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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確鑿的證據(請不要訂閱本章)


  “那么就這樣吧?雖然我覺得很懷疑。不過要是平田同學會輕松點的

  話,那我就會忍耐。”

  輕井澤她們結果好像選了我,但我可不認同她們的選擇。

  這種事情我當然只字不提,畢竟只會再次引起爭執。

  她們好像達成協議。事情接近尾聲,準備要解散。班級的團結也與

  之同時崩壞。

  “各位想說的話我也都知道……但是我反對毫無根據就懷疑同學。我

  們班上不可能會有人做出那種過分事情。”

  平田對于一路惡化的情況無法保持沉默,而如此說道。

  “平田同學,你太善良了。那你說這還會是誰偷的?”

  “這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去懷疑同班同學。”

  男生們一直被女生這么懷疑,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于是便開始思

  考犯人的形象。

  “欸……難道說——是那個叫作伊吹的人嗎?”

  一名男生偷偷望向獨自坐在營地邊緣的伊吹,一面如此嘟噥道。

  這個瞬間,大家就猶如發現一只獵物,將懷疑的矛頭集中指向伊

  吹。

  “因為小伊吹是C班的人呢。即使做出像是妨礙D班的行為也不奇

  怪……她或許為了讓我們遭到懷疑而耍了花招。”

  “你們男生不要太超過。因為最可疑的肯定就是你們男生。”

  筱原不停把男生當作犯人懷疑。她用手做出像是驅趕的動作,趕走

  男生。

  “在知道犯人為止的這段期間,我們絕不會相信男生。是吧,輕井澤

  同學?”

  “當然。犯人一定就是男生里的某人。”

  結果以這事件為開端,男女生決定各自分開生活。

  我要再重復說一遍。這名叫作平田洋介的男人是個帥哥。

  與其說是外表突出,不如可以說是在指他的行動理念本身。

  他都率先扛下普通人覺得麻煩、不愿去做的事情,而且還會以很高

  的水準來滿足對方。

  他和女生們同心協力把組裝好的帳篷就這樣搬離男生。

  另一方面,我則是負責固定的工作,把搬來的帳篷的營釘敲進地

  面。

  一開始釘子馬上就會松脫,歷經了一番苦戰。不過我很快就掌握訣

  竅,固定好第一頂帳篷。

  這出乎意料地簡單。然后我現在正一面擦拭著汗水,一面用鐵錘敲

  打著第二頂帳篷的營釘。前來與我匯合的平田拉開繩索,幫忙我敲打營

  釘。

  “抱歉啊,讓你也這么辛苦。”

  其他男生有的跑出去玩,有的則在打算借由釣魚來籌措食物,而在

  野外努力著。

  “啊——不,這不是平田你該道歉的事。不如說事情都交給你,我反

  而覺得很抱歉。”

  “這沒什么不好呀。只是我因為喜歡才擅自這么做的。”

  這張爽朗笑容的存在,應該也是這男人會是帥哥的重要理由吧。

  “問這種事說不定很奇怪,但為什么你要這么努力啊?”

  “努力?我不認為自己是在努力耶。我只是在做必須去做的事情。”

  他沒有表現得很自滿,并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流下的汗水。

  “我認為這場特別考試不是比賽,而是個讓大家感情變好的重要機

  會,所以我想珍惜現在這份時光。

  為此只要是必要的事情,即使是辛苦工作我也很樂意去做。”

  一般人能夠表里如一并且充滿善意到這種程度嗎?想被人喜歡、想

  受到矚目——懷有這種企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但是從平田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這種心情。

  我只強烈感受到他一心想和大家友好相處的這個心愿。

  “好,剩下大約一半。我們趕緊把事情做完吧。”

  我們兩個為了釘入剩下的營釘,而繞到帳篷另一側。

  “平田同學——過來這里一下——”

  輕井澤她們的團體傳來呼喚平田的聲音。

  平田轉眼間被女生團團圍住,并被用力拉著手臂。

  “欸欸欸,來這里——”

  “啊,我還有剩下的工作要做……”

  “那種事交給綾小路同學不就好了。對吧?”

  女生這么說完就打算強行拉走平田。

  看見平田擺出為難的表情,盡管覺得很麻煩,我還是如此答道:

  “這里的工作我會做完,你就去吧。”

  “呃,可是一個人的話會很辛苦喔——”

  “工作也只剩下一點點,沒關系。”

  “抱、抱歉呀。謝謝你,我馬上就回來。”

  雖然這是個想讓女生對我稍微改觀的別有居心的提議。

  但我的話好像沒傳達到女生耳里,她們就這樣拉著平田,往森林的

  方向走掉。

  他大概沒辦法馬上回來吧。

  我寂寞地目送留下「死亡旗」便離去的平田,并再次拿起鐵錘。

  接著繼續埋頭于工作。結果我在平田回來之前就自己完成了工作。

  “一個人比想像中還更花時間耶……”

  帳篷的方向、營釘的方向,還有繩索的張度——必須注意的地方相

  當多。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接下來我該怎么做呢……

  現在我已經解除肌肉僵硬狀態。從現在開始的步驟可不能有所失

  誤。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恢復體力。烈日之下的工作實在太累人了。

  “可以打擾一下嗎?”

  由于工作告了個段落,伊吹在我正想稍作休息時前來攀談。

  “今天早上內褲賊那件事,該怎么說呢?情況似乎很不得了。該說D

  班也并不團結一致嗎?”

  “哎,是啊。真是各種艱辛不斷。”

  “不過無論理由是什么,同樣身為女生,我認為偷竊女生內褲不可原

  諒。”

  是這樣沒錯。不過她為何要跟我說這種事情呢?

  保護伊吹的與其說是我,倒不如說是山內。而且照顧她的也是櫛田

  她們那個小團體。

  我們也只是稍微交談過,我跟她應該沒那種會特別牽扯上關系的要

  素。

  “難道說你在懷疑我之類的嗎?”

  早上我被筱原她們當成犯人的事,伊吹好像也在遠處圍觀看見了。

  “你是犯人嗎?”

  “不,不是。”

  “那就沒問題吧?雖然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那個叫作平田的男生

  還有你似乎受到部分女生的信賴。我認為你是犯人的可能性很低。”

  她應該是因為聽見輕井澤和堀北的對話才會如此下結論吧。

  “你對犯人沒有頭緒嗎?”

  “現階段完全沒有。我則是盡可能不想去懷疑男生。”

  “那么你認為誰會是犯人?”

  這種問題彷佛在試探我。我斜眼窺視站在我正側方伊吹的模樣。

  她沒有面向我,并且正在等待我的答覆。即使如此我還是沒做出回

  答。伊吹于是這么說道:

  “要是如你所說犯人不是男生的話,那么下個要遭受懷疑的就會是身

  為外人的我。

  照理說絕對會有人提出質疑——說或許是我把情況偽裝成像是男生

  偷走內褲。不是嗎?”

  她好像非常清楚自己正受到懷疑,而有點自嘲似的如此笑道。

  對于這些發言,我說出心中瞬間涌現的話語。

  “起碼我相信你,我不認為你就是犯人。”

  我毫不猶豫這么回答伊吹。她有點驚訝,而看著我的雙眼。

  這就像是在確認我說的是不是真話。我和她對上眼神之后沒有移開

  視線,接受了她的目光。

  “謝謝。沒想到你會這么對我說。”

  “我只是老實回答而已。”

  我之所以能坦率這么說出,是因為我光是看見伊吹那直率的眼神,

  就已經有了把握。

  因此我不費吹灰之力地推出結論。偷走輕井澤內褲并把它暗藏至池

  包包里的犯人,就是這個伊吹。

  特別考試的第五天晚上。D班氣氛就猶如守靈夜一般沉悶。

  最后大家沒有弄清犯人是誰,就這樣維持疑神疑鬼的狀態度過一

  天。

  在這種情況下,今天我也負責顧營火。我只需要一邊看著火勢一邊

  不時扔進樹枝,工作實在單調又輕松。但比起這些事情,問題在于別的

  地方。

  “欸,綾小路同學。我們不是叫你要好好挪帳篷嗎?”

  “我應該已經照你們說的挪好了。”

  “再往左邊移一點啦,這樣離男生太近了。”

  “我知道了。”

  我收到有些不講理的投訴,并且不甘愿地答應。那名女生隨后氣憤

  地離去。

  “被硬塞雜務,還真是辛苦呢。”

  “你還好意思說。要是你沒雞婆推薦我,就沒問題了。”

  “沒辦法吧。因為平田無法信任。我需要保險手段。”

  “就算在班上,無法信任平田的也只有你。你最好別認為人無論誰都

  是表里不一地在過生活。”

  “這也沒錯呢。因為事實上我就是表里如一。”

  原來如此,確實如此。堀北確實很誠實地在面對自己。我被她漂亮

  地回擊。

  “不過大部分人應該都會分別運用場面話與真心話。就算是你,你好

  像也是這樣呢。

  況且善意與偽善是一體兩面的事情,所以我都不會相信。”

  這些話好像不僅限于平田,貌似也適用于櫛田。

  “話說回來你還真是信任平田同學呢。”

  “是啊,至少我很依賴他,而實際上他也很可靠。”

  “可靠?他的存在真的能說是會替班級帶來好的影響嗎?”

  緊咬不放前來反駁的堀北好像有某些想法。她好像握有我不知道的

  消息,臉上浮現出無畏的笑容。

  “這個嘛,平田也不是萬能的。他也無法好好統合男女之間的糾紛。

  可是他卻主動出面扛下其他學生辦不到的統合職責。我認為他很努

  力呢。”

  “的確。他無面露不悅地接下重大職責,這行為本身確實出色。

  不過這要是無法帶來結果那也沒意義。不對,依據情況,這甚至還

  會牽涉到最糟糕的狀況。我問你,你知道我們D班現在持有多少點數

  嗎?”

  “你說得簡直就像有意料之外的支出。我可沒有頭緒。”

  “果然呢。你信任不已的平田同學有事瞞著你。”

  “這什么意思?”

  “跟我來。”

  不惜打斷我顧營火的工作也想讓我看的東西究竟會是什么呢?

  我本來以為會移動到哪里,但地點卻是女生帳篷的出入口前方。

  堀北打開門口的帳篷布,讓我看了帳篷里頭。

  “這是——”

  這里跟只把空間拿來睡覺因此很空曠的男生帳篷不同,女生帳篷里

  簡直展現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地上有為了緩和地面堅硬的地墊,以及充氣使其膨脹的數顆枕頭。

  甚至還擺放著電池式的無線電風扇。

  “另一側的帳篷也放著完全相同的東西。全部是十二點。”

  “我才在想真虧女生沒抱怨炎熱就忍耐到現在,不過原來是這么回事

  啊。”

  沒想到她們居然從最開始就沒在忍耐,并買齊所有必需品。

  “是輕井澤同學她們申請的。”

  看來她們在背地里相當恣意妄為。

  “等我察覺的時候,她們就已經訂完用品且齊備所有東西。無論誰申

  請都能使用點數,這在規則上真是個問題。”

  就像高圓寺早早就脫離考試那樣,我們沒有辦法阻止同學使用點

  數。

  “輕井澤同學好像有告知平田同學,因此他應該毫無疑問知情。

  不過你不知道這件事實,也就代表他沒有通知其他人。這照理是絕

  對必須共享的消息呢。”

  堀北雙手抱胸說明情況。她說的話雖然也有一番道理,不過我不認

  為平田是抱持惡意隱瞞此事。他應該是為了要預防多余的混亂吧。

  輕井澤有確實告知平田的這點也值得稱贊。

  “我了解你想說的話,不過我沒什么特別要說的。花掉的點數不會再

  回來,考試天數也所剩無幾。輕井澤她們應該也不會再做不必要的花費

  了吧。”

  我本以為我冷淡的回答方式或許會惹堀北生氣,但這對她來說好像

  是意料中的答覆。

  她就這樣毫不在意地隨便聽聽。

  “她們這次說不定會就這樣乖乖不引起任何問題。不過,內褲被盜事

  件就這樣沒解決可是非常危險的呢。

  假如犯人就在我們身邊,那今后他或許會扯我們后腿。所以我希望

  盡快找到犯人。”

  “所以,你想要我幫忙?”

  “對。現在我們和男生那方關系有裂痕,光靠我一個人的話也有許多

  無能為力之處。”

  因為男女生正在冷戰,目前訊息遭到隔絕,即使想要調查也很困

  難。

  “我知道了。雖然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場,但我就幫忙吧。”

  我如此坦白回答,結果堀北反而不知所措似的露出納悶表情。

  “你還真是相當通情達理呢……你有什么目的嗎?”

  “你還是坦率接受他人好意會比較好。身為一名男人,我對男生被當

  成小偷的事情很不服氣。協助的動機非常充足吧。”

  而且我也先答應了平田的請求。這沒有任何的不同。

  “好吧。那就這么說定了。”

  然而,犯人也不是笨蛋。她應該不會在遭受全班懷疑的情況下做出

  那種會露出馬腳的行為吧。

  堀北說不定認為最壞情況就是維持這樣也沒關系。因為這場考試要

  是再繼續被搗亂下去,應該也會影響到點數吧。

  不過我一定得讓犯人……讓伊吹再次發起行動。

  不,她應該會展開行動。因為那家伙的目的尚未完全達成。

  “你的表情還真認真呢。被當成犯人你就這么不高興嗎?”

  “這事件害得班上一團亂。班上至今為止明明就進行很順利。我覺得

  遺憾。”

  “至今能夠互相合作只是偶然的結果。D班里的團體合作本來就是有

  跟沒有都一樣。

  就算男女之間產生裂痕,對最終的影響也很低。雖然保持合作到考

  試結束為止事情當然是會比較順利。”

  “另外,無論犯人是誰,目的會是什么呢?目的會是輕井澤的內褲

  嗎?

  還是是為了搗亂團體合作呢?我總覺得這隱藏著別的目的。”

  對于「別的目的」這關鍵字,堀北雙手抱胸稍微進行思考,但之后

  卻搖搖頭。

  “你別想太多……抱歉,我要回帳篷了。”

  堀北呼吸有些急促,同時還做出把頭發往上撥的動作。接著別開了

  臉。

  “欸,堀北,你差不多該從實招來了吧?”

  “從實招來?你到底在說什么呢?”

  堀北雖然假裝鎮定,卻微微冒著汗。我決定勸告她適可而止。

  “你從這場考試開始時身體就不舒服了,對吧。”

  或許她旅行前就有身體不適的征兆,但當時應該還很輕微吧。

  從堀北的個性看來,她非常有可能會缺席算是玩樂的延長的這趟旅

  行。

  “我沒什么事啊。”

  “騙人。”

  我抓住堅持謊言的堀北,把手伸向她的額頭。我碰到的這額頭果然

  很燙。

  堀北想要逃走,但是動作遲鈍。我只是輕輕出力她就無法動彈了。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的呢?”

  “跟你在游輪甲板上碰面的時候。當時我問你你在做什么,對吧?”

  “嗯,我應該是回答自己在房間里看書。”

  “其實你應該是很難過地在房間里睡覺吧?”

  “根據是?”

  “會合的時候,你的頭發很凌亂。換句話說那就是不久前都躺著的證

  據。

  而且停泊岸邊的甲板上明明就熱得要死,你卻看起來很冷。

  即使是現在你也穿著長袖,連拉煉都拉上了。我觀察你至今為止的

  模樣,于是推導出來這結論。這即使是小學生也懂吧。”

  我應該全猜對了吧。堀北失去反駁的話語,暫時陷入沉默。

  “你要是能把這份敏銳度用在為了升上A班,那我就能稍微認同你

  了。”

  “這是不可能的呢,不行不行。比起這個,你打算隱瞞身體狀況的事

  情嗎?”

  就我手碰到的感覺,她明顯發燒將近三十八度。即使如此她也打算

  徹底隱瞞。

  這應該是出自于單純的理由吧。假如申報自己身體不適,那就會害

  班上受到扣分的審查并承受巨大的懲罰。學校在這時候開始考試,她還

  真是不走運。

  “我已經忍耐了五天,要是現在放棄就前功盡棄了。晚安。”

  她應該是打算忍到最后吧。意志似乎很堅定。

  我的臉頰上莫名貼著一個有點溫熱,或者該說是很堅硬的物體。

  這份熱度讓我覺得不舒服。我移動脖子打算逃走,但我的臉就像被

  手臂般的物體固定住,因而無法逃開。

  “嗯……什么啊……”

  我因為不適感而醒過來,接著立刻領悟自己身處于恐怖的狀況當

  中。

  須藤正在用兩條大腿夾著我的臉睡覺。

  “鈴音……我已經……忍不住了……”

  “唔哇啊啊啊!”

  我發出就連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慘叫,從須藤的頭蓋骨固定技中逃

  開。

  “吵死了……搞什么啊,綾小路。別吵醒我啦……齁齁。”

  這家伙是打算把多么恐怖的東西塞給我啊?

  而且他好像還把我誤會成是誰了。男生真不應該密集擠在一起過夜

  呢……

  手表顯示時間還不到早上六點,不過我的睡意一口氣被吹散,而感

  受到空氣的炎熱。

  我為了擺脫悶熱狀態而出去帳篷。出到外面的剎那,我發現外頭的

  景色和昨天截然不同。

  “這算是走運,還是不走運呢。”

  特別考試的第六天早上,好像是個蘊含風波的序幕。頭上是一片沉

  甸甸的灰色陰天。

  昨晚似乎下過一場雨,地面四處都是積水或泥濘。四周籠罩著要正

  式開始下起雨的氣氛。

  很可能會是在中午過后吧。考試結束在即,而天氣好像要變天了。

  如果只是小雨程度那也不需要去在意。但依據情況,下大雨或刮強

  風也是可以想像的。說不定我們必須設想最壞的情況來采取行動。

  像是再次確認打入的營釘、行李該怎么處理等等,我們要做的事情

  似乎很多。

  換句話說,這就是件會如此使情況變得不穩,并分散大家目光的事

  情。

  大家不久之后起床,接著就把采收來的食物與使用點數儲備的緊急

  食物搭配在一起食用。

  持續過著質樸生活,牢騷自然而然也會增加,不過在最后一天的前

  一日,全班都表現出想靠毅力來熬過去的意志。

  “太好了呢。沒有每天都發生事件。”

  的確。假如今天也發生內褲被盜事件,班上應該就不會是這樣的氣

  氛。

  在男生帳篷前看守到天亮為止的男生現在正呼呼大睡。

  這是為了不讓內褲賊事件重蹈覆轍而考量的嚇阻力量。

  平田集合眾多學生發出最后的號召。然后為了熬過今天,大家開始

  分組出發尋找最后的食物。

  只要可以得到一天份的食物,我們就可以不使用點數就了事。

  這應該確實能說是關鍵時刻吧。我們也集合至平田附近。

  “我們也去找食物會比較好嗎?”

  已經單手握著釣竿坐在河岸的池回頭問道。

  “不,我希望池同學和須藤同學繼續釣魚。現在也沒時間傳授別人釣

  魚方式了呢。”

  大家決定好方針,平田就馬上用舉手方式進行分組。我當然也不可

  能舉手,于是這次也是作為剩余的人來參加。

  組員有堀北、佐倉加上山內。然后意外的是還搭上了櫛田。

  堀北的身體狀況好像還是依然不好,但她為了不讓周圍的人發現,

  而巧妙地四處走動。

  “你居然會剩下來,這是怎么回事?你平常很要好的小團體是怎么了

  嗎?”

  這么一說,我還真的沒看見半個在這場考試中跟櫛田一起行動的女

  生們。

  “啊——嗯,呃,這是因為呀……”

  櫛田好像有點介意男生在場,而悄悄和堀北說起耳語。

  “其實小實今天月經來了呢……好像相當不舒服。她每次來都會非常

  不舒服,所以其他朋友正在帳篷里陪著她。”

  站在堀北隔壁的我也能聽見櫛田說的內容。

  “與其說是身體不適,不如說是生理現象似乎會比較安全呢。

  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你為什么要特地來到這一組?照理你應

  該會有其他選擇。”

  堀北會對櫛田激烈爭辯正是因為她很討厭櫛田。

  堀北基本上討厭他人,然而在這之中她特別討厭的人,也就是這位

  櫛田。

  為何堀北會討厭她呢?理由很單純,好像就是因為櫛田也討厭著這

  位堀北。

  可是我一直在這兩人的關系上感受到不可思議的異樣感。

  這個名為櫛田桔梗的女孩擁有另一種面貌。她擁有會態度驟變到若

  無其事大罵他人的這種面貌。

  不過這件事實是我偶然得知,基本上平常櫛田無論對誰都很溫柔、

  開朗,而且就只是個喜歡幫助他人的可愛女孩。

  若是一般情況,我想除忌妒等理由之外不會有學生討厭她。

  但我認為自己很了解堀北不是會對櫛田個性懷有忌妒的那種人。

  哲學家有個很煩惱的問題,那便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就如文面上,它的內容是——雞是從蛋誕生出的生物,那么最初那

  只雞會是蛋嗎?

  我不知道堀北和櫛田是誰先討厭對方,也不知道她們是何時開始討

  厭彼此。

  “我覺得機會難得,所以想和堀北同學你說說話呢。你看,我們在這

  趟旅行中不是完全沒能說到話嗎?而且晚上你也馬上就睡了。”

  櫛田就算知道自己被討厭,而且盡管自己也討厭對方,她還是想和

  堀北打好關系。

  假如她的目標是和全班變得要好,那攻陷堀北就是一條無可避免的

  道路。

  關于這兩人的關系,糾纏著非常麻煩且復雜的問題。

  “我可沒閑到會去奉陪沒必要的事。”

  “你還真是壞心眼呢,堀北同學。你睡覺時的臉龐明明就這么可

  愛。”

  堀北對于說出這種調侃發言的櫛田好像稍微有點不耐煩。

  總之我們就要以這些成員,來出發尋找食物了。

  “欸,伊吹。你要不要也一起來?”

  當我們正要出發時,我對在樹蔭下休息的伊吹這么搭話。

  “我……”

  “今天也是考試的最后一天。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也是呢。我也受到D班幫助的恩情……我知道了。我會幫忙。”

  伊吹肩膀背著包包,前來志愿參加。山內獨自感到很高興。

  “喔——這不是很好嗎!這不是很好嗎!好像有種開后宮的感覺

  耶!”

  女生比例增加,山內的興致也逐漸提升。沒什么是比多一點人手還

  更好的。

  堀北沒理由拒絕,她沒特別回答什么便踏入森林之中。

  “陰暗的森林總覺得有點令人害怕呢……該說悶熱的空氣也很可怕

  嗎?”

  也因為陰天關系,森林里變得和昨天為止完全不同,視野相當不

  好。

  山內腋下滲出汗水,而厭煩似的抓著體育服前后煽風。

  “佐倉,你不熱嗎?”

  山內企圖想和佐倉聊些什么而向她攀談。然而他的視線卻集中在佐

  倉胸口,懷有純粹只是想看胸部的這個簡單易懂的目的。

  “咦?啊,是、是的,我沒事……”

  佐藏迅速傾斜身體,想要委婉逃開他的視線。女孩子對男人別有居

  心的視線可是很敏感的呢。

  而佐倉因為有很多這種經驗,所以應該特別容易察覺吧。

  “昨天輕井澤還真是過分耶。佐倉你明明只是因為很溫柔才維護綾小

  路的。”

  “啊唔,咦唔……”

  山內認為自己很設身處地在為她說話,但那份視線與說話內容,卻

  是個相當爆炸性的舉動。

  “山內,或許我們也注意像是樹上之類的地方會比較好呢。

  樹上也可能會結著水果。這部分必須由長得比較高的我們來好好確

  認。”

  “喔,好。當然。”

  這么一來,應該就可以多少防止山內對佐倉投以下流眼光了吧。

  雖然就算這樣,男人無底的欲望想必是沒有止盡的吧。

  “烏云正從西南方靠過來耶。說不定天氣會比我想像中還要更早變

  壞。”

  根據情況一到下午馬上就會開始降雨——把這可能性也事先記在腦

  海一角似乎會比較好。

  要是情況變成那樣,長期間外出尋找食物說不定會很危險。

  萬一在森林里被雨天連累,那我們豈止動彈不得,就算受傷也有可

  能。那樣的話我們應該也可能會立刻吐出大量點數。

  “嗯——……”

  當我尋找著食物且持續靜靜邁步走路時,櫛田交替看著我和堀北,

  同時反覆做出像在沉思的動作。雖然堀北當然無視了這一切。

  “怎么了啊,小櫛田?”

  遲一步察覺到櫛田這般動作的山內向她問道。

  “綾小路同學和堀北同學不是從一開始就很要好嗎?我在思考這理由

  是什么。”

  “話說回來確實是這樣耶。你們為什么會很要好啊?”

  櫛田還真是替我們展開了麻煩的話題。

  “我們并沒有很要好喔。”

  “雖然你總是否定,但你們果然還是很要好。你們就連現在也是并排

  走路。”

  你就算對我說這種話,我也不記得自己有刻意這么做。

  “啊,我說不定無意間找到綾小路同學和堀北同學之間的共通點

  了。”

  “共通點?什么什么?”

  “你看,你好好看著他們兩個,山內同學。你有沒有發現什么?”

  “嗯嗯——”

  山內以直逼我的臉到只距離數公分的氣勢觀察著我。接著往堀北的

  方向跑去,不斷地把臉湊過去。啊,笨蛋,你要是太靠近的話——啪!

  無情的聲響打在山內臉頰。堀北揮出就連連續劇女演員都會相形見絀的

  漂亮巴掌。

  山內因為那份力道與痛楚而發出不成聲的聲音,然后蹲了下去。

  堀北就像是在訴說:“這有什么過分的嗎?”對于這樣的山內,她別

  說是對他說話,甚至連看也不看他。

  “你、你干嘛呀!”

  “你太靠近她了啦。你最好記住那家伙的地盤范圍會比較好喔。”

  之前池對堀北做出多余舉動時也是類似情況。

  說起來要是不喜歡的男人把臉接近到極近的距離內,我覺得無論是

  誰都會覺得不愉快吧。

  “啊哈哈……對、對不起,山內同學。都是因為我說了多余的話。你

  沒事吧?”

  “你、你還真是溫柔啊,櫛田……”

  山內抓住櫛田伸出的手,一面紅著臉,一面站起。

  伊吹以有點驚訝的表情盯著這所有經過。

  感覺在C班也不太能看見這種笨蛋般的互動。

  “櫛、櫛田,你發現的共通點是什么啊?”

  “那就是呀,我幾乎看不見他們兩個的笑容!倒不如說我總覺得沒看

  過綾小路同學和堀北同學露出笑容的模樣呢。”

  受到櫛田意想不到的指謫,與其說我坦率接受,不如說我感到認同

  ——關于堀北的部分。

  我看過好幾次她瞧不起別人般的笑容,不過含有親切感的笑容則是

  完全沒有。

  “我的確沒看過堀北的笑容耶。可是我有在笑吧?”

  “苦笑之類的話倒是見過……不過像是打從心底莞爾一笑或者捧腹大

  笑這種,我就沒在綾小路同學你身上見過呢。還是說你只是沒讓我看而

  已?”

  櫛田有點不滿似的探頭窺視我。是的,這次我也小鹿亂撞了。我的

  心跳急遽上升。

  盡管身處無人島,美妙的香氣還是從她身上撲鼻而來。我開始覺得

  害羞而別開視線。

  “這好像是基因控制的喔。笑口常開跟不會笑的人之間的差異。”

  “嗯——……總覺得這種理由好像很討厭呢。即使是真的。”

  哎,雖然這應該不是所有原因。這主要可能是受到成長環境的影

  響。

  “要不要試著練習一次?試著露出笑容。怎么樣呀?”

  “我們先以這部分為中心開始吧。”

  堀北如此說道。

  “咦?笑容的練習?”

  “你要抱著旅行心態到什么時候?我當然是在說尋找食物的事。”

  堀北以嚴厲的強硬語氣責備櫛田,并為了散開大家隨即做出指示。

  “別單獨行動,要兩人一起搜索。請你們注意這點。走吧,綾小路同

  學。”

  堀北呼喚我,于是我便與她邁步而出。

  “啊……啊唔……”

  嗯?我在身后看見稍微追來的佐倉垂下雙肩。

  “一起去找吧!佐倉!”

  山內朝著佐倉身后搭話,并豎起大拇指給我看。

  看來這應該是表示「我一定會好好運用能單獨相處的機會」之信

  號。

  “請多指教喲,伊吹同學。”

  剩下的櫛田和伊吹組成了一隊。伊吹雖然也是個冷淡的人,但如果

  是櫛田的話,應該就沒問題吧。

  “堀北,你是怎么管理那張鑰匙卡的?”

  “這不是考試第六天才要來確認的事情呢……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堀北說完就把手伸進上衣口袋,告訴我東西在哪里。

  “更新裝置使用權的時候,我都會混在平田同學安排的學生之間。應

  該不會被伊吹同學或其他學生知道。”

  這是最應該留意的地方,因此堀北應該有好好地做吧。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讓我看一下嗎?”

  “咦?等等,要在這里嗎?”

  “倒不如說因為在這里所以才方便。若是在基地營的話會太引人注

  目。”

  “是這樣沒錯,但你看卡片打算做什么?”

  我向對我投以些許懷疑眼光的堀北說明事由。

  “其實我有事至今一直沒說出口。關于這件事,佐倉當時也和我在一

  起,所以你之后要去確認也行。我第一天看見有學生拿著像是鑰匙卡一

  般的物品。”

  我告訴堀北葛城在洞窟前方手持卡片的事。

  “不過,我不知道那是否真的就是鑰匙卡。因為我沒有好好看過實

  物。假如結果那是撿來的電話卡,那可就笑不出來了吧?”

  “也是呢。如果你有確切證據,我們說不定就能得到巨大成果。”

  堀北接受我的理由。她防備著伊吹并背對著她,然后悄悄拿出卡

  片。

  我收下它,并確認正反面。背面是常有的磁卡樣式,而正面就如茶

  柱老師告知的那樣,刻有領導者證明——“HorikitaSuzune(堀北綾

  音)”的名字。

  我用手試著觸摸,了解這不是那種會剝落的東西。

  “如何?這和葛城同學拿著的卡片一樣嗎?”

  “不……這不好說。我本來以為只要看了就會弄清楚……但它或許和

  我記憶中的顏色不同。”

  “鑰匙卡有可能會依班級而有不同配色呢。”

  “對啊,不過要做出決斷,素材并不足夠。要是失誤的話可無法彌補

  呢。”

  當我準備要歸還卡片時,卡片從我手中掉落至地面。

  “啊!”

  堀北在我焦急出聲的同時,立刻伸手打算撿起卡片。

  “怎么了呀——”

  櫛田有點擔心似的往我們這邊看,伊吹也同樣看向這里。

  “不,沒什么。該說只是因為有只蟲子所以我們稍微嚇了一跳嗎……

  抱歉抱歉。”

  我道歉后往堀北方向看過去,發現她正在用莫名恐怖的表情瞪著

  我。

  “對、對不起……”

  極為生氣的堀北與我保持了距離。

  “你被甩啦?”

  山內邊賊笑邊靠過來。

  “欸,山內。我有事想商量,你能聽我說嗎?”

  “什么啊?戀愛的諮商費用可是很貴的喔。”

  “這帶地面因為下雨的影響而到處都是泥巴,對吧?我希望你能把這

  些泥巴全都潑到堀北頭發上。可以拜托你嗎?”

  “啥?笨……要是做出那種事情我會被殺掉的啦!我絕對不做!”

  我當然明白他不會欣然允諾。

  不過這行動由我來執行就太不自然了。這應該是擅長說謊且平時就

  會做出捉弄他人行為的山內才辦得到的特技。

  “你呀,就算堀北對你生氣,但是再怎么說報仇可是很遜的喔!”

  “假如你愿意執行,我會提供你佐倉告訴我的電子郵件地址。”

  “什——”

  “如何?”

  “佐倉的電子郵件地址……唔,這、這樣我就只好做了吧。”

  為愛而生的男人迅速做下要為愛而死的覺悟。這份決心還真是出色

  啊。

  “一言為定喔!你要是說謊的話,我可不會原諒你喔!”

  我點頭答應,山內便去搜集一堆附近的泥巴,繞到堀北身后。

  她的身體要是沒有不舒服,應該也會察覺到這動靜吧,然而堀北現

  在并無足以去注意周遭的余力。

  發現山內古怪行徑的櫛田與伊吹,覺得很不可思議似的守望著這個

  過程。

  山內隨后執行了任務。他用雙手狠狠將泥土澆上堀北的漂亮黑發

  上。

  然后,再用兩只手胡亂涂抹。雖然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不過算

  了……

  “哇哈哈哈!堀北身上沾滿泥巴!真有趣!”

  山內像個調皮小鬼般笑著,并且指著堀北。

  堀北一時間好像無法掌握事態,短期間內沒有動作。不過一理解狀

  況,她就站起來沉默地抓住山內指著她的那只手臂。

  “咦?”而山內在如此發出疑問的剎那,就已經被堀北給用力摔出。

  中午前,我們一無所獲地回到基地營。雖然沒有出太陽,但盛夏的

  森林比想像中還更加炎熱。

  就連曾說自己不太會流汗的堀北,也看得出來微微冒出汗水。

  “快點洗掉會比較好喔,堀北同學。你身上有相當多泥巴呢……”

  “是呀……這種狀態實在很難受。”

  堀北的頭發和衣服到處都是泥巴,她應該覺得非常不高興吧。雖然

  就算只有身體不適,她應該原本就很不高興了。

  “我會恨你一輩子,給我做好覺悟。”

  山內被揍得七零八落。他害怕地顫抖身子,躲在我身后。

  “我我、我、可、可是做到了喔!你、你會遵守約定吧!”

  “沒問題,考試結束后我一定會告訴你。”

  對佐倉很抱歉,不過我必須報答勇敢展開行動的山內。

  “哎呀,可是淋浴間好像沒辦法使用……”

  已經搜索回來的女生們集合在淋浴間前方依序等待。

  諷刺的是,輕井澤那組的三人全都正在排隊。

  就算堀北她們現在去排隊,也要等上好一段時間吧。

  雖然有渾身是泥的各種事由,但我不認為對堀北表現出敵意的輕井

  澤會讓她先洗。

  要插入那邊隊伍應該很困難吧。

  “利用河川怎么樣呢?這樣的話比較快吧。”

  “是呀,除此之外好像沒辦法了呢。”

  “我也來游泳好了。伊吹同學,你要不要也一起游泳?我想你也流了

  很多汗。只要我們準許,那C班就可以使用河川了吧?”

  只有擅自使用據點是不可以的,這在規則上應該沒問題。

  “我就不用了。我不喜歡游泳,所以要去乖乖等淋浴間。”

  “那、那么我也……”

  佐倉好像不想在男生面前暴露泳衣的模樣,而趁著伊吹表示意見時

  順勢拒絕。

  堀北再次看了一次淋浴間,然后便轉身離開那里。

  會流出溫暖熱水的淋浴間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雖說現在是陰

  天,天氣也相當悶熱。她應該是沒自信在不舒服的狀態下持續等待吧。

  我和被打得狼狽不堪的山內走向帳篷前。

  “我要稍微在帳篷里休息。被揍的幾個地方很痛……”

  山內步履蹣跚地走進帳篷,好像有點在哭。

  雖說他是適任者,但我還真是做了個過分的委托呢……

  那么堀北的情況是……她好像已經開始更換泳衣,外頭看不見她的

  身影。

  這段期間,等待淋浴間的人數也正逐漸增加。輕井澤她們后方是佐

  倉,再后面是伊吹。然后,新的其他兩名女生則排在后方。另一方面在河川里游泳的學生數量也很多,他們時而舒服似的游著

  泳,時而嬉鬧,看起來很開心。幾分鐘之后,堀北和櫛田都以泳裝模樣

  出現。

  落單的我走向堆放著男生背包的行李放置處。

  接著在營區里轉來轉去,四處尋找沒有人煙的地方。

  我大約五分鐘之后回來,看見在河里洗完身體的堀北上了岸。

  對身體不適的堀北來說,冰涼的河水對身體應該相當有害吧。

  她確實洗掉泥巴就滿足了。

  “噢,看來事情已經順利進行了呢。”

  我確認伊吹排在淋浴間等候隊伍最尾端,便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在男生帳篷前方等待堀北出來,之后大約經過十五分鐘,便看見

  了她的身影。

  堀北的樣子好像有點奇怪,她就這樣低垂著雙眼呆站了一會兒。

  然后慢慢抬起臉,環顧四周。

  我和她對上視線,便能看見那雙眼眸飄渺不定地微微晃動。

  我不認為她那腳步沉重靠過來的模樣單純是因為身體虛弱。

  “綾小路同學,你能過來一下嗎……”

  被堀北呼喚的我回過一次頭,再次確認在淋浴間前方排著隊的伊

  吹。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

  “跟我過來……這里沒辦法說。”

  堀北只說這句話,就離開營區,往森林方向走去。

  “怎么了啊?你還想進森林尋找食物之類的嗎?”

  堀北沒回應我的呼喚,并且繼續走路。

  直到遠離至看不見營區的程度時,往前邁步而行的堀北才停下腳

  步。

  堀北回過頭,好像打算說些什么,但她似乎內心有些抗拒,而瞬間

  猶豫了一會兒。

  “這是我粗心大意。這件事情是我自知失誤之后才說出來的,可以

  嗎?”

  “失誤?”

  “東西被偷了。”

  “你、你該不會是在說你的內褲被偷走之類的事情吧?”

  “不,情況更糟。被偷走的東西是……鑰匙卡。這完全是我的失

  策。”

  堀北陷入自我厭惡,露出至今我完全沒見過的表情。

  “正因為信任你,我才會說出來。因為我絕不會跟可能會是犯人的人

  物商量,而且這又是件丟臉到想死的事情呢……”

  雖然關于這點我感到很光榮,但我可不能在消沉的對象面前表現出

  喜悅。

  “真是太失態了呢……”

  “不,錯的是行竊的家伙。沒錯吧?”

  “即使如此這也是責任問題。這和因為我身體不適、滿身泥土等事情

  沒有關系。”

  堀北像是覺得悔恨般地低著頭。流出情報恐怕會對考試造成巨大傷

  害。

  “即使是一秒我也不應該把卡片放手,但是我卻……”

  “別責怪自己。雖然我想這算不上是安慰,但我認為你已經盡力

  了。”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她只是懊悔地緊咬著下唇。

  “現在先別公開應該會比較好。我們要先掌握情勢。”

  “嗯……我也是這么想。”

  要是全班得知事實就會陷入恐慌。只有這件事我想先避免。

  “我懷疑的人物有兩名。那就是輕井澤同學或伊吹同學其中一人。”

  若是前者,那就是純粹找麻煩吧。

  這想法可以說是——輕井澤為了欣賞堀北弄丟卡片而不知所措的模

  樣才行竊。

  “很遺憾,這機率很低。輕井澤一直都在淋浴間前面。”

  “你沒弄錯嗎……”

  “嗯,我可以斷言。那兩個會聽輕井澤命令的女生也是一樣。”

  “這么一來伊吹同學是犯人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呢。今天早上也可能讓

  她知道了卡片的存在,這時機太剛好了。

  不過你不覺得偷走卡片是非常危險的賭注嗎?鑰匙卡上面刻有領導

  者的名字,所以應該只要看到就足夠了。她會特地做出將受到懲罰的行

  為嗎?”

  她就像在向我尋求答案一般,用不安的眼神望向我。

  我把手放在堀北的肩膀,為了讓她放下心而這么說道。

  “這事情只要找時機去問伊吹就知道。假如懷疑伊吹,那你最好盯緊

  她。被她拿著逃跑可會是最糟糕的劇情發展吧?”

  “是呀。不過抱歉,你可以先回去嗎?我馬上就會追上。”

  “是嗎?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監視伊吹。”

  她應該也有想獨自發泄的心情吧。

  我留下堀北一人,回到了基地營。

  十分鐘左右后回到這里的堀北感受到基地營中的險惡氣氛。

  其原因便是從臨時廁所后方可以看見灰暗的煙霧。

  現在要生營火還太早,而且她也注意到地點很奇怪。

  “那股煙是什么?究竟發生什么事?”

  我和堀北會合,并逮住在附近吵嚷的池,詢問情況。

  “大事不好了啦!是火災喔!火災!廁所后面有什么東西正在燃

  燒!”

  在淋浴間前方排隊的女生全都消失了。

  她們應該是聽見火災騷動而移動的吧。

  “現在也沒看見伊吹同學的人影。這場火災說不定是她搞的鬼。她人

  在哪里?”

  “她發現火災,剛才走過去那邊了。”

  我們趕緊前往臨時廁所后方,并在那里看見平田他們的身影。而伊

  吹也在場。

  雖然堀北打算向伊吹搭話,但她看見伊吹那張側臉卻猶豫了。

  那是因為伊吹的表情太過真實。

  她對發生火災這件事藏不住困惑之情。她就是擺出了這樣的表情。

  “也就是說這不是她做的嗎?”

  這種疑問朝著堀北襲來,使她產生迷惑。

  如果要偷鑰匙卡,犯人就只會是伊吹。而若是要引起火災,應該也

  只會是伊吹。

  然而,那個伊吹卻還留在現場對火災感到驚訝。

  我探頭窺視起火點,那里還留有一疊不明紙張燃燒過后的殘骸。

  不過由于幾乎都成了灰燼,所以一時之間看不出那是什么。

  然而,因為有似曾相識的部分燒剩下來,看見它的瞬間就立刻理解

  了。

  “指南手冊被燒掉了嗎?”

  堀北也發現似曾相似的某個部分,并如此問道。

  “嗯,看來好像是這樣。是誰做出這種事情呢……”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

  堀北喃喃低語,懊悔似的低垂雙眼。

  “這是我的責任。我把指南手冊收在包包里。包包堆放在帳篷前面,

  而現在是白天。

  所以我想都沒想過它居然會被人偷走……不過首先我們必須好好滅

  火……”

  比起尋找犯人,平田將確實撲滅火源放在優先,并走向河川。

  平田一面拿空寶特瓶汲取溪水,一面用陰沉的表情如此嘟噥道。

  “為什么……是誰做出這種事情……為什么大家不能好好相處……”

  平田的手好像自然而然施了力,將寶特瓶啪啦地握扁。

  平田平時爽朗的表情不知去了哪里,甚至散發出有些恐怖的氛圍。

  平田總是作為領袖來統合班級,他的身心不斷承受著巨大負擔。

  “我認為你沒必要獨自承擔太多。”

  我向平田說出這算不上安慰的話。他小聲說句「謝謝」就站了起

  來。

  “這件事情……應該必須好好討論了呢。”

  “是啊,D班大部分學生都有目擊到火災。大家應該都會很想知道真

  相。”

  平田表情氣餒,將汲起的水拿回起火點。

  “欸,是誰做出這種事情?這表示我們班上有叛徒嗎?”

  我們一回來,就發現男女生正以輕井澤為首進行互瞪形式的對峙。

  “為什么要懷疑我們啊!內褲那件事跟這個是兩回事吧?”

  “誰知道啊。這難道不是為了要蒙混那件事才縱火的嗎?”

  “別開玩笑,我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

  “等一下,各位。我們冷靜下來討論吧。”

  平田請我接下水瓶,我于是收下來,代替他去撲滅剩下的火勢。

  平田立刻前往人群中心,為了不讓大家吵架而介入調解。

  雙方好像也因為昨天的內褲賊事件而情緒高漲,沒有要罷手的跡

  象。D班每個學生都很想當場開始尋找犯人的樣子。

  “總之,這樣應該就沒有延燒疑慮了。”

  我把空的寶特瓶倒過來搖了兩三下。里頭應該已經沒剩下水,但起

  火點卻有水滴滴答滴答地落下。我仰望天空。

  “是雨嗎?”

  一滴水滴落在我的臉頰上。

  云朵變得比剛才還更加陰郁漆黑。

  這是即將正式開始下雨的證據。

  大家原本必須團結起來熬過最后的危機,但男女生卻彼此激烈對立

  似的怒瞪彼此,僵持不下。

  “已經不行了。真是太糟糕了。這個班級里居然會有內褲賊跟縱火

  狂,真是太惡劣了。”

  “就說不是我們了。你們要懷疑我們到什么時候啊!”

  這是場永遠都沒有結果的爭吵。平時應該會立刻阻止的平田,現在

  不知為何呆呆站著一動也不動。他是在思考犯人是誰嗎?

  “是說寬治,小伊吹是不是不見了……”

  山內察覺剛才為止都還在附近的伊吹不在場。

  而且我們也得知她原本應該放著的包包消失了。

  “難不成這場火災的犯人是……”

  “很可疑……對吧?假如要引起火災,這果然還是……”

  男生的懷疑開始轉向伊吹,女生也開始一點一點地發出懷疑伊吹的

  意見。

  然而,在解決問題之前雨勢開始下得越來越大。

  “糟糕,討論就暫且先擺在后頭吧。很多東西要是濕掉就糟了。”

  池他們開始急忙將食物或放在外面的行李收到帳篷里面。

  “平田,請給我們指示!”

  池雖然這么對平田搭話,但他卻待在那地方一動也不動。

  平田盯著空無一物的空間,一直靜止不動。

  在他這么呆站的期間,雨聲逐漸變大。

  我有點在意平田的情況,靠近他的身邊。可是他好像完全沒發現

  我。

  “為什么……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這樣的話就跟當時一樣

  了……”

  我不可能會明白他低聲呢喃的話中含義,但很清楚的是事情非同小

  可。

  這不像那個總是冷靜沉穩的平田。

  “我——我是為了什么?至今為止都是為了什么……”

  “喂,平田,你在做什么啊!”

  遠方傳來呼喚平田的聲音。即使如此平田仍像是沒聽到,一點也沒

  打算移動。

  我輕輕把手放在平田的肩膀,他嚇了一跳,然后慢慢回過頭。

  “池在叫你喔。”

  “咦?”

  平田的表情毫無生氣并且蒼白。

  池再次呼喚平田。雖然很緩慢,但他慢慢恢復正常。接著他發現天

  空開始下起雨。

  “是雨……”

  “你最好去幫忙池他們,衣服那些都還晾在外面呢。”

  “是、是呀,我們得馬上收拾。”

  “綾小路,平田那家伙沒事吧?”

  “他好像大受打擊呢。畢竟事件這樣接連不斷地發生。”

  “我國中時班上有個資優生公子哥,該說是責任感很重嗎?

  他因為承擔各種事情,有次情緒就潰堤了。那次之后班上有陣子變

  得一團亂呢。”

  “你的意思是你在平田身上也感受到那種征兆?”

  “哎,雖然說情緒潰堤實在有點超過,不過總覺得他好像有點危

  險。”

  這是須藤猶如野性直覺般的東西嗎?不過好像意外地準確。

  平田在這場特別考試開始之后,就背負著各種事情在行動。

  那些事情應該費勁到無法與校園生活中的麻煩相提并論吧。

  平田身邊圍繞的環境確實開始改變。

  輕井澤的內褲賊事件,外加火災騷動。他的內心應該就像這片天空

  一樣情況惡化。

  “哎,現在就先想點辦法處理行李部分吧。”

  我們混進已經開始在收拾的學生里一起幫忙。

  好在東西好像幾乎都收拾完畢,約莫一分鐘后就結束了。

  “那么……一切準備都結束了呢。”

  伊吹消失蹤影一事雖然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堀北也同時消失了

  嗎?

  我原本推測可能性各半,但是不如說情況好像朝著對我有利的方向

  發展。

  我看準直達海邊的道路,慢慢邁出步伐。

  我硬是移動著沉重的身軀,在開始下得越來越猛烈的雨勢當中追趕

  著伊吹同學。

  天空覆蓋著烏云,遮蔽了陽光,視野因此很差。雖然看不見伊吹同

  學的身影,不過幸虧地面泥濘有著足跡。只要沿著這些足跡,應該就能

  找到她。

  我從基地營沿途向前走了大約一百公尺,結果意外的是那名人物停

  下腳步,彷佛正在期待著自己等待的來訪者而站著不動。

  我不禁藏身至暗處,但看來這沒什么意義。

  “你打算做什么?”

  伊吹同學頭也不回,她的聲音穿過細雨聲傳了過來。

  “我有發現你追了過來。你要不要出來?”

  “你是何時發現的?”

  “從最開始。”

  她簡短答話的模樣,有種至今沒讓人感受過的陰森感。

  雖然安靜且寡言的形象沒有改變,但卻有什么地方不一樣。

  “那么你追來的理由是什么?”

  “我要是不直接說出來,你就不明白嗎?”

  “我不知道耶。”

  這樣簡直就像我是壞人似的。

  “你不是最清楚被我追的理由嗎?”

  “該說我是真的沒頭緒嗎?怎么,你有什么事嗎?”

  伊吹回過頭,直直凝視著我的雙眼。

  那雙眼眸里完全沒半點陰霾。我甚至還忍不住差點向她道歉。

  我沒有確鑿證據,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在行動。

  “你不覺得就算說謊也是無可奈何的嗎?”

  她好像瞬間看穿我的迷惘,緊接著如此說道:

  “至少我想從你口中得到追趕我的理由。”

  “內褲被偷竊的那件事,以及火災騷動。D班還真是災難連連呢。”

  “這又怎么樣?”

  “你了解我們班上部分同學正在懷疑你吧?”

  “嗯。我是外人,被懷疑也沒辦法。”

  “換句話說就是這么回事。”

  “你想說我就是犯人?你有什么證據嗎?”

  “很遺憾,關于內褲那件事情我沒有任何證據。可是我認為犯人就是

  你。”

  “這話還真是過分耶。你居然沒證據就懷疑我。”

  我也只能稱贊她的手法就是如此高明。

  因為她到第五天為止都沒采取任何行動。借由主動不想接近D班,

  反而讓我們不起疑,并讓她在我們班上度過考試。

  “你今天的行動就是我懷疑你的理由。你應該不需要這件事的說明

  吧?”

  我必須想點辦法從伊吹同學那方取得證言。因為由我說明所有懷疑

  理由也就等同招認自己就是領導者。

  即使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自信,但假如她有百分之一的無罪可能,

  那我就不得不避免直接追問。

  “我就單刀直入地做個了結吧。把你從我這里拿走的東西還給我。”

  眼前的伊吹同學也沒看著我的眼睛,便如此說道:

  “我不知道。”

  她這么回答,就快步邁出腳步。

  我也配合她的速度追上去。

  伊吹同學好像改變了前進路線,往森林里走去。

  “你要去哪里?”

  “誰知道我要去哪里呢。”

  要在森林里筆直前進是很困難的。我在這幾天體會到這點。

  而且在這種天氣里也無法有好的視野。

  可是伊吹同學毫不介意地在森林里踏著步伐。

  我是為了知道真相才追過來,所以不能在這里退下。既然我出了

  丑,就不得不負起責任解決問題。

  我必須挽回失誤、我必須挽回失誤。

  我的腦海里多次重復著相同的話語。

  考試才剛開始。我可不能在這種地方挫敗……

  這也算是——我對于那個曾對輕井澤同學態度強硬的自己所做出的

  交代。

  我的心跳開始加劇。我慢慢地止住氣息,縮短與伊吹同學之間的距

  離。

  根據情況,硬把卡片拿回來也必須列入考慮范圍。

  沒問題,我可以順利做到。可以順利做到、可以順利做到、可以順

  利做到。

  我自己也很清楚我的情緒不冷靜。

  可是,即使如此現在我也只能想點辦法。我沒有任何人能夠依賴。

  我無論是至今為止還是從今以后,都會自己一人好好表現。

  比起森林中辟出的道路,風雨阻礙還多少算是比較好的。

  然而,視野卻相對變得更差。而且就如我所想的,立足點的狀況也

  變得更加惡劣。

  而且在小徑里左右前進的期間,我當然逐漸失去了方向感。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我的身體狀況。我知道從剛才開始狀況就隨著

  時間逐漸惡化。

  雖然迄今都只有感冒前兆或者稍微發燒就沒事,但好像因為淋了這

  場雨,體溫下降的關系,我的身體情況因此突破底線,感冒一口氣猛撲

  而來。

  伊吹同學突然停下腳步,然后仰望一顆樹木。她視線前端的樹上綁

  著一條被雨淋濕的手帕。

  “你要追到什么時候啊?能不能適可而止?”

  “直到你把從我這里偷走的東西還來為止。”

  “你能冷靜思考看看嗎?假如是我偷走鑰匙卡,怎么可能一直拿著那

  種危險的東西?

  要是被誰看見那種情況,我就會立刻失去應考資格。而且這還不是

  只有我自己失去點數就能了事耶。”

  我只說了把偷走的東西還來,一次也沒提到鑰匙卡。

  換句話說伊吹同學剛才就像是進行了招供。

  伊吹同學對于打算追究這點的我露出雪白牙齒,淺淺一笑。

  “我不打自招了——你是這么想的嗎?很遺憾,這并不對。”

  “那么,這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說我也厭倦和你說話了。”

  伊吹同學蹲下之后,雙手便開始掘起地面。

  “呼、唔……”

  強烈的暈眩及嘔吐感襲來,我不禁將背倚靠在身旁的大樹上。

  “你的身體狀況好像相當糟糕呢。”

  伊吹同學察覺我這里的狀況而回過一次頭。不過她立刻就繼續進行

  作業。

  “呼……呼……唔……”

  我至今都盡力不讓自己的呼吸紊亂,但已經無法繼續下去。

  運動衫吸收不停落下的雨水,急速地奪走我的體溫。

  要忍住躺下的沖動,我就竭盡了全力。我連好好抬起臉都辦不到。

  假如考慮到體力問題,那我只能現在展開行動。

  “伊吹同學,我要以武力來搜查你了。這樣子你也不介意嗎?”

  我如此喃喃說完,伊吹同學就停下挖土動作,站起來往我靠來。

  “武力?你能再說具體一點嗎?你的意思是要施暴嗎?”

  “這是最后的警告。乖乖把東西還給我……”

  我用強硬的口吻與伊吹同學對峙。雖然我很想避免強硬手段,但已

  經沒辦法了。

  這種模樣可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呢……以前,須藤同學曾經引起某個

  問題。

  那是個毆打C班學生,并卷進學校來進行仲裁的事件。

  當時,須藤同學揮去降臨至自己身上的災禍。我斷定他有罪。我認

  為那是他自作自受而拋棄過他。

  而那樣的我,現在卻像這樣打算用暴力解決。這還真是個不得了的

  笑柄呢。

  “最后的警告嗎……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既然這樣那就隨你高興

  吧?”

  她把包包放到地面后便輕輕舉起雙手,擺出投降姿勢。

  到這地步她還真老實呢。可是,她的模樣看起來也不像是死了心。

  但我不能錯失這個機會。我姑且為了確認包包而伸出手。

  下個瞬間,伊吹同學纖細的腿便往我臉上踢來。

  我被「假如她打算攻擊我」的這個微量警戒心所拯救。

  我往后一跳,回避踢擊。

  濺起的泥土附到我采取防衛姿勢的手臂上。

  “哦,挺會的嘛。”

  “施行暴力行為會立刻失去考試資格……”

  “你說在這種地方會有誰看見嗎?而且你也有意思這么做吧?”

  她冷冷一笑,下個瞬間馬上抓住我的肩膀推倒我。

  我對于無法預期的變故連采取防護動作也沒辦法,就倒在泥濘的地

  面上。

  “能請你稍微睡一下嗎?”

  對已經遍體鱗傷的我來說,她那張從正上方俯瞰著我的臉龐很模糊

  不清。

  伊吹同學抓住我衣襟,拉起我的上半身,同時緊握拳頭。

  假如正面承受這擊,我的意識就會中斷。

  我以流暢的動作拂開她,并滾至地面逃出來。

  我拚命想抬起上半身,而把手撐在泥濘的地面爬起。

  我第一次覺得幸好自己有學武術。

  “哦?真是出乎意料地動作靈活。你有在學什么嗎?”

  伊吹同學不慌不忙,評鑒著我似的露出欽佩的眼光。

  她瞬間看穿我有習武經驗,這也代表著她并非一般人物。若不說這

  情況是最糟糕,那我又該如何形容才好呢。

  “真是的……我在這場考試還真是出盡了洋相呢。”

  我對D班沒半點貢獻。豈止如此,我身體狀況明明不好,還厚臉皮

  地出風頭,因此拖累拚命努力的D班。

  要是我在最開始說出來就好——說出自己身體不舒服,想麻煩其他

  人擔任領導者,或者明明只要拒絕就好。可是我的自尊心卻阻礙我,不

  容許我這么做。

  我討厭那個瞧不起許多人、罵他們沒用,卻又派不上用場的自己。

  哈哈……我的心里發出了干笑。

  至今為止,我曾像這樣對自己辯解過嗎?

  “偷走鑰匙卡的人就是你,對吧……”

  打算追擊的伊吹同學停下動作,但她立刻就縮短與我之間的距離。

  她假裝要用右手臂攻擊,實際上使出了踢得很高的高速踢擊。

  我閃過這擊,接著想轉而反擊而伸出手臂。伊吹同學立刻察覺危

  險,閃過我的手,又切換至下一次攻擊,強迫我進行目不暇給的攻防。

  在立足點很差的情況下,她的腳步熟練,讓人不覺得她有把這環境

  視作困難。我看不出來她對傷害他人懷有任何猶豫。

  伊吹同學彷佛正在享受這狀況,露出潔白牙齒笑著。

  我居然會以這種形式看見她大笑的表情。

  因為四處活動的關系,強烈的寒意與嘔吐感襲卷而來。我處于連站

  著都很勉強的狀況。

  “作為你努力到現在的獎勵,我就告訴你真相吧。偷走卡片的就是

  我。”

  伊吹同學把手伸進口袋,慢慢取出卡片。

  面向我的卡面上確實刻有我的名字。

  “都到這地步了,你居然會爽快承認。”

  “因為到現在這地步承不承認都沒關系了呢。你沒有我施暴的證據,

  絕對無法要校方做出正確的判決。對吧?”

  伊吹同學的推斷是對的。校方完全沒有任何能夠察覺這情況的要

  件。

  伊吹同學也和我得到同樣的結論。

  即使我在這里被她單方面打倒,伊吹同學也可以說出許多推拖之

  辭。

  就算我去申訴,結果雙方也都會受懲罰。吃虧的會是擁有點數的D

  班。

  雖然機會很渺茫,不過只要拿回鑰匙卡,我們也有可能脫險。

  我只能借由確保確鑿的證據,來讓C班承認自己的錯誤。

  鑰匙卡上留著指紋,我有機會能夠主張自己被竊的正當性。

  校方為了究明真相,說不定會為我們進行徹底調查。我不能舍棄這

  份希望。

  然而,要是我無法在下次動作壓制住伊吹同學,我就拿不回鑰匙卡

  了。

  我不認為她會是采取如此大膽行動的笨蛋。要是卡片被她帶著離

  開,應該就永遠都找不到了吧。

  這樣的話,事情就只會變成「卡片被偷走」以及「我沒行竊」之爭

  論。

  我已經沒有足以跑去接近她的力氣。而且我就連足以握拳的體力也

  都沒了。我只能完全利用對方的力量。

  伊吹同學似乎有趕時間的理由,又或者好像是太小看我。

  她飛奔過來發起攻擊——就像是個享受單方面狩獵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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