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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后期制作錄音室位于汪洋唱片公司一角,是一幢離其他制作單位較遠的獨立兩層樓,完成這最后一張唱片,就要拆除重建了。\wWw.QΒ⑤。com\

  此時,小樓里陷入一片低氣壓中。

  打從公司成立起就在此工作,領教過天魔賀信梵狂戾脾氣的人屏息靜氣,盡避三天來未曾合眼,也絕不發出一絲音樂以外的聲響。

  平常的賀信梵,除了音樂以外不對任何事表現興趣,臉上永遠是一號表情,讓人一見可知的敷衍,而當他連敷衍都省略的時候--像此刻,渾然天成的冷酷神情,召示著生人勿近的危險。

  三天的小心翼翼令所有工作人員體力透支,只希望苦役在今夜結東。

  后期制作錄音室里已經沒幾個人在忙,等到母帶做好了,堅持要前來的汪芷潔熬到最后,終于忍不住到儲藏室的小沙發去窩著,其他機伶的就跑到一樓去煮咖啡,窩在樓梯臺階上卷成蝦米狀打盹。沒人注意到,幾張曲譜被風吹到電爐邊,與透紅的電爐絲擦槍走火。

  賀信梵懷抱吉他撥動弦,三天來,他用不間斷的工作打發時間等候她的消息。

  她還要他等多久?

  突然,室內一暗,所有的燈忽明忽滅,起落的電閘爆炸聲中有人大喊:

  “糟了,失火了,樓上的人快出來,快跑!”

  “阿梵,快走!”黃文凱驚慌中沒忘記抱起一堆做好的母帶。

  錄音師與另外兩個尚在樓上的工作人員早就直沖向門口,拉開門,熱浪撲面,火光耀眼,木制樓梯燒得劈啪作響;一樓的人手持滅火器向樓梯猛噴,暫時抑止火勢蔓延,一面喊:“快下來,快,樓梯快不行了。”

  錄音師瞬間嚇白了臉,“樓梯會不會垮掉?”

  “管不了那么多。”黃文凱真希望他主子這三天三夜練的是祛火神功,賀信梵若傷了一塊皮,汪洋會拿刀將他大卸八塊,罪名就是護主不力,罪該萬死。“阿梵,從墻這邊走,別靠近扶手。”

  賀信梵一把抓過不敢邁步又擋在路中間的錄音師,在他一聲聲鬼吼鬼叫中將他拖下樓。看看火勢,他拾起地上一個空的滅火器朝火勢越燒越猛的雕花樓梯扶手砸去,扶手垮到一邊,火勢一緩,二樓的幾個人乘機沖了下來,逃出門外。

  暗夜中,小樓被裹在一團紅光里。

  “還有沒有人在里面?”賀信梵覺得似乎還少了誰。

  黃文凱四下一看,“都出來了,不過掉了幾盒母帶在里面。”

  火勢越燒越大,照得暗夜通明,其他部門的人也被驚動出來,包括汪洋。

  汪洋見面就吼:“這是怎么回事?誰來說?”

  賀信梵眉心一緊,“芷潔沒在你那里?。”

  “她怎么會在乖乖待在我那里,她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汪洋手心冒汗,這個丫頭絕不會錯過此時纏著阿梵撒嬌裝害怕的大好時機,除非…除非她還沒出來。

  “誰看見芷潔了?”汪洋大吼。

  “汪小姐…汪小姐…”黃又凱瞬間慌了,臉色在火光下慘白,“她…她在儲藏室睡覺,我忘記叫她了。”

  “什么?”汪洋血壓飆升,揪起他的衣領,“你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火窟里,你這個混帳,殺千刀的笨蛋,你居然忘記叫她,該死的你…”

  “大家都忘了。”賀信梵拉開汪洋,救下驚嚇過度加上缺氧的黃文凱,再看看火勢,他不能讓汪芷潔被活活燒死,估算一下時問和進出路線,一閃身,他從兩道火舌中間穿入火海。

  黃文凱一把沒拉住:心驚膽戰地大喊:“阿梵,危險啊!快出來。”

  黃文凱跳腳大叫,旁邊的人都嚇呆了,房頂已燃燒成火海一片,屋梁隨時可能倒塌,誰也不敢跟進去做買一送一的救援。

  “拿滅火器來,笨蛋!”汪洋雙眼通紅地撲向圍觀的員工。

  一大群人如大夢初醒般去找滅火器,剩下找不到滅火器的人也不敢落跑,回到汪洋身邊做精神支援。

  汪洋繼續吼:“為什么站著不動?”

  “沒有滅火器了。”

  “拿桶子提水過來,水能滅火懂不懂?廢物!他們倆有一個出不來,我回頭就劈了你。”汪洋搶過一個滅火器,沖到最前面去,烈焰烤得人幾乎站不住腳。不,芷潔…他的寶貝女兒絕對不能出事;阿梵,他的搖錢樹也千萬不能有閃失,雖然他常被芷潔煩得半死,被阿梵氣得半死,但他愛他們,他們都是他的命根子啊!——

  賀信梵沖進火場,想上二樓,可樓梯早成了廢木黑炭,他縱身躍起,在靠墻的冰箱一借力,伸手抓住壁燈,再一借力,身體輕巧地翻上二樓。

  “芷潔,你在哪里?”躲過頭頂不斷垮落的木梁與碎石,他一腳踢開已燃火的儲藏室木門,門內傳出嚶嚀的哭聲,汪芷潔縮蜷躲在角落里。

  她看見賀信梵,驚惶地哭喊:“阿梵大哥,救我!”

  “跟我出去,來。”賀信梵砸破礦泉水瓶,讓水濕透他的外衣,他用濕衣服罩住汪芷潔,拉著她沖出門外;瞬間,就聽到儲藏室屋頂一根木梁垮下轟的一聲。

  眼看樓梯是下不去了,要逃命只能從制作室的窗戶,賀信梵拉著汪芷潔跑入制作室。

  汪芷潔被濃煙嗆得咳嗽不止,一晃眼,看見地板上的兩塊母帶,她松開賀信梵的手去撿。

  賀信梵皺眉叫道:“別撿了,快讓開。”他一把將汪芷潔扯回身邊,躲過墜落的吊燈。

  打碎一扇玻璃窗的邊角,他探出頭往下喊:“我讓芷潔先跳下去,你們接住她。”

  樓下的人松了口氣,至少兩人都平安無事,正好邊角處的火勢小,用滅火器一陣猛噴后,十幾個男人伸出雙手嚴陣以待。

  汪芷潔不死心地再度跨前去撿母帶。

  賀信梵回頭正好看見一根木梁帶著烈焰向她當頭砸下。“誰教你去撿它。”情急之下,他只好用手臂去擋,同時拽過芷潔將妯丟出窗外。

  汪芷潔安全地被人肉墊接個正著。

  汪洋沖上前,“有沒有受傷?阿梵呢?”

  汪芷潔抱著母帶哭泣,一句話也說不出,她被剛才木梁墜下的情景給嚇壞了。

  “救護車,你們叫的救護車死到哪里去了?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去接阿梵。”汪洋恨自己的職員全都是白癡,老天!房子都快燒光了,為什么救護車甚至消防車全都沒半點動靜?

  “不用接,我來了。”賀信梵單臂一撐窗臺,縱身從二樓跳下,這點高度對他來講實在不算什么,可手臂不但燒傷,更被鐵釘木刺之類的東西劃破,血迅速的涌出,把白襯衣的袖子染得鮮紅。

  黃文凱看見他手臂紅黑一片,急忙上前,解下領帶扎在他傷口的上端,“謝天謝地,你們總算出來了。”

  賀信梵走向汪芷潔,“芷潔,你怎么樣?”

  “我…”汪芷潔終于哭出了聲音,“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傷的。”汪芷潔除了臉上有黑灰,手上被火星燙出幾個小水泡之外,倒沒受什么大傷。

  汪洋要抓狂了,三個和尚沒水吃的事居然給他碰上,在場的人都天經地義地以為別人會打電話叫消防車和救護車,結果是一直到大批記者圍在公司門口卻不見半個消防、救護人員。

  汪洋放下面對媒體的一貫笑臉,命令所有警衛強硬開道,將賀信梵與汪芷潔緊急送醫——

  三天來,柳葉兒不停地問自己,假設從今以后生活里有了他,那會怎樣?假設從今以后生活里缺了他,那會怎樣?拖到今天仍是不知如何是好。

  柳葉兒坐在辦公桌前,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而每日早餐必來喝咖啡挖寶的樂雁行仍未現身。

  說曹操,曹操就到。樂雁行照例**踢門闖進來,不過她手上卻不是早餐,而是照相機與手提電腦。

  “一大早就有新聞可搶嗎?”柳葉兒將咖啡壺推向前,“你今天來遲了,咖啡都涼了。”

  “你聽著,我特地趕回來告訴你。”樂雁行難得地皺眉,“汪洋唱片公司昨天夜里失火了,我親眼目睹后期制作室燒成焦黑廢墟,聽說有人受了傷,汪洋堅持不肯透露傷者是誰,甚至跟記者大發雷霆開罵趕人,這老狐貍從來對傳媒都是客氣有加,我猜他的失控反常肯定是傷者中有他的搖錢樹,不是沈煜就是賀信梵。”

  梵!是梵!他說過他這幾逃詡會在公司處理母帶后期制作工作。

  柳葉兒突然覺得心里一空,像被寒意凍穿,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令她心中的慌亂如同一盆打翻的水,流向四面八方,停也停不住。

  突然,樂雁行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說了一會兒才掛上。

  “最新消息,確定受傷的人是賀信梵,已經送到圣安醫院,聽說傷得不輕。唉!賀信梵恐怕兇多吉少。”樂雁行接完手機馬上說道,同行還告訴她賀信梵的主治大夫,也就是號稱“鬼見愁”的圣安王牌醫生王澤昊愁眉深鎖,將所有的搶救設備都搬入了病房,同時僅受輕傷的汪芷潔哭得淚流成河——

  心亂如麻的柳葉兒匆匆趕到醫院,原本肅靜的醫院圍滿記者,閃光燈不停地閃著,不必想也知道是為采訪這場大火而來的。

  柳葉兒費勁地擠到最前頭,如臨大敵的警衛擋住去路,在這兵荒馬亂的當口,誰也休想混入醫院里。

  王澤昊,二十七歲的醫學天才,外號“鬼見愁”,是圣安醫院重金從英國禮聘回來的腦科名醫,專門與另一家以腦外科馳名的憫懷醫院打對臺,有他坐鎮,圣安漂亮地完成數例以前接都不敢接的開腦手術,同時將醫院的盈利拉出長紅。

  此時,這個相貌堂堂的年輕腦科專家王澤昊,拉開一條門縫,鬼頭鬼腦地梭巡了一圈,再縮回頭,對賀信梵咧嘴賊笑。“你的吸引力簡直與地心引力一樣,那群呆瓜守了三個鐘頭還不肯閃人呢!”

  “你到底在干什么?沒事別出去亂噴口水。”賀信梵靠在病床上,這江湖庸醫丟下手術臺上的病人,從燒傷科將他搶到腦外科來,不僅將他包扎得像木乃伊,還不時地跑到病房外去搖頭悲嘆,活像他就要翹辮子了。

  “本醫院很久沒這么有人氣了,人氣重的地方鬼差不敢來,隔壁住了一個昏迷三個月的老伯,你就當做做好事,沖一下喜嘛!”說起來超有醫生道德,其實是他老兄自己玩得不亦樂乎,越是世界大亂他越是來勁。

  “再說,賀兄,我也都是為了你好啊!對付女人,比英雄救美更有效的就是苦肉計,現在天時、地利、人和…”王澤昊跟賀信梵是在英國認識的,就是源于賀信梵的英雄救“美”,只不過救的是一只姓王的雄性動物而已。

  “王澤昊,我警告你,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都好,馬上讓記者給我消失,然后過來把我腿上的繃帶拆下來,否則我先讓你上演苦肉計。”賀信梵打斷他的口沫橫飛,這苦肉計對柳葉兒有沒有用他是不得而知,卻引出汪芷潔以公升計算的眼淚。

  若他料得不錯,柳葉兒應該就快到了,因為他認得那一群記者中有“知新報”的樂雁行——

  柳葉兒聽身邊的記者從燒傷談到活埋、從毀容談到悼文、從最后一張唱片的收藏價值談到沈煜的獨霸天下…她的心越揪越緊;突然,她看見一個面熟的女孩走上三樓,那是汪芷潔,她的雙眼通紅還有一臉的淚。

  天!難道梵真的…她心中一痛,淚就忍不住滑落。

  “柳小姐,你終于來復診了,你的眼睛怎么了?”隨著一聲驚喜的問候,柳葉兒被一把拉進警戒線。正是從病房出來打算再仰天長嘯幾句逃謔英才的王澤昊,他湊近柳葉兒耳邊說:“我帶你去見梵。”

  柳葉兒還沒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推入一間病房。

  她一眼看見手腳都裹上繃帶、躺在一堆醫療儀器中的賀信梵,一切都顯得那樣冰冷安靜。

  賀信梵側身而臥,望著窗外的綠葉,聽見啜泣聲,懶得回頭理她,“芷潔,你哭夠沒有?”難道他還不夠煩嗎?

  親耳聽到他平平穩穩地講出一句話,讓柳葉兒懸了半天的心放下不少。她走上前,試探地叫他:“梵,你還好嗎?”

  他反射性的回頭,是她!

  她滿眶的淚,這一次她的眼淚該是為了他吧!

  “你怎么了?怎么會全身都是傷?”那一片觸目驚心的白色讓她不敢碰觸他,他左手臂纏著厚厚的紗布,右手掌也包了起來,右腿更嚴重,從腳踝包到膝蓋,幸好臉上無一絲傷痕,雙眼也是明澄清幽一如往昔。

  “別管我傷了哪里,別哭。”他伸出手欲擦拭她的淚。

  她急忙擦去自己的淚,驚慌地道:“你別亂動啊,別動!”

  她抓住他的手,將纖指含入口中**,她的淚變成一股微咸,在味蕾上化開,他盯著她慌亂逃避的眼神,“我口渴,想喝水。”

  “好,你別動,我去倒水。”她忙點頭,倒來了一杯水,再將床搖斑,把水端到他唇邊。

  他卻不喝,而是抓緊她的手腕,“三天了,給我你的答案。”

  “你、你不能亂動,你全身都是傷。”她不敢用力掙脫,怕碰痛他的傷口,而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下,只好與難題面對。

  “我不動,你說。”他再伸出裹著紗布的右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將她拉坐在床沿。

  棒著厚厚的紗布與他接觸,她似乎能感受到從他傷口延捎邙來的痛楚,這讓她的心也跟著揪痛起來,輕聲地問:“痛嗎?”

  “全在你一念之間。”

  “我不想改變現狀,更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柳葉兒內心掙扎地說。

  “放心,你只會有所得,不會有所失,至于結果如何總有揭曉的時候,所以我們大可不必庸人自擾,從現在就操心。”他讀懂她的心思。

  “我怕揭曉那一天你會恨我。”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永遠不會恨你。”

  “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也會感到良心不安。”若換作這個人不是他,也許她反而坦然。

  “我說過,我心甘情愿。先別做最壞的打算,葉兒,這是你的壞毛病。告訴我,這不公平指的是什么?是在我無法自拔地愛上你之后你無法給我同樣的回報嗎?”他不待她回答,接著問:“那么再告訴我,哪一點讓你斷定你明天、后天,甚至永遠都沒有愛上我的可能?我在你眼里就差勁到永遠無法獲得你的青睞嗎?”

  她無言,緊抿紅唇與他對視,無法作答。

  “愛我并不會太難。”他柔聲誘哄著她。

  是他上輩子欠了她嗎?還是冥冥中老天爺選中她來替天行道?老天,看在他四年來修身養性的份上,給他一個“立地成佛”的機會不過分吧!

  “你為什么會選上我?梵,你讓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你嚇壞我了。”就是因為一切太過真實才嚇到了她,淚水不爭氣的模糊了雙眼。

  對大多數女孩子來說,他的愛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如今卻攤開在她面前任她予取予求。原因何在,她不明白;但面對這樣的他,她無法狠下心拒絕。

  “抱歉嚇到你了,只怪我沒在找到你的資料的第一天就先下手為強,”他下巴微揚、眉心微鎖、薄唇緊抿,心底的怒氣開始攀升。

  他若非愛她,怎會跟在她身后又忙又累地安撫她一顆為別人受傷的心?他若非愛她,怎會可笑地在接到每一個通風報信后跑到PUB去靜默的凝視她?他這樣無怨無悔付出的愛她,她居然懷疑這一切不是真的?

  她看到他眼中的怒氣,只要她用心,她能在他身上找到許多平常被她忽略的情緒,而這些情緒與她有關。剛剛,除了怒氣,還有他一閃而逝的責備。

  這責備讓她好不傷心,她真的被他寵壞了,受不了他一丁點的怪責。她低垂的眼淌下一串眼淚,打濕了他手上的紗布。她忙抬起頭,讓淚停在眸底再抹去,視線清楚了許多。

  “你不能跟我生氣,梵,是你慣壞了我。如果你真的愛我,如果我們以后還要相處下去,那么自作自受的你,就不能生我的氣。”話落,視線重新模糊,淚越來越多,她干脆將頭埋到他胸前抽噎。

  “葉兒,葉兒…”他不停地輕喚她的名字。

  四年前的÷個夜晚,他輾轉難眠,冰冷空洞的心想找個人對話,指尖輕點中她適時而至,帶著迷茫與矛盾,與他心底不愿承認的同樣情緒相契,然后在一次次的交談中,她帶著坦誠與善良攻入他未來得及設防的心。

  他想過退出,從這令人感到虛幻不實的網路上撤離,但--遲了。

  賀信梵發現,他開始無法抑制地想象她微笑的模樣,他才豁然明白,他愛上了靜夜中的那個“人”,那個聰明、敏感、愛哭、在叛逆與順從之間掙扎并自稱是“葉兒”的女生。

  他緊擁著懷中溫暖柔軟的身體,下巴緊貼在她的發頂磨蹭著,享受這難得的親昵。第一次如此真實的,他與她毫無距離。

  柳葉兒告訴自己,輕松的把自己交給他吧!

  她的心意一定,人也莫名的踏實安定下來。等他傷好了…啊!她一聲驚呼,猛地從他懷中坐起,“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傷,壓痛你沒有?”

  “不要緊,會痛才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胸口沒傷沒痛,但下巴差點被她撞歪。

  她好抱歉,“我真的壓痛你了,你等一等,我去叫醫生。”

  “別去,別去找那見鬼的蒙古大夫。”他拉住她,他全身最嚴重的傷只不過是右手的燒傷加劃傷,卻被那個窮極無聊的王澤昊跑到燒傷專科去簽字畫押,把他押到這間腦科加護病房。

  “你是說他就是上次替我開葯的王大夫,也就是那個逼你吃胃葯的朋友?”

  賀信梵伸出未受傷的左手,“替我把紗布拆下來。”

  “不行,我還是去找他來。”即便王澤昊是庸醫,好歹也是個有名的庸醫。

  “我來了!”王澤昊笑著推門而入。

  不知道他在門外聽了多久,柳葉兒羞紅了臉,賀信梵則是一臉不悅。

  王澤昊不發一語地走到床邊,先拆去賀信梵右手的紗布,拆了一圈又一圈。

  柳葉兒發現他手掌手背都受了傷,傷口四周焦黑,急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傷得這么厲害,你還說沒什么?”

  王澤昊嘿嘿一笑,替賀信梵換過輕便包扎,看上去清爽很多。

  賀信梵很想一腳踹飛他臉上的賊笑。

  王澤昊邊拆著賀信梵腿上的紗布,邊笑著,他仗著美人在觀看,諒賀信梵不敢對他“行兇”。

  柳葉兒忍不住問:“拆了一大半,傷在哪里嘛?”

  “昨夜送來的時候燒得面目全非,多虧我的靈丹妙葯,包了半天當然紅腫全消。”王澤昊一氣呵成地拆完紗布,挑兩處明顯的地方貼上OK繃算點綴,“嗯,好多了!我現在正式宣布,病人賀信梵傷在右手手臂,二級中度燒傷加切損型外傷,三天內每天換葯一次,不得碰水、不得貪吃,特別不得動手扁人…”

  “你還有多少個不得?”賀信梵狠瞪他一眼,這個不得好死的東西,虧他還救過他一命。

  除掉繃帶的束縛,賀信梵敏捷地跳下病床,決定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鬼地方。

  柳葉兒注視著眼前的男子,有些暈眩,愛上他真的不難嗎?與那個溫柔寬容、對她關愛呵護、無話不談的梵相比,這個強勢的、深情的、說對她不容錯過、勢在必得的男子賀信梵,是全然的陌生。

  這樣的他,她該怎樣的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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