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初為晉王妃 2
咣一聲,窗戶被撞開了,一股強風撲了進來,將書頁嘩嘩翻著。全/本/小/說/網蕭妃急忙起身去關窗,這才發現天色大變,真可謂天有不測風云。清晨,晉王帶著人馬出發時還是朗云晴空,午飯那會兒還是艷陽高照。沒過一個時辰,天就陰沉下來了,不多時,天地間猶如傍晚時分那么昏暗,隨著一道閃電的光亮,一聲響雷掠過,銅錢大的雨點便噼噼啪啪地傾瀉下來。瞬息之間,四面八方嘩嘩地響成一片。
蕭妃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她關好窗戶,走到門外的廊檐下,肩頭輕輕靠上廊柱,兩眼直愣愣地盯著看不見縫隙的雨滴。只見天空白花花的一片,蕭妃心里焦急,晉王他一定遇雨淋了。山林之中到哪里去躲避,若是走在返回的途中,縱然遇到三兩間茅棚,也容納不下那么多人馬。王韶你這老頭兒,怎么偏在今天讓晉王去演練騎射呢?唉,真是的!
青石階上濺起的雨水打濕了蕭妃的鞋襪。又一陣風吹過,她不由得兩肩一顫,感到了一絲涼意,便走回房內,在桌旁坐下來,眼睛還一直望著窗外。漸漸地,傾盆大雨已經過去,天色稍稍明亮了一點,可是密若麻線一樣的雨線依舊下著,淅淅瀝瀝的不停。蕭妃用一只手支起下額,呆呆地坐著,直到婢女捧送上一盞燈來。
就在此時,聽得前庭有人叫道:“大王回來了!”
蕭妃趕忙站起往門口奔去,還未挪步就見晉王楊廣弓著腰一頭撞了進來。楊廣雙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朗聲大笑道:“哈哈,野羊毛沒見著一根,卻讓天公洗了個澡。”
説話之間,腳下已淌下了一灣水來,蕭妃趕緊拿出干凈衣服,説:“還笑呢,快換上衣服,小心著涼!”看著晉王擦干身子,換了衣服,蕭妃又問:“怎么就沒想到帶件油布衣?”
“誰説沒帶?”楊廣答道:“兵尉給我帶了油布衣去的。不過,你想,那么多人馬都淋雨,還有恩師在一旁,我怎能一個人穿那油布衣呢?”
蕭妃心頭一熱,都説晉王仁孝賢儉,今天她又一次親身領略到了,遂對楊廣説:“我去叫人煮些姜湯給你喝,驅驅寒氣。”
楊廣囑咐道:“讓廚士多煮一些,給今天淋了雨的將士們都喝上一碗。”
很快,姜湯煮好,蕭妃沒用婢女,親手托盤將一大碗姜湯端了來,放在楊廣面前,她輕輕嘆息一聲,心疼而又動情地説:“為了與士兵同甘共苦,自己也淋成這個樣子,你這個晉王啊,怪不得朝野上下都夸你哩!”
楊廣淡淡一笑:“這陣子我聽到溢美之詞已經夠多了,愛妃也來取笑我。”
“哪個敢取笑大王,我説的全是心里話。”
“唉,説仁孝也好,夸干練也罷,還不都是父皇教誨,恩師督導之功嗎,我不過是用心練習而已。”
“也不盡在教誨督導,還在自己品德天性。”頓了頓,蕭妃又説:“同樣是父皇教誨,同樣有賢能輔佐,皇太子不還是……”
“咳!”楊廣打斷她的話:“不可隨意議論太子。”
蕭妃知道言語有失,臉色忽地紅了,自愧地笑了笑。
楊廣捧起姜湯,送往嘴邊的時候,眼光倏的閃了一下,雙手將湯碗送回桌上。沉思了片刻之后,像是對蕭妃,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説:“你説,自古以來,為什么皇位非要傳給長子不可呢?”
蕭妃微微一怔,她的耳邊仿佛又響起那老乞丐“母儀天下,命帶桃花”的聲音。
金陵邑是在秦始皇十七年改秣陵縣的,三國時候,吳國大帝孫權在此建都,并改秣陵為建業。晉滅吳之后,把秣陵的名字又改了回來。到了晉愍帝建興元年,又將秣陵改為建康。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浩浩長江翻滾著波濤在建康自北向東奔涌而去,伴隨著千年不息的滔滔江水,經歷了數百年的風霜打磨,建康也繁衍成了一座繁華的大都市。
如今,建康是陳國的國都。
開皇八年(公元588年)三月,隋文帝楊堅頒布詔書,下令討伐陳國。
楊堅放眼眺望,他仿佛已經看到大隋的旗幟在建康城頭獵獵招展,亡國之君的陳后主匍匐于自己的腳下,江南百姓歡呼雀躍,頷手稱慶。他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已經八年了。
八年里,他曾擔心隋朝剛立,國基不穩,今天,國力強盛,百姓富足,伐陳所需綽綽有余。八年里,他曾憂慮突厥頻擾,北疆不寧,自晉王北上之后,該打的打了,該籠絡的籠絡了,自此突厥各部很是馴服,北疆邊陲也就各自安寧了。八年里,他還需不時地分出精力去安撫江南那小小的梁國,處處預備稍有不慎反會給陳朝增加了力量,而今也大可不必了,蕭巋已死,蕭琮即位,去年,文帝詔令蕭琮率百官入朝,他當然不敢違抗。蕭琮領著文武百官同幾百人到了長安,隋軍隨即便駐進了江陵。文帝封了蕭琮一個莒國公,同時下詔廢梁國,這樣,兵不血刀,小小的梁國便銷聲匿跡了。
天時地利都向隋文帝表明,剿滅陳朝,一統江南的大業可以開始了,目前首要的事情是:誰來擔當這次南征平陳的統帥。
對于這件事,楊堅心里的盤算已有些時日了,他看中的人選就是晉王楊廣,幾年前,他命楊廣晉王出塞援助沙缽略可汗,就是有意鍛煉和檢驗晉王的謀略才干,果然不負重托,贏得朝野一片贊譽。之后不久,文帝又讓晉王進京,兼任雍州牧,掌管京師一帶事務。一年多了,晉王在雍州牧任上穩健干練,仁和公允而頗得歡聲。最使文帝得意的是,晉王的清廉節儉之美德。
去年夏天的一個黃昏,文帝忽然提出要偕同獨孤皇后去晉王的府上看看,這當然是一次事先不作張揚的視察,其結果令文帝深感欣慰。
晉王府里里外外不見絲毫奢華的裝飾點綴,窗欞上糊的是白紙,門楣上垂著百姓家常見的竹簾,床榻上的帳幔素雅潔凈,墻角處堆放著幾件琴瑟琵琶,蒙著厚厚的灰塵,弦也斷了幾根,顯然是好久沒有彈過了。最令獨孤皇后高興和放心的是,晉王府里除了蕭妃,竟沒有見另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后閣使役的婢女全是一些老婦人,打扮得樸素莊重,獨孤皇后最忌恨男人不敬愛原配發妻,而一味寵愛那些孤媚妖嬈的后納之妾。
天色將晚,楊廣與蕭妃奏請父皇母后屈尊共進晚餐,文帝順口開了句玩笑:“你們有什么美味給朕吃的?”
蕭妃面有難色地答道:“不知父皇母后駕臨,未及準備,只有府上平常用的瓜豆蔬菜。”
文帝大喜,即命隨身侍從速于宮中拿一些魚肉,還帶來酒作為給晉王的賞賜。
那天晚上回宮之后,獨孤皇后對文帝大發了一通感慨:“幾個皇子中惟有廣兒難得啊,太子勇要學學廣兒就好啦,聽説在東宮,勇兒根本不和元妃住在一起,整天與那個云氏廝混,成什么樣子!”
文帝聽了并不作聲。
獨孤皇后繼續嘮叨:“廣兒多么體恤別人,寧肯與部下一塊兒淋雨,也不愿自己穿油布衣,太子他能做到嗎?”
晉王的美善德行文帝已聽説,心里自然高興,可此刻他有點煩,煩的是皇后的這些話分明是在説立楊勇太子有些不當嘛。他也煩太子,煩他不成器,恨鐵不成鋼。但文帝不能再順著皇后説下去,那樣無異火上澆油。他只是説:“按廣兒德行才干,日后必將擔當大任。朕是説過,將來太子即位之后,也必須靠廣兒和幾位兄弟相幫,大隋江山社稷才能牢固呀。”
這些話是皇后愿意聽的。
現在,文帝覺得是托大任于晉王的時候了,他要讓楊廣做平定陳國的統帥,獨孤皇后得知此事,對文帝説,陛下的心思與臣妾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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