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 215 章(一更)
“那就, 借蘊藉吉言了。”林如海笑呵呵的道。
顯然,他對林瑞能考中秀才, 很有信心。
“朔兒和盛兒都快五歲了, 你打算何時送他們去白鶴書院上學?”林如海問道。
對這兩個外孫,林如海也是很關心的。
陳蘊藉嘆了口氣,道, “我和玉兒離京兩年,兩個孩子都很想我們, 我想著這兩年一直是祖父在教他們,基礎應該是不差的, 我打算帶他們去靈犀園玩幾天之后, 回來考校他們,若基礎牢固, 就讓他們在家里多呆一年再去書院上學。”
對于陳蘊藉的決定, 林如海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若真是個讀書的好苗子,遲一年或者早一年,根本不會有什么影響。
何況, 陳家是積年的書香大族, 對家里的孩子教育從來沒有放松過,即便陳蘊藉不在京城,有陳浦和這位大儒教導,兩個孩子的基礎只會打得更牢固, 而不會更差。
倒是父母和孩子的感情, 需要好好維系。
“你心里有數便可。”林如海道。
陳蘊藉一家沒在林家留宿, 用過晚飯就回家了。
次日,陳蘊藉帶著黛玉和兩個孩子去了靈犀園玩兒。
有爹娘帶著玩兒,顯然是不同的。
兩個小家伙在靈犀園玩兒得很開心, 在靈犀園呆了四五天,離除夕只有兩天的時間,陳蘊藉就帶著媳婦孩子回了京城。
展眼就是除夕,陳家祠堂在陳府,住在陳府兩側的二房和房也在陳府過年。
陳家打從陳蘊藉父親這一輩開始,就沒了姨娘侍妾之流,家里的人口一直都不是很多。
而今四世同堂,子孫也算興旺。
去年陳蘊藉不在京城,今年給侄兒侄女們的紅封較之以往,豐厚了許多。
過完除夕,又是一年元宵。
朝廷還未開印,陳蘊藉又因為過去兩年不在京中,覺得虧欠了兩個小家伙,便干脆帶著他們一塊兒去看元宵燈會。
小家伙長這么大,還沒有在晚上出來玩兒過,倒是很興奮。
畢竟孩子年紀不大,每年元宵的時候,拐子都很猖狂,陳蘊藉在暗處也安排了許多人守著孩子。
饒是如此,他一雙麟兒長得實在漂亮,沒等他們下手,就已經被星劍他們抓了起來,沒有直接扭送官府,畢竟沒有證據,但星劍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陳蘊賢手底下管消息的人,第二天就將這些拐子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拿著證據將這群拐子送去官府,還救出不少被拐的小孩子。
陳蘊藉是御封的護國侯,自然也有敕造的侯府,只是目前還沒建好。
皇上也知道陳蘊藉和哥哥家向來親密,因此侯府就在陳府臨街,走幾步就能到。
關于敕造侯府的建造,也是歸工部管,既然是自己要住的,陳蘊藉干脆花了些時間自己畫圖紙。
今年是大比之年,陳蘊藉的侯府還沒建好,自然還住在陳府。
即便陳蘊藉搬去了侯府,明心院也會給他留著。
這日陳蘊藉從衙門回來去找他大哥,就見陳英朝氣沖沖的從書房跑出來,見到陳蘊藉,克制了面上的怒氣,拱手見禮。
“二叔。”
陳蘊藉挑眉,“朝兒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陳英朝抿抿唇,道。
陳蘊藉確實純良,但活了二十五年了,再純良的人,跟他哥哥待久了,多少也有了點眼力。
“我有些事找你爹商量,要不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陳蘊藉微笑道。
陳蘊藉在小輩里頗受喜愛,陳英朝尤其喜歡這個二叔,打小就愛粘著陳蘊藉,有時候犯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陳蘊藉,也只有陳蘊藉能護著他。
“二叔公務繁忙,還是不打擾二叔了。”陳英朝悶悶的道。
陳蘊藉聞言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有什么打擾不打擾的?沒事兒。”
“那,那我去明心院書房等二叔吧。”陳英朝道。
陳蘊藉笑道,“也好,那你先去等我。”
“那我先去了。”陳英朝拱手一禮,出去了。
陳蘊藉若有所思的進了書房,“哥。”
“來了?”陳蘊賢抬眼看他,將手里的書放下,招呼陳蘊藉在桌旁坐下,給他倒茶,“朝廷剛開印,衙門的事兒,忙得過來嗎?”
“我那兩個副官能力不錯,倒是不需要我操心太多,”陳蘊藉喝了口茶,頓了頓,“我剛才來的時候遇到了朝兒,怒氣沖沖的從你書房出來,你們鬧矛盾了?”
陳蘊賢輕哼一聲,“不知好歹。”
“怎么回事?”陳蘊藉問道。
陳蘊賢將茶杯放下,“他想參加今年的大比,我不讓他參加。”
陳英朝年少成名,又打破了陳蘊賢考中小元和解元的年齡記錄,多少有些氣盛。
陳蘊藉想了想,道,“你怎么跟他說的?”
對這個弟弟,陳蘊賢自然沒什么隱瞞的,簡單的說了一遍,“我是他爹,我還能害他?被人吹捧幾句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蠢材!”
比陳蘊藉當年差遠了。
陳蘊藉想了想,道,“依我的意思,大哥不妨讓他去。”
“蘊藉,你別太慣著他了。”陳蘊賢皺眉道。
陳蘊藉微笑道,“我不是慣著他,我只是覺得,他需要一盆冷水。”
“嗯?”陳蘊賢也不蠢,立馬明白了陳蘊藉的意思,“你這比我還狠。”
“朝兒十五歲就考中了解元,外頭在吹捧什么我也知道,都說他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會超過你這個當爹的,不過大哥你和我都清楚,這些虛名都是泡沫,不頂用。若是沉溺在這些虛名里,早晚自食其果。”陳蘊藉道。
陳蘊賢嘆氣,“可惜他不明白。”
“朝兒畢竟還小,心智也跟你沒法比,既然他想下場,那就讓他去,不管結果如何,都讓他自己承擔,他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年都要成親了,總不能一直呆在你的保護之下。”陳蘊藉道。
幼時,陳蘊藉雖然也被他哥哥護著,但陳蘊藉跟陳英朝的性子不同,他的性子沉穩,而陳英朝很有銳氣,而且……被虛名迷了眼,還有些高傲。
這可不是好事。
陳蘊賢被他說服了,“那你去他說吧,我現在不想見他。”
兒子太蠢,他快被氣死了。
陳蘊藉微微一笑,“大哥這是想讓我當惡人啊。”
他現在讓陳英朝去參加大比,到時候撞得頭破血流,陳英朝一定會明白陳蘊賢的苦心,而陳蘊藉這個支持陳英朝去參加大比的人,就有些‘不安好心’了。
陳蘊賢微笑道,“哥哥相信你。”
陳蘊藉哼笑,“那我可謝謝大哥的信任了。”
從陳蘊賢書房里出來,陳蘊藉直接回了明心院,然后去了書房。
陳英朝已經在書房等著他。
見他進來,連忙起身,“二叔。”
“坐下,坐下,在二叔這兒,還客氣什么?”陳蘊藉笑著在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茶,“你二叔這兒的茶可是極品的大紅袍,來嘗嘗。”
“我知道二叔這兒的茶好,家里的茶葉不都是二叔送的嗎?”每個月陳蘊藉都會往長輩同輩小輩的院兒里送茶葉。
說來也是奇了,陳蘊藉這兒的茶葉,比外頭買的極品大紅袍還要好喝,喝了之后還精神百倍。
后來陳英朝都懶得花錢去外頭買,沒了茶葉就來敲詐他二叔。
陳蘊藉笑了笑,“之前看你怒氣沖沖的從你爹書房出來,我去問了問,聽你爹說,你想參加今年的大比?”
陳英朝喝茶的動作一頓,將茶杯放下,笑意斂去,“二叔想勸我?”
這么多年了,陳英朝最清楚他二叔和他爹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誒,別誤會,我跟你爹的想法不一樣,我支持你去。”陳蘊藉笑呵呵的道。
陳英朝有些詫異,“二叔讓我去?”
“你爹當年是十七歲連中六元,你是想打破你爹的記錄?成為十六歲的六元狀元?”陳蘊藉笑瞇瞇的問道。
陳英朝被問得有些赧然,“二叔……”
“朝兒,你真覺得你比你爹早了一年考中解元,就比你爹當年要強嗎?”陳蘊藉微笑問道。
陳蘊藉的話讓陳英朝怔住,“這……”
“朝兒,你想參加大比,我自然不會攔你,但你敢面對結果嗎?”陳蘊藉喝了口茶,悠悠的道。
陳英朝擰眉,“二叔覺得我會落榜?”
“十五歲的解元,落榜倒不至于。”陳蘊藉微笑道。
但想考中頭名,陳英朝現在的積累,還差得遠。
每年都會出很多解元,其中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接連第一的,也不在少數。
人家年紀比陳英朝大,但不代表學問就比他差。
他們是在用時間積累自己的底蘊,而陳英朝,太著急了。
陳英朝莫名覺得他二叔的話有些刺耳,明明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就是讓他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你不服氣,所以呢,我已經勸了你爹,你爹也點頭了,讓你去考,”陳蘊藉頓了頓,看了他一眼,“但作為你二叔,我還是要勸你想清楚,你該知道外頭如今都如何吹捧你的,如果你沒有做到,會面臨什么,你心里有數嗎?”
覺得自己一定會考中,那是自大,而不是自信。
陳英朝皺眉沉思。
“言盡于此,該說的二叔也都說了,你好好想想吧,二叔這兒還有些茶葉,你帶回去喝。”陳蘊藉說著叫來青墨,讓他打包一些大紅袍的茶葉給陳英朝帶回去。
陳英朝呆呆的拿了茶葉出了明心院。
走了一段路,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明心院的匾額。
怔了怔,有些失落。
二叔也覺得他不行嗎?
“大哥?”
陳英朝轉過頭,“妹妹?”
陳靜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心院,“哥哥這是剛從二叔那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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