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圖的是與阿月的兄妹之情
北際。
見到洛汐月,阿貍身上的戾氣立刻退去,露出一臉欣喜之色,“阿月,哥哥總算見到你了!”
青禾則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洛汐月,厲聲訓斥:“月兒,阿貍是我們的仇人,你怎可與他兄妹相稱!”
“仇人?”洛汐月一愣,蹙眉望向了阿貍,“阿貍哥哥你做了什么?”
聽到洛汐月依然喚自己哥哥,阿貍十分滿意亦十分歡喜。
他加大靈力破開了青禾三人的結界,又收回了火焰靈石,疾步走到了洛汐月面前,故作可憐,“阿月,明明是三位前輩誤會欺負我在先,你怎么還對哥哥發起脾氣了,哥哥也太委屈了!”
見到阿貍如此劇變,青禾三人有些措手不及。她們不敢相信剛剛還傲然凌厲的阿貍居然在向洛汐月撒嬌。
青禾強忍怒火,一把拉過了洛汐月,“月兒,你可知阿貍是誰?他是逆鱗洞的余孽,鳳傲天的后人,他是你我的仇人!你的…你太讓姨娘失望了!”
悲憤欲絕的青禾差點將洛汐月身世脫口而出,好在及時改了口。
“逆鱗洞余孽?鳳傲天后人?可阿…可他是炙火元神呀!”洛汐月這才咽下了阿貍哥哥四字。
“那是因為他隱藏了自己的天生元神,現在啟賦的是第二元神!”蒼露解釋。
“第二元神?”洛汐月驚訝不已。
“對,你此前失竊的銀鈴流蘇,可用作啟賦第二元神之用。”鐘離慕將幾百年來她們銀鈴流蘇失竊之事,以及銀鈴流蘇可以啟賦雙親異元神者的第二元神之事當堂相述。
洛汐月很震驚,也終于明白了假面為何要拿走自己的銀鈴流蘇。
“鳳傲天殺害了秋念莊滿門,亦害死了我們的師妹,我們絕不會放任他的后人繼續為禍滄海!”青禾望著阿貍,一臉憤然。
秋念莊的慘事洛汐月已經聽聞,但她沒想到竟然還有一位玄影閣長老死于鳳傲天之手,瞬間明白了青禾三人為何會如此氣怒。
她緩步走到阿貍面前,望著他一頭銀白長發心亂如麻,沉默片刻后開口:“你是啟賦第二元神者嗎?”
“是。”阿貍坦然點頭。
洛汐月心頭一沉,“那你的天生元神是傀器嗎?”
阿貍搖頭,神色懇切,“阿貍可以欺騙所有人,可哥哥不會對妹妹撒謊。阿月,哥哥向你保證,我不是逆鱗洞的余孽,更不是鳳傲天的后人。”
“口說無憑,你若想自證清白,那就現出你的天生元神。”蒼露厲聲道。
“我若不想,沒有人可以強迫我!”阿貍傲然瞥了一眼蒼露,又望向了洛汐月,“阿月是否愿意相信哥哥?”
看著阿貍的眼睛,洛汐月好似透過深沉的眼眸看到了眼底的清澈。
她猜測阿貍啟賦第二元神是為了掩蓋身份隱藏身世,就如軒轅律羽與瀾離夜一樣。他們都有著痛不可提的身世,都不想被外人所知,只能默默藏于心間,獨自承受。
就連現在的自己亦是如此,體內封印著上古月神,也是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想到這,洛汐月點了點頭,“我相信阿貍哥哥。”
得到洛汐月的信任,又聽到熟悉的一聲哥哥,阿貍頓時眉眼舒展,臉上笑意溫情。
洛汐月轉身,鼓起勇氣對青禾道:“姨娘,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聲響起,青禾舉著顫抖的手,怒不可遏,“你糊涂!”
洛汐月被青禾的巴掌打得踉蹌不穩,阿貍急忙將她扶在了懷中。
阿貍神情劇變,眼中憤怒得似要冒出火來。
他揚起骨扇就要揮手,卻被懷中的洛汐月抓住了手腕。
阿貍低頭看向洛汐月,見她白皙的臉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嘴角更是流出了一條殷紅的血跡。
他心中一陣痛,抬頭望向青禾憤憤道:“不管是誰,只要欺負了我阿貍的妹妹,我都不會放過他!”
“不可以!”洛汐月拉著阿貍的手腕,忍著眼淚搖了搖頭,“不可以對姨娘動手!”
看著眼眶通紅的洛汐月,阿貍強忍怒火收回了骨扇。
青禾此時心痛萬分,她既心痛洛汐月被自己打了巴掌,又心痛洛汐月愚昧,竟會聽信仇人讒言,愧對自己父母,以及師父的在天之靈。
一時間,所有的悲憤涌上心頭。
她氣郁難抒,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月兒,你認敵為友,是非不分,實在讓姨娘寒心!”
“姨娘,對不起,但我相信阿貍哥哥沒有說謊。”洛汐月臉頰腫得厲害,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我看認敵為友是非不分的人是你們!僅憑心中猜測便胡亂懷疑,我若不自證便是污濁,你們明明毫無證據卻要步步緊逼。呵,果真所有的名門仙派都如此自負!”阿貍憤憤地開口。
他低頭看向了洛汐月,語氣又瞬變柔和,“阿月何必與這些自負凡俗之人在一起,不如隨哥哥去虞城生活,有哥哥疼你,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鐘離慕一直關注著阿貍的一舉一動,阿貍所有的舉止她都看得真切。
她看出阿貍對洛汐月的關心都是發自真心,這一刻,她對阿貍的懷疑開始動搖,于是小聲提醒青禾,“師姐,你先別生氣,也許真是我們猜錯了。”
蒼露亦有同感,也朝著青禾點了點頭。
青禾漸漸冷靜,可是打出去的巴掌卻已經無法收回。
她愧疚地看了一眼洛汐月,說道:“月兒,你別怨恨姨娘,姨娘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
“姨娘放心,我不恨您。但我相信阿貍哥哥,他一定也有不得不如此的原因,所以您就不要逼他了。”洛汐月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堅定。
阿貍看著洛汐月,眼中忽然間淚氣蒙蒙。
他閉眼隱去淚水,睜開眼時,眼神已是沉寂。
他伸手擦去了洛汐月嘴角的血跡,長嘆:“也罷,為了阿月,那我就委屈一下,自證清白吧。”
洛汐月驚訝地看著阿貍,卻見他正一臉溫情地對著自己笑。
阿貍揮手合上了玄影殿的大門,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后退了幾步,抬起雙手合十在了額前。
他身體中的靈力開始向著額間的元神匯聚,強大的炙火靈氣猶如一股火紅狂風,將他的銀白長發與麟甲黑袍揚得飛起。
隨著紅光漸漸消散,阿貍的周身騰升起一股黑色濃煙,向著整個玄影殿漫延。
“幽暗靈力!”青禾、鐘離慕、蒼露齊聲驚呼。
她們直直盯著阿貍,感受著從他元神中爆發出的幽暗氣息,極其強烈也極其強大,已然到了超神境日界。
阿貍從黑煙中踏步而出,笑著走到了洛汐月跟前,“阿月,哥哥沒有撒謊,哥哥是幽暗元神,可不是傀器元神。”
洛汐月感受著全新的阿貍,輕輕一笑,默默點頭。
“你竟然是幽暗游仙!”蒼露掌心匯聚起夢幻靈力,做出防備姿態,“百年前對千機谷下毒之人是不是你?你與假面聯手,又究竟要做什么?”
“百年前我修為尚低,就算千里迢迢去了秋念莊,下的也只是暈暈之毒,何來如此強大的靈力撂倒一群高境界的游仙?”阿貍冷冷反問,又道:“更何況元神天成,不是我能自選。我阿貍雖與假面結盟但無害人之心,只是與你們一樣,有著不得不報的仇恨。你們被殺了一個師妹,我卻被屠了整整一族。三位前輩若是覺得幽暗游仙萬惡難赦,不該心有仇怨,只配天生受死的話,那盡管出手便是了。”
“幽暗元神,屠族…莫非…”鐘離慕若有所思,繼而豁然大悟。
她拍了拍蒼露,示意她放下防備,“不管是何游仙,心性都有善惡,幽暗也不例外,阿貍既不作惡,那便不是我們的敵人。”
青禾不放心,擔心阿貍是知曉了洛汐月的身份,想利用洛汐月為自己復仇,便質問:“阿貍,你接近月兒,究竟有何企圖?”
“姨娘,我與阿貍哥哥只是在水杏城巧遇相識,他沒有刻意接近我,也沒有什么企圖。”洛汐月率先開口解釋。
“非也。”阿貍搖著骨扇,露出一臉深奧的笑意,“哥哥與阿月第一次確是巧遇,不過之后的賞月喝酒都是有意接近,所以我對阿月是有企圖的。”
洛汐月有些尷尬,不解地看著阿貍,語氣幽怨:“那你說吧,什么企圖?”
阿貍認真地看著她,又是溫情一笑,“我圖的是與阿月的兄妹之情,圖妹妹能喚我一聲哥哥。”
洛汐月愣了,又很快豁悟,因為一直以來,與阿貍一起時,只要自己喚他一聲哥哥,他就會很滿足也很溫柔。
她朝著阿貍甜甜一笑,奈何臉上又腫又痛,反而變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阿月這模樣,真是丑極了!”阿貍寵溺地說著,一副又心疼又好笑的模樣。
洛汐月聽聞收起笑,故意板起了臉,瞪著阿貍不說話。
青禾三人此時也都放下了防備。
阿貍恢復了正顏,輕撫著洛汐月的臉頰道:“阿月,十六后是冬末,冬末日是虞城的終盛節,哥哥此次來玄影閣就是想邀你去南疆共度佳節,你可愿意隨我一起?”
“度佳節?”洛汐月從沒度過佳節,唯一與佳節有關的回憶是當初去天都城時巧遇的若陽節,那熱鬧繁華、安寧祥和的人間煙火氣息讓她記憶猶新。
她有些期待,卻不敢點頭答應,而是側頭望向了青禾。
青禾看著洛汐月紅腫的臉頰心有愧疚,又想到剛才與阿貍的誤會備感難堪,再想到洛汐月詢問青衣老者之事無法啟口,于是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去吧,切記萬事小心。”
洛汐月沒想到青禾竟會爽快答應,又吃驚又興奮,捂著臉歡躍不已,“謝謝姨娘!”
“那我們即刻出發!”阿貍亦是欣喜不已,立即換回了炙火元神。
幾人來到玄影閣大門,互相道了別。
阿貍駕御起骨扇,帶著洛汐月疾馳向了天際。
“阿貍,照顧好月兒,平安帶她回來!”青禾大聲叮囑。
“閣主放心,我一定照看好阿月!”紅光漸行漸遠,只留下阿貍悠然一聲回應。
蒼露不解又愁慮,問:“師姐,為何同意讓阿貍帶走月兒,他可是幽暗游仙!幽暗靈力會侵蝕修煉者心性,靈力越強心性越惡。阿貍他元神境界如此之高,月兒與他在一起不是很危險嗎?”
“露師姐放心,并非所有的幽暗修煉者都是惡人。”鐘離慕望著空曠的天際,笑意欣然,“阿貍他雖是幽暗游仙卻是虞氏后人。虞氏一族修煉有方,從未出現過心性邪惡之人,是這滄海中最溫善的幽暗游仙。而且當年的虞城主虞煬還是藍逸師叔的友人呢。”
“虞氏確實溫善,只是對靈獸除外,他們可是靈獸殺手。”青禾微笑道。
看著意味深長的兩人,蒼露心知無需操心洛汐月之事,于是搖了搖頭,“瞧你們二人的模樣就知道是我多心多慮了,我呀,還是安心去藥樓捏丸子吧!”
蒼露說完返身回去了藥樓,青禾與鐘離慕也一起回到了玄影殿。
“沒想到阿貍竟是當年藍逸師叔口中的那個孩子,難怪他如此在意兄妹之情,又對月兒如此相待,必定是將月兒當作了自己那個妹妹了。”鐘離慕說道。
“是啊!”青禾面露釋然,“露師妹當年的銀鈴流蘇應該就是藍逸師叔取走的吧,不過能用銀鈴流蘇保得虞氏后人安寧,倒也值得。”
“藍逸師叔如今消失無蹤,這已無從考證。但我記得露師姐流蘇失竊那日師叔確實回過閣,還與我絮叨過一句話,說竊得安寧,保之安寧,心也安寧。我那時不懂何意,今日倒是懂了。”鐘離慕笑道。
“安寧二字寥寥幾筆,卻有萬般不易,希望月兒也可以守得她的安寧。”青禾望著殿外夢影樹上的積雪感慨又祈愿。
鐘離慕順著青禾的目光望向了夢影花,突然說道:“師姐,我昨日想到了一個法子,既可以讓月兒施用月神之力解忘川之毒,又能保護她的月神不被人識出。”
“是何方法?”
“半啟月神之力,不啟月神之氣。”
“月神之力與月神之氣都被流光之印封印,要么一起封印要么一起開啟,如何才能半啟?又如何才能將它們分開?”
“動一動流光之印。”鐘離慕嫣然一笑,告知了青禾一些關于流光之印的發現。
鐘離慕近來一直在藏書樓暗室翻閱典籍,也十分幸運地從一冊龜甲骨冊中找到了關于流光之印的記載。
她得知流光之印與其他封印不同,是由兩片羽翼組成,若能將羽翼解一留一,那解開的那片羽翼就能釋放出足夠治愈的月神之力,而留下的那片羽翼依然可以封印回憶,然后壓制氣息。
青禾聽聞欣喜萬分,“太好了,若是真的可行,那往后月兒施用月神之力時就不必再承受開啟與解除封印的痛苦了。”
“而且那些回憶往事也依然會沉睡在封印之中,她也不必再去開啟回憶之痛了。”鐘離慕接著道。
兩人說完相視而笑,心情大好。
殿外的夢影樹上,夢影花冰瑩,它們不久后便將迎來春日,迎來明明朗朗的春光,可以迎春昂揚,蓬勃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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