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娥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傅焰凜在市里留了一天都不到，白水胭怎么可能懷了他的孩子。

　　白水胭這會兒緩過來了，回了屋，瞪著兩個人：“你們才懷孕了，你們全家都能懷孕了。”

　　她又不會特異功能，能無性繁殖。

　　純粹是被周牧野的話給惡心到了。

　　兩口子后知后覺，毫不掩飾的大笑起來。

　　笑夠了，周牧野拍了拍白水胭的肩膀：“得了，也別客氣了，你家的田地包在我身上了，就是要種啥，你得想好了。”

　　“啥省事種啥。”白水胭對種地的事情一竅不通，當然只能聽人家的意見。

　　“那肯定是種葵花最省事啊，不像是玉米那樣要追肥投資大，不用像是豆子谷子蕎麥高粱一樣去趴在地上拔草，只要鏟鏟蹚蹚就可以了，不過產量低，掙不到多少錢。”

　　周牧野想了想道：“還不知道能給你分到哪里地。”

　　“雖然現在說不準，可大隊的集中地就那幾塊，能分到哪，咱們也都心里有數的。”李月娥分析的比周牧野還要認真：“玉米肯定是要種的，要交公糧。其余的，你要是嫌投資大，就種點大豆高粱葵花都成，也別嫌費事，有我們呢。”

　　“也成，再看看國家的政策怎么樣，回頭我把地拿到手了，再研究。”

　　眼下也只能是這樣，周牧野提這么一嘴，也無非是讓白水胭有個心里準備。

　　李月娥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周牧野調開了廣播，里面傳來藍嵐熟悉的聲音，講的正是麻拐子拐賣婦女的案子。

　　　有了之前反家暴的那個節目，藍嵐做起這類專題報道來，越來越得心應手。

　　這次的節目，甚至還跟市里電臺合作，經過深入的走訪調查，藍嵐從受害者的經歷出發，將那些人拐賣婦女，打壓囚禁她們的手段，全都報了出來。

　　周牧野跟李月娥光顧著聽節目，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等節目結束，兩個人都是義憤填膺：“這人販子，就應該天打雷劈埋到糞坑里去。”

　　白水胭：“……”咱們能不提這茬嗎？飯菜還在桌子上擺著呢。

　　“吃飯吧，飯菜都涼了。”她提醒兩個人。

　　明天臘月二十九，后天才過年，還有一個大集，正好就是在這鎮上。

　　　幾個人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趕集。

　　趕完集，就要把拖拉機給大隊還回去。

　　白水胭心下合計了一番，從一堆衣服里挑出幾套來。

　　　“干什么？”這幾套衣服，都是老頭老太太穿的，周牧野好奇白水胭想做什么。

　　“明天帶著衣服過去，一起給隊長，讓他以村部的名義發給村子里的幾個五保戶。”

　　五保戶都是孤寡老人，平時靠著村上救濟過活。

　　他們村里領導挺開明的，能將拖拉機借給他們，雖然是花錢租賃，可公家的東西，要是能真的開了白用的頭，別人肯定也有樣學樣。

　　大過年的，給村上領導送點東西，都有行賄的嫌疑，把這些衣服給五保戶就不一樣了。

　　村領導面上有光，她們也不虧心。

　　白水胭翻了個白眼：“我一直覺得比起做生意，你更適合去當官。”

　　白水胭一甩頭發：“人家現在就是婦女代表呢。”

　　李月娥氣得差點踹她出去。

　　“走了，吃你們的飯吧。”嘚瑟夠了，白水胭走了。

　　一路上碰到人，不斷地打著招呼寒暄。

　　白水胭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在鎮子上認識這么多人了。

　　一個個“小白小白”喊的親切。

　　等她回到家的時候，沒想到黨向陽正在家里等著她呢。

　　　  黨向陽把這兩個月的工資交給她：“以前無所謂，以后你對咱們的工作得上點心，我要走了，你就得多幫幫小何她們。”

　　正在查錢的白水胭聽到這話，抬起了眸子：“您要走了？去哪里？”

　　“縣婦聯副主任。”黨向陽看著她：“我還以為依著我的性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生性耿直，得罪了不少人，鎮上縣里領導都對她意見不小，升職的事情不是沒想過，只是近幾年已經不敢想。

　　“要是當官的都像是您這樣，反倒是老百姓的福氣了。”白水胭自己就是平頭百姓，太知道老百姓最想要的是什么樣的官了，黨向陽無疑就是這樣的官。

　　“我也沒你說的那么高尚。”黨向陽自嘲：“我也想升職，想要當更大的官。”

　　何小禾第一次聽到黨向陽說這話，整個人都驚呆了，好像有什么被打破了一樣，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黨向陽。

　　她一直把黨向陽當偶像，認為當官的就要像是她這樣，沒有半點私信，一心為人民服務。

　　哪想到黨向陽居然也是那種想要往上爬的人。

　　黨向陽看著她忽然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苦澀。

　　“這有什么錯，官大了，權利也就大了，能做的事情也就多了。”白水胭卻并不覺得黨向陽的想法有什么錯：“對的人，就要處在對的位置上，包公要只是一個小小縣丞，這世上又得多了多少冤假錯案？”

　　黨向陽看著她，眼睛都亮了：“你真是這么想的？”

　　“我跟您，還不至于說假話。”

　　何小禾被她這么一提醒，也想通了：“那照你這么說，當官的想要往上爬都沒錯了？”

　　“有能力，誰愿意一直站在山底下？”白水胭將錢放起來，她一心想要躺平，現在不也是在處處瞎折騰么。

　　何小禾無言以對，被成功說服，看著黨向陽的眼神，更加崇敬了。

　　黨向陽則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樣，看著白水胭，忽然道：“咱們喝點啊？反正沒什么事。”

　　白水胭二話不說，起身就去買了熟食和酒回來。

　　何小禾將炕桌放上，將白水胭在城里買的肉干果脯拿了出來。

　　　三個人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正要喝酒，大門外傳來了汽車的聲音，順著窗戶看去，藍嵐從吉普車上下來，手里拎著大包小裹的東西走了進來，吉普車則是調轉方向離開了。

　　“小白，胭子，水子，我的胭兒妹妹，趕緊出來，姐姐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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