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葉兒的父親托朋友在一家報社的廣告部替她找到一份工作。wWW.qВ5。coM\
她遵循父親的叮囑,來到“知新報”大樓。
老板是一位四十多歲、風姿綽約的婦人,她從過世的丈夫手上接下“知新報”,將“知新報”從一家小報社拓展成一家在世界各角落設有通訊站、銷售量穩(wěn)居全國前三名的大報社。
柳葉兒的職位是廣告行政助理,其實當報社的人手不足,采訪任務又多得跑不完時,連她都被硬拉上陣。
經(jīng)過多次采訪學習,柳葉兒才知道帶她的樂雁行正是老板的獨生女,也是她大學的學姐。
第N次,樂雁行向柳葉兒逼供:“謝宋聯(lián)姻婚宴上與賀信梵親密相擁的神秘女郎就是你,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柳葉兒輕嘆,樂雁行當記者壓根兒不是為了伸張正義,而是想滿足她自己的好奇**。
“不要敷衍我喔,柳葉兒,告訴我真相。”樂雁行端持紙筆,清麗的五官皺成嚴肅的模樣。“想從他嘴里套話太難了,那個一向離群索居的大明星一句話都不肯講。”
“哦。”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沉默是金、小事化無的伎倆了。
“不要只會哦,給我真相。”樂雁行重復要求道。
“好,其實事實很簡單,我與賀信梵是絕對單純的朋友,婚宴那天我病了,而新娘是我的好友我不能不去,到最后我實在支撐不住,賀信梵就過來扶我;否則我皆倒在人家婚禮上,想想那會有多尷尬。”
“就這樣?”實在一點也不精采,真相總是令人失望。樂雁行丟下紙筆,“你這點事實只夠發(fā)一條公告,教我怎么變出一則新聞?”
“信不信隨你,換了賀信梵,你休想套出一個字來。”柳葉兒笑看樂雁行泄氣盯模樣。
“他這個人很怪耶,就快出新片了,不乘機好好亮相一下搞點宣傳,反而三緘其口。”樂雁行忘記自己的目的,與柳葉兒討論了起來。“你見過他高興得大笑嗎?沒有!這個人冷靜得過分,連上臺領獎還酷得亂沒天理的,見了人不笑也不講話,聽說有人試過半夜聽他的歌,刺激得要去自殺。”
“開懷大笑?”柳葉兒想了想,搖搖頭,“不過他偶爾還是會微笑,大概看見記者才不笑吧!”
“NO,除了很少的時候他還記得禮貌這回事以外,他那態(tài)度簡直就叫作目中無人。”
“是嗎?他對待朋友很友善的。”除了對老板有點兇。
樂雁行于是忠實地報導了柳葉兒的“真相”——
丟下報紙,賀信梵走到窗前,柳葉兒始終拿他當朋友,自從她找到工作,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他考驗著自己的自制力,想知道自己能否對她略微忽視,可是…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她在想什么呢?她一個人在家要怎么過?一個個的問題盤據(jù)在他心上,造成思緒煩亂。
他順手打開電視,一名模仿秀的小男孩皺眉吟唱--
“閉上我的眼,你的容顏仍是這般的讓我愛得無怨無悔,讓我甘心給你最深的依偎,舍不得讓你獨自流淚,一個人擁著傷悲怎么入睡,疼你的心一直守在你周圍,不讓心情有單獨的機會,有你的世界才算是最完美,我的愛除了你從此不會再給誰…”
叮咚!門鈴響起。
賀信梵快步走到門邊,拉開門,俏靈靈的倩影平復他內心的煩躁。“是你!”
“我來乞食的。”柳葉兒從他身旁走過,筆直地走向落地窗。
“看來你工作得很愉快。”隨手帶上門,他跟上她的腳步。
“還不錯。”她走上陽臺,“幾天沒來,好想念你的炒面、你的草地、你的細葉蘭花,還有這張搖椅。”
“還有呢?”
“還有?”她在綠地上伸展雙臂,也許還有這頂頭新鮮的空氣。
賀信梵來到陽臺門邊,雙手撐上門框,“可見你心里沒有我。”
柳葉兒微微一怔,定神看他,不為這句話,而是他那突如其來的…很在意她的想法。望著他深幽的眼眸,她不自在地道:“別這么小氣好不好,你這幾天有沒有按時吃葯?”
“有!”才怪呢。
“咖啡呢?”
“家里的全被你沒收了。”但公司里多的是——
晚餐過后,二人坐在微涼夜風中,賀信梵背靠欄桿,隨意問起:
“你那個好朋友宋宛麗現(xiàn)在跟著父親做事吧?”
“對,宋伯伯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子承父業(yè)是很自然的。”
“幾天前我在公司碰到她,她來汪洋唱片公司洽談一份合約,關于汪洋唱片公司今年音響制作器材更新配置。據(jù)我所知另外還有幾家公司也在搶這筆生意,如果單憑宋宛麗一人恐怕很難談得成。”
“不要緊,有正楓幫忙嘛!正楓的口才和企劃能力是一流的。”她說到了誰?謝正楓?這個名字倏地堵在胸口,讓她感到呼吸不順。
“葉兒!”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他來到搖椅邊。
“嗯。”她空洞地答道。
他伸出雙手撐在扶手上,定住她的搖晃。“兩個星期之后,他們就結婚,你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訂婚一個月后結婚,是謝宋兩家商量好的。”柳葉兒低頭隱去眼角的濕潤,其實自從那天親眼看到他們訂婚之后,她已經(jīng)接受這個事實,當初再不甘心如今也沒有感覺了,要怪就怪自己太傻,太天真。只是,剩下的酸楚還是化作眼淚奪眶而出。
月華如練灑照在她身上,顯得冷清蒼白。
“這一次我又該怎樣去祝賀他們呢?”
“不想去就要提前準備一個好理由。”他提醒她。
“裝病吧!把你的胃葯借我。”她想笑,卻掉下一滴眼淚。
她低頭不想讓他看見眼淚,他也裝作沒看見。
“跟我到英國走走吧!那里的朋友邀我參加一個聚會,你跟我一起去,順便散散心。”
“去多久?我不能不上班的。”她動心了。
“少則兩三天,多則四五天,我們選在婚禮前一天走,這會是個好借口。”
“可是…”她欲言又止地迎視他,“如果我和你一起去英國,又要連累你被記者糾纏,一定會謠言四起,我…我已經(jīng)太麻煩你了,不僅害你平添許多麻煩,又費了許多精神照顧我,還有汪小姐也三番兩次的誤會,這讓我更不安心。”
“我說過,你不必怕給我添麻煩。至于汪芷潔,怎么你就認定了她會誤會?她有什么誤會與我何干,對我來說,她根本無足輕重。”
賀信梵再度壓抑住自制力,他深知只有眼前這個女人才是他的重心所在——
柳葉兒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梵說要當她的音樂家教,他就在對街等她去挑吉他。
本來她的音樂細胞恨差,卻因為前天在汪洋PUB聽一曲賀信梵與沈煜的合奏而興趣大增。
原來,吉他與鋼琴的合奏可以這么美,每一個音符都像敲打在她心上一般。
另外,看梵和沈煜兩個人在PUB的表現(xiàn),吸引力超強,直逼萬有引力,但一個酷、一個懶,除了音樂他們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無論臺下的小女生是哭是喊,他們一律當人家是死人。
步出電梯,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擋在面前,是謝正楓。
短暫地失神過后,她迅速武裝,盡量不在乎地漠然道:“請讓一讓。”
“葉兒,我想跟你談談。”謝正楓低聲懇求。
“我不想跟你談。”她繞道而行。
“給我十分鐘。”他握緊她的手臂,掌心傳來微栗。
柳葉兒掙脫不開他的力道,這里是報社,是一切蜚短流長的發(fā)源地,被任何一個同事看見她與謝家的老三拉扯,明天她就會成為他們筆下的頭條新聞。
“你到底有什么事,說吧!”
“我們要站在這里說嗎?”
柳葉兒轉身走向電梯,“到我辦公室,我只有十分鐘。”——
走進辦公室,柳葉兒甩下背包,背靠桌緣冷眼看著他,這個即將成為她好友的丈夫卻口口聲聲說最愛的是她,難道男人都擅長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謝正楓靠近她,試探地伸手去握她的手。
柳葉兒退開幾步,“還剩九分鐘。”
“葉兒,最近好嗎?我很掛念你。”
“在看見你之前,我正心情愉快地準備下班。”
“我和宛麗訂婚那一天…你提前離開,和那個人一起…”他問得支支吾吾,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權過問,但他討厭姓賀的那家伙。
“你到底要說什么?我沒時間聽你講廢話。”
“你似乎和賀信梵走得很近,前天在『海雅』又碰到你們。”
“你不妨解釋成狹路相逢。”柳葉兒俏臉凝霜,開始懂他的來意。
“你為什么偏偏要跟他混在一起?”賀信梵眼中的鄙視與挑釁令他無法容忍。
“哼!”她氣極反笑,“你這種口氣是興師問罪嗎?”
“葉兒!”他深鎖眉頭走近她,“不要用這種態(tài)度對我,我是真的愛你,你懂嗎?我無法坐視你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原來他真能說得出口。柳葉兒斜睨他,這種男人也算讓她開了眼界。
“我知道說這些話會讓你更恨我,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愛你。在娛樂圈打滾的男人我見得太多了,哪一個不是生活糜爛、放蕩不羈、視感情為游戲;尤其是賀信梵,你去看看那些單純狂熱的小女生,他隨手一勾就是一大把,他對你只是一時好奇,只有我才是一心一意地愛你,只要你給我時間…”
“夠了。”她打斷他的話,他污蔑賀信梵的行為令她對他更不齒。“你真行,任何事情到了你嘴里都被你說得冠冕堂皇,我給了你太多時間、太多機會,你從不珍惜。商場上你志得意滿,但抱歉,在我這里你沒辦法兩全其美;至于梵,他的品行如何輪不到你來評斷,因為你根本沒這個資格。”
“為什么?賀信梵不會比我更愛你。”她冷漠的反應令他幾乎要喪失理智。
“這與你無關。時間到了,你走吧!”
“我不走。”謝正楓逼近她身邊,將她鎖牢在胸前,憤怒與恐慌的氣息吐納在二人之間。
謝正楓的臉在眼前放大,氣息逐漸逼近,柳葉兒一陣茫然。
他俯下頭,吻在她微顫的紅唇上。
這陌生的接觸令柳葉兒悚然一驚,頓時清醒過來,伸手推開兩人的距離,并且大叫:“謝正楓,你放開我。”
“我不放。”他摟緊她,伸出右手將她躲閃的頭按向自己。
“你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你盡避喊。”此刻的謝正楓如被惡魔附身,不管柳葉兒打他還是踢他,就是不放手。
這種非自愿的接觸,令柳葉兒倍覺屈辱與恐懼,渴望有一絲奇跡地大喊:“梵,救我!救我!”
門開了,正是久等柳葉兒不著、找上樓來的賀信梵。
謝正楓只覺得后頸一緊,馬上被人一把甩到墻角,摔跌在一堆鐵椅里,背后傳來的劇痛讓他一時喘不過氣來。
柳葉兒臉色慘白地躲到賀信梵身后,眼淚不試曝制地滑落。
賀信梵讓她坐下,內心涌起一股怒火。他走到謝正楓面前,森然俯視,“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卑鄙齷齪的男人。”
“又是你!”謝正楓妒火中燒,“我愛葉兒,一生都不會放棄,我不會給你這個混蛋乘虛而入的機會。”
柳葉兒低聲哽咽,“梵,叫他走。”
賀信梵俯身一手抓起謝正楓,以手肘將他抵靠在墻上,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見的聲音緩緩道出:“你想死嗎?”
“我不怕你,你是黑社會又怎么樣,我不怕你…啊!”謝正楓被賀信梵像丟破麻布袋一樣再次丟到一堆鐵椅里,
謝正楓想出手反擊,但連站立都成問題,扶著椅背,他不死心的向柳葉兒大吼:“葉兒,我提醒你,你身邊這個人并非什么善男信女,你別被他道貌岸然的外表迷惑。你最好去打聽清楚他的背景,然后離他遠一點,即使是排遣寂寞,你也不必找這種危險人物。”
“排遣寂寞”這四個字像一枝箭,正中賀信梵的心,同時令他長久以來的揍人**傾瀉而出。他右拳狠準出擊,轟掉謝正楓的嘶吼,再順手將他揪出門外甩進電梯里,看著電梯關門下降,心底另一波不穩(wěn)定的氣息洶涌無法遏止。
柳葉兒帶著怯意細聲地問:“你生氣了?”
今天的他,完全不像他,他揍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不再是那個對她親切關愛的好朋友。
他緩緩地轉身,他的不悅她全看在眼底,這令她愧疚不已,更多的是心慌不安,希望他只是一時生氣,并且在她有能力安撫的范圍之內。
“如果是為了正楓的那些話,我很抱歉,對不起。”在網(wǎng)上的時候聽他提起過他有一個黑社會背景的家庭,但她從沒在意過,他就只是他啊!
“你相信他說的嗎?”他試探性地問。
“當然不會,你…你也別放在心上。”
“可是至少有兩件事,他說對了。”他深深的凝視著她,不想錯過她細微的表情變化。
柳葉兒更慌,卻不得不問:“哪兩件事?”
“第一,排遣寂寞。當你心情低落,亟待有人陪伴你分散注意力,而我剛好出現(xiàn),成為你排遣寂寞的工具。”他平靜道來。
柳葉兒大聲反對:“不,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你怎么可以將別人的一句話強加在我身上?我從來就沒有以為跟你在一起是為了排遺什么寂寞,而是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最信賴的人;我承認你對我的關懷照顧遠遠超過我對你的,可一旦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伸手相助啊!你怎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抹煞我們之間…我們之間…”她一時說不下去,說純友誼嗎?還是真摯的情感?她突然找不到合適的辭匯對他們之間的關系做準確的詮釋。
她的結舌與失措令他松了一口氣,不能定位二人的關系是嗎?到底,她還是有感覺、有困惑的,這一路走來他總算有收獲。
“好,我很滿意你對第一點的解釋,那么還有一點,你要聽嗎?”
像真相揭曉前一樣,氣氛危險而詭異,柳葉兒有點畏縮了,恐怕他要說的正是她無力承受的。“如果不重要,就別說了。”
“可是我覺得很重要。”他清晰的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乘虛而入。”
“不,梵,別說。我好累,我要回家。”她想阻止事情出乎意料地發(fā)展下去。
“他說對了,我就是乘虛而入,我守在一個感情受傷的女人身邊,壓抑自己一天天逐漸濃烈的感情,照顧她的傷口,等待她心情平復。但有一點要說明,這個乘虛而入只是適逢其會,無論是此刻還是任何時候與你相遇,對你,我都不會錯過。”是的,絕不容錯過。
空氣彷佛靜止在一片沉謐里。
柳葉兒除了慌亂還是慌亂,“梵,收回你的話好不好?我們還是好朋友。”
“我愛你!”賀信梵說得極自然,更清楚簡潔地表達出他的意思,希望她能懂。“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愛上你,但當這個念頭形成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已收不回感情了。”
“你明知道我…我還不能忘記。”所有的事都亂了套,柳葉兒被他一句“我愛你”搞得心神不寧。“你甚至還曾經(jīng)鼓勵我去爭取我想要的。”
“是的,我一直都希望你快樂,那就是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可是直到剛才我才明白,我也不過是個平凡人;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你是怎樣的勢在必得。”是謝正楓的輕薄舉動激起了他心底的獨占欲。
“那你教我怎么辦?梵,你一向替我解決難題,可是這一次我的難題居然變成了你。”
“那就換你替我費心一次。”
“你怎么會偏偏選中我?你對我的好我銘記于心,但現(xiàn)在的我無法對任何人投入完整的感情,這對你不公平,我也會良心不安。梵,也許汪小姐…”
“別扯上她。”賀信梵打斷她的話,有些火大,他不必她來講解天涯何處無芳草的道理。“即使你心里還有別人,我也心甘情愿。”
“你…”話說到這個地步,她還能再說什么,惶急中眼淚又不爭氣地涌現(xiàn)。
“好吧,我想你需要一個人想一想。我先走了,你會給我電話嗎?”終究,他不忍心把她逼得太緊。
她回答不出來,只能呆愣地盯著地面。
“從明天起,我會回公司忙一陣子,有事打電話到公司找我。”
電梯來了,他踏進去。
柳葉兒抬起頭,“別忘記吃葯,小心你的胃。”
他笑了,低沉的聲音蠱惑著她:“別讓我等太久!”
門一關上,柳葉兒驚詫自己怎么會在最后進出這句關懷的話,并非刻意,而是不經(jīng)大腦指示就脫口而出了。
天啊!他竟會丟給她這么一個大難題?她不愿意失去他這個好朋友,也無法想象沒有他她是如何度過之前的那段日子,那以后的日子呢?有他在,她會安心快樂得多,而他也習慣被她依賴,替她解決一切的問題。
唉!她該接受嗎?其實現(xiàn)在她的生活除了工作,就只有他了,她放縱自己去接受他的關懷照顧,并且上了癮:但接受他對他公平嗎?她捫心自問,謝正楓還占住她的心;即使他說他心甘情愿,但是…
柳葉兒覺得頭好疼,思來想去,還是得不出一個結果——
第二天,頂著熊貓眼的柳葉兒一大早就上班,坐到自己位子上閉目沉思。
樂雁行拎著早點,修長**一腳踢開門,大刺刺地在柳葉兒對面坐下。“親愛的葉兒,早!”
“早。”見到樂雁行期盼的眼神,柳葉兒認命地去煮咖啡,樂雁行把她這里當成了咖啡供應點,都是從賀信梵那里沒收來的咖啡太香惹的禍。“你天天來,人家還以為你這娛樂新聞大記者改行跑廣告了。”
“我倒想,跑娛樂新聞低聲下氣的,又毫無成就感可言。那些大明星個個難伺候,說到底,還是你那個朋友,沒事引得一大票小女生芳心亂撞,最要命竟然撩動我頂頭上司主編阿姨的恨嫁阿婆心,逼我到處打探偶像消息。”樂雁行吐出一長串抱怨,晶亮的雙眸閃現(xiàn)出“夠朋友就給我消息”的光芒。
“他說錄音完成想休息一下,剛休假了一個禮拜,今天他會去公司忙新唱片的后期處理。”叫她奉上咖啡還得貢獻情報,除了樂雁行不作第二人想。“不過,我提醒你,這兩天最好別去惹他。”
“怎么說?”樂雁行來勁了,半個身子趴過桌面,俏臉湊到柳葉兒鼻尖,唯恐天下不亂一般。
“我猜他的心情不會很好。”昨天她已經(jīng)領教了。“所以脾氣也不會多好。”
“與你有關嗎?我看你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從樂雁行的晶眸中看到自己無奈困惑的倒影,柳葉兒嘆了口氣,“你說,人要是不分男女該多好。”
“何出此言?”樂雁行聯(lián)想到昨晚隱約聽到的事情,興趣更濃。她干脆椅子一拖,巴到柳葉兒身上,“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
“昨晚?你在?”柳葉兒大吃一驚,“我以為人都走光了。”
“剩下我一個人在暗房沖照片,后來聽到爭吵想過來看看,又看見賀信梵走進你辦公室,我想有他在你哪還用得上學姐我,為免我照片曝光挨主編阿婆的碎碎念就沒理會你們。”等她后來拿著相機準備逮拍賀信梵時,人全跑光了。“昨天你和誰吵架?”纏功第一、賴功第二的樂雁行挖寶挖成習慣。
“你又想套我什么?”
“放心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嘛!喂飽我的好奇心就好,不能說的事我絕不會寫給外人看。”樂雁行純熟地立誓:“我要是寫出去就天打雷劈。”
柳葉兒稍作猶豫,還是忍不住吐露:“昨天,是謝正楓來找我。”
“他不是快結婚了嗎?還來找你?”樂雁行早已從柳葉兒那里挖出不少寶。
“世上就有這種男人,他一面要為他的前途結婚,一面又要為他的愛情爭取,他竟然敢跑到我面前來對我說,他無法忍受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柳葉兒自嘲地苦笑,“他罵梵乘虛而入。”
“啐!他管得著嗎?你跟賀信梵在不在一起關他屁事!”樂雁行老早就看謝正楓不順眼,真后悔昨晚沒過來海扁他一頓。
“這些…都過去了。”柳葉兒將雙肘撐上桌面,再將手撐在額頭,道出令她輾轉一夜的難題:“你說,我該拿梵怎么辦?他剛丟給我一個大難題,我不能失去他這個朋友;但在他對我說了那些話之后,我該怎么面對他?”
樂雁行聽著這些語無倫次的話,自動編輯剪接后,憑她的直覺猜測道:“他對你告白了?”
柳葉兒無神地抬頭,四目相對,她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瘋了,他明知道我不愛他,他是那個把我從訂婚宴中搶救出來的人,還曾冷靜地勸過我,若舍不得就把正楓搶回來,他怎么會瘋到愛上我?”她急切地對身旁的聽者征詢:“雁行,你說他會不會只是同情我、可憐我沒人要,所以假借說愛我讓我心里好過一點?”
看樂雁行皺眉睥睨的神情,柳葉兒也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你聽了半天,拿出一點意見來啊!”
“要我說什么?那就接受他啊!”不錯的意見吧。
“什么?”
“賀信梵除了對記者不友善,也沒什么可挑的,在這行干了好幾年,從沒聽他鬧過什么緋聞、沾上什么美女,這次他如果不是真對你動了情,怎么好端端跑來蹚這渾水?我看,他這回可栽大了!”樂雁行嘖嘖稱奇,“柳葉兒,你當心上街被他的Fans砍,當心我的主編阿婆對你下毒毀容。”
“樂雁行,正經(jīng)一點好不好!”柳葉兒無力地呻吟,“我要怎么辦?我不敢再去見他,可是萬一以后沒有他,我…”
“你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辦,對不對?”樂雁行干脆跳坐到她桌上,長腿盤膝,朗眉微揚,“你早就賴慣他了,那賴他一輩子也不虧呀!既然你舍不得他,也不討厭他,就去試試看,別把事情想得太壞,也許慢慢你會愛上他。”
柳葉兒苦著一張臉,這是當局者迷還是旁觀者清呢?
“你的臉比咖啡還苦,該加點糖了。”樂雁行伸手捏捏梆葉兒的下巴,順手吃一記豆腐,然后跳下桌子到檔案架后面去拿香氣四溢的咖啡——
敞開的門被敲了兩記,柳葉兒望過去,強自鎮(zhèn)定對來人微笑。“宛麗,你們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難怪你成天沒空,原來是工作愛情兩得意。前天在餐廳碰到你和賀信梵,還不承認嗎?”宋宛麗挽住謝正楓的手臂搖晃著,“正楓,勸勸葉兒吧,別太挑剔了。”
謝正楓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下巴有明顯的青紫,強忍住扯動嘴角的傷,說:“宛麗,葉兒自己有主見,她會謹慎考慮。”
“我當然會謹慎。”柳葉兒冷冷的回應。
宋宛麗渾然不覺,從皮包中取出婚帖,獻寶似的說:“葉兒,專程送來給你的。”
柳葉兒接過一看,發(fā)現(xiàn)上面印有自己的名字--特致柳葉兒小姐。她就如此在他們的婚帖上留了名,真是莫大的諷刺。
“怎么樣?我想出來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嘛!特別印制,只此一張!”
無論做了多好的心理建設,柳葉兒還是一時心酸失神,這就是她苦澀初戀痛過恨過后的下場嗎?
謝正楓心疼卻無言,他想安慰她,她卻刻意不看他。
宋宛麗春風得意地挽上柳葉兒的手臂,“說好了,我結婚你是伴娘,星期六記得早點來…不好、不好,還是星期五晚上就來。”
丙然被梵料中,柳葉兒無力地搖頭。“對不起,我恐怕不能去。”婚禮上伴娘暈倒可不是什么吉利事。
“為什么?你不來我就不嫁了,正楓,你看葉兒。”她輕扯謝正楓的衣角,“你說話啊,葉兒不來我就不嫁了。”
柳葉兒幸災樂禍地看謝正楓如何回答,他要代嬌妻要求她去嗎?他開得了這個口嗎?只是,她低估了他。
謝正楓摟住宋宛麗的肩,“傻丫頭,別說不吉利的話,結婚前不能亂講,當心真應驗了。”
“對,對,我胡說八道。”宋宛麗合掌閉目拜了拜,“老天爺,小女子不懂事,莫怪、莫怪!”
柳葉兒恨恨地瞪視謝正楓,可憐的宛麗被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
謝正楓開口說:“你為什么不能來?”
“對呀,有什么重要的事嗎?”宋宛麗跟著問。
“梵他要去英國一趟,正巧星期五要走,我會陪他一起去。”柳葉兒找到預設好的理由,感謝梵的先見之明。
“你陪他去?”宋宛麗驚叫:“你跟他來真的?”
柳葉兒不用看也知道謝正楓肯定臉色大變,夾帶著報復的語調說:“我不能讓你和正楓專美于前啊!”
“那…你讓他自己先去,或者你們晚點再去。你們一起來參加婚禮嘛,大不了我不許記者在婚禮上騒擾你們,或者干脆不許他們來。”
對于宋宛麗,柳葉兒感到很抱歉。“對不起,宛麗。這一次我非陪他去不可,他最近胃病發(fā)作,又總是不肯好好吃葯,一來我想照顧他,二來也讓他到英國的醫(yī)院去檢查一下。”
“唉!女大不中留了。算了,你去吧!”宋宛麗嘻嘻一笑,“你們不是到英國去偷偷結婚吧?”
“宛麗,我們該走了。”謝正楓沉郁低喊,她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兩人走出去,謝正楓回頭想開口,柳葉兒昂起頭。
“好走,不送。”
人走了,柳葉兒跌回椅中。
樂雁行從檔案架后走出來,遞上一杯咖啡,特意壓在大紅喜帖上。“喝杯咖啡提神吧!”
“你都聽見了?”
“你剛才那個不參加婚禮的理由是真是假?”
“早在半個月前梵就料到了今天,他特地選在他們結婚前一天走,連他的新專輯上市也不管。”不用說,他老板肯定又嘔得吐血。
“那你去照顧他,也是借口?”不太像哦!
“不知道,順口?*黨隼戳恕K嫻奈覆∮址噶耍乙埠芟牒煤謎展慫!?br>
“這不就好了,你已經(jīng)開始對人家產(chǎn)生情愫,總有一天你會化友情為愛情,這種俊帥多金對你又死心塌地的男人,要不動心很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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