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遇險
祝英臺憤然離開王卓然的住所后,文筠也著急忙慌地追上去生怕她一氣之下出什么事。
“英臺!英臺你要去哪里啊?!”
文筠有武功傍身步伐速度自然要比祝英臺快,于是很快她的追到面前,拉住她的手臂試圖勸回她。
“你放開,不要管我!說什么真心相待,情同手足,通通都是騙人的!既然如此,你們都不要再管我了!”祝英臺紅著一雙眼睛,悲憤地開口,掙扎著將手臂從文筠的禁錮中抽出。
文筠哪里肯從她所以怎么也不松手,仍然不懈地努力勸說,
“英臺,王卓然的目的就是要你們決裂分手,你若是當真不就正中他的下懷讓他陰謀得逞了嗎?”
“夠了,你不必再勸我!再不放開,我就要翻臉了!”
“英臺,文筠?你們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吵起來了?”好巧不巧,迎面遇到正在散步的山長與師母,師母見文筠與祝英臺拉拉扯扯言辭激烈,關切地問道。
“山長,師母。”文筠看到來人,連忙放開祝英臺向二人作揖鞠禮,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和英臺沒有……英臺!”
她話還沒說完,掙脫了的祝英臺就突然乘機頭也不回地再次跑開。
“山長師母,英臺她現在情緒不穩定需要有人看著,文筠失禮,先走一步。”
“哎,這兩個孩子!”師母還想問點什么就見文筠跑得飛快,不一會連人影也看不到。
山長和師母一時摸不著頭腦,正在面面相覷時,馬文才和梁山伯也一前一后地從他們眼前跑過去。
“今晚是怎么回事?這些孩子看著怎么都如此焦急慌張?”師母不免有些擔憂,對著山長說道。
“哎。”山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卻有了七八分猜測。
此事大約和王卓然脫不了干系。
“劉文筠!”
馬文才腿長步子大很快就追上跑得喘粗氣的文筠,一把從背后把她撈起扛了起來,氣急地咬著牙開口。
文筠被馬文才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著急地拍著馬文才后背,不停掙扎道:“文才兄!你快放我下來,英臺她……”
“你別和我提祝英臺!”馬文才兇道,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往寢室扛回去,“你現在要是再多管他們兩個的閑事,我就把你鎖在寢室,讓你哪兒都去不了!”
“文才兄,我沒有在多管閑事。”
文筠在馬文才的肩膀上看見梁山伯追上了祝英臺,心里松了一口氣。又聽馬文才正在氣頭上說話真的兇得不行,有些不服氣地哼哼道。
“那你剛才那么著急的追祝英臺干嘛?”
“我這不是擔心她嘛……咦,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思都在祝英臺,所以吃味啦?”文筠轉念想到很有這個可能,覺得自己真是個小機靈鬼,于是得意地撲騰著凌空的雙腳。
“嘖,安分點。”馬文才無奈地拍了拍文筠囂張的兩只腳,實在氣得不行,心道他干嘛要吃一個女人的醋,這小姑娘腦子里真是一會一個念頭。
轟隆!猝不及防一聲驚雷響起。
文筠的身子一僵,只覺得書院的晚風涼颼颼的,莫名瘆人得緊。“要下雨了,我們快回去吧。”她軟了語調,朝馬文才說道。
“不找祝英臺了?”馬文才的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雖然嘴上不饒人但還是把文筠穩穩地放下。
“山伯會和她好好解釋的,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
“你以為祝英臺和你一樣嗎,我瞧她作得很,才不會輕易原諒梁山伯之前說的話。”
小姑娘脾氣軟個性溫和……說白了也慫的不行。如果祝英臺能像她一樣態度軟和一點,自己再說些好話或許王卓然也就此作罷了,可偏偏祝英臺像個刺頭一樣一激就怒,非要和王卓然對著干,這才又演變成一場鬧劇。
嘖,他果然不喜歡這種鋒芒畢露的麻煩女人。
“阿嚏!”文筠被凍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不贊同地說道:“他們是知己,一定可以互相體諒對方的。”
“是是,我們快回去吧,瞧你都著涼了是不是?”馬文才也不想爭論,看著文筠有些瑟瑟的模樣,牽起手發覺她的小手冰冷沒有半溫度,不由得有些怨怪她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卻還在操心別人的事。
“阿嚏!”文筠點著頭,又打了一個噴嚏。
暴雨來得迅猛,文筠和馬文才走到半路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雨勢大得不行,文筠被馬文才摟在懷里頭頂用來躲雨的外衣已經濕透,就在兩人冒雨前行時,梁山伯撐著油紙傘跑了過來。
“文筠,你們看到英臺了嗎?”他焦急萬分地問道。
“沒有!”雨聲太大,文筠張了張嘴,提高聲音:“英臺不見了嗎?!”
“他氣得要下山,我怕他已經出了山門!”
“!!!”
雨這么大祝英臺還想著要下山?她瘋了嗎?!
“我也去找她!”文筠急道。
馬文才沒再阻止,卻不放心文筠一個人行動:“我和你一起!”
雷聲與呼喚聲在偌大的山頭響起,他們趕到山門口發現門果然是開著的,不由得大驚失色。
祝英臺果然已經不在書院內了!
梁山伯早就顧不得打傘,此時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用盡全身力氣呼喚祝英臺的名字。
一道閃電劃過,直直地劈向梁山伯方向的一棵樟樹,伴隨著巨大的雷聲轟鳴,梁山伯突然沒了聲音。
“山伯!”文筠大驚,眼睜睜地看著被雷劈開的樹木枝干倒向梁山伯,直到他被死死地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山伯,山伯你沒事吧?!”文筠和馬文才急忙上前,因著雨水太大,兩人身上都濕透了不論怎么用力也搬不開殘缺但沉重的樹干。
“你別管我!快去找英臺!快去啊!”梁山伯臉上身上混著污泥雨水,在樹下不斷掙扎著,幾近嘶吼地讓兩人先不要管他,快點找到祝英臺才是最要緊的。
文筠聲嘶力竭地喊著祝英臺的名字卻得不到半點回應,還是馬文才耳力好,似乎聽到了有人在前方不遠處模糊的呼喚。
“英臺!”文筠和馬文才走進了前方的灌木從,突然一個人影晃動,不一會就消失在他們眼前。
“英臺,英臺你別走了!”文筠一眼瞧見了祝英臺的身影,急得連忙追上去。
“你別跟過來!”祝英臺頭也不回,抗拒地不管不顧往前跑。
大雨似乎沒有變小的趨勢反而越發的聲勢浩大,文筠一心想著前方祝英臺的安危卻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和馬文才越走越遠。
“英臺!別過去!”文筠被濕滑的泥土牽絆,差點摔了一個踉蹌,眼看著祝英臺身后空落落,也許已經走到了山里的陡坡懸崖邊上著急地喊道。
“英臺!”
祝英臺還沒來得及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就在轉身之際,踩到腳下的石頭突然滑落。
“不要!”
文筠奮力的上前伸出手,可祝英臺身子后傾,整個人猶如憑空消失一般落入陡峭的山坡之下。
她惶恐地張著雙目,卻再也挽回不了什么,就這樣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自己面前落入山崖,耳邊還充斥回響著她剛才絕望的喊聲以及嘈雜不休的傾盆大雨。
淚水與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文筠仿佛被抽離了全身的力氣可仍舊在掙扎著往前,即便知道前方是險峻山崖可仍然不敢去相信祝英臺確實已經消失不見,失虛軟的雙腿因為失神一腳踩空,毫無防備地撞在堅硬的巨石上,
在她失去了意識前,似乎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隨后她似乎看到了一片紅,那紅,有如阿姐出嫁那日的紅蓋頭那般鮮艷,又像離家前阿姐替她裁的那塊紅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再然后就轉為一片白,一片空蕩凄涼的白,仿佛幼年阿娘逝去時靈堂前的縞素,絕望而蒼涼。
雷聲還在不斷的發作,伴著呼嘯的山風,陰冷的寒意浸上心來,使人悸恐不已。
等到馬文才終于趕到,文筠已經不省人事許久。他顫抖著抱起她,恍然發覺,被雨水沖刷著的是從她頭上汩汩就出的鮮血,混著泥土和夜色顯得猙獰無比。
——
馬文才從沒如此恨過一個人,他赤紅著雙目抄了一把利刃就朝梁山伯的寢室去,任憑馬統怎么阻攔都沒用處。
他將四九踹倒在一旁,惡狠狠地揪起梁山伯的衣領,將已經折了一條腿的梁山伯毫不留情地丟在地上,怒極恨道:
“你可知道,那是我放在心上疼的人,卻因為你們兩個這點破事受盡苦楚!以后,她同你們再無半點關系!若是再牽扯到她,我不介意收了你這條賤命!”
“你要我的命現在就可以拿去!英臺和文筠出事,我亦心如刀絞!可是馬文才,你現在氣急敗壞有什么用處?我知道你恨極了,可我又如何不恨?!英臺至今還待在崖底,生死未卜!”梁山伯從地上掙扎著起來,捂著心口喘息道。
他從樹下被人救起,醒來后就聽說英臺落入山崖,文筠磕傷腦袋昏迷不醒,他心急如焚還未等下床問個清楚卻被馬文才如此威脅。
馬文才看著狼狽不堪的梁山伯,突然沒有了繼續問責的心情,醫舍里昏迷不醒的小姑娘還需要他。
那個昨日還巧笑倩兮笑眼盈盈說著最喜歡自己的小姑娘現在仍然不見清醒,她安安靜靜地閉著那雙總是亮晶晶充滿靈氣的眼睛躺在醫舍的病床上。
雖然王蘭王蕙勸過自己小姑娘會沒事的,可他的一顆心還是揪著的,掙不開,放不下,恨不得替她受了這份傷也好過自己獨自煎熬。
“公子,公子!”馬統捂著被馬文才揍得淤青的嘴角,興高采烈地跑到梁山伯房里通報:“公子!劉公子醒了!”
!!!
“你說什么!”馬文才一時大喜過望扯過馬統不敢相信。
就在得到馬統肯定的回答后頓時欣喜若狂,咧著嘴臉飛奔著趕往醫舍。
“筠兒!”
馬文才歡喜地跑進醫舍,卻見眾人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后都帶著為難的神情看向自己。
?
咯噔。
他歡喜的心一下子墜入谷底,忍不住皺了眉頭,胸中頓時涌起極為不妙的預感。
只見病床上嬌小瘦弱的小姑娘額頭包了一圈又一圈的棉布,小臉蒼白羸弱,一雙懵懂茫然的眼睛四處打量最后才放到自己身上。
那種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筠兒?”馬文才走到床上,忍不住再次親昵地喚道。
筠兒?
醒來以后的文筠有些奇怪地看著面前俊郎的少年,心中疑竇叢生。
這里是哪里?這些人都是誰?這個人他又為什么喚自己筠兒?
她明明,叫做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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