我那是跟你說的氣話,每回都拿出來頂我。我最近蹲下總是頭暈,站起來就天旋地轉的,前天好端端暈倒在地頭上,幸好你林嬸看見了,把你爸叫來背我回家喝了點糖水才好了。”
小云:“你那是中暑,下次喝鹽水。”
“不是中暑,我這腦子里估計長東西了。”
“那你去看看呀。”
“哪來的錢,你哥哥剛相親一個對象,媒婆錢、喝茶錢、彩禮錢,哪哪都要花錢,你又是個不顧家沒心肝的,就單靠你爸和我種地打零工,一年能攢幾塊錢?”
小云不說話了。
小云媽繼續道:“你在這里包吃包住,每個月給你一百多,你也沒地方花錢,你哪怕能拿出一半回家,我也不用那么愁。”
小云依然不說話。
“哪怕你想個辦法,說服紅果,讓你哥來這里跟你一起打工賺錢,那也算你有點良心吧?哪有你這樣……是不是在你眼里,自己家人還不如外人?那個墩子,每個月拿不少吧?我聽說你們還要招人,你祥嬸要把她外甥塞過來,你怎么就不顧顧你哥哥呢?啊?”小云媽說著,都哭了,“你是有多恨我呀?我這腦袋里要真長了什么東西,回頭你就沒媽了!”
小云有些不耐煩了,“你別在這里哭。”
“我不在這里哭,我去哪兒哭?你又不回家。”
紅果挑好一些紅棗和核桃,又拿了個袋子裝桂圓肉,隔壁母女倆估計短時間吵不完。
小云:“哥不是在西市的玉器店里當學徒嗎?他做得好好的,你讓他來我們這兒做什么?本來店就不大,我和我哥都在這兒,紅果姐能放心嗎?到時候不得連我一起炒了!”
“你哥當學徒哪有工資,每個月就給二三十的補貼,吃飯都不夠。”
“一開始沒工資,后面慢慢會漲起來的,有點遠見好不好。”
小云媽哭嗆著聲音,道:“你現在錢也不給忙也不幫,是不是?你媽病了你也不管,是不是?如果你說是,那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女兒。以后你也不用回來了。我死了也不許你回!”
小云被她媽這胡攪蠻纏的勁頭給整的頭疼,正不知怎么回嘴,看見紅果拎著兩袋干貨站在了店門口,忙叫了一聲:“果姐!”
小云媽原本坐在凳子上,背對街道,面向屋里抹著眼淚,一聽小云叫紅果,忙擦干眼淚,堆上笑容回轉身,她不知道紅果沒在大玉坊上班了,只道:“哎喲,紅果,你下班了?”
紅果虛虛應著打了聲招呼。
小云媽站起身,道:“你買了紅棗啊?你早說呀,我們自家棗樹上結的棗子,比外面買的好。”
小云媽也就真的只有一張嘴,她家有棗子,每回趕集,也不見她拿些給女兒和親戚吃,這一點就遠不如三舅婆一家。
紅果把干貨放桌上,問:“嬸子生病了?”
小云媽笑了笑,順勢裝可憐道:“哎,是啊,天天頭疼,也不知道腦子里是不是有瘤。”
“我看你臉色是很不好。要不要小云回去照顧你,我這邊可以另外找人頂她的。”紅果語氣和緩,說著看了眼小云。
小云馬上心領神會,急忙道:“果姐,你不要趕我回去,我媽她就是老毛病犯了。”
小云媽一聽紅果不要小云在這兒干活了,那豈不是連小柏的學費她都撈不著了嗎?她也急了,“沒事,我沒事的,頭暈癥,老毛病了。”
紅果這才點了點頭:“沒事就好。上個月的賬本拿出來給我看看。”
小云忙對她媽擠了擠眼,小云媽也識趣,“那我不妨礙你們談正事,我先走了。”
在門口拿上扁擔,小云媽去對面買咸魚去了。
小云看她媽離開,才拿出賬簿給紅果,“幸好你來得及時,我差點沒忍住給她錢了。”
紅果快速翻閱賬本,上個月賺了一千多塊錢,在這個年代,很厲害了,她問:“祥嬸的侄子來了嗎?”
“沒來。他好像想出去打工,還在猶豫來不來呢。”
“能不能這樣,每次集日,各村不都有拖拉機來鎮上嗎?讓他們統計好了,讓拖拉機拉回去,我們給拖拉機師傅結算運費,那些急用的,沒趕上集日的或者村里沒有拖拉機的,我們再叫墩子送貨。”
“唉,這個辦法不錯,還省一個人的工錢了。”小云是個行動派,她說:“這事我去落實。
紅果把賬簿放回抽屜,小云又道:“姐,隔壁修自行車的鋪子要賣,你要不要買下來?到時候連著三家都是我們的鋪子,這多爽。”
“你消息倒是靈通,多少錢你知道嗎?”
“漲價了,比我們這個鋪子要貴,喊價8000多。”
“他們店面是不是要大一點?”
“就只比我們大一點點。”小云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日歷紙,日歷上寫了一串數字,“這是他們房東的電話,房東全家搬去縣城了,好像買房錢不夠,要把這個鋪子賣掉。”
“行,我知道了。”紅果拿上干貨往家走去,回到家,把干貨給她奶奶,她奶奶又在那里倒騰給全家女人燉些營養品。
家里日子好了,紅果奶奶最近慢慢對飲食營養有要求了。
奶奶在剁一只老母雞,準備熬湯,她問:“宗炎去哪兒了?”
“回美國了。”
奶奶略有些不高興:“怎么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他什么時候去哪兒有跟我們提前打過招呼?”紅果也沒替他男人兜著點,誰讓他有事也不說清楚,非得要去調查好才跟她說,美其名曰,怕影響她對某些事的判斷。
就鈍刀割肉,讓她很不爽快,卻又拿他沒辦法。
奶奶埋怨道:“不是說好了,這次回來,我給他燉點偏方補一補的嗎?他什么時候回來?你們這樣三天兩頭奔波的,什么時候才能懷上孩子啊。”
紅果試探問道:“如果我說我們不想生,奶奶你會打我嗎?”
話音剛落,她奶奶直接往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你說我打不打你?現在享福不生孩子,等你老了,你就知道。如果奶奶不是有你們這些后代,那我就是一個人人可憐的孤寡老太太。”
紅果摸了摸額頭,道:“以后社會不一樣。”
“再不一樣,也躲不過這些天理倫常。在不一樣,也得要有人給你養老吧?就算再有錢,沒有孩子,等你老了糊涂了,那些用錢請來的人,會用心照顧你?不誆騙你就不錯了!”
霞姑從外面端了一盆花生進來,都是新鮮花生,祥叔送來的,準備一鍋煮了,晚上給干活的工人吃。
紅果聞到一股大糞的味道,“什么東西?”
外面突然傳來飛叔的聲音:“你干什么!哎,呸!我的媽呀!”飛叔連連大叫。
紅果出去一看,有人隔著銅門往她家潑了一桶大糞!
原來是李正路媽媽和李正路表姐抬了一桶大糞潑她家門口了,潑完之后,李正路媽媽整個人顫抖著蹲在月洞門門口嚎啕大哭。
哭聲犀利凄慘,也只是哭,沒有任何的語言。
霞姑看著滿地的大糞,滿臉都是茫然,也不知道門口大媽在哭什么,不由打開銅門,罵道:“這位大嬸,你們是不是搞錯地方了?!”
李正路表姐道:“沒搞錯地方,李紅果家是不是?”
霞姑回頭看著紅果,紅果沒說話。
紅果奶奶聞聲出來,她一眼認出坐在地上的胖女人就是李正路的媽,她道:“你到我們家撒什么潑呀?”
李正路媽媽只是坐在地上哭,他表姐在門口詛咒道:“你們害死我表弟李正路!還一把火把他燒成了一堆黑炭,你們滅絕天良,會遭雷劈的!”
“李正路死了?”霞姑和紅果奶奶面面相覷,她們都看了眼紅果,紅果只冷冷地沒回應。
李正路表姐繼續罵道:“你們還在這兒裝!就是被你們的鐵絲網給電死的。”
紅果也不能任由對方污蔑,便道:“李正路不是我害死我的,是他自己跑去毒窟做事,最后逃跑的時候被柬哥洞的人打死了。”
“你放屁!”李正路的媽媽激動地兩手抓在銅門上,披頭發散,整個嗓子都哭啞了,“就是你害死他的!這個世界,除了你,還是誰這么恨他?!就是你!”
“信不信由你們?你們可以去莫八鎮找明炮,他知道過程和真相。不過,你們今天把我家院子弄成這樣,你們得收拾干凈了才能走。不然我報警了。”
李正路表姐道:“你去報警啊!你去!你們害死人了,你們還敢報警!”
紅果不想跟這些人糾纏,直接回房打電話報警,沒過多久警察來了,李正路家人只會說李紅果害死了李正路,她們沒錯。
還是那位老警察,他一問知道李正路是在柬鎮毒窟干活,忙搖頭道:“我是可憐你啊,你就一個兒子你怎么不管好他呢?去毒窟你想再出來,十有八九就是一個死,不死都殘廢的!”
李正路媽媽顫抖著雙手道:“是她家的林場裝了有電的鐵絲網,是她李紅果把我兒子害死了!”
“這你就不講道理了,你沒去過柬鎮不知道那邊有多黑暗多沒人性,你還沒跑出他們地界,就被抓回去了,打死都是小事,有些是活活剝皮。毒窟毒窟,為什么叫毒窟呀,去了那里,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這道理李正路家人不懂嗎?她們懂,她們就是不甘心,還是覺得李紅果難逃關系,李紅果也有責任。
“不是這樣的,柬鎮那邊的人跟我們說,我表弟就是逃跑的時候,被李紅果她家林場的電網電死了!”
老警察生氣了,他指著李正路表姐道:“要不這樣,你讓你老公去毒窟試一試,看他能不能逃到別家林子里去!你當那些人吃干飯的?”
最后警察把李正路二姨三姨都給叫來了,勸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李正如媽媽給勸了回去,李正路二姨,就是給紅果送計生用品那個,邊嘆著氣邊給她們清掃院子。
霞姑心軟,開了水龍頭,一起幫忙打掃。
“我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下場,哎喲,我姐后半輩子該怎么辦喲。”
滿院子的臭味,紅果沒呆在屋子里,她到大門口等林虎,剛好一出去,林虎來了,她帶著林虎到西跨院的小洋樓里聊,這邊裝修好后,換了新沙發,聊天也合適。
紅果記得林虎對莫八鎮很熟,問了才知道,林虎自小在莫八鎮長大,他老婆就是那邊人。
“我不是繼承了爺爺的林場嗎?你能不能去幫我盯著?工資待遇方面肯定會比大玉坊給的高,我可以直接給到你300每個月。如果還需要你做日常工作之外的事情,會另外給你補貼。”
這工資,如果按照現有工資水平來計算的話,林虎在大玉坊估計干一輩子,都未必能拿到300元每月,他忙答應說:“我可以去。”
他做保鏢的,去哪兒都是賣命,當然選一個工資高的。
而且他一直很欽佩紅果,平時隨和不多事,干仗那叫一個果敢決絕。跟著這樣的老板,事少錢多還不鬧心。
紅果便跟林虎交待要做的事情,“主要是協助李英雄管理林場,以及幫我盯著李英雄這個人。”
林虎馬上懂了,紅果是信不過他爺爺留下來的老人。
紅果道:“表面上,你一切聽他的,但有什么事你都得跟我說。”
林虎點頭:“這個我懂。我會低調辦事的。那我過去是什么名頭?”
“卡德林場的場長。”
“雄哥呢?他是什么位置?”
“他是總管事,管的事情比場長多。”
“哦,原來這樣。”
聊了會兒,林虎說明天就去提辭職,如果快的話,這個月底就可以去卡德林場報到。
霞姑知道紅果在這跟人談事,她準備做晚飯了,過來問林虎要不要留下來吃晚飯,林虎說不用,時間還早,才四點呢,他還得去別家有事。
送林虎出門,卻見安順急匆匆從南角門進來,今天他沒騎自行車,他家房門緊閉著,安順在窗戶邊貼耳細聽,這一聽不要緊,拳頭瞬間攥緊了,他沖進廚房拉了把菜刀,一腳把他家門給踢開!
隨即聽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哭喊聲,是順嫂在喊救命,霞姑嚇得一哆嗦,“要出人命了!”林虎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猜了個七八分,他趕緊往安家跑去。
紅果不想管這些破事,眼看鬧出人命,也不得不管,她跟了過去。
一進屋子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老吉光著身子,倒在地上的血泊里,順嫂抱著被子躲在角落哭喊著求饒救命,求安順看在兩個孩子的面上放過她。
“奸/夫/淫/婦!”安順把刀狠狠砍在床上,一刀不解恨,又砍了兩刀。這兩年流言蜚語他聽太多了,終于被他逮了個正著。
林虎一進去就把安順按在床上,紅果上前把安順的刀奪了。
安順拼命反抗,林虎見他手中沒了刀,也就放了他,安順發狂似的把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然后又踹了順嫂兩腳,抹了抹手上的血,狠狠瞪了眼老吉,呸了一口,出去了。
老吉伸著手眼皮都睜不開,他有氣無力地說:“救我,救我,快送我去醫院。”
老吉被砍了至少三刀!其中一刀在下/體上!
處理傷口紅果和林虎都有經驗,林虎扯了塊安順家衣櫥里的棉布,先給出血量最大的傷口上部扎住止血!
順嫂躲在角落里小聲哭著,“他不會死吧?嗚嗚嗚嗚,安順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激動了,怎么辦啊,怎么辦啊!”
順嫂這種女人就是一個矛盾結合體,一邊背著老公偷人,當老公把她情夫砍了后,一邊又害怕老公會受到刑罰。
就很矛盾。
簡單處理了一下出血口,林虎抱著老吉出去,幸好今天有林虎在,不然讓這幫女人,誰去抱這光溜溜的老吉?
霞姑脧了順嫂一眼,搖頭道:“孩子都要放學了,你還在這里搞這種破事,丟不丟人?”
順嫂嗚嗚哭著穿衣服,“我也不想的,都怪老吉那狗東西,每次給我點好處,我就答應了。”
看著滿地的血,霞姑怕孩子放學回來看見,雖然不待見安家人,但孩子是無辜的,看了這種場面,沒準要成童年陰影,她趕緊幫忙把地上的血給弄干凈了。
紅果開車先把老吉送去了鎮衛生所,這邊醫生給老吉止血后,讓他們趕緊送縣里去。
娟子在店里聽見消息,借了別人自行車趕來衛生所,進來就看見了紅果,她問:“紅果!我爸怎么樣了?”
“你來得正好,快簽字,醫生說要到縣里去。”紅果把轉院單遞給娟子。
“那么嚴重啊?”娟子簽字的時候,眼淚都流下來了,“還有救嗎?”
紅果安慰道:“救活是沒問題的,別擔心。”
送到縣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幸好有外科醫生在,其他傷口的治療都沒太大問題,就是下面那玩意接不回去,要成太監了。
老吉躺在病床上唉聲嘆氣,娟子坐在床邊給他整理被子,埋怨道:“別嘆氣了!”
“你不懂!”男人沒了那玩意,還算什么男人。
娟子白他一眼:“活該!以后總該消停了吧!”
“唉!”老吉重重嘆了口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你要不想活,今天就出院,回去你就絕食!”
“唉!他媽的!安順這狗東西,怎么那么狠!”老吉說著,眼里流下了一滴眼淚,他再感受不到男人的樂趣了,以后還得蹲著拉尿,想到這里,老吉兩眼都流下了淚。
因為出來的急,大家身上都沒多少錢,這個年代沒有atm機,也不能跨行取款,紅果送林虎回去后,還得拿錢送來。
這邊林虎已經先下去了,紅果上了個廁所,從廁所出來,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手里端著個痰盂。
“韓大嫂!”紅果叫了她一聲。
韓大嫂看見她,也很驚訝,“李姑娘,你怎么也在這里?”
“我送一個鄰居來看病。韓隊醒了?”
“醒了。但人糊涂了,什么都不記得,在市里治療單位報的少,就還是轉院回來。”看來治療費用壓力太大,照顧病人又辛苦,韓大嫂整個瘦了一圈。
紅果問韓大嫂:“沒找到肇事司機嗎?這事肇事司機得賠償。”
“沒找到。問了路邊賣紅薯的,說是一輛外地車,木得來的,這怎么查?”
“木得?知道車牌號碼嗎?”
“不知道,只看清了后面三個數字777,前面兩個是英文,賣紅薯的老頭不認識,沒辦法了。”
尾數777的木得車牌?
這不就巧了嘛!我送一個鄰居來看病。韓隊醒了?”
“醒了。但人糊涂了,什么都不記得,在市里治療單位報的少,就還是轉院回來。”看來治療費用壓力太大,照顧病人又辛苦,韓大嫂整個瘦了一圈。
紅果問韓大嫂:“沒找到肇事司機嗎?這事肇事司機得賠償。”
“沒找到。問了路邊賣紅薯的,說是一輛外地車,木得來的,這怎么查?”
“木得?知道車牌號碼嗎?”
“不知道,只看清了后面三個數字777,前面兩個是英文,賣紅薯的老頭不認識,沒辦法了。”
尾數777的木得車牌?
這不就巧了嘛!我送一個鄰居來看病。韓隊醒了?”
“醒了。但人糊涂了,什么都不記得,在市里治療單位報的少,就還是轉院回來。”看來治療費用壓力太大,照顧病人又辛苦,韓大嫂整個瘦了一圈。
紅果問韓大嫂:“沒找到肇事司機嗎?這事肇事司機得賠償。”
“沒找到。問了路邊賣紅薯的,說是一輛外地車,木得來的,這怎么查?”
“木得?知道車牌號碼嗎?”
“不知道,只看清了后面三個數字777,前面兩個是英文,賣紅薯的老頭不認識,沒辦法了。”
尾數777的木得車牌?
這不就巧了嘛!我送一個鄰居來看病。韓隊醒了?”
“醒了。但人糊涂了,什么都不記得,在市里治療單位報的少,就還是轉院回來。”看來治療費用壓力太大,照顧病人又辛苦,韓大嫂整個瘦了一圈。
紅果問韓大嫂:“沒找到肇事司機嗎?這事肇事司機得賠償。”
“沒找到。問了路邊賣紅薯的,說是一輛外地車,木得來的,這怎么查?”
“木得?知道車牌號碼嗎?”
“不知道,只看清了后面三個數字777,前面兩個是英文,賣紅薯的老頭不認識,沒辦法了。”
尾數777的木得車牌?
這不就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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