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戴捷明知道危險,但她還是回到了黑衫軍的基地,不過,她并沒有從正門進入屋內(nèi),反而由后方圍墻翻入園內(nèi),再從后門潛入。\wWW。QΒ5.c0m\
她要當(dāng)面質(zhì)問李成篤,她要親眼親耳得到答案,否則她無法相信這四年來忠心耿耿的李成篤會是那種陰險小人。
屋里很安靜,大部分的人都睡了,只有兩名黑衫軍留守在一樓小前廳,他們正在閑聊,本來說些瑣事,不過后來卻提到了她的名字,她心中一凜,伏在樓梯處聆聽。
“你想阿仁他們能殺得了戴捷嗎?”其中一人道。
“那女人沒那么強啦!老大要我們在她面前裝得弱一點好讓她誤以為她很行,真要比起來,她肯定會輸。”另一人輕蔑地說。
黑衫軍從不被允許直稱她的名字,如今光是聽這兩人的對話,就能印證江洵所說的話絲毫不假,也將她僅存的一點點希望全都打碎。
她全身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這些人,這幾年來原來都在她面前演戲,什么忠誠護主,什么絕無二心,全是騙人的把戲!
“老大還說,看她以為自己是首領(lǐng)的樣子好玩又好笑,就像在耍弄一只野貓…”
“就是說嘛,不過是個娘們,她還不知道我們都拿她當(dāng)笑話看…”
怒焰一下子竄上她的腦門,她杏眼冒火,拔出刀子,冷不防閃進去。
其中一人警覺地轉(zhuǎn)頭,一見到她,還未叫喊,脖子已被割斷。
殘暴的“貔貅”豈是浪得虛名?
“啊?你…”另一人大吃一驚,正要逃開,她身形一晃,刀子無情地抹上他的喉嚨。
“欺騙我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她森酷著小臉,對著兩具尸體冷哼。
接著,她目光上移,李成篤就睡在三樓的房間內(nèi),那個主謀者,她絕不饒他。
以輕悄的步伐上樓,來到三樓,小心翼翼地旋開房門,她盯著里頭床上拱起的壯碩身影,氣恨的火苗頓時燒痛她的胸口。
這個男人和她相處了四年,雖然她始終和他保持距離,但她無法否認他對她而言幾乎已與親人無異,像兄長一樣,他曾是她認為最可靠的伙伴,可是事實真相卻如此令人難堪,令人痛恨。
正因為如此,她所受的打擊才特別深重,這世上,還有什么可以相信?
緊繃牙根,她一步步靠近床沿,手慢慢舉起,奮力刺下…
這時,李成篤突然彈跳起,一拳揮向她的臉。
她驚駭?shù)叵蚝蠓艘蝗Γ浇锹洹?br />
“不錯,身手果然靈活。”李成篤冷笑地打開燈,燈光照出他冷硬剛棱的臉部線條。
她瞪著他,激動又憤慨。
“看來我是太小看你了,你居然還能活著回來找我。”李成篤走下床,嘲諷地道。
“算你狠,李成篤,不,也許我該叫你『黑犬』。”她怒目直視,聲音從她的齒縫迸出。
“原來你知道了,是水麒麟告訴你的吧?那小子果然是情報高手。”李成篤表面哼笑,心里卻對江洵這號人物留上了神。
阿仁他們大概全都掛了,水麒麟還真不能小覷…
“從東北逃到上海來的喪家之犬,居然也敢打滬幫的主意。”她聲音凜冽如冰。
李成篤臉色驟變,細小的眼睛泛出冷光。
“敢說我是喪家之犬的,你是第一個,有種。”他被惹火了。
“不只罵你,我還要你的命。”她說著突然欺向前,使出專精拳法。
“憑你,還差得遠。”李成篤也不閃躲,正面接下她的拳頭。
兩人互相對打,不出幾下,一股震痛從五指傳來,她臉色微變,驚覺他的手勁強過她好幾倍,急忙后退,拔出刀子,再度游走到他身后,用力一刺。
結(jié)果,刀子竟然無法刺進他的身體,反而被撞得脫手飛出。
她大驚失色,完全沒料到他會練就了一身銅墻鐵壁般的奇功!
“哼!”他轉(zhuǎn)身朝她揮出一掌。
簡直就像被巨大的重錘擊中一樣,她纖瘦的身子被掃向一旁,撞上了墻壁之后才落地。
“啊…”她痛得蜷縮在地上,爬不起來。
“這才是我的真功夫,丫頭,四年沒用了,還真有點不習(xí)慣。”李成篤伸展了一下筋骨,全身關(guān)節(jié)發(fā)出驚人的聲響。
“原來江洵說得沒錯…你當(dāng)年被我所救的事全是假的…”她喘著氣,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氣自己的愚蠢。以他的這種身手,怎么可能需要她搭救?
“當(dāng)然,我為了接近你費了不少心血,那場戲可動用了我不少手下。”李成篤一步步走向她。
“為什么要挑上我?為什么?”她死盯住他,忿忿地問。
她不明白,滬幫里那么多人,為什么李成篤偏偏選擇了她?
“為什么?你還不懂嗎?一個剛上任的圣獸,年紀(jì)輕輕,亟欲建立自己的勢力,不斷逞兇斗狠…”他蹲下身,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又道:“可是我一眼就看穿,這只表面兇惡的小豹子,內(nèi)心有多么脆弱…”
“住口!”她用力架開他的手。
他很快地扣住她的手腕,繼續(xù)道:“你假扮男人,不喜歡接觸別人,也不喜歡被碰觸,你孤僻仇視人類,卻又同時需要伙伴,像你這種人正是最佳的傀儡角色,只要取信于你,只要不去違反你的原則,你就會自以為找到了一群可利用的部屬,然后在不知不覺中替我奪下滬幫。”
她又驚又懼又恨,甚至還有種被侵犯了**的惡心感覺。
李成篤早就看透她了,所以他才挑上她,挑上她這個笨蛋替他鋪路。
“其實,我們本來可以再好好共事久一點的,要不是你想單挑江洵,結(jié)果反被拉攏,事情也不會演變至此…”李成篤低睨著她,滿臉惋惜。
“我倒要感謝江洵,他讓我早點認清你的真面目。”她恨恨地瞪著他,心里卻想起了江洵。
那家伙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是分不清敵友,分不清什么才是真相,分不清什么才是善惡。
“哼!聽你這么說,你似乎挺喜歡那只水麒麟的…”李成篤瞇起小眼,聽出她口氣中的信任與依賴。
喜歡?她心中一震,像是胸口內(nèi)有什么東西塌陷了似的,一口氣險些提不起來。
她喜歡江洵?怎么可能?那小子總是耍著她玩,總是整她,鬧她…
可是,他從沒對她存有壞心眼。
想到這里,她心頭一熱,怔怔地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討厭他,并不是真的討厭那只頑皮的水麒麟,不討厭他的碰觸,更不討厭他的吻…
這么多的不討厭,就是喜歡嗎?
“怎么?一提到他你竟會有這種表情,難道他真的已輕易地馴服你了嗎?”李成篤有點不是滋味,這些年他跟在戴捷身邊,看著她那顆結(jié)了冰的心從來不會為了誰而融化,即使面對他,她也不曾松動過,怎么才和江洵相處了幾天,她就開竅了?
“這不關(guān)你的事!”她沒否認,只是厲聲反擊。
李成篤濃眉一聳,將她整個人拉近,低頭盯著她沒有任何遮掩的清麗臉龐。
“怎么會不關(guān)我的事?我們曾經(jīng)這么親近…”他說著用指尖輕撫她的臉頰。
“那是我瞎了眼!”她大怒,身體往后一傾,舉腳踢向他的臉。
他冷笑一聲,反而抓住她的腳踝站起,像拎魚一樣將她倒提起來。
“啊!”她驚駭不已,李成篤的肌力真的是太驚人了。
“其實,就這么殺了你我倒覺得有點可惜,畢竟沒吃到就丟掉,不是我的作風(fēng)…”他說著順手將她丟向床。
她大駭,在落下的那一刻連忙以手為支點,輕盈地翻身躍到床后,只是,剛才的撞擊似乎傷到腰桿,這個平常難不倒她的動作卻痛得她冷汗直流,氣喘吁吁。
“不錯不錯,你的身手以靈捷見長,戴捷這個名字取得太合適了,只是,你想打贏我還早得很呢!”李成篤贊許地陰笑,雙手十指扳得卡卡作響。
“那可不一定!”她怒斥,再度提氣沖上前拳腳齊出。
但她最自豪的功夫?qū)畛珊V來說卻只能算是花拳繡腿,因為他壯碩的身體有如一座堅固的堡壘,根本攻不進去,每一擊不但被他的強大力道化開,甚至還被其反作用力震得手臂酸麻。
“你的功夫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但我的功夫,你可能見都沒見過。”李成篤冷笑,陡地伸出大手。
她以“移形換位”閃到右邊,他卻似乎早就料到她的走勢,一掌打中她的肩膀,霎時,她只感到整個右肩像要散了一樣,痛得幾乎休克。
李成篤接著揪住她的前襟,旋過身,將她撲壓在床上,雙手按住她的雙臂,令她動彈不得。
“像你這種在心靈和感情上有潔癖的人,要折磨你很簡單,只要把你弄臟,你大概就沒有勇氣再活下去。”李成篤低頭看她,突然婬笑一聲。
她臉色慘白,躁怒地想掙脫他的控制,可是在他的蠻力下,她一丁點反抗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放心,丫頭,我會好好教導(dǎo)你什么才叫激情,很多女人都逃不過我這一關(guān)。”他說著探下身吻向她的頸子。
甜美的處女香氣惹得他心旌微亂,她這道美食他可是垂涎得好久了。
“別碰嗡帳─”她想起了母親差點被侵犯的景象,驚恐又憤怒地尖叫。
“小聲點,到時引來其它人就沒意思了,做這種事,我喜歡有**感。”他仍一徑地往她胸口吻去。
“李成篤,我會殺了你!我絕對會殺了你…”她咬牙切齒,整個人因怒氣和惡心的感覺而不停地顫動。
“哈哈…你已經(jīng)沒機會了,等我嘗過你,就是你的死期。”李成篤說完便用力撕破她的上衣。
一聲布料碎裂的聲音,彷佛在召告她的毀滅,她雙眼瞪得奇大,血色盡失。
這一刻她才醒悟,她這十多年來一直想變成強者,事實上卻只是在追求一種虛無的幻象,她其實還是當(dāng)年那個躲在被櫥里看著父母慘死的軟弱小女孩,無法反抗命運,無法捍衛(wèi)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要是被這個禽獸得逞,她失去的將不只是滬幫,還包括她自己,到時,她一定會比死還痛苦…
不要!
她不要這種結(jié)果!老天太不公平了!奪走了她的父母,她的奶奶,現(xiàn)在連她也不放過!
為什么她得受這種罪?為什么在她最需要幫忙時從來沒有人會出手幫她一把?為什么?
她的心在淌血啜泣,她的靈魂在大聲抗議、掙扎…
就在這時,似乎在呼應(yīng)她的求援,一道雷射光忽然從窗外射入,打中了李成篤的手臂,他吃痛地放開了戴捷,翻身下床,抬頭瞠目望著關(guān)得好好的窗子。
這時,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窗外,雙腳一蹬,將整扇窗踢破,利落地跳了進來。
一身黑色勁裝,一頭清爽短發(fā),俊逸的臉龐仍噙著慣有的微笑,不過,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深湛的瞳仁中正醞釀著危險的風(fēng)暴。
“你是誰?”李成篤驚喝。
“英雄。”江洵頑皮地回答。
“什么?”李成篤擰起了濃眉。
“我是特地前來解救美人的英雄。”他說著走向戴捷,揶揄地對著她道:“喂,這是我第幾次救你了?回去得好好算一算。”
只是,他的口氣雖然像在開玩笑,但看她被李成篤欺侮成這樣,他心里實在很不爽…
不,更正,是非常非常不爽。
戴捷早就呆住了。
江洵居然會來救她?這完全不在她的預(yù)料之內(nèi),更何況,他又不是她的朋友,不是親人,不是伙伴,不是任何人…
一道灼熱的水氣瞬間沖上了她的眼眶,很不爭氣的,她居然有想哭的沖動。
“你難道是…水麒麟?”李成篤凜然地低呼。
“應(yīng)該是吧!”江洵聳聳肩,抓起床單將戴捷包住,然后有意無意地擋在她身前,不想讓李成篤的目光再纏著她打轉(zhuǎn)。
這細微的動作讓戴捷整顆心全揪在一起,她眨眨眼,好用力好用力才把差點決堤的淚壓回去。
“哼!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真讓我吃驚,怎么,你該不會是真喜歡上戴捷這丫頭吧?”李成篤譏諷地道。
“也許哦!”江洵也不回避。
戴捷聞言,再次呆愕,心跳忽然漏跳好幾拍。
江洵他…他對她…
“我可不這么認為,祥和會館的企圖我太清楚了,你們不過是想利用她來收拾滬幫…”李成篤冷哼。
“是嗎?原來還有這種方法啊!謝謝你的提供,不過呢,我覺得不用那么麻煩了,只要直接消滅你,相信滬幫大老一定會非常感激我們,到時,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滬幫了。”江洵說得輕松,可是字里行間卻充滿了挑釁和強勢。
李成篤一怔,他第一次遇見像江洵這種人,表面上一派樂天優(yōu)閑,可是無形中散發(fā)的迫力卻讓人無法忽視。
“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消滅我。”李成篤被惹毛了,用力吸了一大口氣,全身肌肉頓時膨脹了一倍。
“小心!他有刀槍不入的怪功夫!”戴捷連忙提醒。
“嗯?這可不像是什么怪功夫,反而像是注射了什么生化葯物…”江洵臉色一變,沒想到李成篤和生化葯物也扯上關(guān)系。
李成篤臉色一變,殺機頓起。
這小子太敏銳了,絕不能讓他活著。
重拳朝江洵揮去,虎虎生風(fēng)。江洵則毫不畏懼地迎上前。
一陣疾速對打,兩人都微微一驚,江洵測出了對方的巨大力道,李成篤則發(fā)覺他的身手反應(yīng)好得出奇,第一次交鋒誰也沒占到便宜。
“好小子,功夫不差。”李成篤心里暗驚,道上傳言身手最差的水麒麟就已經(jīng)這么厲害,那其它四人想必更強。
“還好啦!要應(yīng)付婬蟲應(yīng)該綽綽有余。”江洵冷諷道,隨即又再次出手。
閃躲,進逼,直擊,只見他忽近忽退,忽攻忽守,李成篤完全抓不住他的節(jié)奏,甚至被他引得浪費不少力氣,愈打愈是氣悶。
“可惡!”他被搞得心煩意亂,陡地大喝一聲,使出驚人的拳法鎖住江洵的所有行動。
江洵冷哼一聲,雙手以一種奇特的交叉方式纏上李成篤的手腕,借力使力一卸,只見李成篤龐大的身軀整個被拉過去,緊接著他往上一跳,長腿重重往李成篤門面一踹。
“哇!”李成篤捂住臉向后踉蹌倒地。
這時,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沖了上來,不用猜,那群黑犬部隊的成員全都醒了,江洵警覺地看了四周一眼,反手抱住戴捷,沖向窗戶,低喊一聲:“走!”
戴捷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整個人已被他抱著從窗口跳下去。
三樓的高度不算高,但一個不小心還是會摔傷,她驚駭?shù)氐钩橐豢跉猓蝗唬碜右徽穑麄兿聣嫷乃俣韧W×耍痤^,這才發(fā)現(xiàn)江洵的腰上系著一條透明的線,而線正從三樓頂延伸而下。
“放心,這是我發(fā)明的特制繩索,很堅固的…”他笑道。
偎在他懷中,看著他那爽朗調(diào)皮的微笑,聞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那股始終未散去的熱氣又涌上她的喉嚨,害她說不出話來。
這個家伙為什么老是能挑起被她深藏的各種情緒?她十多年來好不容易訓(xùn)練出來的冷靜、無情、殘暴、堅強,在他面前全都不管用了。
“圍住他們,別讓他們兩個逃了!”李成篤捂住流血的鼻子,從窗口探出頭,暴怒地對著手下大吼。
一群黑衫人從一樓大門沖出,圍向他們,江洵見時機緊急,急忙蕩落地面,對著急撲而來的敵人發(fā)射雷射槍,打出一條活路,然后拉著戴捷的手就跑。
李成篤氣得面目猙獰,轉(zhuǎn)身拿起一把奇特的手槍,對準(zhǔn)戴捷,扣下扳機。
江洵機警地抬頭,一發(fā)現(xiàn)槍口對準(zhǔn)戴捷,臉色大變,幾乎沒有多想,馬上伸手撲抱住她,就在這一瞬,“滋”的一聲,子彈正中他的右肩。
“唔…”他悶哼一聲,向一旁倒下。
“江洵!”戴捷大聲驚叫,連忙爬起身扶住他。
他…他替她擋了一槍!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么做?為什么…
她震驚得完全無法思考,因為在她的觀念中,絕對沒有人會愿意為別人犧牲,絕對沒有…
李成篤見她發(fā)怔,再度舉槍瞄準(zhǔn)戴捷。
“小心!”江洵早有警覺,抱住她又滾向陰影處,然后舉起左手,以雷射槍朝李成篤掃射。
這時,那些受了傷的黑衣人又頑強爬起,朝他們追來,江洵推開她,喘著氣以命令的口氣道:“我的車在外頭,車?yán)镉袠專闳ラ_過來,快去!”
“可是你…”戴捷盯著他那被血染紅的右肩,擔(dān)憂地杵著。
“快去!”他嚴(yán)厲地又喊了一次。
她一驚,知道局勢險惡,不能再猶豫,于是壓下內(nèi)心的激動,吸口氣,飛也似地奔向他的車。
“戴捷,你又何必救水麒麟?我們合作吧!只要抓住他,你就能向祥和會館要回你最想得到的那八顆珍珠了。”李成篤突然大聲向她慫勇煽動。
用江洵換回那八顆珍珠?
這句話正好擊中她心中最痛處,她腳下微滯,回頭看了依然奮戰(zhàn)的江洵一眼,心臟狂跳不止。
以江洵的身分絕對值得那八顆珍珠,絕對值得…
可是…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此時在她眼中,在她心底,江洵的身影卻比那八顆珍珠還要清晰鮮明!
尤其是他替她擋下子彈那一幕,幾乎烙進她的每一個細胞里。
不,她不能再猶豫,也不該再胡思亂想,她如果再愚昧地被李成篤利用,那她就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了!心思這么一轉(zhuǎn),她馬上拔腿朝著車子的方向狂奔。
上了車,她將圍在身上礙事的床單往旁一丟,毫不在乎上身只著一件胸罩,馬上啟動車子,倒轉(zhuǎn),車子像箭一樣地沖入廢園,馳向江洵的位置。
江洵應(yīng)付那些黑衫人和李成篤的槍已有些不支了,身體不停搖晃,她雙眼堅定地瞪著前方,駕著車直撞向那些她曾以為最忠心的黑衫軍,然后打開后座車門,對著江洵大喊:“快上車!”
江洵躲開李成篤的子彈,躍進車子,戴捷再無遲疑,猛踩油門,向后旋了一百八十度,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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