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chapter 42
做出決斷,發(fā)出道歉聲明,傅斯冕的動作干凈利落,趙盱的心提了一整天,就怕傅斯冕因此影響工作,畢竟因為失戀而買醉發(fā)瘋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幸好他是傅斯冕,跟那些人不一樣。
當(dāng)天下午,天氣預(yù)報通知北城將會迎來最后一波冷空氣,冷空氣會南下,從北城向南部分散。
傅斯冕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關(guān)掉電腦和辦公室里的燈,在下樓時遇見兩個來公司取東西的職員,他極富涵養(yǎng)的和兩人打了招呼。
他現(xiàn)在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北城的風(fēng)和江城的不一樣,北城的風(fēng)像一把鍘刀,所經(jīng)之處,寸草不生。
他開車回到家里,屋子里冷清又空蕩蕩的,因為太空闊,連呼吸聲聽起來都像有了回音。
窗簾自動拉開,墻壁上的照明燈亮起,傅斯冕將外套脫了丟在椅子上,然后下意識地扭頭往沙發(fā)上看了一眼,上面放著昨天看完沒有放回去的一本商務(wù)雜志。
以前,沙發(fā)上不是雜志,是零食,是周時軻亂丟的帽子耳機,地上也總是亂七八糟的,毛毯能從沙發(fā)拖到地上,有時候周時軻想做什么,傅斯冕不答應(yīng),周時軻能直接坐地上抱著他的腿耍賴。
周時軻喜歡吃甜食,在學(xué)校的時候因為課多,上上下下來來回回跑,又本身是不容易長肉的體質(zhì),吃得就格外放肆,因此和傅斯冕剛在一起不久的時候,他就長了蛀牙,剛開始還只是隱隱作痛,他不想讓傅斯冕知道,就忍著不說,后來接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疼到眼淚直打轉(zhuǎn),傅斯冕從那以后就限制了他吃甜食的次數(shù)。
他有時候嘴饞,就賴在傅斯冕身上不下來,不給他吃就能要了他的命一樣,其中五次有三次,傅斯冕對他心軟了,可其實買回來,周時軻也吃不了多少。
他可能,傅斯冕想到那時候周時軻望著自己滿眼都是細(xì)碎的光在閃的樣子,心里傳來密密匝匝的疼,阿軻可能,只是想和他親近而已。
他當(dāng)時沒想那么多,他習(xí)慣周時軻的主動了,也并不覺得那有什么問題,他會對周時軻好,不知疲倦不知厭煩的好,他那時候還沒意識到他和周時軻之間的主要問題所在。
他給周時軻的,他從沒問過周時軻喜不喜歡,想不想要,需不需要,他給周時軻的,周時軻不缺,對于他自己而言,也不是多了不得的珍貴玩意兒,他對周時軻,無關(guān)痛癢,這才是周時軻離開他的主要原因。
他想到自己曾說過很多欠揍的話。
“沒必要。”
“不需要。”
“他主動的。”
可周時軻一直卻是積極又真誠地?zé)釔壑拖駸釔圩约旱纳粯印?
“哥,我愛你,我希望你也愛我。”
“哥,你說你愛我啊。”
“說你愛我。”
周時軻那時候,是多么滿含希望地卑微的祈求被他愛并成為他的所愛啊。
他的冷漠和周時軻的熱烈交織在一起,像一把鈍刀子發(fā)狠地割著青年的骨骼和神經(jīng),自身體深處傳來一股痙攣般的疼痛,一剎那,一瞬間,竟然產(chǎn)生了五臟六腑都被撕裂開了的感覺。
傅斯冕只是皺了皺眉,那種不適感令他在沙發(fā)旁邊駐足良久,從回憶中抽出思緒,他走過去將雜志拿起來,翻了幾頁,放進了一旁的書架里。
酒柜上擺滿了酒,紅的白的,國內(nèi)外各大品牌酒廠的,傅斯冕隨便開了一瓶,他垂著眼,神色冷淡,不見白天在公司里時候的溫和。
紅色的酒液順著玻璃杯壁淌進杯底,傅斯冕靠在酒柜上,一直重復(fù)著倒酒然后再一口飲盡的動作。
眼里不見任何醉意。
傅斯冕從高中起,便和傅賢一起出入各種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場合,他與學(xué)校里的人格格不入,他的人生便是一眼可以看見盡頭的那種人生。
富有,但乏味。
不至于人生都是灰色而周時軻就是那束光,那太扯了,誰離了誰都不會死。
可周時軻的出現(xiàn),卻實實在在地讓傅斯冕開始期待每一天。
周時軻不是光,他是傅斯冕的希望和支撐。
所以即使分手了,傅斯冕依舊能正常的生活,他只是又變成了沒遇見周時軻之前的樣子,每天的計劃精準(zhǔn)到分秒,如果一開始周時軻就未曾出現(xiàn)過,他依舊會一帆風(fēng)順,依舊還是眾星捧月的傅氏繼承人。
這半年的畫面混合著兩人在一起時候的相處混雜在一起,一幀一幀地在傅斯冕腦海里回放,實際上已經(jīng)循環(huán)播放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此刻不覺得痛徹心扉,不覺得苦不堪言,只覺得沒意思,沒有周時軻,傅斯冕連活著都開始覺得沒勁,失去了意義。
周時軻的離開,抽走了傅斯冕身上殘存的人氣和活力。
情和愛在人世間的確不是稀罕物,它隨處可見,周時軻才是,周時軻于傅斯冕,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藏。
現(xiàn)在想來,他過去為數(shù)不過的真實的快樂,都是周時軻給他的。
但他什么都沒能給周時軻。
到底是誰施舍誰呢?
明明是阿軻不嫌棄他冷漠又乏味的性格,義無反顧地?zé)釔鬯磉叺娜耍鹬厮蓱勊窇炙瑹o外乎是因為他姓傅,可阿軻,在江城的時候,那么多人喜歡他。
是阿軻施舍了他啊。
但這一切,傅斯冕都有一種快要流失、將要抓不住的無措感,他祈求原諒,威脅,這些都不足以令阿軻回頭。
他不要他了。
他要和宋歸延在一起。
宋歸延......
傅斯冕看著樓底下門口的車輛進出,面無表情。
真正認(rèn)清他和周時軻分手事實,不是從周時軻的歇斯底里開始的,也不是從周時軻的耳光開撕的,而是從今天,周時軻和宋歸延站到了一起,為宋歸延取得了勝利。
在那一刻,傅斯冕意識到,沒有時間讓他慢慢來了,有人要搶走他的阿軻。
和王小迅之流不同,宋歸延,他是真的會搶走阿軻。
第二天,周氏官微發(fā)出簽約周時軻的聲明,將這場風(fēng)波推上了高潮。
是金子就總會發(fā)光的對吧對吧對吧對吧?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周氏娛樂比傅氏娛樂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哦。
這都是其次,主要是,人家不抄!
經(jīng)過此次事件,不管傅氏娛樂如何公關(guān),姿態(tài)放得如何謙卑,它都已經(jīng)被永久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不是,你們吃瓜吃全啊,你們沒發(fā)現(xiàn),周時軻和周氏娛樂的三太子是一個名兒嗎?
三太子?誰太子?
周三啊,周時萱的弟弟,你們不知道?
這條評論底下是整齊劃一的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就是啊!周時軻就是周時軻啊!
你擱這兒套娃呢?
差不多看懂了,其實就是,周時軻其實是周氏的人是吧,我沒理解錯吧,就是上次做公益捐了十個億的那個周氏周時萱的弟弟是吧,是吧,來個人,掐我人中,我的老婆忽然成了我高攀不起的人,我不想活了。
我有個疑問,既然他本來就是周家的小太子,那為什么他還要在傅氏娛樂出道?
大學(xué)在江城?
周時軻大學(xué)在申城f大。
申城就申城,非要強調(diào)f大,f大有什么了不起嗎?
沒什么了不起啊,我只是隨口一提f大
這種情況除了為了愛情我想不到其他的了。
求深扒,我覺得有大瓜。
求!
求尼瑪,扒我兒子你們試試!
宋歸延看著網(wǎng)上的輿論,給周時軻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
不要擔(dān)心,我有幾份應(yīng)對預(yù)案。
周時軻看了消息,宋歸延又說讓他準(zhǔn)備一下,要找個時間錄歌,趁著熱度推出新歌,他回了個嗯,就繼續(xù)埋進被子里睡覺了。
他不是傅斯冕,他踩著別人上位他會有愧疚感,當(dāng)然,傅斯冕不在這被愧疚的人其中。
傅氏娛樂里很多清清白白的藝人這兩天被罵得很慘,宋歸延這招太狠了,也......太爽了。
冷空氣來了,房間里的暖氣開得十足十,玻璃上氤氳了一層白色的霧氣,水珠在上方凝結(jié),而后滾滾而落。
周時軻醒來的時候,眨了眨眼睛,呼出一口氣,然后猛地坐起來,沖到了外面。
客廳里的水晶吊燈太刺眼,再對上正對面那一幅顏色繁復(fù)的油畫,周時軻眼前一片天旋地轉(zhuǎn)。
他首先看見的人是周時旬,對方放大的臉出現(xiàn)在視野內(nèi),“你睡傻了?”
周時軻看了一眼,“你回來了?”
周時旬皺眉,“你感冒了?”
“哦,”周時軻揉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fā),接過阿姨遞過來的衛(wèi)衣隨意套上,“是有點。”
睡了一覺醒來,鼻子就堵了,頭也隱隱作痛。
周時旬嫌棄地往后退,“離我遠(yuǎn)點,別傳染給我了。”
他話音一落,周時軻視線就落在了他臉上,在周時旬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周時軻撲過去抱住他,使勁在他身上蹭了幾下。
“艸!”周時旬反手將周時軻按在了樓梯的欄桿上。
周時萱下來正好看見,她看著衣衫不整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蹙眉教訓(xùn)道:“周時旬你就是這么起帶頭作用的?”
被教訓(xùn)的只有周時旬罷了。
兩個人暫時一起放手,周時軻理了理衛(wèi)衣帽子,跑下樓,“我要去酒吧。”
周時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現(xiàn)在是公眾人物,注意影響。”
周時軻從茶幾上選了一個長得比較漂亮的橙子,邊找水果刀切,慢吞吞說道:“我只負(fù)責(zé)唱歌,我可沒說我要當(dāng)三好學(xué)生。”
“再說了,我也沒立什么愛學(xué)習(xí)的人設(shè),我就是一個喜歡唱歌的,”周時軻想了想,說道,“普通人。”
“辛苦宋老師了。”周時萱接過阿姨遞過來的咖啡,神情淡淡的。
她說完,忽然頓住,扭頭往身后看了一眼,小時和顆顆趴在地上睡覺,“阿周呢?”
周時旬看了看,“我下午回來就沒看見它,還以為它在老三房間里睡覺呢。”
周時軻叫了一聲,沒動靜。
平時阿周是對周時軻的聲音最敏感的,每次叫它,它都是跑過來跑得最快的那一個。
想到前幾天周時萱說阿周這幾天總是往外跑,周時軻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隨便抓了一件外套就往院子里跑,“我去找,你們就別跟來了。”
周時旬,“我沒說要跟著啊。”
“......”
周時軻從繞著院子轉(zhuǎn)了兩圈,搜索范圍從院子里逐漸擴展到外面草坪,連路燈都照不亮的漆黑的林道里,阿周的一根毛都沒找到。
周時拉上了外套的拉鏈,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最后一波冷空氣了,他鼻子堵得厲害,頭也昏昏沉沉的,罵罵咧咧地又找了一圈,他站在路邊陷入茫然。
這時候正好遇到開著巡邏車巡邏的保安,他們看見周三,停下來貼心地關(guān)懷,“咋了這是,喘成這樣?”
周時軻呼出一口氣,“阿周不見了。”
這里住戶不多,保安可能比住戶都還要多,誰家里有狗叫什么名兒有貓叫什么名兒他們都知道,聽見阿周不見了,其中一個人舉著手電筒跳下來,“咋不見了呢?我來幫忙找。”
還在車上的另外一個保安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久,他緩緩說:“我下午好像看見一只狗從大門跑出去了,跑太快了,沒攔住。”
周時軻問:“往哪邊跑的?”
保安想了幾秒鐘,抬起手臂指了一個方向。
周時軻抬眼朝隔壁小區(qū)看去。
幾乎已經(jīng)住滿的樓棟,燈光璀璨華麗,將幾棟樓裝飾得十分通透,在黑夜里,像發(fā)著光的寶石一樣。
想到前段時間,阿周朝傅斯冕跑去的時候的場景,周時軻的眸子慢慢瞇了起來。
他通過唐冬冬要到了傅斯冕的電話,唐冬冬被周時軻聯(lián)系已經(jīng)覺得驚喜,聽見他要傅斯冕的電話他更是喜出望外。
周時軻之前也接到過傅斯冕的電話,但接一次拉黑一次,他早就不知道哪個是那個了。
唐冬冬驚喜十分的語氣有些炸耳膜,“阿軻你要和傅哥復(fù)合了嗎?”
周時軻聽見復(fù)合這兩個字,頭更痛了。
他不耐煩道:“扯淡,傅斯冕偷我的狗,缺德玩意兒。”
唐冬冬:“?”
得到門牌號和電話之后,周時軻撥了個電話給傅斯冕,坐上保安的巡邏車指揮著往外開,電話響了很多聲,在周時軻以為傅斯冕不會接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喂。”對方的聲音堪稱淡定。
周時軻握著手機,磨了磨后槽牙,恨得牙癢癢,“我的狗,是不是在你那兒。”
傅斯冕回頭看了一眼陽臺上啃著磨牙棒的杜賓,淡淡道:“沒有。”
巡邏車開進了隔壁小區(qū),都是熟人,周時軻跳下車,直奔傅斯冕家里,他產(chǎn)生了一種送上門的錯覺,可他不能扔著阿周不管,他覺得傅斯冕能干出來扒皮抽筋這種事兒。
周時軻心臟砰砰直跳,他眼前出現(xiàn)阿周被倒吊在陽臺上,喉嚨被割開,嘩啦啦流著鮮血,四只蹄子無力地垂下來,眼睛充血的殘忍畫面。
電梯門朝兩邊滑開,周時軻看了一眼樓層,沖出去,對著一扇門就是兩腳。
“開門。”
傅斯冕估計就是在門后等著的,在周時軻準(zhǔn)備再喘幾腳的時候,門被打開了,傅斯冕神情溫和,“你來了?”
周時軻冷著臉,伸手抵著傅斯冕的脖子就把人按在了墻上。
“你缺不缺德?你是不是沒招了?”周時軻壓低嗓音,咬牙切齒,“你連狗你都不放過!”
傅斯冕垂著眼,語氣淡淡的,“沒有它,你會來找我嗎?”
那自然是肯定一定不會。
傅斯冕一開始就知道答案。
“我想和你道歉。”傅斯冕低聲說道,他將周時軻冰涼的手拿下來,“以前是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忽略你的感受,不應(yīng)該什么都無所謂,不應(yīng)該威脅你......”
“對不起,我好像錯得太多了。”周時軻從傅斯冕眼里,看見了一抹罕見的無措。
這些東西,早些時候,周時軻很想要的。
不過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
周時軻退后一步,同樣神情冷淡,“既然有了教訓(xùn),你以后對下一任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了。”
傅斯冕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他眼睫在眼下灑下一抹濃濃的陰影,斜飛入鬢,顯得他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寫著易碎兩個字。
而周時軻已經(jīng)轉(zhuǎn)頭去找他的狗了。
他把阿周從陽臺拎了出來,冷冷地對傅斯冕說道:“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堂堂傅家二少爺跑來北城偷前任的狗,你無不無聊。”
周時軻蹲下奮力想將阿周嘴里含著的磨牙棒扯出來,阿周咬得很死,一本正經(jīng)的臉,很欠揍。
傅斯冕垂眸看著周時軻,他的身形明明在燈光底下,卻像被陰影籠罩著。
“阿軻,你能再給我......”
“不能。”周時軻扇了阿周一巴掌,果然動手比較直接,阿周立馬把磨牙棒吐出來了,周時軻站起來的同時,順便也回答了傅斯冕的問題。
傅斯冕心底浮上戾氣,不是對著周時軻,也不是對著他自己,而是他惱怒為什么許多事情總要用陰差陽錯來證明和教訓(xùn)什么。
“宋歸延就可以?”他不甘心地問道。
“跟你沒有關(guān)系。”周時軻吸了吸鼻子,說話也帶著鼻音,聽起來沒以前那么冷漠,前提是你不看他的臉色。
“我和你已經(jīng)分手了,”周時軻不去看傅斯冕,他看著阿周,他害怕印象里那個淡漠又狠心的傅斯冕逐漸被眼前這個溫和又單薄,神色卑微又小心翼翼的青年取代,他恨那六年糟蹋他感情的傅斯冕,卻不是眼前這個人,“所以我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
“你以前說只喜歡我。”
“你他媽以前還賣我呢。”
“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要警察做什么?我不喜歡你了不行?你非纏著我做什么?”周時軻抓狂道。
傅斯冕被周時軻的話迎面一擊,他臉色變得難看,“你覺得,我是在糾纏你是嗎?”
周時軻終于正眼看他,眸子泛著冷光,“不是嗎?傅先生覺得這不是糾纏?”
“那宋歸延呢?他難道不是?”他們的六年,如今快要被一個陌生男人侵占抹殺,想到此,傅斯冕就恨得想要殺人。
“你非扯宋歸延做什么?”
“他不是糾纏,我是,”傅斯冕勾起嘴角,眼里的淚光卻終于忍不住了,他啞著聲音質(zhì)問周時軻,“姜野不是糾纏,他們都不是糾纏,憑什么我是?”
傅斯冕死死盯著周時軻,似乎想要將他生吞活剝吃下去,想要將他捏碎又舍不得,“你就這么討厭我?我都已經(jīng)知道錯了,你為什么一次機會都不愿意給我?”
周時軻沒想到傅斯冕會情緒崩潰,他往后退了幾步,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和記憶中冷血又理智的傅斯冕不太像。
“我給過你機會了。”周時軻低聲說,他重復(fù),“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沒要。”
那六年,傅斯冕有許多機會反思自己的行為,但他沒有,他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并消費著周時軻對他的包容和愛意,直到周時軻清醒抽身離去,他才知道后悔。
“可我離不開你。”傅斯冕對周時軻的油鹽不進感到無措,“阿軻,我愛你。”他只能這樣說,別的話,都不夠表達。
周時軻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不是心動,而是心痛。
心痛過后,那種麻痹感襲遍全身,他攥緊拳頭,語氣冷漠,“我周三,不吃回頭草。”
輸?shù)母杏X太難受,他不想輸,他以后都只想贏。
“你不喜歡我了?”傅斯冕眼圈慢慢紅了,那層濕意都像變成了紅色,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卑微,沒有想象中丟人,他現(xiàn)在只有一種感覺,只要周三可以原諒他,讓他做什么都行。
他真的害怕了。
在看見周時軻和宋歸延在一起的時候,傅斯冕真的害怕了,他向來理智又有決斷分寸的心境,在那一刻,亂成了一團。
周時軻沒說話。
他說不出口。
他的難過不比傅斯冕少,只不過兩個人難過的原因不同。
“傅斯冕,你回江城去吧,”周時軻泄氣道,“算我求你了,我也不會和宋歸延在一起。”
傅斯冕愣了愣,隨即眼底浮現(xiàn)如釋重負(fù),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了周時軻接著又說:“我會聽我姐姐的,和她看中的人了解認(rèn)識。”
“憑什么他們......”
周時軻打斷了他,“憑他們不會賣了我,憑他們對我畢恭畢敬,憑他們都會愛我,但你不會。”
“我會,”傅斯冕堅定道,他的輪廓便是薄情冷漠的輪廓,但深情起來卻格外動人,他眼神變得脆弱,渾身的驕傲都在今夜坍塌了,成了一片廢墟,“我可以學(xué)的。”
周時軻看了傅斯冕一會兒,他忽略心里的憋悶,慢慢笑了,“學(xué)?像以前我追著你喜歡那樣?”
傅斯冕對上周時軻視線,良久,他啞聲道:“怎樣都可以。”
阿周已經(jīng)在周時軻腳邊打著盹了。
周時軻也沒把傅斯冕的話當(dāng)真,他要有那個心,兩人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明天想必又是要么偷狗要么要把宋歸延廢了。
“隨你,”周時軻說,“你自己要犯賤,我也沒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偷狗小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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