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費思量奏本怎么寫(21W營養液加更……
可算白了。
謝玄英如釋重負, 又覺極其不舒服。這話他在里醞釀好久,白日卻怎么都不出口,不知道該怎么告訴她如此殘忍的事實——雖然殺了賊首, 雖然有勇有謀, 很不幸,世人最在的, 或許是的貞潔。
不知道, 為什么他需要這么做。
這合理嗎?這是正常的嗎?這真的不過分嗎?
他又一次升起質問世道的沖動。
萬般緒,不敢表『露』,唯恐她跟著擔驚受怕,只是安慰道:“人在世, 行的端做正,就不必在他人的風言風語。”
又,“這不過是防小人罷了。”
程丹若卻不知他內的漣漪, 反而沒什么感覺, 平靜道:“是打算幫我抹去這件事嗎?”
“然不是。”謝玄英振作精神,耐解釋,“殺了白月,這是誰都奪不走的功勞, 我也不允許別人搶走——這對很重要。”
程丹若略微訝異,想想才道:“是了,我消失這么久, 沒個交代可不行。”
驚險一回,她差忘了,自己是和太監一起出差的,倘若無緣無故消失半月,卻沒交代, 保不住太監告黑狀。
瀆職在古代也很嚴重。
“對。”謝玄英頓了頓,盡量讓聲音平緩,好似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打算對外宣稱是發現異常,主動接近賊人,田南等人暗中護衛,與里應外合,有我們破寨之利。”
程丹若若有所思,好像學到了什么。
看看這話多漂亮。
她不是被挾持去的,有護衛暗中保護,清譽無礙。而田南等人確實潛進寨中,與她互通有無,完全不算謊,里應外合來也沒錯,區別只在于他們純粹靠默契而非事先商量。
他問:“覺的呢?”
程丹若馬上道:“我沒有見。”
“好,那我會吩咐田南他們。”謝玄英,“這次,算他們借的光了。”
“別這么。”程丹若道,“他們半夜潛進來救我也不容易。”
謝玄英瞧瞧她,沒吭聲。
她:“?”
“無事。”他道,“既然同,我就回去擬折子了。的那份,我就代一起寫了。”
“等等。”程丹若試探道,“我能不能自己寫?”
謝玄英:“病著,別逞強。”
她搖搖頭,正『色』道:“我想學著怎么寫。”
奏折屬于公寫作,從前沒人教過她,技多不壓身,先抄次作業總是好的。
謝玄英無奈。他很想她好好休息,不要瞎『操』,卻也知道她外柔內倔,肯定勸不動。于是退半步,:“叫湯先替擬好,日身體好些,就讓自己謄抄一份,反正不許自己費神。”
程丹若:“好。”
“若不好,就下次。”他強調,“愛惜自己的身子。”
她笑了笑:“我天肯定好。”
謝玄英冷笑:“好不算,兒我找大夫來把脈。”
“我自己就是大夫。”
“醫者不自醫。”
程丹若不以為然。她們這些醫學,去醫院被老師發現,指不定自己開『藥』,老師病住院,除了不能自己上手術,看片都能自己上。
她很智地沒和他爭論:“天再。”
“嗯,歇吧。”謝玄英假裝自然地起身,好像沒發現自己在她身邊坐了好長時候,還順手替她拉好被子。
掌下『摸』著了硬物。
他覺不對,掀開一看,卻是那把匕首。
竟然這么喜歡,睡覺也要放在身邊?中才出喜,又覺不對。他抬首,看著她的臉龐。
眉間倦深濃,卻強撐著和他商量事情。若非謝玄英多少了解她的『性』子,還要以為,她是為了和自己多兩句話呢。
這是不可能的。
“院里是不是太靜了?”他突兀地問。
程丹若愣住,半晌,道:“還好。”
“睡吧。”他知道答案了,“我守一會兒。”
“不必了。”她,“我沒事。”
謝玄英:“病了。”
“著涼而。”程丹若怕他來真的,直接使出殺手锏,“而且,這不合適吧?”
他:“……”
“那好好休息。”他伸手去掖帳子,可她卻起身下來了,不由惱怒,“這是干什么?凍著怎么辦?”
程丹若:“我要閂門啊。”
“……”
謝玄英閉眼,反復在底默念:還未親,她防我是應有之義,我不能氣,應該的……如此數遍,總算忍下郁氣,轉頭就走。
背后,程丹若飛快栓門,小跑回床上,鉆入被窩。
舒口氣,可算暖和了。
寒風刺骨的院子里,謝玄英立在枯黃的樹下,望著臥室的窗,想:我不會等太久的。
后半夜,程丹若睡很熟,一覺醒來,天『色』大亮。
她先自己量了體溫,降到37°8,略有些高,問題不大。穿衣洗漱,腳踝噴上『藥』,這才一瘸一拐地出去提飯。
飯盒就放在門口,這種特殊的木盒加有熱水,能夠保溫,饅頭和粥都是熱的。
她快速吃完,繼續服『藥』。
大約聽見了動靜,錢帶著仆『婦』、大夫來了。
大夫她把脈,在程丹若的強烈要求下,只開了山豆根湯治療咽喉腫痛。走的時候,老人家很不高興,吹胡子瞪眼的,想來若非礙于她的身份,估計要罵人。
程丹若自己知道,她馬上就會好起來了。
這具身體既有現代人的免疫力,又有古代命的頑強。只要里想著做事,病就好特別快。
不過,興許是古人傷風感冒容易死,謝玄英特別慎重其事,她專門等到山豆根湯熬好喝掉,才拄杖去外衙。
謝玄英正在二堂的案后拆信,見到她來,張口就問:“吃『藥』了沒有?”
程丹若坐下,肯定道:“吃了。”
謝玄英這才遞過奏折:“先看著,寫的是奏本。”
“奏本?”
謝玄英只好先她科普公的種形式。
所謂“公事用題,私事用奏”,題本可以看做正式的官件,要走流程,一級級往上遞,所以速度慢且不保密。
奏本多是請安、乞骸骨之類的私事,若有緊急公務,比如現在出兵在外,可直接用奏本,直達天聽,速度快,保密『性』高。
至于密折,通常只有錦衣衛使用,全程鎖入匣中,唯有皇帝一人能閱。
還有就是表箋,用于祝賀。比如祝皇帝皇后日快樂、元旦快樂什么的,屬于官樣章,每都照著抄。
程丹若:學到了。
她仔細看手上的奏本草稿,格式嚴格,每幅六行,一行二十四格。
第一頁就是一個“奏”字,后面蓋官印。第二頁先寫她的衙門官職姓名,然后陳述內容,大就是:
“我奉皇帝的命令去了兗州,王府情況都好,太妃向您問好,巴拉巴拉”,接著切入正題“我偶然發現了賊人的蹤跡,決定報效皇恩,所以跟了上去”,中間簡單描寫過程,什么深入敵營、假投效云云,最后告知結“我把白月殺掉了”“賊人伏法,大夏千秋萬歲”。
最后以“謹具奏聞”四個字結尾,字與字之間空兩格。
末頁寫上月日,再寫自己的衙門職位姓名,簽名蓋章,結束。
程丹若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只好:“那我自己抄一遍?”
謝玄英頭,讓開位置,見硯臺結冰,重新加熱水幫她磨墨。程丹若十分客氣:“我自己來。”
“專寫。”他,“抄錯重來。”
程丹若只好接受他的好,專注謄寫。
奏本有字數規定,不能超過三百,很快抄錄完畢。謝玄英檢查一遍,駁回:“重寫,這個字不行。”
他圈出五、六個寫不好的字,強調道:“字如其人,若寫不好,不如不寫。”
程丹若:“……”
還能怎么辦,只能重寫。
這次比較倒霉,手指太僵,筆尖微微抖了抖,落下一滴墨跡。
謝玄英平靜地遞過一張新裁的紙,自己挪到了旁邊寫信。
程丹若瞄了兩眼,寫的是正楷,字跡潤又不失秀逸,非常好看,韻味十足。她有羨慕,繼續專注抄寫。
抄完,他信也寫完了,裝入信封密合。
“看來,是‘謹’‘歲’‘賊’這個字寫不好。”他嘆口氣,舍不她帶病勞累,“再抄一遍,這個字我幫寫。”
程丹若猶豫:“筆跡不一樣吧?”
“就這字,有什么難的?”謝玄英不以為。
她將信將疑,卻沒想到學霸的技能就是非同一般。輪到個寫不好的字,他就奪過筆,默默思量片刻,就寫出了風格乎一致的字,然而結構比她自己寫的平穩合理。
“的字太收了。”他評,“多寫大字。”
她:“是嗎?”
美人橫來一眼。
“好吧。”
寫完作業,謝玄英就開始趕人。他也學乖了:“好好養身子,奏本一來一回也就日,指不定后頭還有的忙呢。”
程丹若被大餅誘『惑』,老實回去午休。
一覺睡醒,天有余光,便決定裁布做內衣,晚上正好洗了,放熏籠烤干。
紗布也再做一些,『藥』箱里的用完了。
等等。
程丹若按住額角,暗想自己真的是燒糊涂了,竟忘了謝玄英帶著傷,還沒檢查換『藥』呢。
她放下內衣,改做紗布,裁剪后高溫消毒烘曬。
幸好發現早,做完才一天,未到落鎖休息的時間。她收拾好『藥』箱,去前頭復診。
屋內一燭火搖曳,門沒關。
敲敲門,里頭傳出他的聲音:“進。”
她走進去,卻聽見了一些水聲,屏風后人影搖晃,似乎在擰『毛』巾?
“傷口不能沾水!”她馬上叫停。
可她本就啞著,湊近還好,現在離遠,又有“嘩啦啦”的水聲干擾,里頭毫無反應。
程丹若一時遲疑,見屏風后并無浴桶,懷疑自己想岔了,不定在洗臉。再想想傷口的嚴重程度,還是決定過去提醒一聲。
“小傷口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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