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冷宮皇子的隱身幕僚27
凌肆本打算留在駐地,但是想到秦俞安那點三腳貓功夫要面對狼群,他擔(dān)心他死了,還是跟在大部隊后方。
姜忱在外面不敢和凌肆太過親近,皇帝就在最前方,雖說沒有要求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必須跟著,但是很多人都想在帝王面前露面,隊伍看上去十分可觀。
姜忱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褚望沒有這個顧忌,京城都知道他和永川侯不對付,兩人說話從來沒有客氣過,趁機諷刺是常事,所以他光明正大騎著馬走在青年身側(cè)。
凌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人不去保護皇帝,反倒走在自己邊上,臉皮忒厚。
他調(diào)動馬頭朝一側(cè)去,打算和大隊伍暫時分開,聽到動靜的時候再回來。
秦俞安若有所察,望向青年離去的方向,只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隱沒在林間。
心頭一動,拍了拍馬屁股,也離開了隊伍。
褚望臉黑了下來,剛好這時候皇帝發(fā)話了,讓他們分散開,不然人太多獵物都嚇跑了,褚望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果不其然,看到了姜忱離去的背影,還有一人,是青年早上關(guān)注的那個御史家的公子。
他有理懷疑青年舊情不忘,之前向人家提親被拒絕,趁著圍獵的時候想要重新燃起火苗。
沒眼光,那種人瘦弱難堪,估計還經(jīng)不起一個來回。凌肆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沒變。
思及此,褚望心頭一頓,他是如何知道凌肆的喜好的?
明明薛晏完全不符合他的標(biāo)準(zhǔn)。
褚望留了個心眼,二人的重生指定不是巧合,還有那個長得像方述的姜忱,雖然看到他的時候很陌生,但敵意倒是和方述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模一樣。
或者說,對于接近青年的男人都有敵意。
......
凌肆沒有打獵的想法,走遠(yuǎn)一些后就開始在林子里閑逛,時不時能看到鬼鬼祟祟跑過的林間動物。
將馬拴好之后,青年縱身躍上一棵高大的樹。
不久后,林子里傳來馬蹄聲,對方看到彎身吃草的馬時狐疑環(huán)顧四周,沒有發(fā)現(xiàn)身影。
溫向沂將馬拉停,在附近又看了幾遍,壓根沒什么人影。他心中悚然,凌肆不會被劫走了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架著馬就要走。他得告訴金吾衛(wèi)這件事,雖然凌肆品行不端,但在大事面前個人恩怨算不得什么。
就在他即將走出灌木叢時,什么東西從高處飛下,砸在他后背。溫向沂低頭一看,是個松果,他順著松果飛來的蹤跡往樹上看,粗壯枝丫上的身影讓他雙眼睜大。
“小郎君,是在找本侯嗎?”
青年言笑晏晏,手里上上下下拋著一個似曾相識的東西,一只腿踩在粗糙枝丫上,另一只自然下垂,漫不經(jīng)心晃蕩,眉眼微垂,看向地面上人的眸子仿佛閃著光。
溫向沂咬牙切齒,又是這個樣子,狐貍樣不知道勾著多少人為他神魂顛倒。
少年雙眼冒火,臉都被氣紅了:“我來看你死了沒有!”
凌肆“哦”了一聲,“那要叫小郎君失望了,本侯好得很。”
衣料翻滾,凌肆重新落在馬上,將繩子解了,走到他面前,有些疑惑:“氣性這么大,凌某哪里惹到你了?”
他回想之前的行為,雖然不拘小節(jié),卻也沒留下什么風(fēng)流債吧,這第二名生的白凈俊俏,但在腦海中完全搜索不到對象。
溫向沂眼神怪異,瞪著他:“你不認(rèn)識我!?”
果然,他就不該相信浪蕩子能有什么真心,就算有也是給了永寧郡王世子,不過幾年就忘了他,連當(dāng)初的求娶也猶如笑話一般。
溫向沂內(nèi)心涌出不易察覺的酸意,呼吸起伏。
溫向沂的話倒是提醒了他,凌肆已經(jīng)很久沒用系統(tǒng)自帶的掃描功能了,在這個世界過得......好像他就是一個人類一樣。
記憶倘若不自動提取,就完全不會想起。
“......溫向沂,”凌肆聲音放輕,“我記得你。”
這人是御史家的小公子,當(dāng)年皇帝逼他成家壓力大,御史時常彈劾他,認(rèn)為他不務(wù)正業(yè),光有侯爵名頭,不參與政事,類似奏折煩不勝煩,堆積在皇帝那里,時不時拿出來惡心他一下。
泥人也有三分脾氣,凌肆已經(jīng)盡量避免和朝中之人接觸了。溫御史一定是太閑了才會一直找他的麻煩,所以在一日上朝御史彈劾他的時候他就向皇帝請求賜婚的旨意,對象就是御史家的小公子溫向沂。
當(dāng)時他只是在茶樓里看到街邊閑逛的小公子,身邊的狐朋狗友知道他喜歡俊俏的公子,以調(diào)侃的語氣向他介紹。
吹得天花亂墜,但是小公子還尚未及冠,面容稚嫩,何況是御史之子,無論如何也是碰不得的。
本以為笑笑就過去了,但是溫御史實在迂腐,凌肆就在朝堂求娶,讓他有時間多將注意力放在家人身上。
說是迂腐也不對,三妻四妾溫御史一樣不缺,只不過御史夫人嚴(yán)厲,御下有方,主持中饋很有一手,將家里打理得服服帖帖,讓溫御史能夠在朝堂上唾沫飛濺。
話一出,御史大人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大呼荒唐,如果不是同僚攔著,估計要越過一眾官員來揍他了。
凌肆知道御史和帝王都不會同意,所以有恃無恐。
一場彈劾在皇帝的呵斥和溫御史險些暈倒的慘狀中落幕。雖然之后御史大人仍舊彈劾他,但比起之前收斂了不少。
如今溫向沂在翰林院當(dāng)值,和李庭言為同僚,凌肆笑道:“科舉金榜,棟梁之材,還沒來得及說一句恭喜。”
溫向沂顯然對他所說的話不滿意,“你對我只有這話可說?”
凌肆從善如流道歉,畢竟他之前也給人家?guī)砹藷⿷n,指不定厭惡被他一個斷袖喜歡上。在人類社會生活久了,凌肆逐漸知道很多人是不能接受男男之情的。之前所經(jīng)歷的世界對這種事情似乎格外寬容。
溫向沂輕哼兩聲,揚起下巴:“為什么道歉?”
“煩擾溫公子之事。”
溫向沂臉沉下來,眼睛漫上紅血絲,胸口起伏,似是氣急:“先是在朝堂之上求娶,然后于年初一的時候在大庭廣眾之下救我,整個京城人都以為你......喜歡我。”
“結(jié)果你轉(zhuǎn)頭和什么永寧郡王世子成親,濃情蜜意。你簡直,你不可理喻!”
溫向沂看出青年想說什么,他不想聽,用力拍在馬屁股上,馬嘶鳴一聲跑了出去。
明明,明明只要再求娶一次,他就答應(yīng)了。
......
凌肆一臉懵,不明白怎么就將人說哭了。這溫小公子可能對他的定位認(rèn)知產(chǎn)生了偏差,歸功于凌肆這些年的荒唐行為,京城人只會為溫向沂逃脫了他感到慶幸,而不是認(rèn)為一個紈绔有什么真心。
溫向沂剛離開不久,灌木叢微動,身穿騎射裝束的少年懷中抱著一個東西,騎馬到他面前。
姜忱眸色微亮,“阿肆,你怎么在這里?”
“跟著隊伍沒意思,偷個懶。”
少年調(diào)轉(zhuǎn)馬頭,和他并排,身子朝他偏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個布袋子,壓低聲音:“你看,我剛剛在來的路上抓到一只兔子。”
剛解開束繩,一個毛絨絨的頭就鉆了出來,灰撲撲的毛發(fā)看上去十分順滑。灰兔有些呆,被抓住也沒有想著跑,前爪撓了撓臉,似乎在整理毛發(fā)。
凌肆摸了摸灰兔的頭,捏了捏它的耳朵,心滿意足。
姜忱視線順著青年修長白皙的手指往上移,凝著他漂亮側(cè)臉,最終定格在那雙眼睛。睫毛緩慢而輕巧地眨,說不出地溫柔。
姜忱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在凌肆望過來的時候笑盈盈道:“阿肆,你看我也是這樣的眼神,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一只兔子?”
“你沒有它那么乖。”
凌肆在這個世界經(jīng)歷太多,年齡的原因他對小輩會多一絲寬容,甚至是縱容,不能說是和兔子一個待遇,凌肆自己也不知道他看二者的眼神有什么差別。
但姜忱明顯喜歡得寸進尺,尤其是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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