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確定同居
這是江知栩完全未知的世界——學校。
如果不是認識宋恩羽,他一直都會覺得學校就是學習,是交友,是知識的殿堂,是思想碰撞的地方。
盡管國外也會有校園暴力的存在,可他真的全然未見,渾然不知。他忽然涌出一種悲哀,不只是為宋恩羽,而是所有的學生。
教育本應是最公平的事,如今卻成了某些人的特權。老師看學生帶著有色眼睛,同學看同學也有著諂媚逢迎。換句話說,學校根本不是純粹的學校,成了社會的縮影。而那些學生一邊在不公平的境遇里努力去說服自己的好好學習就可以改變命運,一邊又要適應不公平的現狀。
難,在這樣的環境下求學的學生,真的很難!
這次霸凌事件,儼然掀起了軒然大波。當天夜里,翁雅心是翁洪繕親自去銀座接回家的,甚至都不需要網上輿論嘩然,副市長就已經知曉。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那奪目的光芒的確可以掩蓋黑夜里的所有惡行,但也可以去將所有的黑暗燃為灰燼。
從政府到滬城各地的學校,甚至社會上自發組織的志愿者都投入了“反校園霸凌”的宣傳浪潮里。
翁雅心徹夜未眠,天一亮就去了派出所,去為自己所親眼目睹過的所有惡性作證。而后的幾天,在她的號召和提議之下,滬大附中開學半個月里,被這些施暴者欺負、謾罵、羞辱、造謠過的受害者都紛紛走進了派出所,去如實供述他們受害的經歷。
毋庸置疑,剛成立只有半個月的提高班就這樣被撤銷。學生們都回到原來地學校,滬大附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海力的股票因為蕭凡的操縱,前期注入大量資金爆炒,估值過高,散戶和游資紛紛跟進,股價一度拉升后,蕭凡開始持續拋售,直到跌停。
再加上董浩華是海力少爺的身份被曝光,海力的經營和名譽都嚴重受損。幾乎每個交易日收盤時,海力的股票都會跌停在最低點,已經連續十天持續下跌。
董盛天肉眼可見的衰老,兒子已被關進了看守所,公司經營慘淡。就算他明確的知道有人惡意操盤,可卻顧不了那么多了,他現在只想用盡一切辦法“救”他的兒子。
面臨坐牢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律師能力挽狂瀾的只有判刑的輕緩。
董盛天和妻子對那些受害者一一“拜訪”,登門道歉。表面是在為兒子贖罪,實際上是想用錢收買,希望受害人可以出具諒解書,等將來法院量刑時可以作為減緩罪行的參考。
來醫院探望宋恩羽的時候,只有江添在。
江添一開始看著這倆人提著水果花籃,很有禮貌的回應,待對方亮明身份。
江添立刻變了臉色,坐在宋恩羽身邊,拿出眼罩給宋恩羽戴上,開始陰陽怪氣著:“快捂上眼睛。兒子這暴力基因怕不是就遺傳的他們倆,我怕你看見眼睛疼。”
江添還沒說完,董盛天的妻子已經捂著嘴哭著跑出去。這幾天他們已經受到了無數的謾罵和指責,江添這一句還算是客氣。
董盛天尷尬地將花籃和水果放下,隨后又悄悄地往宋恩羽的枕頭下塞了一張卡。
江添立馬跳起來,指著對方:“干什么啊!這是?醫院可到處都是監控,是不是想栽贓我們小宋偷你銀行卡,也把他送進監獄啊!”
說著,從枕頭底下抽出那張卡扔回給董盛天,“沒動啊!一分沒動!趕緊給我拿走!”
董盛天見江添實在軟硬不吃,只好開始對宋恩羽賣起慘來:“叔叔是真心來替浩華向你道歉的。浩華已經為他所作的惡事受到了懲罰,他確定要坐牢了,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可是你們馬上要面臨高考,叔叔只求你,能不能,能不能出具一份諒解書,先讓浩華可以變更一下強制措施,出來參加高考。”
江添聽著只翻白眼,素質就在最后的崩壞的邊緣,眼瞅著問候祖宗的臟話就要脫口而出。
宋恩羽說話了,他摘下眼罩,眼神里沒有絲毫恨意,只是很堅定地望著董盛天:“董浩華受到的懲罰,那只是法律給他的懲罰,根本抵消不了我受的傷害。”
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江添連忙在他背后豎起枕頭給他靠。
“在他入校第一天因為占我的柜子而打我的時候,如果你能認真的教育他一次,告訴他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他也不至于每天晚上在我最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在宿舍公放音樂,也不至于總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在我的床鋪上倒水,倒飯,倒各種垃圾。更不至于他策劃這件事的時候,沒有一絲恐懼,堂而皇之糾結了那么多人對我各種施暴和侮辱。你和我說,他會坐牢,但他還想參加高考。那我想問,如果我可以當著你的面,把他那天晚上對我做的事做一遍,就同意出這份諒解書,你答應嗎?”
宋恩羽說得很平靜,沒有一絲情緒。可這種平靜的力量卻足以摧毀一個失敗的父親。
董盛天抱著頭坐在一旁痛哭起來,他聲淚俱下的對著宋恩羽不停地道歉。
宋恩羽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也不想再聽。
哭聲從剛開始的嗚咽抽泣逐漸放聲嚎啕,很快吸引來了眾多的圍觀者。江添尷尬極了,他走過去拍了拍董盛天:“喂!我說你別哭了!當初孩子生下來,要是你也能像做生意那樣下定決心,好好教育,你兒子早成才了。何至于現在好好的學不上,改蹲大牢了!”
說得越到了興頭上,他蹲下來,繼續開解著:“你也別再想什么諒解書,什么高考了。你就讓他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等出來了好好教育,不是我說,你們這一群家長,有幾個臭錢就不知道想怎么顯擺了,孩子成龍變鳳之前能不能先讓他成個人啊!”
江添“三寸不爛之舌”終于把人勸走了。臨走之前,董盛天還是堅持要留下那張銀行卡,不需要什么諒解書,只希望能為董浩華贖些罪過。
宋恩羽也堅持拒收,只留下了水果和花籃。
江添如釋重負的坐了下來,瘋狂的撓著頭發:“哎呀媽呀!累死我了!這老家伙怎么這么難纏!得虧他老婆跑到外面哭了!”
宋恩羽扯出一個微笑,回身躺好。
就在這時,江知栩推門進來。江添立馬站起來:“你,你不會一直在外面吧?”
江知栩點點頭:“他認識我,我并不想和他打這個照面!”說完,就朝宋恩羽走過來,看到對方悶悶不樂,就轉身支走江添。
他開始濕著毛巾為宋恩羽擦拭身子。
宋恩羽那些燒傷的地方,剛做完植皮的手術,不能見水,這幾日都是江知栩為他擦著身子。
之前兩個人都有說不完的話,今天卻都沒有開口。
終于,宋恩羽乖巧的配合完所有的流程,還是忍不住問:“怎么不說話?”
江知栩忽然認真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宋恩羽凝滯的眼神閃著疑惑的光,怔怔地望著江知栩。
對方解釋著:“之前,是我太過忽視了。如果你開學第一天打電話和我哭訴,給我發短信的時候,我能多問一句,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宋恩羽笑了:“你多問十句我也不會說的!我現在這樣,你真的不用自責。更何況,壞人尚且都沒有一點歉疚的意思,我又為何要怪你!”
江知栩手背輕輕磨蹭著他的臉:“對于壞人,我從來不需要他們的道歉和愧疚。這些虛偽的托辭,百年之后說給閻王爺聽吧!我要都是現世報!剛剛看到董盛天來找你,我真怕你心軟同意了。”
宋恩羽搖頭:“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只是不想一直沉浸在仇恨里,但并不代表我就那么好欺負。”
江知栩笑了,和他說著學校的情況:“校長已經被停職查辦了,還有你們兩個班的班主任也都已經被吊銷了資格證,這輩子都不能從事教師行業了。”
宋恩羽皺了皺眉頭:“校長被停職查辦,我理解。兩位老師是不是有點無辜。尤其是我的老師,不是她不管,是我一直隱瞞著不說的。”
江知栩撫著他的眉頭:“還說你不好欺負?你的班主任我不知道,那個提高班的班主任可是收了不少好處的!”隨后又問:“你還愿意繼續在這個學校讀書嗎?如果不愿意,我們可以換一所!”
宋恩羽拒絕:“不換!這是我們學校公益項目,不能換!更何況,這里的學生我也都剛熟悉,再換一個新環境又要適應好久。等我好了,我就回去!”
江知栩完去尊重他的意見。
宋恩羽又忽然提到:“而且這次住院,已經欠了你不少錢了。再麻煩你,實在過意不去。”
江知栩笑著后仰,靠在椅背上,饒有興趣地逗他:“你要實在過意不去,以身相許吧!”
宋恩羽頓時臉紅到耳根子,他轉過身子背對著江知栩:“無聊!”
江知栩坐到床上,為他拉著被子:“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跟我回天頤苑好嗎?”
宋恩羽還沉浸在剛才的羞赧里:“除了那里,我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嗎?”
江知栩解釋著:“我的意思是,之后也住在天頤苑,不住校了!上下學,我接你!好不好!”
宋恩羽沉默著,江知栩就耐心地等著。
“好!”他低聲回應。
從那天晚上到現在,半個月的時間里,宋恩羽覺得他對江知栩的心意越來越不可控,每一次藏不住的心動,他都選擇避諱,選擇逃離,不敢讓對方察覺到絲毫。
喜歡和愛,就像風過之后的薄霧,無形無狀,可就是朦朧不清。
回到天頤苑已經是傍晚了,江知栩就橫抱著他的小朋友,徑直走回臥室。
一想到宋恩羽半個月都沒有睡一個安穩覺,他心底的恨便又多了一分。
宋恩羽躺在熟悉的床上,被子里和枕頭上都有江知栩的味道。他只要聞到就覺得無比安心。
江知栩坐在床邊,雙手撐在他的兩側,就這樣看著心情無比愉悅的宋恩羽。想起這一遭就和渡劫一般。
“看我干什么?”
“出院的時候,醫生建議給你找個心理醫生。我問問你的意思。”
宋恩羽連忙搖頭,他對心理醫生這個行業并不了解,他很害怕對方來看過之后,自己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就會大白天下:“我不要!我心理健康的很!”
江知栩寵溺地笑著:“你別排斥!只是這次遭受的打擊和心理創傷需要治療而已。你如果不想,我們就不請了!”
“不想!我沒有心理創傷,我只是皮外傷!現在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皺著眉頭:“我現在只想趕快回學校。”說著,他忽然想起什么:“我手機呢?”
江知栩從口袋里掏出來遞給他:“怎么了?”
宋恩羽接過連忙坐起來,開始撥著號碼:“昨天和雅心聯系好,她要來給我送課本和筆記,我忘了告訴她我出院了!”
江知栩就這樣看著他打給翁雅心,對方甜甜地聲音傳來:“喂!恩羽!”
“雅心,我不在醫院了!你不用送了,我,我回家了!”說到回家兩個字,他觀察著江知栩的神色。
“那我明天去你家吧!正好是周六,順便給你補習一下這幾天的功課!”
宋恩羽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好!那,那我們明天……”說到這里他才反應過來,停頓下來張著嘴不發聲地問江知栩:“可以嗎?”
江知栩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等宋恩羽掛掉電話,江知栩問:“她就是那天晚上拿你手機給我打電話的女生?”
宋恩羽點點頭:“應該,是吧!”除了她,也沒有人愿意救自己。
江知栩直截了當地問:“她喜歡你?”!
宋恩羽頓時慌亂起來,他漲紅著臉否認:“我們只是同桌而已,而且我比較慢熱,開學半個月,加上每天狀態不好,班上也沒幾個認識的人,雅心活潑開朗,愿意和我多說話,周末替我補習功課。只是單純的好朋友而已。”
江知栩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喜歡也沒什么關系,十八歲,喜歡一個人太正常了!”
宋恩羽聽著這話,心都涼了半截。他一心喜歡的人,現在卻在和自己說可以喜歡別的人。他煩躁地躺回被子里:“我要睡了!”
江知栩被他莫名其妙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他替他掩好被子:“我看著你睡著了,我再去忙!”
宋恩羽雖然嘴上說著沒有心理陰影,可還是會每晚在噩夢中驚醒,渾身被冷汗浸濕。他潛意識里是害怕的,只是心里的倔強在自己清醒的時候不甘示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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