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初為晉王妃 3
開皇八年十月,文帝下旨設(shè)淮南行臺尚書省于壽春,命晉王楊廣為行臺尚書令,總攬籌劃伐陳事宜。\\Www、qВ5、cOM/
晉王楊廣又要遠離京都,去壽春赴任了。
這天晚上,蕭妃沒有一絲睡意,嫁給晉王這幾年來,這是第一次與他分離。而且,這一別是兩三個月,還是一年半載都很難預(yù)料。此時蕭妃的心里,感到空落落的,説不出是個什么滋味,憂慮擔(dān)心,還是依依不舍,都有,卻又不全是。想著要説點什么,一時又不知從哪里説起,只好埋頭翻箱倒柜,為丈夫收拾行囊。
楊廣也覺得有許多話要對蕭妃説,但見她在屋里來來去去地忙碌,也不愿耽誤她,就叫來柳惠給蕭妃幫忙。
柳惠是獨孤皇后專為蕭妃挑選的貼身侍從,來晉王府一年有余。自從那次文帝皇后駕臨晉王府以后,獨孤皇后對蕭妃愈加賞識和體恤。蕭妃進宮幾年呆在皇后身邊,已情同母女,對蕭妃有了一層母愛的成份,她想到蕭妃是江南女子,身邊要有個習(xí)俗相同的人伺候才妥當(dāng),不僅僅是在吃飯穿衣上懂得照顧,遇有閑悶之時説説話,也能説到一塊兒去。有了一份鄉(xiāng)情,一定會顯得更親近一些。獨孤皇后想到莒國公蕭琮,就差人去莒國公那里選了十幾個蕭琮自梁國入朝時帶來的宮女。最終是柳惠被皇后選中,就來到蕭妃身邊。
説來湊巧,這柳惠與蕭妃也算是有緣份。她與蕭妃竟是同鄉(xiāng),柳惠的家與蕭妃舅張軻的那個村莊只一河之隔,相距不過五里地。只是柳惠早幾年就隨父親到江陵城里謀生,離開了家鄉(xiāng),后來又得到一個在皇宮里當(dāng)差的親戚的幫助做了宮女。柳惠大蕭妃三歲,自幼喪母。她文靜大方,雖不識文斷字,更不會填詞作賦,但在性情上與蕭妃多有近似之處。蕭妃自入宮以來,久不見江南同鄉(xiāng),見了柳惠竟如遇見親人般,加上柳惠手腳勤快,與蕭妃也很談得來,蕭妃待她如同親人,呼她柳姐。開始時,柳惠聽蕭妃這么稱呼自己,這可是要命的事,玩笑不得。蕭妃來了鄉(xiāng)間女子的潑辣任性,偏要叫:柳姐,柳姐。柳惠無奈,只好約定只在后閣內(nèi)使用這個稱謂,出了后閣可萬萬使不得。
楊廣見二人忙碌得差不多了,對柳惠説:“阿惠,本王這次受陛下重托南下平陳,可不是三天兩日就能回來的,我走之后,你定要細心照料王妃才是。”
柳惠低頭躬身答道:“大王盡管放心,我會服侍好王妃的。”
楊廣瞥了一眼窗外,又道:“天氣説冷就冷了,你要記住為王妃備好添加衣裳,飲食起居之事更需要細心。阿惠,等我回來的時候,若要看見王妃餓瘦了,病倒了,可是要拿你問罪的呀。”
柳惠知道,晉王玩笑之中懷有叮囑,也笑笑道:“大王,凡由我服侍的事情定不會有什么差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柳惠斜了一眼蕭妃:“只是王妃若思念大王之心過重,吃不香,睡不寧,這樣的閃失大王可不能怪罪于我呀。”
“哈哈……”楊廣一陣朗笑。蕭妃也粉面含羞,紅霞飛上香腮,向柳惠嗔怪道:“去,什么時候?qū)W會了油嘴滑舌!”
柳惠雙手掩面也呵呵地笑了起來,説:“天不早了,大王和王妃還有什么吩咐嗎?”
蕭妃道:“沒什么事了,你忙碌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吧。”
柳惠應(yīng)喏,退了出去。
楊廣走向蕭妃,伸開臂膀擁攬著她的雙肩,與她同在床沿邊坐下,問道:“愛妃困倦了吧?”
蕭妃搖了搖頭,將臉頰貼在楊廣胸前説:“不困倦,只想與大王多説一會兒話。”
“也好。”楊廣説著,將蕭妃擁得更緊了:“天亮以后我就要啟程去壽春了,有幾件事想再叮囑愛妃幾句。”
蕭妃聽楊廣有要事説,便抬起頭來,注視著楊廣説:“大王有事盡管吩咐,我定會記在心里。”
楊廣點了點頭道:“此番遠征南陳,心中自然不免時時牽掛愛妃,但有柳惠在你身邊服侍,我也就放心多了,愛妃與柳惠情同姐妹,不分彼此實在是難能可貴。不過你們二人在説笑時,最好不要提及梁國怎樣,蕭帝如何,以防隔墻有耳,造成誤會,節(jié)外生枝。愛妃畢竟是梁帝之女,梁國也已經(jīng)沒有了。”
蕭妃聽了,不禁神情有些暗然,還是默默地點點頭。
柳惠來到晉王府,蕭妃有了同鄉(xiāng)知音,二人在談笑中不免時常提及家鄉(xiāng)的風(fēng)物,氤氳的村落,清澈的河水,碧綠的竹林,不一而足。柳惠曾是梁國宮女,在宮中幾年常常見到蕭妃的父母,兄弟姐姐,耳聞目睹了許多梁朝皇室間的趣事,自然就與蕭妃不時提起,蕭妃有時也覺得新奇,聽得津津有味,時而開懷大笑,拍手叫好。楊廣看在眼里,幾次想勸誡她,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除此之外,楊廣也想到只要自己在愛妃身邊,縱然她言語稍有些出格也無大礙,沒有人敢怎么樣,然而今晚他就必須要説幾句了,因為他明天就要離開京都。
蕭妃又微微抬起頭説:“謝謝大王為妾妃想得周全,我都記在心里,一定改過。”
“唉,你我之間無改過可言,就是怕別人誤會,生出無端枝節(jié)來。”楊廣又道:“另外,我走之后,父皇母后那邊定會常遣人過來問暖問寒的,這是對咱們的關(guān)愛,記住,無論來的是官還是仆從,全都要躬身迎送,盛情款待,切不可因尊卑之分而冷遇怠慢了任何一個人。要知道,凡是來者,都是父皇和母后身邊的人啊。”
如果説,此前蕭妃對晉王的為人處事,才識謀略是推崇贊賞的話,那么,此時此刻她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覺得晉王不僅為人心胸豁達,而且處事無微不至,這樣的男人實在不多。
蕭妃動情的依偎在楊廣懷里,不無自豪地説:“過去,妾妃以為自己讀了幾卷書,也算是有學(xué)問的人了。伴隨大王幾年,才漸漸地看到自己的卑微渺小,今日才更加醒悟到,在妾妃身邊就有學(xué)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圣賢經(jīng)卷,這圣賢經(jīng)卷就是我的夫君。”
楊廣不以為然地笑笑:“你看你,又説到哪里去了,我知道愛妃知書達理,處事很是得體,明天要出征遠行,跟愛妃多啰嗦幾句罷了,你反而跟我虛言起來了。不過,説千道萬還是那句話,身處京城,不比去藩為王,在父皇和母后的眼皮底下,時時處處還是更加謹慎些好。”
蕭妃忽然記起來了,這句話在離開并州前往京城赴雍州任的時候,晉王就及其鄭重地説過。
直到去年夏天,父皇母后駕臨晉王府之后,蕭妃才逐漸懂得楊廣所説的,處處謹慎之中包含了哪些內(nèi)容,她明白了,為什么在離開并州的時候,晉王將府中年輕貌美的婢女全都打發(fā)回家,把綢緞賬幔、華麗陳設(shè)悉數(shù)贈與了并州幾位下官。她也明白了,為什么來到京城之后王府上再不見了樂師,為什么那些斷弦塵封的琴瑟擱置在墻角無人理會。晉王有遠見,他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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