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懲戒趙秀紅
凌晨四點。
陸小川開著三輪車,心懷期待地停在了玉峰山下。
車斗里裝著一輛嶄新的紅色電動車,小巧玲瓏,時尚又亮眼。
“該是你的,還是你的呀。”
父母問他買給誰的,陸小川托詞說買給朋友的。
結果徐翠云以為是買給徐香雪的,還酸溜溜的說他有了媳婦兒忘了娘。
后來兩家徹底鬧掰之后,電動車就放在那里,誰也沒提。
“走嘍~”
陸小川一手拎著兩只水桶,一手提著扁擔,沿著上山的小路快步前行。
不多時,他的褲腿上沾滿了濕漉漉的露水,大片的野生覆盆子遙遙在望。
“你干什么!放開我!”
“放手!你還講不講理!”
一個女人尖利的嗓音清晰地傳來。
陸小川猛地抬起頭。
“小芳姐!”
他顧不得其他,三步并作兩步,風風火火沖上山去。
郁郁蔥蔥的灌木林前,兩個女人撕扯著扭打在一起。
“當家的,還愣著干什么,快過來幫忙!”
趙秀紅面露狠色,扭著頭沖徐德海喊道。
“哦,哦。”
徐德海心慌意亂,想幫忙但是面對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又實在下不去手。
“你特么死了啊?我讓你動手,揍她啊!”
趙秀紅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于春芳悲憤又委屈,紅著眼眶問道:“你們憑什么搶我的樹莓?”
趙秀紅瞪著兇惡的三角眼,“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搶了?老娘的樹莓都是自己摘的!”
“我摘了四五斤大顆的,放在外邊,一回來就沒了。山上又沒有外人,你說它們能去哪兒?”
于春芳哽咽著說。
她萬萬沒想到,大清早玉峰山上竟然還有外人來。
因為知道越大顆的樹莓就越值錢,于春芳帶的容器又不夠,便先挑揀出來放在一旁,然后繼續忙活。
誰知道,過了半個多小時,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趙秀紅和徐德海滿臉喜色,還說著什么‘怪不得他賺那么多錢,早知道我早來了’。
而于春芳摘的樹莓,已經進了趙秀紅的筐里!
“它愛去哪兒就去哪兒,自己長腿跑了也說不定。”
趙秀紅得勢不饒人,“臭表子,你大清早跑來山上偷人了吧?被我撞破了這才又撒潑又打滾,你的野漢子呢?叫出來我瞧瞧!”
“你……血口噴人!”
于春芳的眼中淚水不停地打轉,語氣帶上了幾分哭腔。
“秀紅,差不多行了,別傷了和氣。”
徐德海心中有愧,小聲勸道。
“不中用的東西,你給我閉嘴!”
趙秀紅劈頭蓋臉罵道,然后轉回頭去冷冷一笑。
“于春芳,你那個野漢子是不是陸小川呀?”
“我看你們倆早就勾搭在一塊了吧?”
“嘖嘖,守寡這么多年,天天難受得慌是不是?”
“陸小川年輕體格又好,可讓你過足騷癮了吧?”
于春芳又羞又氣,怒道:“你放屁!我撕了你這張爛嘴!”
“小表子,還不老實呢。”
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住手!”
一聲爆喝,如巨龍咆哮,振聾發聵。
陸小川手提扁擔,大踏步走來。
他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燒,猶如一頭發怒的獅子,令人望而生畏。
“小川!”
于春芳眼中綻放出明亮的光輝。
“原來是你的野漢子來了。”
趙秀紅陰冷的一笑,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公。
徐德海常年干泥瓦匠,身量不高,但是相當敦實。
有他在,趙秀紅根本不怕。
“放開她。”
陸小川把水桶扔在地上,單提著一根扁擔走上前去。
“小川,你要干什么。”
徐德海瞧出他有動手的架勢,護犢子一樣攔在他的身前。
“滾!”
陸小川兇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腿就是一腳。
砰!
一聲悶響。
徐德海的表情先是驚愕,然后迅速轉變成痛苦。
一百八十斤的身子仰面飛了出去。
噗。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咳咳!”
徐德海虛弱地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水。
“當家的!”
趙秀紅凄厲的慘嚎一聲,顧不得和于春芳撕扯,跌跌撞撞跑到徐德海身邊。
“當家的,你怎么樣了?”
“我,沒事。”
徐德海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撲簌簌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你堅持住,我馬上叫救護車。”
趙秀紅扯著嗓子喊:“來人吶!殺人啦!”
“別嚎了!”
陸小川怒喝一聲,“他只是五臟受了震動,腸胃有點挫傷,死不了人。”
即使在怒火攻心的時候,他也沒忘了避開對方的要害。
趙秀紅的哭嚎聲戛然而止。
“你敢打我男人,老娘跟你拼了!”
她扔下徐德海,張牙舞爪撲了上去。
“別去!”
徐德海著急地喊道,卻根本叫不住對方。
“哼!”
陸小川冷冷地盯著她,等趙秀紅沖到近前,抬起扁擔,快準狠地往前一送。
當啷!
扁擔頭狠狠地捅在她的肩窩上。
“哎呦!”
趙秀紅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沖勢猛地停住,然后仰面倒在地上。
“哎呦呦,我的老天爺啊!”
她的肩膀疼得跟斷了似的,眼淚都冒了出來。
“小川,你別打人。”
于春芳連忙沖過來,抱住陸小川的胳膊。
她的眸子里充滿了感激,和不可名狀的信任和依賴,心底卻有些擔心。
“我還沒打死他們呢。”
陸小川惡狠狠地盯著夫妻倆,把扁擔重重地往地上一戳。
當啷!
掛鉤碰撞在一起,嚇得趙秀紅一哆嗦。
“你們……”
趙秀紅捂著肩頭哭天喊地,“快來人吶!都來看看,于春芳勾搭了野漢子,要殺人滅口啦!”
“你再喊一句,我把你滿口牙打掉,你信不信?”
陸小川再次提起扁擔。
趙秀紅霎時間像是被勒住了脖子一樣,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小川,夠了。”
于春芳拽著他的胳膊,生怕他再犯渾。
“怎么回事?”
陸小川扭過頭來問。
“沒什么……就,就是……”
于春芳在他的目光逼視下,磕磕巴巴地敘說了一番。
“小川,或許有什么誤會也說不定,你就別計較了。”
她實在被陸小川打人的樣子嚇住了。
這萬一有個好歹,不是害了他嘛!
趙秀紅眼珠子亂轉,強忍著劇痛把徐德海扶了起來。
“陸小川,你厲害。”
她惡狠狠地說:“你等著蹲監獄吧!”
“笑話,我還怕你不成?”
陸小川不服氣地說:“這山是我承包的,所有林木、產出都歸我!你們兩偷東西被抓住了,還打傷了我雇的員工。”
“春芳姐,你沒事吧?”
他趕緊打了個眼色。
“啊?我……我頭怎么這么暈呢。”
于春芳立時明白過來,捂著額頭,軟軟地靠在他的身上。
“不行,我喘不過氣來了。”
她按揉著胸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陸小川心道:你這演技也太浮夸了,哪怕你說惡心反胃也像是那么回事呀。
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一團不斷變換形狀的柔軟吸引。
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令人挪不開眼睛。
“好你個于春芳,你還想訛人是怎么地?”
趙秀紅氣不打一處來。
陸小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對方立刻像是受驚的母雞一樣,縮了回去。
“我跟你說陸小川,你不用逞能耐,今天這事兒咱們不算完!”
趙秀紅悍婦本性不減。
她吃了這么大的虧,怎么肯輕易罷休?
“巧了,我也沒想著就這么算了。”
陸小川轉頭說:“你去老支書家里,把他叫過來。”
“找他干什么呀?”
于春芳一個婦道人家,性子膽小怕事。
一聽說要驚動老支書,頓時猶豫不決。
“我讓你去你就趕緊去,山下停著我的三輪車,上面有輛紅色的電動車,騎著它去還快點。”
陸小川突然想起來,“你會騎嗎?”
“我……我看別人騎過。”
于春芳家里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別說電動車,連自行車都沒有。
“那你先走回去吧,回頭我教你。”
陸小川溫柔地說道。
“嗯。”
于春芳心里暖暖的,一顆孤寂已久的心,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充實和安全感。
她柔柔地叮囑道:“可不許再打人了啊。”
“我知道。”
陸小川不耐煩地說。
于春芳一步三回頭,走出很遠才加快了腳步,匆匆下山。
“還想叫人?”
趙秀紅聽不真切他們說了什么,只聽明白了大概。
“德海,打電話!”
她氣勢洶洶地說:“把徐家村的老少爺們全叫來,我就不信他陸小川能反了天!”
“好。”
徐德海咬咬牙,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
徐家村90%以上都是姓徐的。
他們夫妻兩個被打成這樣,非得討個說法回來不可!
“還笑,等著倒霉吧你!”
趙秀紅看到陸小川冷冷地發笑,頓時怒不可遏地叱罵道。
“咱們看看是誰倒霉。”
陸小川抱著膀子,懶得搭理這兩塊貨。
半小時后。
山下呼呼啦啦上來一大堆人,在狹窄的小道上擠成了長長的一大排。
“國強叔!”
“太好了,國強叔來了!”
趙秀紅興奮地揮舞著拳頭給自己打氣,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徐德海長長舒了口氣。
太好了!
終于有人給他們做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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