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母子議欲娶妻,先立功
宮里, 程丹若一次升官,宮外,謝玄英的麻煩來了。
榮安公主已經選定駙馬, 柳氏給兒子相看的念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蘇。正好秋天多宴席, 她出去社交回,探出不新方向。
今天晚上, 她就把謝玄英叫到屋里, 試探道:“榮安的婚期,陛下定了沒有?”
謝玄英點點頭:“明春日。”
公主府早就開始工,也不是從頭建造,而是改建了一座伯爵府。皇帝關, 工部干活的速度當然不慢,最晚底就能收工。
“春日不冷不熱,正適宜。”柳氏稱贊兩句, 話鋒一轉, “榮安出嫁后,就輪到你了。”
謝玄英:“不著急。”
“怎么能不急?過你就十九了。”柳氏不容置喙,“明,怎么都得把親定下來。”
謝玄英說:“我不想這么早就成親。”
柳氏探尋掃過兒子的臉, 試圖尋覓出蛛絲馬跡:“是不想成親,還是不想娘給你找的媳『婦』?”
“母親,”謝玄英不是沒想過今天, 慢慢道,“我欲立些功業,再談親。”
這話戳中了柳氏的痛點。她差點繃不住:“我兒何至于?”
“母親不必傷懷。我如今所得,全賴父輩蔭蔽,但祖宗余蔭總不長久。”謝玄英寬慰她, “早晚都要自立的。”
柳氏冷笑:“自立?怎么不見你大哥二哥自立?”
謝玄英耐道:“大哥在軍中效力,一月總有二十天不在家,二哥也有自己的差。”
謝侯爺的差可不是當侯爺,他真正的職位是左軍都督府的都督,可視為大夏一軍區的負責人,管下轄區內的軍旅之。
換言之,他手上有兵!
庶長子跟他過仗,是名副實的正五品千戶,而嫡長子得祖蔭恩庇,早就有僉書的寄祿官銜,正職是左軍下轄的水軍衛的鎮撫。
相較而言,謝玄英雖然是天子近臣,但前途卻遠不如他們光明。
柳氏一想到這個,就中憤懣:“三郎,你聽娘說,知道你有前途的人家,不在乎這,眼珠子就盯著爵位的,咱們也別攔著人家攀高枝。”
她生怕兒子難受,起精勸:“你什么都不差他們的,娘一定為你挑個賢惠能干的好姑娘,將來你有她做賢內助,在外頭做便盡可安了。”
謝玄英瞧瞧自家母親,說:“母親,我不想要這樣的。”
“那你要什么樣的?”柳氏笑了,不怕他開口,就怕他什么都不提,“長得漂亮一些的,還是要懂詩文辭賦?”
謝玄英慢慢道:“樣貌倒不是很要緊。”
柳氏點頭:“娶妻娶賢。”
“才華也不是很要緊。”他繼續說。
柳氏起疑:“目不識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你也肯?”
謝玄英道:“只要脾『性』相投,合我眼緣,有何不可?”
“是嗎?”柳氏算聽明白了,“那你是和誰脾『性』相投,誰合你眼緣了?”她拍了兒子一下,半真半假惱道,“還不說實話?”
謝玄英立時起身跪下:“母親息怒。”
知子莫若母,柳氏睇眼冷笑:“看來是有上人了,這般吞吞吐吐的,是怕我不讓你娶?”
謝玄英道:“母親誤會了。”
柳氏不聲『色』:“誤會什么了?”
“母親從前問我,我不喜許氏何處。”謝玄英道,“誠然,她出身名,端莊大方,品『性』賢良,可她不向著我。”
柳氏訝然:“這話從何說起?”
“許氏想嫁的是高勛貴,沒有我,郡王好。”謝玄英道,“我所求不多,只要一個真向著我的人。”
柳氏說:“嫁進我們家的,自然就向著你了。”
謝玄英抬首,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母親嫁進謝家,和父親是一條嗎?”
“你好大的膽子。”柳氏微變臉『色』,拍了兒子一下,“胡說八道什么。”
“這里唯我母子二人。”他低聲說,“母親何必瞞我?”
柳氏默然。她也非真的生氣,兒子能看清她的處境,高興還來不及呢,遂長嘆口氣:“我是繼室,自有不同。”
謝玄英搖頭,舉例問:“倘若我要她伏低做,忍讓長嫂,以許氏的驕傲,愿低頭嗎?”
柳氏不滿:“為何要讓?”
他沒有回答,問:“若我不讓,詩禮之家的女子,可會枉顧圣人言,與我同進退?”
柳氏擰眉,有點明白兒子的思了。
“我要一個撐得起家宅,絕向著我的人。”謝玄英道,“否則,與我相悖,家宅不寧。”
柳氏聽得出來,這是他的真話,思量片時,無奈道:“這可不容易。”
侯府的情況,沒有人比她清楚的了。要撐得起三房,女須處周全,沉穩大方,可這樣的女子自有傲氣,即便順從丈夫,也不可能言聽計從,況且多半出自名,不可能不受娘家的影響。
同理,以丈夫為先的女子,多半鳥依人,溫順柔婉,換做別人家的嫡次子倒也未嘗不可,在謝家,怕是被大房、二房算計死都反應不過來。
“你給娘出了個難題啊。”柳氏沉『吟』,疑竇未消,“娘一時想不出來,你可有人選?”
謝玄英:丹娘。
但他不能說。
“尚無,但我只要這樣的。”謝玄英不忍多欺瞞母親,轉移話題,“從到大,我沒有求過母親什么,只一,請母親成全。”
柳氏霎時酸。
這個兒子從送進宮,老二在家無憂無慮做他的侯爺,天天親爹教書,祖母親自管教,享盡福氣。
她的兒子呢?三、四歲就抱到宮里,為謝家掙臉面。
十歲前,在后宮待的日子,比在家里待得還要久。
深宮內苑,是容易待的方嗎?榮安公主刁蠻任『性』,姑子說是皇后,但產后身子虛弱,與她生疏,親近前頭的太太,能照看兒子分?
的一個人,就要為姑母爭奪寵愛,在皇帝身邊討巧,謝侯爺不疼,她是真的覺得不起這個兒子。
后來,孩子越長越大,不是跟在老師身邊侍奉,就是在皇帝身邊做。
謝二呢?妻室是前頭太太定下的,聘禮在她進前就給了,差是侯爺在皇帝面前求來的,老人們手把手帶,外頭的人一口一個“侯爺”。
憑什么苦都是自己兒子吃了,享福的卻全是老二?
“我可憐的三郎。”柳氏倏而落淚,“命也太苦了。”
家業沒他的份,要自己掙,前途也沒有父親『操』,得自己謀求,眼下想求一好親,竟然也這般難。
她如刀絞,卻不得不勸兒子:“你的思,娘明白了,可婚姻結兩家之好,只要親家好,能幫上你,人何必十全十美?”
“除非親家只有一個女兒,否則……”謝玄英頓住,許久,才道,“還是要有前程,才好說。”
話題繞回原點。
這次,柳氏就不好再斷然否認,遂作緩兵之計:“你歲數不了,總不能封侯拜相再說親吧?”
謝玄英想了想,道:“三之后,當有建樹。”
“不成。”柳氏斷然否決,“明你就加冠了,最多一。”
女官服役,至也要五啊。但謝玄英不敢直接討價還價,唯恐『露』出破綻,只好低聲道:“父親不幫我,一……”
“一,一后若不成,娘就先為你相看起來。”柳氏發狠,“娘就不信,我兒這般出挑,選不到一個好人家。”
謝玄英點點頭,卻提附加條件:“待許氏出嫁后,再議。”
柳氏過去多喜愛許娘,這會兒就有多惱怒,冷笑:“三郎放,娘明白。藩王過繼豈是兒戲,有他許家哭的時候!”
謝玄英悄悄松口氣。
他決定去欽天監刷個臉,把豐郡王的婚往后挪挪。
說服柳氏,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謝玄英還有重要的——做出一番業。
他很清楚,母親暫時同,只是出于他的愛護,父親可沒那么好說話,管他愛誰,需要聯姻時,綁也綁進洞房。
到時候,謝玄英除了忤逆父親,逃之夭夭外,再無他路可走。
所以,要名正言順『插』手自己的婚,就得立下功業。
而立功……翰林院顯然是沒什么前途的。
修書固然是大,可沒個做不完,還是軍功來得快。但『插』手軍務,不止會讓二哥忌憚,父親恐怕也不愿看到。
他一直留著,試圖尋找機會,都沒有合適的。
直到九月,一封奏疏擺上皇帝的御案,說,山東有叛軍作『亂』,是一個自稱為“無生教”的反叛組織。
首領名叫無生老母,已攻占數個縣城,絞殺縣令,『逼』殺大戶,占為王,請求朝廷出兵圍剿。
皇帝自然大為震怒,但仔細一查,發除了衛所糜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山東登州在仗。
今夏天,倭寇來了!
而且,他們不知從何處弄來了精良的大炮,和夏軍得不相上下,戰情膠著,山東總兵就調任了部分衛所的人去前線。
然后青州府那邊,農民起義……哦不,是造反了。
前線是肯定不能撤人的。
登州的戰略位置十分要緊,除了防備倭寇,也與高麗相鄰,且,夾在在中的建州衛指揮使,按照另一個世界的歷史,會有一個叫努爾哈赤的后代。
再過十,后金就會建立,然后長驅直下,奪走漢人的江山,建立最后一個封建王朝。
當然,眼下山東叛『亂』,皇帝不可能識到建州女真人的威脅。
他在的還是叛軍。
山東離北京太近,一有不慎,叛軍就可能包圍北京,威脅到帝王的人身安全。
必須盡快派兵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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