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周越向夏知的卡里打了二十萬,夏知盯著手機上二十萬到賬的短信,可以說是瞬間激起一身斗志,所謂“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想象著剩下三十萬到賬時的情景。
一天之內(nèi)能夠賺五十萬,放以前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突然,夏知的腦海里冒出了一個令她無比興奮的想法——在周禮沒能出現(xiàn)的這段時間,拼命地賺周越的錢,豈不美哉?
在這個想法已經(jīng)付出實踐的第一步,夏知不得不問周越一個問題:“你給我的這個錢,是你自己的嗎?”
周越一口小龍蝦剛?cè)谧炖铮幌闹@句話氣得直接嗆出了聲:“我拍了三部戲,難道一分錢都沒賺嗎?”
夏知想想也是,拍戲確實是周越付出的勞動,那這部分勞動的報酬該是屬于他的,緊接著她又問:“你的賬戶和周禮的賬戶是分開的嗎?”
“當然。”
那就好,夏知可不想做在男朋友沒清醒的情況下掏了他錢包的事。
周越的小龍蝦并不是冷凍的速成品,而是他自己親自下廚炒出來的,味道堪稱一級棒,這令夏知頗為吃驚,沒想到在他有限霸占身體的情況下,并不是完完全全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演戲方面,他竟還有時間去學了廚藝。
考慮到周越現(xiàn)在的特殊身份——她的甲方老板,抱著對剩下三十萬的“野心”,夏知開始有意的奉承他。
在吃了幾顆小龍蝦后,夏知認真地夸贊說:“味道真的很不錯,你還挺有做廚子的天賦。”
然而這句話并沒有很好地取悅到周越,反倒使夏知收獲了一個白眼。
“抓緊吃,吃完之后好干活。”
夏知問他:“劇本你已經(jīng)看過了嗎?”
周越點點頭:“大致通讀了一遍。”
“講的是什么故事?”
一談論起劇本,周越的興致明顯提了上來。他十分優(yōu)雅地拿紙巾擦了擦手又抹了抹嘴角,然后認真地回答說:“家國紛爭。”
“家國紛爭?我還以為是兒女情長呢。”
“家國紛爭里少不了兒女情長,不然只是家國紛爭,誰看?”
“我就看啊,兒女情長的電視劇現(xiàn)在都演爛了,俗套得不得了,我反倒不喜歡。”
周越抬眼看向她,問:“看過我演的劇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夏知一時間沉默了,很顯然,她沒有。
周越將筷子輕輕地放到桌面上,盡管仍舊保持著優(yōu)雅的坐姿,但能看得出來他的情緒已慢慢積蓄起來,可是強裝出來的教養(yǎng)卻壓抑著這份即將爆發(fā)的火山。他輕緩開口,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是責怪地說:“你竟然沒有看過我演的劇。”
“不是針對你。”若他不是自己的甲方老板,夏知本不會這么看不起自己。俗話說得好,“甘為五斗米折腰”,為了那三十萬,夏知不得已咬咬牙,忍了!
“什么叫不是針對我?”
“不是因為那些劇是你演的所以我才不看的,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看電視劇,我……我喜歡看電影。”
“哦,是么……”周越的眼神像是能殺人。對于一個熱愛演戲到骨子里的人,一個完全就是為了表演而生的人,很難接受對方?jīng)]有看過自己的作品這一事實。
“我要是知道是你演的,我就看了。”她鄙視自己。
“我發(fā)現(xiàn),你在奉承我。”周越的眉毛向上一挑,頗有一股精明的意味。
被奉承的人很少有像他這樣把話說的這么直接明了,這令奉承的人很難堪。既然被他說破了,夏知只好點頭承認:“……怎么?你不喜歡被別人奉承?”
“我只是不喜歡被你奉承。”
夏知感到十分可笑,又有一股氣憋在心頭,說:“……你以為我想奉承你?”
“是為了那三十萬?”周越輕笑一聲。
“不然呢?”
“大可不必,你表現(xiàn)得好,我自然會給你。”
夏知問:“什么叫表現(xiàn)得好?好到什么程度?”
“和我對戲的時候能夠不拖我的后腿。”周越應聲回答。
“這……這個難度實在是太大了。”夏知輕微搖頭,深感那三十萬有多難賺。
“今天主要是看劇本以及背臺詞,明天才是正式的對戲。”周越不想一上來就打擊她的積極性,身邊只有她一個人,萬不能讓她產(chǎn)生畏難情緒。
“那我是不是今天只要把你指定的那些對手戲的劇臺詞給背下來,就能拿到剩下的三十萬了?”夏知果然又恢復了精神氣。
“可以這么說。”周越點頭。
“那明天我跟你對戲的時候,是不是又是一筆報酬?”
“沒錯。”周越連一絲的猶豫都沒有,回答得十分果斷干脆。
有錢就是豪橫啊!夏知在心里算起小九九:今天只是看劇本背臺詞就能賺五十萬,那明天跟他對戲,這得賺多少錢呢?
“咱們先談一下明天的報酬,來為我今天的工作進行一下精神鼓舞。”夏知雙臂架在飯桌上,一臉雀躍地看著他。
“還是五十萬。”
“不行。”她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明天難度更大,而且說不定我還要受你幾番羞辱,低于一百萬我不干。”
夏知知道自己壓根沒演技,明天在對戲的時候一定會拖他的后腿,拖他的后腿就一定會被他羞辱,這好歹也算是精神損傷,那就必須得加一個精神損傷費啊。
“一百萬?”
見他猶豫,令夏知有些心虛:“……對。”
“不行,我的錢也不是是大風刮來的。”周越一口否定。
他這堅決的態(tài)度是夏知萬沒有想到的,她頗有些尷尬,只好考慮把價格往下降一降,總之,比沒得賺要好。再者說了,今天都已經(jīng)背了臺詞,明天不對戲的話,到底還是周越虧的大,他可已經(jīng)付出了五十萬的沉沒成本呢。
“……一切好商量。”夏知退后一步。
“還是五十萬。”
“直接對半砍啊?太摳門了吧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知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能夠把周越和周禮區(qū)別看待了。
在半個小時之前,看著周越的這張臉,她會自然而然地想起周禮,想起自己和周禮之間的點點滴滴。然而,此時此刻再看著周越,她已經(jīng)不會想到周禮,而是完完全全把他當成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情感連接的普通男人。
也因此,搞起周越的錢,夏知的底氣便更大了一些。
“你現(xiàn)在什么都還沒有做,就已經(jīng)進賬二十萬,還說我扣?”周越慢條斯理地講這話,與夏知一副貪財?shù)哪有纬闪缩r明的對比。
“再往上漲漲。”夏知伸手比劃著,“八十五萬。”
“五十萬,多一分都沒有。”
“七十五萬,不要欺人太甚。”
“五十萬。”
“七十萬!不能再低了!”在一個和自己沒有感情只有交易的男人面前,夏知不能毫無底線地一味后退。
周越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說:“好,那就七十萬。”
“七十五萬……可以嗎?”能漲一點是一點,五萬塊錢對她來說也需要半年才存的下來。
“吃完了嗎?”周越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吃完就去讀劇本。”
夏知知道七十萬已經(jīng)被他一錘定音,便只好幽幽嘆了口氣,放棄了掙扎。
值得一提的是,餐桌是周越收拾的,他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在兩個人都“酒足飯飽”之后,一聲不吭地為自己系上圍裙,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了滿桌子的殘羹冷炙,不消二十分鐘的時間,廚房和餐廳就已經(jīng)被他整理得井井有條。結(jié)實寬大的背脊在廚房和餐廳里來回轉(zhuǎn)悠的模樣,實在與他之前展現(xiàn)出來的矜貴氣質(zhì)太過違和,也難怪夏知幾乎都看呆了。
拿著劇本盤腿坐在客廳的毛毯上,在不遠處周越的“監(jiān)視”之下,夏知一頁一頁地閱讀著,甚至比她閱卷時還要認真。周越的眼睛堪比閱卷教室里的監(jiān)控,稍微有一絲一毫的走神,對方都能瞬間發(fā)覺,并即刻開啟威脅模式——“三十萬。”
此番畫面,讓她不由地想到了前段時間和周禮一起批改試卷的場景。她抬頭看向正一臉嚴肅地研讀劇本的周越,心中只感到一陣詭異的惆悵與孤寂。
“又走神?”周越抬眼看向她,二人四目相對。
夏知低下自己的腦袋,不著痕跡地輕聲嘆息。然而,盡管如此克制自己,卻仍舊被周越捕捉到了。
“嘆什么氣?”周越忖度著問,“劇本寫得不好?”
此時,周越的眼里只有劇本和表演,相比較他詭計多端地偽裝成周禮的模樣,這于夏知而言是一件幸事。
“寫得挺好。”她想要簡單一句搪塞過去。
“那你在想什么?”周越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想周禮?”
她不可能說“沒有”,至少承認自己想男朋友在他和她之間還不是什么禁忌的話題。
見夏知沉默不語,周越心中便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夏知見他坐到自己身邊,便開口問道,“你占據(jù)這副身體的時候,周禮在干嘛?”
這個問題似乎是碰觸到了周越的雷點,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夏知,似乎是在等待她主動把問題撤回去,然而,夏知渾然無覺地盯著他,兩個人就這么對視了片刻,最終是周越敗下陣來。
“……他在睡覺。”
“所以,沒有痛苦吧?”
“你指什么?”
夏知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只好搖頭說:“……沒什么。”
周越的眼眸變得沉靜而灰暗,須臾片刻后,他忽然靠近夏知,一把奪走了她手上的劇本,像老師檢查作業(yè)一般地翻開看了一遍,問:“里面你最喜歡的角色是誰?”
夏知看得出來周越不想再聊關于周禮的話題,便也識相地不再談論,回答他說:“男二號,秦公子。”
“你喜歡他?”周越蹙眉,這個答案顯然令他感到不滿。
“女生都會喜歡他,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那是你還沒有看到男主角癡情的地方。”周越把本子合上,又遞回到夏知手里。
“男主角并不需要比男二號更癡情,他有主角光環(huán),注定會抱得美人歸。”盡管夏知速讀的速度很快,但她才看到劇本五分之二的位置。
原本沉靜而昏暗的眼眸,在聽到夏知說的這句話后,又增加一絲凜冽的意蘊。周越?jīng)]再說些什么,起身離開沙發(fā),再次坐回到剛才的位置上。
他凝思一般地托著腮,很久之后才重新拿起劇本。
夏知盤著的兩條腿互換了一下位置,繼續(xù)埋頭苦讀劇本。
二樓客廳再次歸于平靜,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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