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光頭索賠,容霜難為
盛隆大酒店。
天氣燥熱,酒店的停車場空空蕩蕩的。
保安蹲在墻邊的陰涼處,一邊吸煙一邊低頭玩手機。
汽車的發動機轟鳴聲由遠及近,他麻溜地站起來,扔掉煙頭收起手機,露出熱情的笑容。
等車上的人下來,他站姿筆挺,一副兢兢業業的樣子。
“容少,你來啦。”
“嗯。”
容興安漫不經心地打了個招呼,帶著張巖、光頭等人往辦公樓走去。
“唉,這地方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啦。”
“你這大少爺,說不定以后還得跟我同一條流水線打工去。”
沒有客人,就沒人給小費。
光靠那點死工資,簡直入不敷出。
保安背地里奚落了一聲,搖搖晃晃又回到了墻角的陰影處。
容興安一路暢通無阻的上到了辦公樓的三層。
走廊的盡頭,就是容霜的辦公室。
他不由得有些緊張,思索著等會兒該怎么和姐姐解釋。
“興安,霜姐看見我肯定來氣,要不我先回去?”
張巖更加擔心,腳步踟躇不前,打起了退堂鼓。
“你可不能走啊。”
光頭連忙叫住對方。
他和張巖最為熟識,平時經常在一起廝混。
容興安只是偶爾去狗場玩玩,兩人并不算熟絡。
“怎么?你還想賴上我啦?”
張巖的紈绔脾氣發作,不悅地板起臉。
“少說兩句,來都來了。”
“放心,我姐不是吃人的老虎,她也講道理的。”
容興安自己心里也沒底,還是硬著頭皮安慰道。
“呵呵。”
張巖干笑兩聲,容霜啥樣,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了。
急眼了那可是真動手啊!
“走吧。”
容興安拉著他的胳膊,深吸了口氣,用指節敲擊辦公室的實木大門。
篤篤篤。
“進來。”
容霜靠在老板椅的椅背上,從發呆的狀態中回過神來,輕啟朱唇。
“姐。”
“霜姐。”
容興安和張巖縮頭縮腦的,像是乖巧的鵪鶉似的,一進來就問好,然后乖乖地站在辦公桌前。
光頭本來一肚子怒火,路上都想好了,見了面先給容霜來個下馬威。
可見到對面冷艷的女子,在她明銳的目光下竟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一肚子話語頓時煙消云散。
他站在張巖旁邊,好像小學生一樣垂著腦袋。
兩名小弟對視一眼,也沒敢進去,幫忙把辦公室的大門關上。
“坐。”
容霜惜字如金。
容興安招呼兩人坐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并且給他們拿來飲料。
“小安,你來說,到底怎么回事?”
容霜側身對著他們,臉色冷峻,語氣中有股引而不發的怒火。
“姐……”
容興安低下頭,磕磕巴巴地說:“我們……”
光頭憋不住了,他剛要說話,就被張巖狠狠打了個眼色。
“嗯……”
光頭只好壓下火氣,把頭別到一邊。
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的令人心煩的蟬鳴和空調呼呼的出風聲。
容興安整理好思緒,把前因后果娓娓道來。
容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等他停下話頭那一刻,立即忍不住道:“也就是說,你們忙活了兩天,連陸小川一根汗毛都沒傷到。還讓人家咬死了一條狗!”
“容大小姐,你這話說得太輕巧了。”
光頭忍不住發聲:“我那是普通的狗嗎?你問問張巖,他最清楚。”
“黑虎最近打的一場,是不是四十萬!”
“它是不是連贏了十三場?”
“光是配種費現在一次就一萬八!”
容霜輕輕一蹬桌角,轉過身體正面對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互相對撞。
光頭的氣勢越來越弱,情不自禁想低下頭。
“你們的是是非非我不想管,今天我是為了張巖的朋友,你弟弟對吧,為他出頭。”
“合著你們都沒事,就我一個幫忙的損失最大。”
“這像話嗎?”
光頭不甘又委屈地說。
“那你想怎么辦?”
容霜擲地有聲地說。
“容大小姐,你放心,我不訛人。”
“我也不要別的,要不給我把黑虎找回來,要不給我找條差不多品質的狗。”
“后天就打場了,火燒房子啦!一天都耽誤不得。”
光頭理直氣壯地說。
“好!”
容霜一口答應下來。
“姐……”
容興安連忙發聲:“斗犬不是普通的狗,能打的不好找。”
“有多難找?五十萬?一百萬?”
容霜也是下了狠心。
她自小性格就與柔弱女子不同,辦事相當有決斷,而且敢于承擔責任。
事情是因她而起,再大的苦果她也得吞下。
“霜姐。”
張巖抬起頭,苦著臉說:“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情,光頭跟人家較勁呢。后天就打場,就指著黑虎出力呢。”
“你給我閉嘴!”
容霜咬牙啟齒地罵道,右手下意識放到桌面的筆筒上。
張巖馬上捂著腦袋,拼命往后縮著身子。
“一條什么破狗,它要是那么厲害,怎么會被陸小川的狗咬死呢?”
容霜凌厲的目光逼視著光頭。
對方來者不善,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來碰瓷的。
有錢人的身邊總是不缺少這樣的貨色。
靠著討巧賣乖接近目標,有機會就狠狠宰一刀,撈上一大筆。
“容大小姐……”
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那個什么陸小川,他的狗也不是普通的狗!”
“不信你問問他們倆,那狗是不是一百四五十斤?他那身體結構,頭型、肌肉線條、咬合狀態,絕對是一條優秀的斗犬!”
“再說,狗在自己家門前的時候最兇。”
“我就是沒有準備,這才吃了個大虧。”
容霜半信半疑。
她知道陸小川的醫術很厲害,但是養狗……
這和醫術也不搭邊呀。
“狗已經死了,我也沒辦法讓它活過來。”
“容家是經營餐飲業的,沒有這方面的門路。”
“你到底想怎么辦,劃下個道來吧。”
容霜不耐煩地說。
光頭猶猶豫豫,一咬牙站起來。
“容大小姐,您是有錢人,我就是個養狗玩狗的泥腿子,咱們倆不一樣。”
“狗場就是我的命根子,一家老小吃喝也全指著它呢。”
“張巖知道,狗好不好,全看能不能打。”
光頭一指張巖,“要是后天這場我不上,或者隨便拉條狗去打輸了,我這狗場名聲就算徹底臭大街了。”
容霜用手托著下巴,吃驚地問:“你想讓我把狗場盤下來?”
“我可沒這么說啊。”
光頭連忙反駁。
“我的意思是說,最好你給我找條狗來,后天我打贏了這一場,你好我好大家好,對不對?”
“要是找不來……您總得讓我全家有口飯吃吧?”
容霜一臉嚴肅,冷冷地問:“狗場多少錢?”
光頭伸出一只巴掌:“不多,五百萬。我光是這些年投入的真金白銀,就不下三百萬。里面還有幾十條狗呢,哪條都不便宜。”
張巖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光頭,給你臉了?五百萬,虧你說得出來!”
“你那場地是租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就搭幾個破架子,養幾條狗,這就五百萬?”
光頭臉色陰郁,轉過頭去深深地說:“你要是這樣,咱們這兄弟就沒法處了。”
“我的場地是租的沒錯,可還有二十多年才到期呢!”
“承包合同我都可以拿給你們看,一百萬的承包費!”
“建設費用,各項開支,回頭我都給你們列個清單,看看我到底訛沒訛人!”
光頭語氣激烈,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容霜一時間也沒辦法分辨真假。
但是對方說得信誓旦旦的,加上她本來就屬于理虧的一方,頓時陷入糾結當中。
五百萬,實在太多了!
她本以為自己做足了準備,哪怕一百萬都能答應下來。
集團有錢了是沒錯,可這筆貸款是救命錢,哪兒能用在這種不著調的地方!
“容大小姐,你說句話呀。”
光頭不滿地說:“今天我也豁出去了,你們要是不賠錢,這事咱們沒完!”
“你想怎么個沒完啊?”
張巖急赤白臉地說。
“張巖!”
容興安連忙拉住他,“對不住光頭哥,他性子沖動,我跟你道個歉。”
眼看著辦公室里就要上演一場全武行,容霜厲喝一聲。
“夠了!”
“都給我坐下!”
張巖狠狠地瞪了光頭一眼,這才在容興安的拉扯下,坐回沙發上。
“光頭老板,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容霜不冷不淡地斜瞥著他。
“您怎么稱呼都行,只要給我把這事解決了,管我叫孫子都沒問題。”
光頭干脆利落地說。
容霜認真地打量著他:“我看你好像一直有什么話想說,是嗎?”
“這……”
光頭神色變幻不停,欲言又止。
“說吧,一定還有第三種辦法。”
容霜敲了敲桌子,平靜地說。
“那個……”
光頭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要是能把那條大黃狗賠給我,咱們這事就算兩清了。哦不,我再給你十萬二十萬都行。”
“好啊!”
張巖不忿地說:“你這個吃里扒外的,叫你來幫忙,你還惦記上人家的狗了!”
“霜姐,咱們不用管,我看他能咋滴。”
容霜垂下目光,心中不斷地思量。
“容大小姐,我不知道你和那個鄉下的小子什么關系。”
“一開始我是想買來著,但是聽你弟弟說,他好像不缺錢。”
付志學因為一時氣急,痛毆了容興安一頓。
后來他還專門為此登門道歉,容老爺子立時大度地表示,玉不琢不成器,他的敗家兒子就是打得輕了。
也是那次,付志學隨口提起他給了陸小川一百萬。
容霜姐弟倆因此知道了內情。
光頭看她一直不說話,猶豫著說:“要不,我再退讓一步。你把狗借出來,后天幫我打一場,咱們這事也算過去了。”
容霜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中。
賠錢,她不想出。
可借陸小川的狗……
這讓她怎么開口?
容霜懊惱地托著側臉,內心掙扎不休。
光頭耐著性子等了十幾分鐘,終于熬不住了。
“容大小姐,你倒是給句話呀,怎么解決咱們總得有個章程吧?”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容霜懷著一線希望問道。
光頭斬釘截鐵地說:“要不您就把狗場接過去,我拿錢走人。要不,你就把大黃狗借來,幫我度過這個難關。”
他的目光十分堅定,不容拒絕。
容霜長長出了口氣。
“你讓我考慮考慮。”
“最遲明天傍晚,我給你個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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