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新年了，鹿爸鹿媽打算把鹿梨爺爺從老家接回來。雖然平常都讓老人家來，但是老人還是習慣了鄉下的生活，每次來都呆不了多久想要回老家，所以也沒有什么辦法。快過年天氣越來越冷，本來想一家人都回去，但老家實在是有點太冷了，老爺子年紀也大了，干脆都接過來，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在城里過個年。

        離正式過年還有兩天，鹿媽領著鹿梨去置辦年貨，順帶教一下自己女兒砍價的技能。

        一上午，鹿梨和鹿媽跑了三個地方，大包小包的買完了要吃的堅果、糖還有肉之類。鹿媽的單位每年都會發水果、飲料，像今年發的就是水果、沃柑、青棗還有王老吉。所以這些就不用置辦了。鹿梨坐在公交車上，拎著滿滿一袋的堅果瓜子，看著鹿媽依舊神采奕奕的樣子，她瞬間覺得自己還是太弱了。

        “媽，我們還有什么要買的嗎？”鹿梨實在累了，眼看快十二點，她覺得應該要吃飯了。

        “我們順帶去拿個外賣吧。”鹿媽看著女兒，朝她眨眨眼。

        “哇哦，你好潮哦，媽媽！好耶！”鹿梨有點驚訝自己老媽的與時俱進，但又想到老爸，說：“那老爸不會做好飯了嗎？”

        “我今天出來時特地沒讓你爸做飯。”鹿媽得意地笑了，其實她自己也有點饞外面不太健康的飯了。偶爾一次，應該也沒什么。

        兩人下了車，去門衛處拿了外賣，就大包小包地上樓了。

        回到家，鹿媽把外賣放到桌子上，難得一次點了披薩和炸雞，于是就從冰箱里又取了啤酒，準備好好放肆一下，下午還有很多大工程要干。

        “兩位，今天中午地飯就是你們的能量補給。吃完飯，我們就要進行過年前的大掃除了！梨梨去負責掃地、拖地和擺放水果零食。然后老爸你呢，就負責擦桌子、玻璃和貼窗花、倒垃圾。我呢，就要把過年要吃的各種炸物和肉類做好，順帶把餃子包好。明白了嗎？”鹿媽舉起啤酒，宣布道。

        “好嘞！”鹿梨舉起可樂和老媽碰杯。

        “遵命！”鹿爸也舉起啤酒，三個人愉快地碰了個杯。

        三人開開心心地吃完了兩個披薩和三人份炸雞，鹿梨很久沒有吃到這種高熱量的東西了，所以今天就打算放肆一下，吃了三塊披薩和四個炸雞塊，喝著冰鎮的可樂真的是超級爽。

        “好嘞，那大家都吃完了，就動起來！剛好消化一下。”鹿媽一邊收拾垃圾，一邊說。

        鹿梨也覺得剛好作為一種運動，最近她生理期，沒有辦法去游泳，本來就每天拖拖地當作日常運動。她立刻拿起掃帚，行動起來。其實拖地和掃地也是很累人的，打掃完家里鹿梨已經滿身大汗了，然后她休息了一會，準備把上午買的各種東西擺一下。她拿出家里的三層果盤，除了過年平常都沒有用過，所以都有些積灰了。她把果盤洗了一下，第一層放滿沃柑和蘋果，第二層擺些糖果和小零食，餅干之類，第三層就放上了瓜子和堅果。滿滿當當，提起來已經有些重量了。她順帶把早上一起買的花瓶和仿真絨花擺在桌子上，旁邊放上果盤，倒也還真的很好看。

        鹿爸這邊也忙完了，兩個人就打算去幫鹿媽做做飯。一打開廚房門，炸肉的香味便抑制不住的往外冒，鹿梨捏了一個小酥肉，油滋滋的超級香。

        “你們倆已經打掃完了？”鹿媽看了看這父女倆，又說：“我這也差不多了，已經炸完了丸子、小酥肉、藕盒、茄盒……現在要干的，就是包餃子了。剛好我們三個人包起來應該能更快一些。”

        三個人忙忙碌碌，終于趕在下午六點把所有的事都干完了。鹿梨癱在沙發上，感覺家里的地和桌子都在閃閃發亮。窗戶也擦得格外干凈，到處都一塵不染的。她順手從果盤里捏了一塊牛肉干，慢慢嚼著。

        鹿媽把包的餃子都凍起來，一共白菜大肉、芹菜大肉還有茴香大肉三個口味，都包了不少，鹿媽打算到過年的時候剛好給季禮家也送點。她把今天炸好的肉類也一起放到冷凍里，等要吃的時候，再復炸一下就好。收拾完，她也坐在鹿梨旁邊，朝還在廁所換垃圾的鹿爸說：“老鹿，晚飯交給你了！簡單弄點啥吃吧，我也想不出要做啥飯了。”

        鹿爸換完垃圾袋，看了看沙發上看電視的母女倆，笑著說：“行行行，我來給大家做點好的。”然后進了廚房。

        晚飯很簡單，鹿爸做了個黃瓜拌洋蔥，熬了點小米稀飯，一家三口簡簡單單吃了個晚飯。鹿爸和鹿媽去河堤散步順帶買明天回老家要貼的對聯，鹿梨在家里把碗洗完，又洗了個澡。

        她吹干頭發，進書房坐在古箏前面，趁著心情挺好練了一個多小時琴，本來也打算初二暑假，剛好季禮中考完倆人一塊去考級，她就從《高山流水》彈到《茉莉花開》，也算是練練手。彈完琴之后，拿出手機給季禮發了幾條微信。

        超愛吃梨：學神學神！明天我們就回老家了！

        超愛吃梨：后天大年三十，一起來我家吃飯呀！我媽準備的超豐盛！

        剛放寒假知道季禮也用智能機之后，鹿梨立刻就加上了他的微信。本來還打算初三就換成老年機但是一聽季禮說高中可能要住校，沒辦法及時回答她的問題，她就開始有點猶豫。后來一想自己自制力也還可以而且要查什么題之類有手機也比較方便，所以還是決定就不換了，只要在學校里不使用就行。季禮的頭像很簡單，是一個深藍色帶著禮帽的男人背影。剛發過去，那邊就回復了。

        季l：好嘞，真是麻煩你們了，上回阿姨還邀請我爸媽了。

        季l：你剛剛練完琴？在樓下聽見了。

        超愛吃梨：yes，說好暑假考級，不練手就太生了。

        季l：超棒！豎大拇指表情包。

        季l：不過也不用太著急，畢竟還早。你們明天要回老家的話記得早點睡。

        超愛吃梨：當然，馬上就睡！

        季l:歐克，記得穿厚點，最近太冷了。

        超愛吃梨：收到！還有學神，等大年初二我們就可以繼續游泳了，剛好游泳館也開了。

        季l：很自律嘛，鹿老板。不用太著急，什么時候都可以。

        超愛吃梨：那就先這樣，睡了。你也早早休息，晚安。

        季l：晚安。

        和季禮剛聊完，這邊鹿媽鹿爸也回來了，說了一下明天早上六點就出發，然后就各自洗漱收拾去了。

        鹿梨刷完牙，看了一下自己寒假的計劃，把寒假作業這一項打了個勾，就也睡覺去了。冬天晚上的街邊都沒有什么聲音，加上這一天跑了不少地方，鹿梨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天還灰蒙蒙的沒有一點光亮，鹿梨就被拉起來吃早飯了。

        “啊~早上好啊，老爸老媽。”鹿梨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刷完牙洗完臉準備吃飯了。

        今天早上的早飯超級豐盛，因為是鹿爸昨晚散步時在路邊買的，然后回來放冰箱里。怕今天時間太趕，這樣能節省一點時間。

        鹿梨吃完煎餅果子，又喝完了胡辣湯，就幫著把要拿回去的東西提下樓，一家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鹿梨老家需要開車走兩個小時左右的路程，其實還是挺近的。

        她坐在車里，戴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補覺。一覺起來，已經快到了。

        車窗兩旁劃過去的都是光禿禿的樹干，已經沒有城市的高樓遮擋，甚至還能看到冬天沒有種作物的農田。大概再走十幾分鐘，就能到了。鹿梨看著越來越熟悉的景色，控制不住地激動。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爺爺了，鹿梨的奶奶在她上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去世了，然后就剩下爺爺一個人在家里。

        鹿梨上幼兒園之前都是在老家度過的，包括剛開始上小學也是每年暑假都會回農村去，但是隨著她上初中之后，就沒有太多時間回去了。上一世她從初三開始就沒怎么見過爺爺了，只有過年的時候能見到兩三天，關鍵老人家寧愿一個人待在老家也不愿意在城市里和兒女生活在一起，所以直到鹿梨出車禍之前也沒見過幾次。

        剛下車，鹿梨就迫不及待地向屋子跑去。

        “爺爺！我回來了！”鹿梨一邊喊著，一邊敲著門。

        “誒誒，來了來了。”老人家從屋子里出來，身后跟著一只小黃狗。

        鹿梨記憶中的那個有些微胖的老人已經消瘦了許多，鹿爺爺自從老伴兒走了之后就自己每天隨便做些飯菜糊弄幾頓，畢竟沒有人再每天做好飯菜去村口喊他了。

        她突然鼻子發酸，看著面前依舊和藹的爺爺。她一邊把小黃狗抱起來，一邊進屋。

        “爸，這是今年才養的狗？”鹿爸也進來了，看著鹿梨懷里的小土狗，問道。

        “是啊，前幾天人家來賣，我就買了一只，就叫小黃，可能吃了！”爺爺摸摸小土狗的腦袋，又對鹿梨說：“怎么樣，可不可愛，你就住著，天天和它玩。”

        鹿梨知道老爺子也是想讓自己經常回老家，也說：“好啊好啊，等我明年暑假考完試，就可以在家待兩個月！”

        鹿媽也進來了，笑著說：“這可不，這丫頭天天念叨要回老家，要不是冬天太冷，就讓她寒假也回來了。”

        一家人一邊聊天，一邊計劃收拾著。

        “爸，你先和梨梨在屋里呆著，我和老鹿去打掃一下，一會貼完對聯，我們就出發。”鹿媽和鹿爸先去打掃院子，然后收拾一下各個屋子。

        鹿爺爺看著鹿梨，捏捏她的臉蛋：“我們梨梨怎么瘦了這么多，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老一輩都覺得圓圓乎乎比較有福氣，鹿梨之前的樣子在爺爺看來就是很好的。她笑著說：“沒有沒有，我在減肥，現在都比較流行苗條一點的樣子。“

        “我就覺得你之前好看，現在太瘦了，風一刮就跑嘍！”鹿爺爺就是心疼孫女，怕她累著。

        “也不會，我可強壯了！”鹿梨一邊抱著懷里像煤氣罐罐一樣的小黃狗，一邊向爺爺撒嬌。

        這個小黃狗摸起來可真是太舒服了，小小的一團，不過確實也挺胖的，能看出來很能吃，肉嘟嘟的。乖乖地趴在鹿梨腿上，時不時叫一兩聲，小奶牙還沒有完全長出來。

        鹿爸鹿媽打掃完院子，鹿梨幫忙貼完對聯，又去后院把雜草拔了拔。收拾好一切就準備出發了。鹿爺爺把小狗放到鄰居家里，再給人家送去了鹿媽買的水果瓜子，鄰里鄉親的也算是一種拜年了。

        四個人又坐上車，準備回城里去。一路上鹿梨給爺爺講著學校的事情，還宣傳了一下學神季禮同學，最后爺爺格外感慨：“怎么別人家娃娃有個這么聰明的腦瓜，不過我們梨梨肯定能比他更厲害。”鹿梨真的永遠感動于自家人無條件的信任和看好。

        她抱著爺爺，撒嬌道：“那可不，等我以后掙錢了，我就在大城市給您買個院子，到時候還和家里一樣布置就行。”

        “爺爺不用住大城市的，而且聽說現在房價也不便宜，那你長大之后豈不是更貴。”鹿爺爺摸摸鹿梨的頭，“太嚇人了，爺爺不能給你增添負擔，是不是？”

        “爺爺，你怎么能是負擔呢？”鹿梨抱住爺爺，“有您在我才更開心呢。”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朝家里走去，過年的氛圍和家人的團聚都讓平淡的日子也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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