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急之下
白靖文已知不妙!
危急之下,他永遠遵從以性命為重的準則,大喊一聲:“救人!”
隨后身先士卒,第一個沖了進去。
裴綸、蕭慶寧和上官妙云一起反應過來,也跟著往里沖。
后面那些差役護衛見狀,都要沖進去幫忙,卻被刑部侍郎喊。骸芭苁裁矗≮s緊保護趙公公!一個兩個沒點眼力見!”
一群差役和護衛面面相覷,趙會指點了幾個,吩咐道:“你們幾個保護長公主。”
護衛首領這才帶著寥寥幾個人跟了進去,留下大部分人保護趙會。
刑部侍郎趁機說道:“趙公公不惜以身犯險,第一時間想的是保護長公主,這是潑天的功勞,你身為本案監察,記得給趙公公向皇上請功!
都察院的僉都御史連連稱是,“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屋里屋外,呈現一種滑稽的對比——
白靖文沖進客廳,一眼看去,一黑衣人手執帶血長刀,正向蜷縮在供桌底下的母女劈砍,千鈞一發,白靖文不喊“住手”這種廢話,而是抄起一把椅子扔過去,黑衣人察覺,反手揮刀將椅子劈做兩半,白靖文這才大喊道:
“雜役已死!這對母女不知情!”
目的是“驚醒”黑衣人,告訴他殺人滅口已然成功,再殺這對母女便是多余。
白靖文果然抓中了這個黑衣人的微妙心理,他狠狠瞪了一眼白靖文,不敢逗留,直接破窗逃跑。
白靖文見狀,急促道:“留人保護現場,防止他還有幫手!我們追!”
話音傳來,人已從窗戶追出去,一時間,裴綸抽出腰間玄鐵尺,上官妙云拔出金色短劍,蕭慶寧跟沖進來的護衛扔了一句:“護好她們,否則要你們的命!”
話音落時,她也破窗而出。
夜黑風高,街巷七橫八縱,本就難行的路上各種破爛物件無規則堆放,為追逐增加了難度,幸運的是這種難度雙方都需要承受,而且白靖文四人手上有燈籠,那黑衣人倉促逃離沒有照明物,一路上難免磕磕碰碰,大大減緩了逃跑速度。
當他聽聞水流聲,知道前邊就是船板巷連接的泡子河,趁黑跳進水里游向大運河,神仙也難尋,他便能逃出生天。
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白靖文和他還有距離,松了一口氣,但是!
他小瞧了白靖文這一伙人。
前面陡然撲來兩道冷風!
黑衣人是個老手,聽風辨位,舉刀格擋,“鐺鐺”兩聲,黑暗中火花四濺,他的長刀被硬生生砍出兩個缺口,裴綸和上官妙云一人手持玄鐵尺,一人手握金色短劍出現在他的面前!
裴綸和上官妙云抄了近路。
蕭慶寧和白靖文同時追上,前后夾擊,黑衣人走投無路。
白靖文氣喘吁吁,瞪著黑衣人道:“呼呼……我答應留你一條命!
黑衣人定在泡子河邊橋頭處,也不跑了,冷笑道:“沒想到狀元郎還有這般手段,可惜體力差了點,要是沒有這兩人抄近路,諒你也追不上我。”
白靖文:“你認識我?”
黑衣人:“狀元郎披紅掛彩游京那日我是看了的。”
白靖文:“既然知道我是誰,跟我合作,要是有父母妻女我幫你安頓,保她們一生衣食無憂!
這是一個勸說技巧,從對方的牽掛入手,他再次抓中了黑衣人的心理,黑衣人果然沉默不語,但也正是這個沉默直接要了他的命!
橋底下亮起一道冷光,繼而傳來銳物的破空聲,白靖文大喊:“躲開!”
黑衣人聞聲而動,但太遲了!
噗一聲,冷箭揳入血肉,箭頭貫穿黑衣人的胸口,他當場倒地,嘴角流出帶著氣泡的黑血。
箭有劇毒!
毫無疑問,這黑衣人殺了那個雜役滅口,殊不知他自己也成了被滅口的對象!
裴綸和上官妙云直接往橋底下俯沖,卻又有冷箭射來,他們只好先側身閃躲,如此,橋下一道黑影直接躥上橋面,往河對面疾速狂奔,兩人毫不猶豫追了上去。
白靖文、蕭慶寧和黑衣人的尸體留在了橋這一邊。
這一切都在轉瞬之間發生,白靖文從未遇到過如此案件,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蕭慶寧卻比他有經驗,看著黑衣人的尸首,說道:“這事比想象復雜,我回去多叫些人手!
她正要走,白靖文抓住她的小臂,將她猛然往后一扯!
嗖嗖兩聲,橋底下又有兩支冷箭射來。
蕭慶寧驚魂甫定,若非白靖文拉她一把,后果不堪設想。
然而讓她深感詫異的還在后頭,白靖文看著橋底,眼中露出精光,提醒她:“他們想殺的是你!
蕭慶寧:“……”
白靖文猜對了。
橋底下跳出另外兩個蒙面人,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提起兩把明晃晃的長刀便迎面沖來,霎時間劍拔弩張,氣氛驟然!
白靖文下意識將蕭慶寧護在身后,說道:“你走!
蕭慶寧卻往前站了一步,和白靖文并肩站立,她伸手摸向腰帶系結處,揚手往外一抽,從那條墨色玉帶中拔出一把薄如羽片的銀色軟劍,原本兩手空空的她,此時已有長劍在手,順勢挽了一個劍花,銀光乍寒,英姿颯然。
白靖文:“……”
無論是他還是狀元白靖文,都不知道蕭慶寧還會隨身攜帶兵刃。
這不是一朝公主該有的表現,起碼不是正常公主該有的行徑。
而更不該有的還在后頭,不待他反應過來,蕭慶寧說:“我先擋他們一陣,你把刀撿起來!
話畢,她先往兩個蒙面人反沖上去。
白靖文不敢發呆,更不敢辜負蕭慶寧的掩護,立馬將那個被滅口的黑衣人的缺口長刀撿起來,抓住刀柄,果斷加入戰局,但很快,他發現了一個令人無比尷尬的事實——
他變弱了!
他比蕭慶寧“弱”太多了。
第一,他根本不會用刀!
第二,這具身體的素質差得令他發指!
這狀元白靖文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弱書生,一心全用在讀圣賢書上了,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他只沾了一樣,這導致白靖文的身體完全跟不上意識,剛才追那個黑衣人的時候就不對勁了,平時他跑這點路根本不會氣喘,剛才卻是一口氣差點沒回過來,黑衣人還說他“體力差了點”,豈止差了點,他是差了億點點!現在輪到實戰立馬原形畢露,之前在警校、警隊里學的那些格斗技術大打折扣,如果說先前等閑三五個壯漢不是他對手,現在他等閑就要被三五個壯漢按著捶。
情急之下他只得先揮刀亂砍,想當南郭先生濫竽充數,能拖一陣是一陣,能幫一點是一點,甚至抱著僥幸心理,企圖亂刀砍死老師傅。
可是,這就讓蕭慶寧倒大霉了!
從翰林院追查到泡子河邊,蕭慶寧目睹白靖文一系列表現出人意料,剛才白靖文還如此勇敢站出來護著讓她先走,她還真認為白靖文是個可以并肩作戰的隊友,不說文武雙全也起碼有兩下子,但剛聯手便發現白靖文原來是個花架子!
她大聲叱問:“你怎么回事!凈往我身上砍?!”
白靖文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前世確實很能打,但沒法跟蕭慶寧說出真相,那兩個蒙面人也從愕然狀態中清醒,分辨出蕭慶寧才是硬點子,白靖文最多是個廢物點心,兩人再無顧忌,根本不把白靖文放眼里,執行擒賊先擒王的上上策,開始專門往蕭慶寧身上招呼。
蕭慶寧終于忍不住,喊道:“不行就給我滾開!別礙手礙腳!”
白靖文:“……”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不從心,幾次三番想找回場子,可惜這身體太不爭氣,雞爪子似的雙手看著就干癟,只能握筆不能握刀,什么亂刀砍死老師傅是癡人說夢,要不是蕭慶寧反過來護著他,他早被兩個蒙面人砍死了。
強烈的自知之明讓他主動退出戰局,再不給蕭慶寧添堵,但他也不能干看著,于是忍住更加強烈的羞恥感,拖刀跑到橋上,用刀肚子“乓乓”敲擊橋上護欄弄出聲響,撒開了嗓子喊:“救命!殺人了!強盜殺人了!報官有賞!報官有賞——”
蕭慶寧:“???”
還有這種隊友?!
自己是犯了什么腦梗才會認為他有兩下子?!
不過說句良心話,白靖文這個作法有善可陳,經他這么一喊,兩邊的居民聞聲而動,雖還不至于敢過來救人,但也點亮了許多燈火進行隔岸觀火,說不定就有人報了官,京城夜間有皇城兵馬司的人巡邏,皇城腳下也不乏御前諸班直的禁衛,兩個蒙面人“做賊心虛”,多多少少受到影響,加之蕭慶寧自己爭氣,一手軟劍天女散花,裙釵勝須眉,剛才白靖文搗亂她尚且能護白靖文和自己周全,現在沒了白靖文這個累贅,不說能占據上風,起碼短時間內不會吃虧。
這很關鍵,給她和白靖文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因為這條船板巷到說到底還在京城內城范圍,還算是天子腳下,只不過是腳下的一塊淤泥污垢,平時沒人在意,但只要發生點什么事,宮里很快便能收到消息。
只是第一時間前來救援的人,其身份遠遠超出了白靖文的預料,結局更在白靖文的意料之外,讓整件事陷入了更大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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