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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大公野豬


“該說的你叔都說了。”
讓芳兵奶奶跟你說話吧~”
崔姨噓寒問暖了幾句后,就溫柔的把話筒遞給了林芳兵奶奶。
胡大海呢,則趕緊朝林芳兵招了招手,把話筒遞了過去。
林芳兵奶奶是個相對來說比較嚴厲的人,原本他還以為林芳兵免不了要被奶奶狠狠的訓斥上一頓。
萬萬沒想到,林芳兵奶奶并沒有說什么重話。
問了問具體的情況之后,并沒有責備什么,而是和顏悅色的說既然趕不上時間回來了,那就多跟同學一起在外面玩玩,明天趕早回來就成。
胡大海和趙月在一旁偷聽,倆人兒也是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林芳兵奶奶還是有比較開明的,并沒有像趙叔那樣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訓斥林芳兵。
這當然不是他對自家孫女兒不上心。
他老人家就這一個孫女兒,不上心那是不可能的。
主要還是林芳兵奶奶這是在顧忌自家孫女兒的面子,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落了她的面皮。
“好的奶奶。”
“明兒趕早,我們就早早的一起回去!”
林芳兵看了胡大海一眼,小心翼翼的的道。
“行。”
“掛了吧,電話貴,你們幾個小娃娃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就行!”
林芳兵奶奶祝福了幾句之后,就施施然掛斷了電話。
“你小子,可記得給我早點兒回來!”
“那那些亂七八雜的事兒,我害的跟你商量了!”
趙叔、崔姨、林芳兵奶奶說完話之后,老村長也舉著電話跟胡大海又叮囑了幾句。
“您就放寬心吧!”
“一大早我指定讓你們瞅見我~”
胡大海笑哈哈的拍著胸脯補充道。
……
掛斷電話后,胡大海就帶著林芳兵和趙月月倆人兒,去古城鎮的鎮中心耍去了,
古城鎮名叫鎮,但其實是個很大的地方,交通四通八達,再后世更是跨建形成了市中心。
胡大海照著記憶,先帶著倆人兒吃了頓飯,逛了逛街,然后就找了家店睡下。
……
一大早,三人就回到了大山屯兒。
……
剛把林芳兵和趙月月送回家,胡大海才剛踏進門兒,一個邋里邋遢的老人正好笑嘻嘻的從胡大海家門口經過。
那老人頭戴狗皮帽子,倆手揣在兜里,背上背著把油漬漬的掛管槍,正哼著小曲兒招搖的從胡大海面前經過。
“誒?”
“這不老舅嗎!”
“今兒個咋這來高興?”
胡大海好奇的大喊一聲,結果把那正哼著小曲兒想事情的老人給結結實實嚇一大跳。
“胡家老大?”
“你大清早不擱家睡覺,擱這兒嚇唬人兒干啥玩意兒?”
老人抽抽鼻子,有些納悶的問道。
胡大海嘿嘿一笑,趕緊湊過來,往老舅跟前兒一湊,笑呵呵的八卦道:“老舅平時愁眉苦臉的,今兒個咋這來高興?”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昨天晚上野豬下山,烏泱泱一片,今兒個咱周圍的幾個屯子,都一起要進山打圍呢!”
胡大海一聽,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
“老舅,我也想想跟著你們去打圍,你帶我也去開開眼界唄~”
胡大海嘻嘻哈哈的道。
“不行,不行不行。”
“圍獵太危險了,不是你小孩子能整的,你不能去,趕緊回家去!”
老舅連連擺手,想也不想當場拒絕。
開小玩笑,山上危險的很,出事兒了誰負責?
他可擔待不起。
胡大海也知道里頭的緣由,沒有硬逼,而是想了想,從懷里掏出包大前門兒,往老舅身上的口袋里就塞了進去。
“老舅啊,這是我的心意~”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胡大海拍了拍老舅的胳膊,笑嘻嘻的道。
“這......”
“不太好吧......”
老舅干咳了一聲,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口袋,當即就勉為其難的道:“心意還挺足~”
“不過仔細想想,這事兒倒也不是一點兒沒有商量的余地~”
“這樣吧~”
“你們答應我別亂跑,我就帶你上山耍耍,打打圍去~”
“我可告訴你,山上好東西老多了,還有豬告子呢!我昨天就殺了三四只!”
胡大海眼神一亮,追問道:“豬告子在哪兒殺的?”
“就在山上頭的野豬窩里,我們幾個老伙計當場就生火烤了,你還別說,味道真是不錯。”
“就是領頭的那頭大豬很兇,一直在遠處朝我們嚎~”
老舅一副回味的模樣,不過想想那頭大豬兇神惡煞的模樣,他又縮了縮脖子,有些莫名的畏懼。
李小烽的腦袋頓時就嗡的一聲響。
打圍殺豬,可不是這么打的啊!
像這種把人窩點了,還把人崽子都給烤了的行為,在獵人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屬于非常惡劣的哪種行為!
野豬群,一般都會有兩位掌權者。
一位是首領公野豬,一位是負責觀察、照顧的雌野豬。
一般情況下,受到槍聲驚嚇的野豬群會由雌野豬帶著崽子們逃跑,公野豬負責斷后。
但如果雌野豬先被打死,種群里的其他成員也相繼死亡后,也會有極少數特殊的首領公野豬會出現照顧崽子的行為。
老舅嘴里那頭瞅著模樣極其兇悍的大豬應該就是這樣。
停了老舅的話之后,胡大海不由得就皺緊了眉頭,心里一陣陣的不安。
莫名覺得自己這次跟著去看打圍不是個好事情。
但這話都說出去了,不去又肯定不行。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
野豬群里,能夠產生這種行為的首領公野豬要更加聰明,領地意識也非常強,當然,也說明它比起一般的首領公野豬來說要翻倍的危險。
那頭大豬,絕對是躲在暗處,親眼目睹老舅他們生火烤掉了自己的小崽子吃!
“你不用覺得怕。”
“昨天我是沒注意到他,給他跑山上去了~”
“不然就你老舅我這百發百中的槍法,那大豬它只要敢露頭,我就能一槍把它給結結實實的崩成爛西瓜!”
老舅得意的拍了拍肩膀上的掛管槍,哼著小曲,意氣風發的帶著胡大海就上了山。
跟在老舅身后深一腳淺一腳的胡大海,這時候眉頭簡直都要皺成疙瘩了。
通常來說,哪怕是再兇悍的公野豬,見到人天然還是帶著些害怕的,并不是一上來就會悍不畏死的發動攻擊。
這是獵物的天性決定的。
因為人的體型本身要比野生動物高出許多去,具備相當程度的威懾力。
但像大豬那種首領公野豬就不一樣了。
這種野豬知道人的戰斗力沒它強,攻擊的時候就會非常兇悍,毫不猶豫。
都不能說是危險性了,是致命性直線上升!
至于老舅的槍法,胡大海都不想去多說什么。
純純的二把刀。
老舅的槍法連一般的獵戶都不如,打打鳥啊野雞啊啥的還算可以。
但要打也很足這種速度極快的活靶、快靶...
老舅他能中一槍都算成功......
……
不過老舅背后那把槍倒是還不錯。
胡大海眼睛一轉,目光又移響了老舅背后的那把槍。
這是柄常見的土銃。
但在其上頭,擱獵槍的槍身上拼接了半自動槍管機匣。
這種槍打的可不是土銃那種紙包彈米涅彈頭,打出來的那是正兒八經的單發半自動彈,正兒八經的大口徑步槍彈。
不僅射程遠,威力還大,準度還更高呢!
“這槍擱老舅手里可惜了。”
李胡大海在心里暗戳戳的道。
……
……
……
九點鐘的時候,老舅帶著胡大海一起到了山上。
所有人全部到齊。
組織這次打圍的是隔壁屯兒的獵戶頭子,名叫趙五。
趙五看見老舅帶了個小年輕上山,立馬就黑了臉,下巴拉老長。
圍獵可不是兒戲!
小年輕大都性子跳,毛手毛腳的,沒老獵手帶著非常容易出事,更何況這次還是圍獵野豬群!
不過在老舅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下,趙五最終還是松了口,也沒趕胡大海下山,同意他跟著看看西洋景,長長見識。
猛嘬兩口水煙,趙五和其他獵人嘮了一會兒,抬頭看看天色之后,就開始招呼著給在場的人分組,劃分區域搜尋野豬群的足跡。
野豬通常在早上和晚上活動,但受到驚嚇后,則會轉變為夜間活動。
此時,正是它最為困倦的時候!
趙五經驗非常豐富,時間拿捏的相當老辣!
胡大海暗暗點了點頭。
獵手頭子不愧是獵手頭子,安排的東西和自己上輩子在國際狩獵場學到的差不多。
胡大海自然是要跟自家屯兒的老舅分在一組的,由老舅帶著。
趙五也是怕胡大海這個年輕娃子出事,根據多年的圍獵經驗,他給老舅和胡大海分的,其實是按照常理來說,野豬群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然后趙五還給他倆分了一頭土黃獵狗,給他們上了最后一道保險!
“就不該帶你來,不然就憑我那槍法,那負責搜的肯定是深山老林!”
老舅顯然對趙五劃給他分的搜尋區域相當不滿,一路上一直在嘟嘟囔囔。
“這塊地兒吧,咋說呢~”
“雖然有林子,有一片又一片的灌木叢,有不少野豬可以躲避藏身的地方。”
“但這兒距離咱們大山屯兒還是太近了,時不時就有人路過。”
“別說白天,就是大晚上,都不可能有野豬群敢過來!”
“更別說那群被驚嚇過的野豬群了。”
老舅連連抱怨道。
胡大海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和偏見,一邊走,一邊隨時注意著周圍的環境變化,以及牽著的那條大黃狗的任何反應。
他沒有帶自己的槍和狗一起過來。
主要是這是別人組織的圍,他這種沒正式加圍的,只能看,不能打的,這是狩獵的規矩。
“可惜了了,你老舅我這百步穿楊的槍法,看樣子今天是用不上了~”
老舅把掛管槍背在背上,一路上叨叨個不停,一直在長吁短嘆,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
走了半晌,原本搖頭擺尾跑在前面的大笨狗突然就停在了棵老楊樹前。
狗子低頭嗅了嗅,又在半空中聞了聞,然后頓時就興奮的吐起了舌頭,拽起狗繩就要往不遠處半人高的荊棘窩子里躥!
“這是聞到豬味兒了?”
胡大海心頭一震,趕忙喊道:“老舅,狗有反應了!”
“野豬群很有可能就在這里!”
老舅也注意到了大笨狗的動靜,但他還是依舊堅持并不認為這里的荊棘窩子里會有野豬。
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道:“肯定是狐貍崽子或者狼崽子擱這塊兒撒尿了!”
“野豬群咋可能來這種地方!”
“別說野豬群了,哪怕有一頭野豬,我立馬回去吃……”
然而老舅的話還沒說完,一聲低沉有力的豬咆哮聲就突然從前方的荊棘窩里響起!
下一秒,一道跟坦克車似的黑影猛的就從荊棘窩里沖了出來,獠牙兇猛,如黑風一般,粗莽嚎叫著就朝老舅沖了過去。
“老舅!快開槍!”
李小烽瞪圓了眼睛,厲聲大喝,魂都要快被驚出來了!
老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了了,一時間只覺得手腳冰涼,渾身使不上勁兒,被胡大海這厲聲一喝,才勉強回過些神來,倉促的舉槍就射。
“砰!”
第一槍擦著公野豬頭頂的鬃毛飛了出去,帶起一溜兒豬毛。
公野豬厲聲嚎叫,四足發力,沖勢更猛,竟然完全不懼怕槍聲,無比的兇悍!!
很顯然,這是一連多日的圍獵,讓它已經適應了這種巨大的聲響!
老舅哆嗦著手再度舉槍瞄準,冷汗大顆大顆的往外冒。
這就是拼接掛管槍的好處,不用像傳統獵槍一樣打一槍上一發子彈,容錯率很高。
然而因為手抖的實在太厲害,砰的一聲,老舅這一槍居然再度打空,這次更是連根豬毛都沒打到,歪到姥姥家了!
公野豬嚎叫著,距離已經不到數丈遠,近在咫尺!
老舅臉色煞白,嘴唇都在顫抖,再度據槍瞄準,第三次開槍。
“噗!”
掛管槍槍身劇烈一震,只發出了一聲悶響,然而卻并沒有子彈打出。
“怎么這時候臭子兒了?”
老舅手軟筋麻,腿肚子都在哆嗦。
“吭!”
炮婪子沒有給老舅開第四槍的機會,臭子兒還沒來得及退出,巨大的黑影就以萬鈞之勢撞了上來。
“汪!”
就在此時,一道黃色身影猛的從旁邊躥出,一個飛撲擋在了老舅身前。
“咔嚓!”
“嗷……”
隨著一陣慘叫聲響起,那道黃色身影當場就被炮婪子的兩根獠牙戳了個對穿,身上的骨頭更是不知道被撞斷了多少根,嚎叫聲極為凄慘。
那黃色身影,正是剛剛分配的獵犬,東北最常見的大笨狗。
老舅同時也被一股巨力頂飛,后腦勺磕在地上,痛的險些昏死過去。
幸好掛管槍槍柄正好替他擋住了炮婪子的獠牙,不然就這一下,他恐怕就已經不行了。
老舅手里的掛管槍,也在此時被公野豬撞的脫手而出,跌落在旁邊。
公野豬搖頭晃腦,甩尾揚鞭,把腸子都已經流出來的大笨狗從獠牙上甩下來,而后張開獠牙大口,猛的就朝老舅的臉啃了過去。
這場遭遇戰描述起來篇幅很長,然而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事實上連一分鐘都不到。
眼看著公野豬就要啃掉老舅的臉,就在這時,一跟長木棍嘭的一聲,從后頭飛過來,狠狠的砸在了公野豬的背上。
“嗷!”
公野豬連聲長嚎。
他其實并不痛,更多的是憤怒,轉過身來,就嚎叫著就朝胡大海沖了過去。
“老舅,把掛管槍給我踢過來!”
胡大海雙眼緊緊盯著坦克一般撞過來的公野豬,心砰砰直跳,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野豬攻擊人的方式,無非一沖、二撞、三挑、四啃,再兇再厲害的野豬,也逃不過這四個基本規律。
當然,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應付得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先不說在體重和速度的加持下,野豬的力量能有多恐怖,單單它那推車一般大小,黢黑壯實背部高聳的身子,悍不畏死厲聲嚎叫著朝你迎頭撞過來時,那種撲面而來的沖擊力和壓迫感,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而胡大海面對的這一只,更是遠比普通首領公野豬更加壯碩,更加龐大,也更加兇悍致命的大公野豬!
只掃了一眼,他就立刻確定了這是頭體長接近兩米,肩高足有一米多,起碼五百斤重的烏蘇里大野豬!
老舅就是被這玩意兒的突然襲擊給嚇心慌了,六神無主,這才連空三槍,最后更是恥辱的連槍都被下掉了。
大公野豬來得極快,豬嘴旁邊的獠牙都在努著勁兒往外翻,一個呼吸就沖到了胡大海的面前。
老舅捂著腦袋拼命想要站起來,但后腦勺傳來的劇痛卻讓他渾身痙攣,完全使不上勁,連呼吸都不暢了。
他只能憋起一口氣,使出所有的力氣,把地上的掛管槍努力往大公野豬所在的方向蹬。
蹬完這一腳,他就躺在地上徹底虛脫動彈不得了。
胡大海極為大膽,背靠大楊樹,覷的準確,在大公野豬即將撞到自己的瞬間直接一個側翻,隨后頭也不回的就去撿地上的掛管槍。
“砰!”
大公野豬嚎叫著一頭攢在大楊樹上。
一人合抱,十來米高的大楊樹當即便發出咔嚓一聲響,險些被大公野豬這一下直接攔腰干斷!
當然,這是因為這顆大楊樹已經枯死了很多年,樹干中間都被蛀空掉了,因此才能造成這種效果。
倘若是活著的大楊樹,哪怕是比大公野豬更大更壯更兇的黑面神,頂多也只能創下幾片樹皮樹疙瘩塊兒來。
大公野豬搖搖晃晃的轉過身,有些站立不穩,顯然是沖的太猛撞在樹上給沖昏了,豬眼都在不住的翻白。
胡大海抓住這寶貴的時間趕緊撿起槍,隨后立即轉身正面面對大公野豬,一邊退臭子兒重新裝機匣,一邊快速往另一側拉跑。
與中大型野獸對敵,絕對不能背對它們,正面面對一可以針對野獸的行為快速做出反應,二來也可以依仗身高威懾野獸,讓它們不敢肆意進攻。
主要即便沒干過,那死也死的能有尊嚴一點......
往另一邊拉跑是因為老舅還躺在地上吭哧癟肚的哼唧個不停,他不把炮婪子引走,萬一老舅被五百多斤的炮婪子踩上一腳,就他現在這個狀態,不死也得弄個殘廢。
退臭子兒的同時,大公野豬已經清醒了過來,再度厲聲嚎叫著沖向胡大海。
胡大海平舉掛管槍,左手五指發力,穩穩握住護木,槍托快速抵在右肩內側,深吸口氣,先是瞄向炮婪子兩眼中間的上方,可隨后便立即槍口下移,對著大公野豬的腹部就是一槍。
當然不是怕子彈打不穿大公野豬的頭骨。
這夯玩意兒再怎么說也是肉長的,又不是銅頭鐵腦,主要是距離太近,這頭大公野豬跑的又不是一般的快,他沒把握一槍打中,所以立刻就把目標換成了大公野豬腹部那塊兒碗口大小,相對更容易打中的心肺區。
這地方打到必死,只不過需要點時間,一般被打中心肺區的獵物往其他地方跑個幾十米就涼涼了。
“嘭!”
放完這一槍,胡大海想都沒想,直接抓緊掛管槍就轉身撲進側后方的荊棘窩子里。
側跑過來的這片地方都是些胳膊細的小樹和荊棘從,沒有大樹給他躲,他只能往荊棘窩子里鉆。
“嗷!”
大公野豬受傷見血,眼睛都紅了,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沖過來的速度不減反增,追著胡大海的背影長嚎一聲,一頭就扎進了荊棘窩子。
千萬不要以為只有人類才會受到腎上腺素的影響,哺乳動物幾乎都會產生和釋放這種東西,這也是很多小體型的野生動物在受到追捕的時候敢反過來搏命的原因。
大公野豬剛沖進荊棘窩子,胡大海就從另一邊抱著掛管槍滾了出來,手上胳膊上脖子上臉上到處都是被荊棘刺劃拉出來的血口子。
大公野豬體型大,速度快,沖的越猛越不容易轉向,胡大海在聽到炮婪子沖進荊棘從的巨大動靜后,就立刻就地一滾,趟著扎人的荊棘叢從另一邊滾了出來。
“嘶......”
胡大海倒吸口涼氣,疼的齜牙咧嘴。
幸好自己穿了膠底鞋,不然就這一下,全身都特么得掛彩。
荊棘窩子就不是人去的地方,只有野豬這種皮糙肉厚的玩意兒才敢在里面亂躥。
來不及胡思亂想,胡大海咬牙快速起身,直接立式據槍。
他也不急著朝蛄蛹亂動的荊棘窩子開槍,而是保持姿勢,右手食指牢牢扣在扳機上,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
機匣只有十發子彈,老舅用掉三發,自己用掉了一發,剩下的每一顆子彈都得省著用,以應對未知的危險。
荊棘窩子到處攪動,胡大海的槍口也跟著窩子里的那團黑影來回移動。
下一秒,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嚎叫,大公野豬帶著一身刺兒就從荊棘窩子里猛沖了出來。
胡大海眼睛一眨都不眨,迅速扣動扳機,這一次,他瞄準的是大公野豬的左腳。
“嘭!”
隨著槍響,大公野豬也嚎叫著失去了平衡,重重跌倒在地上,推土機一般帶起一大片灰塵。
胡大海眼睛微瞇,沒有再后退,而是一個側翻,膝蓋半跪在地上,以極快的速度抬起槍口。
這么點子時間,心肺區中彈的中大型獵物且還不足以喪失行動能力。
大公野豬雖然跌倒了,但在慣性的作用下,還是一路翻滾著滑到了胡大海的面前。
漫天黃土中,大公野豬兇惡丑陋的豬嘴大張,嚎叫著朝胡大海的臉皮就狠狠一口啃了上去。
胡大海甚至聞到了豬嘴里那種難以形容的腥臭味兒以及豬身上濃烈的尿騷味兒。
但大公野豬的這一口并沒有能夠咬下去。
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順勢大力抵進了它柔軟的口腔,直直抵在了它的咽壁上。
左手托,右手握,左肘放平向前搓,槍托抵入肩外窩。
跪姿射擊要領。
“嘭!”
子彈在火藥的作用下快速擊發,瞬間穿透大公野豬的后腦,穿破厚厚的野豬皮飛出,在大公野豬的脖子后炸出碗口大的傷口,當場血肉飛濺!
最后一聲豬嚎,被響徹林間的槍聲徹底湮沒!
漫天塵土中,胡大海淡定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從容起身。
這一次,這只兇悍、狂暴、蠻橫暴躁的大公野豬,不甘的瞪圓了豬眼,卻再也沒能夠站起來!
把遠處還在哼哼唧唧的老舅背到楊樹下,胡大海趕緊給他快速檢查了一遍。
這是他上輩子在國際狩獵公園學到的野外救護知識,一直都沒用上,沒想到今兒個給老舅招呼上了。
“哎呦~我滴胳膊肘啊~”
“哎呦~我滴波棱蓋兒啊~”
“哎呦~我滴腰間盤吶~”
“哎呦~嗯?好像都不太疼啊......”
里里外外檢查了半天,老舅除了后腦勺被磕了個大包,也就右胳膊擦破了點皮兒,就他那點兒傷,還沒自己鉆荊棘窩子受的傷多。
感情扶他的時候又是手軟又是腿軟又是腳軟,整的那么嚴重,全都是被大公野豬給嚇的......
“汪——汪!”
就在這時,一連串微弱的狗叫忽然從遠處傳來。
胡大海拱起右手遮在眉梢上,循著聲音的方向遠遠望去,但見一條條黃的、黑的、花的獵狗正從沿著山脊朝他這里飛奔而來。
胡大海了然。
應該是他開槍時候的動靜被山上的獵戶們聽到了,怕出事兒,直接先把獵狗給放過來了。
這些獵狗逢溝大跳,遇坡飛躍,動作非常敏捷,跑的相當快,按照后來專業的劃分,應該大多都屬于指示獵犬。
盞茶的功夫,就烏泱泱一大群氣勢洶洶的跑了下來。
看見地上五百多斤碩大無朋的大公野豬,這些獵狗頓時一個個躍躍欲試,汪汪大叫著遠遠的就要開始迂回包抄,試圖圍上來。
“去!”
胡大海趕緊揮手呵斥,提著掛管槍站到大公野豬尸體旁。
這些獵狗經常和獵戶們配合,可以說是久經沙場了,經驗非常豐富,一見胡大海這副模樣,立刻就明白這只野豬已經被打死了,一個個的都開始低下頭使勁兒搖起了尾巴,小跑過來圍著胡大海不斷轉圈,流著大哈喇子乞食。
一般這時候獵戶們就得趕緊割上幾塊野豬肉或者拿臟器下水來喂獵狗了。
要是你舍不得,或者只顧著自己嘴里的那兩口,那這些獵狗的捕獵積極性就會下降很多,幾次三番后,再好的獵狗也都廢了。
不過胡大海身上沒帶刀,割肉啥的肯定是做不了了,只能看好這群嘴饞的小東西,防止有哪個憋不住,偷摸上來咬兩口。
幾分鐘后,獵戶們也都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
瞧見沒事人一樣的胡大海之后,眾人這才舒了口氣,走過來拍拍大公野豬的尸體,難以置信的就都朝胡大海比了個大拇哥。
“老舅以前確實沒吹牛哈,槍法確實厲害,這么大一頭大公野豬都被他給干挺了!”
“誒?老舅人兒呢?”
話還沒說完,眾人的余光就掃到了靠在楊樹下半死不活的老舅以及腸子流了一地,身體都已經僵了的大笨狗。
“這......”
“是......狗沒了?”
眾人圍上來,盡皆吃驚的問道。
“老兄弟們,要不是你們狗,現在流腸子的該是我......”
“你們的狗......它是替我死的!”
老舅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難受的給大伙解釋黃狗的死因。
眾人全都認真聽著,當聽到黃狗舍身擋下大公野豬的撞擊時,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這不是尋常狗能夠做到的事。
哪怕是他們養的這些聰明兇悍又聽話的獵狗,一樣也做不到。
須是那種經年累月跟人呆在一起,通了人性的老狗,方才有可能做到。
跟強壯與否聰明與否無關。
“這是條真正的好狗!”
趙五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感嘆不已,伸手把挎在背上的綠色軍用扁壺拽過來,擰開蓋子,澆了半壺大酒在大黃狗身上。
壺里是他從供銷社打來的好酒,平日里他都舍不得喝,只有在高興的時候才會抿上一兩口,今天他直接倒出去了大半壺。
這是他身為老獵人,對這條好狗最無上的敬意。
原本眾人想就把大黃狗埋在山上,但老舊執意要把大黃狗帶回去安葬,胡大海便脫了自己的外套下來,幫他把大黃狗的身體仔細包好。
做完這一切,眾人才開始回頭給大公野豬開膛。
這玩意兒實在太重了,最少也有五百斤,抬回去得累死,不如就地放血開膛取肉。
趙五拿出獵刀,在衣服角上擦了擦,朝胡大海沉聲問道:“胡家老大,會卸豬不?”
“要是不會,就讓我來。”
趙五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殺豬好手,每年過年都有人請他殺年豬,平時圍獵時獲得獵物,也大都由他掌刀。
這么問,也是圍獵時的規矩。
不管獵物的主人會不會割,你都得先問過才行,獵物的主人允許了,你才能動刀子。
胡大海卻大手一揮,直接接過了趙五遞過來的獵刀。
一群獵戶頓時目露奇色。
在他們的印象里,胡家老大一直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打獵也就罷了,可能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但這啥時候連開膛取肉都會了?
殺豬分肉的手藝,那得正式拜師才能學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會的。
肉割不好,那是會臟了肉的,比如開肚的時候刀頭不小心劃破了腸子,那周圍的肉可就全都完蛋了。
尤其是野豬,開肚的時候更是得加倍的小心。
家養的年豬在挨宰前是要空兩天肚子的,只喂清水,是為了盡量排干凈腸子里的東西,但野豬不一樣,一肚子的豬屎,一個不留神就是“湯汁淋漓”。
不僅肉壞了,還會弄的自己一身騷臭。
“可別逞強啊胡家老大,這么老大一頭大公野豬,殺壞了怪可惜的。”
有人不放心的喊道。
胡大海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而是轉過去拍了拍側翻的大公野豬,覷準野豬脖子下方的位置,毫不猶豫的就一刀捅了進去。
噗嗤一聲,獵刀除了刀柄,整個刀身都精準的沒進了野豬脖子下方的那一小塊。
隨著獵刀快速抽出,炮婪子的大豬頭也跟著晃了兩晃,片刻后,獵刀捅出的刀口處,豬血就開始像消防栓漏水一樣,一條血柱往外直噴。
趙五下意識的點了點回頭。
這一刀,又快又準,又穩又狠,力度還把握的正正好。
這手法,比起他這個老殺豬匠都不遑多讓!
獵物分割,也是有講究的。
先割后剔,那得是在肉案子上才行,野外哪有這條件,圍獵還好說,要是獨獵,那分割獵物就必須講究一個快字。
中大型獵物想要完整帶走是不可能的,必須現場分割,這又導致了另一個問題,就是濃重的生肉味兒血腥味兒極有可能會招來野獸。
所以只有能在野獸到來之前就能把獵物快速分割好帶走的獵手,才是一名好獵手。
當然,圍獵就不用在意這些了,這么多人又是槍又是獵狗的,野獸敢過來,下場和滑鏟沒什么區別,只能是給獵戶們多加兩塊肉補充一下營養。
胡大海耍個刀花,看著豬血流個差不多以后,才再次拿著獵刀,在大公野豬的尾巴后肛處輕輕一劃。
倘若是在屯兒里,拿個桶放點鹽,個攪個攪,這么大的豬起碼能放出小半桶豬紅來。
可惜這是野外,沒有條件,只能將這些豬血統統放掉,不然一直留在炮婪子體內,肉會壞的比平時快很多,擱不住。
膀子微微發力,獵刀刀口沿著炮婪子的后臀一路劃到后脖頸,一氣呵成,讓李小烽頗有種游刃有余的感覺。
“五爺,你這刀好快!”
胡大海由衷的贊嘆。
趙五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得意洋洋的道:“那可不,這可是我拿兩瓶北大倉加半扇袍子肉跟鄂倫春兄弟換來的,正兒八經的考陶!”
“怪不得!”
胡大海頗有些羨慕。
鄂倫春獵刀“考陶”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貫耳,剝皮、割肉、剔骨都可以用這一柄刀輕輕松松完成。
可不論是后世還是現在,他都沒有見過真正的考陶,只買到過一些仿制品。
“鄂倫春獵刀和鄂溫克族獵刀,以后有機會必須弄兩把在身上。”
胡大海暗道。
刀走后脊,至后脖頸收刀,胡大海的刀子迅速回轉到剛剛下刀的后肛處,先掏鞭,再沿著炮婪子的腹部順流而下,開骨過腹,一刀直接割到大公野豬的豬鼻子底。
野外卸豬不取完整豬頭,一來很麻煩,二來很不好拿,吃力還不討好,直接拆成兩半省時又省力。
獵人們看了都說好!
趙五瞳孔一陣地震,不由自主的往跟前湊了湊,想要看的再清楚一些。
這樣的刀法,已經不能用好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
那句城里話怎么說來著,對了,這特奶奶的簡直就是藝術!
他活了這么大,還真沒見過能一刀到底不出差錯的,他師父殺了幾十年的豬都不一定能做到!
而且這還是在野外!
瞥了一眼眼睛瞪得溜圓的趙五,胡大海暗笑不已。
這手藝可是他在國際狩獵廠的時候專門學來給人表演看的,主打的就是一個行云流水,當時他靠這手絕活可沒少掙錢,演出一次兩百呢~
話說回來,這人吶,就是窮的天天盼著過上城里人的生活,城里人卻有空就往村子里往野外鉆,尤其喜歡看這種粗獷野蠻的表演方式,還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什么卸肉仙人。
想不明白。
一刀到底,一大灘豬腸子豬下水就迫不及待的蠕了出來。
胡大海把腸子遞給旁邊的趙五。
趙五稍微收拾了幾下,就通通全都丟給了獵狗們。
這玩意兒新鮮的也不貴,買肉的時候稍微貼幾分錢就能帶上一付,但處理起來是真心麻煩。
讓胡大海親自動手收拾這玩意兒是絕不可能的,很容易弄得自己一身豬屎味,鐵定要被趙月月和林芳兵嫌棄死。
豬肺同樣喂獵狗。
這東西更過分,雖然不臭,但是夠臟啊,不洗個十來次根本干凈不了,能把人活活累死。
掏出一付豬肝,胡大海自己留一半,另一半則給了領頭的趙五。
趙五牽頭組了這場打圍,分給人家,這是應該的。
豬心豬肚豬舌都是好東西,胡大海開口要走了豬心豬肚。
回家讓林芳兵再給他燉個豬心湯,燒個豬肚條,再切半盤豬肝子,他能美死。
豬舌和兩大跟豬腿,這些則分給了那個提供獵狗的老實莊稼漢。
給他家損失最大,一條好獵狗沒了,拿點好的那是理所應當的。
腰子在肉里,得割肉的時候才能取出來。
至于豬尿泡,只能說狗都不吃......
處理完內臟,剩下的就是割肉了。
隨著胡大海手里的獵刀劃過炮婪子的后脖頸,將大公野豬最后連接的地方一分為二,這場卸豬盛宴也正式達到了高潮,所有人的情緒都高漲了起來。
打圍的規矩,只要是參與了打圍的獵手,不論多少都得分些肉給人家。
一個人獨吃獨占,那以后就沒人會愿意跟你處了,別人圍獵不帶你,你喊人家去打圍人家也會不搭理你。
五百多斤的大公野豬,放干凈血,扒去又厚又硬又腥臊的野豬皮,剁掉四個蹄子,再分完下水,居然還剩下二百多斤的肉。
基本一半的出肉率,已經相當不錯了。
這地方距離山下的大山屯兒也就不到五六里地,走一會兒就能到,所以胡大海直接就扛起了半扇豬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完整的豬心豬肚豬脊骨,兩個豬蹄,半付豬肝以及一百多斤的野豬肉,這是他應得的。
不僅沒人有意見,反而全都在夸胡大海大氣。
直接拿出半扇豬讓大伙兒分,這可是相當豪氣的做法,換他們,可不一定舍得這么做。
一直鬧到接近晌午,眾人才分好肉,唱著山歌喜氣洋洋的下了山。
這次打圍人不多,也就十來個,所以最后剩下的分到每個人手里,也足足有八九斤重。
在這個買大白菜都得憑票供應的年代,能有八九斤肉吃,全家老小都得美上好些日子!
當然,這肉肯定不是白分的。
趙五懷里揣著半付豬肝,越看胡大海越順眼,還拽過自己的綠色軍用扁壺,示意胡大海來上兩口。
他甚至還拍著胡大海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過些日子把鄂倫春兄弟介紹給他認識。
其他獵戶也都過來說話,紛紛表示下次打圍你小子必須得在,不來那就是不給老哥們面子。
胡大海笑著回應,心里也有了數。
他這是被眼前這個打圍小團體給正式接納了。
有了這個門路,對他以后的獵人之路的幫助會非常多。
就比如......搞到趁手的武器,還有更多的頂級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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