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不敢(無需訂閱本章節(jié))
(不,我得相信自己。我是個男子漢,至今跨越過無數(shù)這種危機。這次也,應該,有辦法解決。
安茲拿出氣魄來。
。ㄊ钦f你這么清楚狀況,干嘛還待在這個城市?因為老家在這?這里有你女朋友嗎?)
看他如何回答,魔導王接下來說話的方向也會改變。
「在我回答為什么之前, 你先回答我一開始的問題,你為什么留在這個城市?」
「這……這是因為……」
摩克納克語塞了,然后有些猶豫,但表情毅然決然地開口道:
「是因為飛飛閣下,飛飛閣下以身為盾留在這個城市,在這里出生的我卻逃之夭夭,這么難看的事我做不出來。」
霎時間,安茲臉上浮現(xiàn)了微笑。
安茲做為飛飛, 雖然對摩克納克有點了解,但想不到這男人輕易就將心臟獻給飛飛。
「是嗎?那么我也回答你的問題吧!
安茲賣個關子,隔了一拍才沉重地告訴他:
「是因為飛飛,我想知道將來能像飛飛一樣的人,也就是冒險者想要什么,在追求什么!
摩克納克睜大眼睛,可以聽到周圍職員們發(fā)出好幾陣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飛飛很強,而且人品高潔!棺约赫f自己雖然很恥,但角色設定就是這樣,沒辦法!付以谀銈兠半U者當中,看到了飛飛蘊藏的光輝!
也許是平常的演技特訓沒白做,安茲語氣強而有力地說完,仿佛看到摩克納克背后迸發(fā)一道雷光。
「可……可是飛飛閣下是只有天之驕子才能到達的至高存在,我們怎么可能像他一樣……」
「這么說來飛飛是看走眼了。」
「什么!難……難道飛飛閣下也這么說嗎?」
「他是沒有明講。」
即使不覺得可笑,也要暗示對方自己由衷覺得可笑,安茲向眾人表現(xiàn)出符合王者風范的笑容──訓練成果。
「即使你沒能到達那個境界,那你的子孫呢?也許你的血親當中會出現(xiàn)飛飛那樣的人物,不是嗎?我是不滅的存在, 魔導國之王,當然有理由為了讓下一個飛飛衷心為我盡忠而采取行動。這就是身為從政者的我,所看出的魔導國冒險者的存在意義。好吧,其實還有一個理由,但這個在我心中還沒成形,就省略吧。」
四下鴉雀無聲。
。ㄟ,不行嗎?這個男的不是很仰慕飛飛嗎?)
安茲正感到不安時,摩克納克深深一鞠躬。
「魔導王陛下,我慶幸能在這里見到您,并且有這個機會接觸到您的想法。」
摩克納克抬起頭來時,起初那種不安、恐懼與猜疑心已經(jīng)淡化許多,臉上甚至浮現(xiàn)快活笑容。
「……真是位可怕的大人,不但有著強大魔力,還擁有更迷人的領袖魅力!
「我也很高興能見到將來想拉攏的優(yōu)秀冒險者。」
摩克納克表情和緩了些,顯得有些欣喜。
「不過,魔導王陛下。冒險者工會長久以來維持著與政治無緣的立場,我也不例外,這樣您還是要拉攏我們嗎?」
「嗯,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為了一個尚未定形的想法……柜臺小姐,告訴工會長我魔導王來見他了!
「好……好的!」
專心聽兩人說話的柜臺小姐急忙跑走。
「那么恕我失禮,告辭了。」
跟現(xiàn)身時簡直判若兩人,摩克納克滿懷敬意地行了一禮,然后才離去。
(好……接下來怎么做呢?)
關于安茲尚未定形的想法──利用冒險者宣揚魔導國的美好,有三個重點。
第一是壯大冒險者工會。就算獲得一個組織,只有十來名成員也沒意義。
第二是培育他們。弱者沒辦法長途旅行,宣傳魔導國的統(tǒng)治有多美好會花太多時間,好處會變少。
第三是基于以上觀點,必須讓冒險者懷著好意協(xié)助自己。飛飛應該也辦得到,但若能讓艾恩扎克主動答應提供協(xié)助,今后會比較輕松。
。ū仨毰c艾恩扎克交涉,先解決這第三個問題。可是……在沒有任何資訊的狀況下要做簡報真難啊。啊──胃好痛。)
再來只能祈求工會長不在了,但很遺憾,柜臺小姐回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請往這邊走」。
安茲仰望天花板,然后跟著柜臺小姐走去。
4
通過做為飛飛走過了好幾次的走廊,被帶往的──不是工會長的房間,而是隔壁的房間。這個房間是用來當會客室的。
迎上來的是精悍的壯年男子──工會長布爾敦.艾恩扎克。
安茲做為飛飛,與此人見過幾次面──還被硬是帶去聲色場所過。不過安茲必須記住做為安茲.烏爾.恭魔導王是初次見面,言行得多加注意。
「這不是魔導王陛下嗎?有幸請陛下移駕此處,身為這個國家的一個人民,不勝喜悅之至。來來,請,雖然地方臟,不嫌棄的話請坐!
在艾恩扎克的招呼下,安茲在椅子上坐下。
菲絲站在安茲身后,三只天使進了房間,剩下的在房間外待機。
「本來應該由我親自拜訪,卻勞煩陛下移駕,感激不盡。」
艾恩扎克屈膝跪下,深深低頭。
這種態(tài)度讓安茲露出苦笑。
跟對飛飛講話時的聲調(diào)截然不同,語氣親密,講話方式也很有禮貌,但也不過如此。安茲知道這只是業(yè)務用的說話方式,臉上浮現(xiàn)苦笑。當然,安茲的表情是完全不會變的。
安茲將視線移向入口以外的另一扇門。
那扇門通往隔壁工會長的房間,如果是飛飛的話應該會在那里談話,但今天卻是會客室,也讓安茲感覺到隔閡。
「怎么了嗎,魔導王陛下?」
艾恩扎克抬起頭來,偷偷觀察安茲的神色。安茲有點太過注意隔壁房間,把艾恩扎克晾在一旁了。他用鼻子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愚蠢。
也許是以為安茲在笑自己,艾恩扎克的表情變得僵硬。
安茲覺得自己態(tài)度太失禮,不禁自我嫌惡起來,但魔導王不能道歉。安茲決定開始講正事,把這個失敗含糊帶過。
可是,面對冒險者工會長,該采取何種態(tài)度才正確?
安茲是摸索著當君王,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他猜想「大概是這種感覺吧」,挑戰(zhàn)眼前的考驗。
「我想你已經(jīng)聽說了,艾恩扎克,我想對你做個提議!
「──非常抱歉,陛下。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可以的話,能否從頭說給我聽呢?」
安茲做為飛飛與艾恩扎克來往,知道他是個能干的男人,能面不改色地撒謊。安茲認為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掌握了自己的來意,況且他看到天使卻毫不驚訝,大概也是因為如此吧。
既然如此,就別拐彎抹角了。安茲開門見山地說:
「我要將這個冒險者工會編入魔導國。」
「…………是這樣啊,我想沒人會阻止陛下的!
「哦,聽說冒險者工會從不成為國營組織,沒關系嗎?」
「全聽陛下吩咐。這個國家歸屬于陛下制定的法律,如果陛下有意支配冒險者工會,我們是不能抗命的!
安茲用鼻子笑了笑,對手似乎察覺到他的反應,眼瞳深處有某種情感搖曳。
「的確如此,但你是打算這么做吧。你會勸冒險者們前往王國或帝國,然后把空無一人的工會獻給我!
安茲定睛注視著艾恩扎克,他似乎覺得無法再隱瞞了,聳了聳肩。
「不愧是魔導王陛下,不只君臨統(tǒng)治,還能洞察我們的想法……您是用魔法看穿我的內(nèi)心嗎?」
「我沒用什么魔法,是憑經(jīng)驗。」
「也就是說薑是老的辣了,傷腦筋,真是位可怕的大人。那么我會有什么下場呢?」
「不會特別怎么樣。」
「……我可不會感謝您喔?」
「不用什么感謝,比起這個,我想聽你說說。聽說冒險者工會不成為國營組織,是因為冒險者是為了保護人們而存在,因此不希望冒險者的力量被利用在人與人的戰(zhàn)爭,這是真的嗎?」
「陛下,正如您所說。事實上,陛下占領這座城市時,我們也并沒有打算戰(zhàn)斗。」
「但那個名叫飛飛的男人,可是挺身抵擋了我們喔……?」
艾恩扎克發(fā)出「嗚」一聲呻吟。也罷,自掘墳墓絕沒好事。安茲繼續(xù)說下去。當然,也不能忘了幫飛飛美言兩句。
「也罷,那件事就不追究了,況且我與他在一件事上是合作關系。對,為了和平統(tǒng)治這座都市!
艾恩扎克似乎有話想說,但安茲不在意,繼續(xù)說下去。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他必須極力勸說,讓艾恩扎克懷著好意協(xié)助魔導國。
安茲一邊想起做為飛飛接收到的各種怨言與不滿,一邊說道:
「……好了,聽完你的說法,我有一個疑問。你剛才肯定了『冒險者是為了保護人們而存在』這個說法,其中的『人們』是以什么范圍而言?」
「陛下的意思是?」
艾恩扎克臉上寫滿不解。
「也就是說『人們』指的是人類種族,還是只限人類?森林精靈與半森林精靈(Half Elf)呢,與人類共同生活的其他種族算在范圍內(nèi)嗎?」
「這個嘛,算在范圍內(nèi)!
「那真是不可思議,森林精靈在帝國不是奴隸嗎,這樣有算是保護他們嗎?他們并不是觸犯了帝國法律的罪犯吧?」
艾恩扎克視線低垂下去,然后再度轉(zhuǎn)向安茲。
「……我只是一個王國冒險者工會的負責人,帝國工會是怎么想的,我了解不到那么多。」
「含糊其詞,逃避問題嗎……」
艾恩扎克瞪大雙眼,眼睛深處看得見怒火。
「陛下,請您別語帶嘲諷──」
「嘲諷,這不是事實嗎?……我再問你一次,你有沒有含糊其詞,逃避問題?」
艾恩扎克的目光低垂。
「…………陛下所言甚是!
「你說森林精靈與半森林精靈也是保護對象,卻完全沒在保護,這是為什么?」
艾恩扎克先聲明自己不清楚帝國冒險者工會的內(nèi)情,然后開始說道:
「即使稱為冒險者工會,還是無法完全逃離國家的束縛。冒險者雖然標榜自由,歌頌不受支配,但畢竟還是屬于國家的法律規(guī)范。我們是武力集團,正因為如此,對國家使用武力太危險了。帝國的冒險者工會應該是這么想的!
「重點就在這里,既然存在于國家法律之下,編入國家體制應該沒有問題,你們?yōu)楹伪硎九懦??br />
「帝國與王國都對我們的力量另眼相看,因為能正面對抗強悍魔物的,終究只有冒險者,因此國家不會對我們強人所難。但這點對陛下不管用,如果我們做為組織被編入國家體制,我們的武力有可能被用來對付民眾!
「你們回避被編入國家體制的理由就是『害怕做為冒險者的力量會被用來對付人類』對吧?」
「正如陛下所言,也就是說我們不想被用來鎮(zhèn)暴或打仗,協(xié)助國家大量殺戮。」
安茲笑著想「這話是你說的」。其實安茲早已心知肚明,但不會說出口。
「坐吧,那么,我接著解釋一下我希望你們做什么!
安茲再度命令艾恩扎克與自己相對而坐,等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坐下后,才開始解釋:
「我打算讓冒險者進行更不一樣的工作,我要冒險者做的,是發(fā)現(xiàn)未知,縮小世界。」
艾恩扎克似乎這才第一次正眼注視他。
「例如南方之地,教國與圣王國之間有片荒野,你知道那里的詳細地形,以及有何種魔物棲息嗎?」
「不,該地有各種亞人部落,王國冒險者工會的人去了那里,從來沒人能活著回來,因此幾乎沒有情報!
「那么我國西南方有座山脈橫越我國與教國之間,那邊如何呢?」
「不,沒多少詳細情報。」
「你不覺得你們的知識少得可憐嗎?不,以冒險者的工作來想,或許無可奈何?你們是保護人們的組織,無人之地的知識就不需要了,對吧?只不過那里或許生長著能幫助人們的野生藥草。」
艾恩扎克遭到諷刺,嘴唇抿成一直線。
「等冒險者工會納入我的旗下之時,我想讓你們填補這種空白!
「……讓陛下的心腹去進行不好嗎?」
「別說這種無聊話,我聽說艾恩扎克你當過冒險者,剛才那句話你能再對我講一遍嗎?而且是把『冒險者』這個詞的涵義放在心上。你們只是對抗魔物的存在嗎?我還以為冒險者是化未知為已知的存在呢,直到我調(diào)查了冒險者的實情!
艾恩扎克咬緊嘴唇,用力到快要咬破嘴唇,流出鮮血。
「──我們必須保護人類。」
「不用了,在魔導國,身為統(tǒng)治者的我會保護人民。看委托量減少,你應該也明白這是事實吧?」
艾恩扎克呻吟般的承認。
「那么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為了保護人類而從魔導國移動到王國或帝國嗎?簡直跟專門對付魔物的傭兵沒兩樣!
安茲講到這里停下來,接下來要勸誘了,每句話都得徹底動腦。
「剛才你說『交給我的部下就行了』,這個意見可以說很正確。不過,我的部下雖然擅長殺敵,在能否前往未知世界認識當?shù)鼐用瘢c他們建立友好關系這方面,卻有很多人令我存疑,說來真難為情。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盡量由冒險者接下這份職責!
艾恩扎克一語不發(fā),偷看著安茲,安茲雖然很在意他的反應,但簡報還沒結(jié)束。
「不過,既然要讓你們做這么危險的工作,我有意提供全面支援。因此才有必要將冒險者工會納入旗下,對吧?」
「……您只要委托我們不就行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對自己的本事相當有自信啊,我挺欣賞你這種勇氣的!
「什……什么意思,陛下?」
「發(fā)現(xiàn)未知而與其他文化圈發(fā)生不幸遭遇時,魔導國可以舍棄冒險者是吧?而發(fā)生的問題不用我插手,你們冒險者工會自己能解決,對吧?既然你們是獨立組織,這是當然的吧。那我可要你們答應我自己解決問題,不對魔導國造成任何損失!
艾恩扎克沉默了。
「不屬于國家勢力做為獨立組織存在,就是這么回事吧?也就是說當對方采取國家行動之際,得請你們自己解決了……我有說錯嗎?」
「沒有的事,陛下!拱髟松钌铧c頭表示同意。「您說的一字一句都沒錯。」
「就是這么回事,只不過如此一來,珍貴的冒險者……特殊技術職業(yè)的人數(shù)就會減少。人才成長需要時間,因此優(yōu)秀人才的消耗會是嚴重損失。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將冒險者工會納入旗下。我會命令你們,但相對地也會答應提供全面支援!
「這項提議非常吸引人……想請陛下回答我一個疑問,探求未知是否會幫助魔導國侵略別國?」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我不可能斷定絕對不會。如果身在未知地點的對手正在擬定侵略計劃,我也許會用到手的情報先發(fā)制人,發(fā)動攻擊。對于荒野等地的亞人種族、食人魔(Ogre)與半獸人(Orc)等等,看情況可能會以展示武力為前提展開侵略行動。如果你身邊有個兇暴怪物在磨爪,你不會想先發(fā)制人做應對嗎?」
「的確正如您所說,只是──」
「……唔!
「怎么了嗎,陛下?」
「沒有,抱歉打斷你。你有話要接下去吧?你先說!
「……好的。我只是擔憂用武力并吞和平度日的人們,或許不是很好!
「你想像的是哪個種族,森林精靈之類的?」
「哎,或許是!
「……這方面牽扯到國家計劃的問題,無法一概而論。如果侵略并統(tǒng)治能為魔導國帶來好處,我會這么做;如果會帶來壞處就不會這么做。這對一個國家來說是理所當然的吧?不過我只能告訴你,我已經(jīng)擁有足以單純進行侵略的軍勢。我對冒險者的期待不是收集敵國情報,也不是先行偵查侵略路線。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我只是希望冒險者探索未知,發(fā)現(xiàn)各種新事物,這點我向你保證!
「話說回來……」安茲先講句開場白,然后問艾恩扎克:
「你們會特別看待長得漂亮的種族呢,我說要攻打食人魔或半獸人時,你怎么不說『用武力并吞和平度日的人們,或許不是很好』?」
「那……那是因為他們是亞人類……!」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是這種想法啊,我懂了,我懂了。那你的回答呢?」
艾恩扎克一臉有話想說的表情,但馬上又搖搖頭,大概是切換了心情。
「此事必須立刻答復嗎,陛下?」
「我希望你立刻答復,不過你應該也得到處跟人疏通商量,是得花點時間。但在那之前,先告訴我你的想法吧,艾恩扎克。」
安茲挺起上半身,從極近距離盯著艾恩扎克的眼睛。
「你們只會消滅魔物令我生厭,可嘆的是,你們這樣還自稱冒險者。艾恩扎克,你怎么想?你有沒有意愿在魔導國──在我手下冒險?我希望你們──」
安茲講到這里停頓一下,加強了視線與聲音的力道:
「──成為『冒險者』!
房間充滿了緊張感。如同觀察中了必殺一擊倒地的敵人,安茲屏氣凝息──雖然本來就沒呼吸──等待艾恩扎克的反應。
「……我認為這項提議非常吸引人!
安茲眼中蘊藏的光輝黯淡下來,照這個樣子看,后面大多會接「但基于一些原因,我辦不到」。
「──所以我想問問許多人的意見,看看他們能否接受。的確,如果您真的是為了這種目的而運用冒險者,那或許很美好。而您說到加入國家體制,我也覺得能夠接受。以一名前冒險者的觀點來說……我很想?yún)f(xié)助您。」
(──咦,聽起來好像成功了?)
「是嗎……」
安茲將背部靠上沙發(fā)。
簡報成功的喜悅一點一滴擴散開來,那種感覺就像離開客戶公司,到咖啡廳一邊聯(lián)絡自己公司一邊喜悅地喊「成功啦──」。想不到當冒險者的經(jīng)驗能在這里發(fā)揮效果。不,正因為有那段經(jīng)驗,才能產(chǎn)生這種發(fā)想吧。
這時安茲想起另一件該做的事,就是考慮到魔導國的將來。
「噢,對了,還有一件事。」
安茲豎起一根骷髏手指。
「剛才你表示要保護人們時,我提到人類種族,你表示肯定,對吧?你說冒險者的存在理念就是保護人們!
「唉,是的,陛下!
「然后當我說到侵略行動時,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亞人類,所以沒關系對吧?」
艾恩扎克點點頭,一副「那又怎么了」的神情。
「魔導國會接納所有種族做為國民,不只是人類種族,亞人類種族與異形類種族也是。所以如果冒險者的存在理念是保護『人們』的話,我要你們同樣保護亞人類與異形類!
艾恩扎克睜大了眼睛。
「您這是什么話!」
「……怎么了?我不懂你在激動什么,我的國家不分人類、亞人類或異形類。只要擁戴我為王,一律都是我的子民!
「這……這太亂……亂來了。這是不可能的,陛下!」
「是嗎?聽說王國北方有個國家叫評議國,那里不是有各類種族共存嗎?」
「的確,我也聽說那個國家是那樣……不對!您是要我們與只把我們當食物的種族共存嗎!」
「原來如此,你說得確實沒錯。魔導國不會允許本國國民食用本國國民,我會將這點列入法律,這樣你接受吧?雖然這表示我不會阻止國民食用本國國民以外的人,但總不好連國民的飲食生活都插嘴……不,看到同族的人被解體販賣,或許會影響精神健康……這方面還得做些檢討。」
依照露普絲雷其娜的說法,在卡恩村,村民跟哥布林與食人魔們會一起生活,那么這座都市應該也辦得到。當然他也知道人數(shù)多會有別的問題。
「您……您究竟在想什么?」
「這問題問得真奇怪,或者應該說,你們同樣是活人,為什么不互相幫助?對我這個不死者來說真難理解。對我而言,人類與哥布林沒有優(yōu)劣之分。在我的統(tǒng)治下,所有人一律平等。當然在你們的上面還有身為絕對君主的我,以及我的直屬部下就是!
艾恩扎克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后終于恢復冷靜。
「您有意將哥布林等存在也納入旗下──當成國民嗎?」
「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我不是說過食人魔與半獸人們也都會納入我的旗下?」
「唉,不,我有聽到,但我以為是做為奴隸!
「真像是拿森林精靈當奴隸的種族會說的話,我重復一遍,只要納入我的旗下,所有國民一律平等。」
安茲偷偷觀察著艾恩扎克喘息般的模樣,心想他似乎沒察覺到自己的真意。
安茲的說法講得極端點,就是所有國民都是隸屬于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之人的奴隸,但安茲不會這樣說。沒必要說,他沒發(fā)現(xiàn)的話就算了。
「已經(jīng)有許多哥布林受到我的庇護,近日內(nèi)就會有一支哥布林集團來到耶.蘭提爾。你可以跟他們聊聊,你所想像的哥布林虛像肯定會崩壞。還有,蜥蜴人似乎不怎么吃肉,他們吃魚。樹精與樹人喜歡干凈的水與日光,只會為了自衛(wèi)而攻擊人類!
「您已經(jīng)將這么多存在收為部下了嗎?」
「當然了,我已經(jīng)接納了幾種亞人類與異形類做為子民。唉,話題扯遠了。那么艾恩扎克,對于將冒險者工會收為魔導國的機構之一,你是采取贊成態(tài)度了?」
「──只要陛下句句屬實,我便沒有意見。」
「真愛擔心,我并沒有說謊,我要讓冒險者擔任探求未知的工作。」
如果可以,安茲希望能由各類種族的混合小隊來進行。
「對冒險者的說明就交給你了,如果有人對于冒險者在魔導國的公務員身分表示否定態(tài)度,可以請他離開沒關系!
「可以嗎?」
「強迫不愿意的人賣力,只會造成雙方的不幸。不過,組織或做法如果改變得太急,我想會造成很多麻煩,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就維持目前的做法吧。當下的變化,大概就只有工會長之上再設置一個魔導國的審查機構吧?」
此外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加上附加價值,讓冒險者們想隸屬于魔導國的工會。
「做為魔導國的支援方式,首先會設立訓練所。要是讓冒險者前往秘境時被未知魔物殺了,損失就大了。所以訓練所要比目前更扎實──采用與魔物實際對戰(zhàn)的形式。或許可以建造一座迷宮讓冒險者攻略,同時也能讓他們習慣小隊戰(zhàn)斗!
工程交給納薩力克自動出現(xiàn)的不死者應該就行了,完成后還能讓不死者充當魔物。
「這點子真是太棒了,但想必會是件大工程。」
安茲打算使用不需要工資的不死者,所以應該能壓低成本。不過他不用老實告訴對方,能賣人情時就該賣。
「的確,恐怕需要巨額的初期投資。但這算在必需的經(jīng)費支出內(nèi),冒險者對魔導國而言是重要的人力資產(chǎn)。」
「多謝陛下!
「免禮。所以,你覺得怎么樣?這樣應該能吸引冒險者吧!
「的確……這樣對低階冒險者們來說,會相當吸引人……在這里鍛煉出的人才,能否跳槽到王國或帝國的冒險者工會?」
「我不會準,這可是國家機構喔,那樣做是叛國!
「原來如此……看來這方面必須說明清楚!
「那么,什么才能吸引中階與高階冒險者?」
「應該還是報酬金額吧!
「也是,畢竟人不能靠夢想吃飯!
「這也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冒險者必須搜集更強的武器、防具與道具,否則是贏不了強大魔物的,這些物品都很昂貴!
「……唔,果然是因為這個啊!
大量生產(chǎn)或許能壓低價格,但強悍的冒險者人數(shù)很少。因此強悍裝備都會變成特別訂制,使得價格升高。還有一個主要因素,就是能制作這些裝備的人很少。看來這些問題也得解決一下。
「還有,我想讓眾多冒險者──王國與帝國的冒險者也知道這件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
「陛下建立的冒險者工會,與王國或帝國的工會看似相同,其實不然。如果將情報擴散出去,各國的冒險者工會為了阻止挖角,想必會做出某些對策。冒險者同時也具有最終王牌的意義,恐怕沒多少人會樂見他們投奔外國!
「說得有理,那么你認為該怎么做?」
「我無法立刻回答,可以請您給我一點時間嗎?」
「也好,我也需要考慮一下今后的行動方針!
實際上,安茲也覺得自己一個人推動這么大的計劃,似乎有點獨斷獨行了。應該需要冷靜想一下,并且找人商量商量。
安茲站起來。
「那么──」安茲本來想說「失陪了」,但又沉默下來,這不是君王的說話方式!妇偷酱藶橹拱,再見了!
艾恩扎克站起來低頭行禮。
「遵命,魔導王陛下。」
安茲沒回答,從菲絲打開的門走出房間。
他不禁想呼出一口氣,但人還在對手的公司里,不能急著這樣做。
安茲率領著智天使們走出冒險者工會。走了一會后,才終于呼出一小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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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茲.烏爾.恭并沒有喊累,但鈴木悟已經(jīng)吵著要讓過熱的大腦休息。
(在把將冒險者工會納入旗下的點子告訴雅兒貝德前,先安排個短暫的休息時間吧。而且我得想出這樣做的好處,以免雅兒貝德對我失望……好多事要做喔。)
安茲默默地往前走,他祈求走著走著能想到好點子,沒使用傳送魔法。
●
與隔壁房間──艾恩扎克的公務室之間的門打開,來了個新的客人。
這個骨瘦如柴,看起來相當神經(jīng)質(zhì)的纖細男子是艾恩扎克的老朋友,耶.蘭提爾魔法師工會長提歐.拉克希爾。
「布爾敦,我嚇了一跳。想不到魔導王會在我們談話時過來,他有察覺到什么嗎?」
「這就不知道了!
艾恩扎克今天早上也一如平常,一大早就跟拉克希爾進行討論。
自從魔導王統(tǒng)治這座都市起,兩人總是只在早上見面。這是因為出于他們的知識,很多不死者都怕太陽。只不過看到巡邏街上的不死者兵團,他們也知道這只是自我安慰。
討論內(nèi)容幾乎都是共享情報,冒險者工會與魔法師工會今后的行動則從來沒討論過。這是因為在魔導國建國的階段,能搬的人都搬到王國或帝國去了。魔法師工會更是把擁有的魔法道具幾乎全送了出去,只有少數(shù)幾人留在這座都市。換言之,這座都市的魔法師工會等于是解散了。
不過從分析情報的意義來說,還是有很多重要議題。
冒險者不太受國家束縛,但這一點在魔導國還能維持下去嗎?打個比方,國家會派追兵追回逃亡的本國國民嗎?如果會,逃亡者若是平安越過國境,他們會以國家等級要求交人嗎?魔法師又是如何呢?
對于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民眾的飛飛,該對他做何表示,對隸屬于冒險者工會的飛飛又該如何應對?
神殿勢力仍然保持沉默,魔導王似乎也與他們互不侵犯,但今后會繼續(xù)維持嗎?會不會開始抗戰(zhàn)?
這些都是兩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的難題,但如果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爆發(fā)什么事件就傷腦筋了。最大的問題是神殿勢力。
神殿勢力能擁戴不共戴天的敵人不死者為王嗎?他們目前保持沉默反而更讓人害怕。
除此之外還有鄰近諸國的神殿勢力,一個弄不好,各國神殿勢力也有可能獨自發(fā)動圣戰(zhàn),魔導國的神殿勢力再以內(nèi)應的形式行動。
在場沒有代表神殿勢力的人物,也是因為他們的立場不透明,兩人擔心隨便叫他們來恐怕會遭受波及。
只不過,兩人都不認為神殿勢力能戰(zhàn)勝魔導王。他們是怕這樣會引發(fā)大屠殺,而且如果逼得飛飛成為魔導王的爪牙對他們痛下殺手,那該怎么辦?還有,之后又該如何撫慰這個國家的人民?
魔導王就是在兩人大感頭痛時來到的。
「不過,魔導王陛下察覺到你在了!
證據(jù)就是魔導王看了隔壁房間的門,用鼻子發(fā)出了嘲笑。
「說不定我們平常的密談,也從哪里泄漏出去了。」
「什么,那么?」
「恐怕是吧,我看他同時也是講給你聽!
這個房間只要動點手腳,聲音就會傳到隔壁。因此,躲在隔壁房間的拉克希爾一定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會不會是你多心了?」
「不,不可能。至少他應該察覺到有人在,說不定以為是神殿勢力!
那時事出突然,艾恩扎克太過驚愕、混亂,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覺得懊惱。自己偷偷摸摸將同伴藏起來,使得心胸狹窄一事遭對方嘲笑。
那時候應該把拉克希爾叫進來,三個人開誠布公地談話的。
魔導王應該也不是坦懷相待,但他是以符合王者風范,光明正大的態(tài)度與一介平民長談。相較之下,自己又是如何?
拉克希爾對皺著眉頭的艾恩扎克冷淡地說:
「那么你打算怎么辦?不,不用說我也知道。因為你剛才還叫那個男人為魔導王,現(xiàn)在卻加了敬稱!
「你不認為是因為我們的談話遭到竊聽嗎?」
「如果是,你應該會給我一句忠告吧?」
「你沒考慮過我可能是被魔法魅惑嗎?」
「不能說沒這可能性,但不太可能。魅惑魔法有時間限制,就算是魔導王,應該也不能無限維持。」
「也許魔導王陛下就辦得到喔!
「別說了,就是真的有可能才傷腦筋,畢竟他很可能會用神之領域的第八位階魔法!
兩人笑了笑,艾恩扎克恢復嚴肅表情。
「我覺得可以協(xié)助魔導王陛下!
「你要幫助他的侵略行動?」
「……強國逐步吞并弱國,不是理所當然的情形嗎?」
「明知會造成不幸,卻還是默認?」
「不一定會不幸吧,首先自從魔導王陛下統(tǒng)治這個國家以來,有誰變得不幸嗎?」
拉克希爾沉默了。
事實上令人驚訝的是,他無法斷定有哪個人變得不幸。
「不是有冒險者丟了工作嗎?」
「哎,是沒錯,但那有點……你也是,別酸我了!
「沒錯,是有點過于挖苦。他難得來了,你怎么不問他打算怎么處理神殿勢力?」
「別說了,這樣亂問,要是他說『對耶,的確礙事,那就毀滅掉好了』怎么辦?我可不想抱著點燃大屠殺導火線的罪惡感活下去。」
「你覺得那人會這么做嗎?」
「不,正好相反。那位大人非常理智,老實說讓我驚訝,我甚至還在想那張不死者的臉是不是用魔法變出來的。對──整個人的氣質(zhì)跟飛飛閣下很像。」
「這樣對飛飛閣下太失禮了吧。」
聽到朋友不悅地扭曲著臉吐槽,艾恩扎克苦笑。
「說得的確沒錯,把人類英雄與不死者魔王相提并論是很失禮。不過,就兩者都是超越人類領域的強者來說,不是一樣的嗎?可以說……對,我感覺到超越者才能散發(fā)的獨特氣質(zhì)!
「原來如此,這我有點可以明白!
兩人感慨地想起那位英雄(飛飛)的身影。
「好了!拱髟讼阮D了頓,然后正眼注視著拉克希爾。
「──拉克希爾,如果你無意協(xié)助魔導王陛下,以后可以請你別來了嗎?」
理由不用說也知道,因為今后艾恩扎克的房間可能會放有魔導國國家營運的相關資料,不適合讓外人進入。
魔導王的一席話就是給了艾恩扎克這么大的沖擊,讓他對朋友講出這種話來。
他描述的冒險者新形象燦爛耀眼。的確有些人是為了走遍未知之地而成為冒險者,但大多數(shù)不是死了,就是屈服于現(xiàn)實。因為只有極小一部分人,才能踏上如此危險的旅程。然而,如果魔導王這位擁有絕對力量的魔法吟唱者(Magic Caster)提供支援,就能看見新的可能性。
真正的冒險者即將誕生。
拉克希爾輕聲說道:
「我說啊,艾恩扎克,你知道本地的魔法師工會幾乎形同解散嗎?」
「嗯,當然知道!
「那么我就以過去同伴的身分,提供全面支援吧。然后等結(jié)束之后,我們也踏上追求未知之旅如何?」
「──哈哈!拱髟诵χ!缚紤]一下我們的年紀吧,呵呵──真的要嗎?」
「說什么都要,為此麻煩你先跟魔導王陛下講好,讓冒險者工會沒有年齡限制。」
兩人的開朗笑聲響遍房間。
第二章里??耶斯提杰王國
1
收在內(nèi)側(cè)口袋的魔法道具振動,克萊姆把它拿出來。
這是個大小能收在手心里的懷表,表盤刻著三根針──時針、分針與秒針──以及圍繞這三根針的十二個數(shù)字。
有的大型時鐘會采用機械式,不過個人攜帶的尺寸,在王國就只有魔法道具。由于鐘表與生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以魔法道具來說售價還算低廉,但也不是庶民能輕易買得起的。
克萊姆拿著的懷表是他借來的,因此與普通魔法道具時鐘不同,具有特殊魔法力量。
時鐘名稱為「十二種魔法力量(Twelve Magical Power)」,每天一次到了訂好的時刻,就會發(fā)揮該時間對應的魔法力量。
只不過想享受這種恩惠,至少必須擁有懷表一天,因此才剛借用的克萊姆無法發(fā)動魔法之力。
「嗯,時間到了?好快喔!
身旁漫不經(jīng)心地望著藍天的女性對他說。
「好像是的!
克萊姆回答這位女性──精鋼級冒險者小隊「蒼薔薇」的成員緹娜。
「是喔──像這樣悠悠哉哉的,會搞不清楚時間經(jīng)過呢。」
這句話有一堆地方可以吐槽。
首先緹娜并沒有悠悠哉哉的,她是在這個地點──克萊姆身后建筑物的正面入口當警衛(wèi)。而且她雖然說什么「時間到了」、「好快喔」,但她應該擁有相當準確的生理時鐘。
冒險者當中有些人擁有異常準確的生理時鐘,尤其是盜賊系的職業(yè)特別多,這是拜訓練所賜。因為他們負責暗中進行調(diào)查,常常需要單獨行動,時間感非常重要。
「嗯,你有話想說嗎?」
「不,沒有!
聽了他的回答,「這樣啊──」緹娜再度仰望天空。
克萊姆不可能特地問她為什么要說謊,揭穿她隱瞞的事。
他本來是沒錢雇用緹娜等人的,但她們說目的地正好一樣,克萊姆是利用人家的好意,不能做出讓人家不高興的言行。
「那么我去跟公主說一聲。」
「慢走──」
克萊姆轉(zhuǎn)過身去,走向至今背對著保護的建筑物。
工程中克萊姆看過幾次,不過今天是他第一次進入完工的建筑物內(nèi)?巳R姆感覺到這棟建筑物的大小──其中蘊藏的自己主人的心意,心中一陣暖意。
打開門,一股可以形容成新屋氣味的獨特木頭香,搔弄著克萊姆的鼻子。
他繼續(xù)往前走,穿過通道,打開最深處的房門。
自己的主人就在那里。
艷光照人的公主拉娜。
而她的周圍有好幾個小孩。
她對吵鬧的孩子們投以溫柔微笑,傾聽童言童語的模樣正有如圣女。
面對這有如一幅畫的光景,克萊姆說不出話來。
他怕自己會破壞了這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景。站在窗邊,雇用來在這設施工作的幾位女性似乎也是同樣心情,誰都沒動一下。
不過,這個房間里只有一個人似乎不這么想。
「喂,小子來嘍,時間到了。」
面具下傳來的冰冷聲音,讓拉娜抬起頭來,正眼看著克萊姆。
克萊姆確定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中,映照出了自己的身影。
「……非常抱歉,拉娜大人,回王宮的時間到了!
「這樣啊──那么雖然舍不得,但我該走了!
「咦──」孩子們依依不舍地叫了起來。若不是完全掌握了孩子們的心,是絕不可能讓他們發(fā)出這種聲音的。
孩子們的反應讓幾位女性慌張起來,這才有了動作。她們安撫孩子們,實在不聽話的孩子就硬是抱離拉娜身邊。
「我還能再來找大家玩嗎?」
對于拉娜的詢問,孩子們一齊精神飽滿地答應。
「那么,下次我來做菜給大家吃喔──克萊姆,我們走吧,伊維爾哀小姐也一起。」
「哼,用不著你說,我是你的護衛(wèi)──不對,我并沒有接受委托,所以只是個同行者罷了。不用在意,我跟在你們后面!
一行人一起走出建筑物時,停在附近的馬車正好也到了。
緹娜沒說一聲就先坐進馬車?雌饋硭坪鹾懿欢Y貌,但她是為了確認安全。接著是拉娜,然后是克萊姆,最后伊維爾哀上了車,馬車開始移動。
匡噹匡噹晃動的馬車里,伊維爾哀輕聲說道:
「……不過,你也真辛苦啊,還蓋那種孤兒院。」
「會很辛苦嗎?」
「會啊,應該有很多人跟你說吧。說現(xiàn)在世局動蕩不安,沒錢干這種事。」
拉娜一根手指抵在下巴上,偏了偏頭。
「不會啊,哥哥馬上就答應了我的請求,而且正因為世局動蕩不安,才更該保護孩子們。」
伊維爾哀揚揚下巴,要她說下去。
「是,就如你所知道的,魔導國的君王造成了大量死傷。我想會有很多孩子因此失去父母親,所以為了保護這些孩子,我才成立了孤兒院,況且也需要給失去丈夫的女士們新的工作機會。」
「魔導王啊……這事之后再談,但與其把錢花在死小孩身上,難道不該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嗎……我倒覺得弱者會死是沒辦法的喔。」
「話不能這么說!
拉娜斬釘截鐵地斷言,跟之前的說話方式不同,語氣堅定。
「強者本來就該拯救弱者,再說……」
克萊姆感覺到拉娜稍微瞄了自己一眼。
(也許是──)
克萊姆的腦中浮現(xiàn)出兒時的自己。
公主是知道自己那時的模樣,才會想到成立孤兒院嗎?也為了不再增加更多克萊姆這樣的人。
他胸口一瞬間發(fā)熱。
當然,克萊姆并未確認拉娜的真實心意,但他覺得自己想得沒錯。
「好吧,這也是一種想法,再說我也不該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在他人身上?墒,有必要蓋那么大一間嗎?」
「是的,因為我預計會有很多孩子進來。而且我預定從皇家直轄地招募孩童,那樣的設施還算小了。孩子們是我的寶物,我必須長期照料他們,以免他們走上歪路!
「哦──公主殿下好聰明喔!
「你想說什么,緹娜?」
「伊維爾哀,你覺得失去父母親的孩子能怎么生活?」
「這個嘛……原來如此……國內(nèi)人手不足,不能將珍貴的勞動力拿去填補士兵空缺,所以要用其他辦法阻止治安惡化?……原來如此啊。」
「『有些人只要有人照顧就能活得清正廉潔,沒人照顧時卻可能輸給欲望。而當他的犯罪行為成功時,就會越陷越深,小小的犯罪會像雪球般越滾越大。對這方面本來應該加緊預防,但是很難,所以要用這種方法減少漏洞!弧
「哼,『──不是每個人都一樣堅強』是吧!
「伊維爾哀也被說了啊──她是不是很喜歡這番話啊?」
「……同一番話我大概聽那家伙講過三遍喔。」
后半是只有伊維爾哀與緹娜才懂的對話,不過前半部分講了那么多,克萊姆也聽得懂。
失去雙親的孩子們,很多都會為了討生活而染手犯罪行為。這么一來本來已經(jīng)削弱力量的八指恐將死灰復燃,王都治安也會變得更糟。
自己敬愛的君主是為了將來做準備,未雨綢繆吧。
然而──拉娜一臉不解地問伊維爾哀:
「──你們在說什么?」
「喂……是我們想太多了嗎,還是說她在演戲?」
「嗯──看起來是說真的!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大概就是吧。總覺得白佩服她了。」
「唉,我的評價好像兀自大漲大跌的……可是呢,我也有仔細想過喔。這次創(chuàng)辦的孤兒院如果進行順利,給孩子們施予某種程度的教育,從中出現(xiàn)了優(yōu)秀人才的話,其他貴族應該也會傚仿。也是因為如此,我需要夠多人數(shù)的孩童……這理由不太值得夸獎就是了!
「不,如果是因為這樣而募集死小孩的話我能理解,也覺得很佩服。若是將來能獲得成果,那的確值得贊賞,再說不求回報的奉獻只會讓人起疑。」
「伊維爾哀因為吃過苦所以心態(tài)扭曲。」
「喂!你明明就跟我一樣!」
「沒那種事,我很純潔,只有你心靈污穢。」
嘖!面具底下傳來好大一聲砸嘴。
「對了對了,我之所以會成立孤兒院,是因為布萊恩先生給了我靈感。」
「布萊恩.安格勞斯啊。那家伙在做什么?今天沒看到他。」
「布萊恩先生現(xiàn)在為了別件事在王都中奔波!
「哦,有別的事比護衛(wèi)公主更重要?」
「是的,他正在為了實現(xiàn)戰(zhàn)士長的遺愿行動。唉,關于戰(zhàn)士長那件事,那時給各位添麻煩了。」
緹娜稍稍瞇細眼睛,以隱藏內(nèi)心情感。
「竟然讓我們魔鬼領隊的漂亮臉蛋受傷,真氣人!
「真是萬分抱歉,我代替父王向你致歉。」
「我知道你有直接向老大道歉,所以原諒你!
「謝謝你!
「……死者的話語有時比生者的話語更有力量呢!
伊維爾哀的視線一時似乎拋向了馬車小窗外,但只是短短一瞬間。
「回到正題吧,你說布萊恩.安格勞斯在做什么?」
「戰(zhàn)士長似乎說過希望布萊恩先生『繼承戰(zhàn)士長職位』,但他本人好像認為自己辦不到。所以他說要找出適合繼承戰(zhàn)士長職位的人,由自己來鍛煉。」
「如果由沒有貴族門路的人來找……原來如此,葛杰夫與安格勞斯都是平民出身,所以才會有這種想法吧。而你從這里獲得靈感──」
「──是的,所以我才想到成立孤兒院。我在想,下次或許可以請布萊恩先生來見見孩子們。說不定在那些孩子當中,有人擁有才能!
「我沒看那么多──」這是緹娜說的。「伊維爾哀呢?」
「光用看的看不出有沒有魔法才能。如果做個幾次魔法訓練,等那人能用魔法了,多少還能看得出來,但也只限魔力系魔法。就算那個死小孩擁有精神系或信仰系等才能,讓我來看也看不出來!
「嗯──」拉娜發(fā)出了煩惱的聲音,然后展露花朵綻放般的笑容。
「將來我想請各方人士位臨孤兒院,讓大家看看孩子們有沒有才能。」
拉娜的視線朝向兩人,她的視線比言詞更能傳達心意。
「……真是天真的想法,如果是那家伙的話,啊──」
「很遺憾,伊維爾哀,如果是那個魔鬼領隊的話──」
「──也是,但就算由她提出來,我也不會輕易點頭喔。我要收取相應的報酬──既然受了雇用,最起碼得收錢。每次都不收報酬,對其他人實在說不過去,也違反了冒險者的規(guī)定。再說我可是要傳授技術,委托人當然得支付相應的代價!
「我想你說得完全沒錯,我只能表示同意,但真的很抱歉,其實我沒有錢……」
拉娜沮喪地說。
第三公主是備用品的備用品。拉娜唯一受到的期待就是嫁給貴族,為對方家族帶來皇室血統(tǒng),沒有貴族想成為她的后盾,因此至今幾乎沒有錢可供她自由花用。因為拉娜生活簡樸,因此目前還沒遇過問題;但換成第一公主或第二公主絕對受不了。
正因為如此,克萊姆更能感受到自己的鎧甲中蘊藏了她的心意。
「我聽說公主殿下都是穿著閃亮華麗的服飾,過著優(yōu)雅生活耶──」
「現(xiàn)實情形沒那么簡單的,不過,的確也有那樣的公主就是了。」
真令人向往?吹嚼葍裳坶W閃發(fā)亮地說,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襲向克萊姆心頭。
克萊姆希望這世界上最美麗,心地最善良的她能過著那種生活。
但另一方面,他覺得正因為拉娜是這樣的人,自己才能獲救,也才有現(xiàn)在的自己。就在這時,拉娜一轉(zhuǎn)頭,用散發(fā)美麗光輝的眼眸,與偷看她側(cè)臉的克萊姆四目交接。
「──你在想什么,克萊姆?」
「啊,不,沒什么,拉娜大人!
「是嗎,有什么事要跟我說喔,有困難時必須互相幫助才行!
「唉,是!謝謝大人!」
「喂,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但我還是不喜歡免費教導技術。就算由那家伙提出來,到時候我也要收取某種程度的費用喔!
「屆時還請?zhí)岢鑫乙材苤Ц兜慕痤~。」
拉娜低頭行個禮。
「嗯──不過公主想知道的是有沒有才能吧?我來看身手,那伊維爾哀要做什么?」
「……唔。唉,我就老實說了。只做幾次練習是看不透那個人的才能的。魔法才能著重的不是外在因素,而是內(nèi)在因素。再說以魔法才能來說我是天才,但也僅止于此,沒辦法像帝國那個大魔法吟唱者一樣使用能力!
「以天生異能(Talent)看清才能啊──」
「天生異能啊……」拉娜唉地嘆了口氣:「這個也是,要是從小就看得出來就好了,這么一來貴族輕視平民的僵硬思維應該也能減輕些!
「這樣的話只要建立體系,使用能看穿所有孩童的天生異能的魔法不就行了?如果只要是看清有無天生異能,第三位階就有這種魔法。只不過若是要查出詳細內(nèi)容,似乎會是更高階的魔法──哎,只能算夢話吧。」
「是這樣嗎,天生異能是能解讀的嗎?」
「我不知道你眼睛在發(fā)亮什么,不過可別太期待喔。我只是聽過要用到精神系的第三位階魔法,才能勉強判斷眼前對象有無能力。就算看出有能力了也很麻煩,還得查出怎樣才能發(fā)揮能力。不只如此,調(diào)查了半天,很可能根本是個不怎么樣的能力!
「這樣啊……」
拉娜眼中的光輝消失了。
「比起這樣做,還不如多方嘗試。例如到瀑布下沖水,或是聞些不會太危險的藥物讓他出神。天生異能好像都是突然知道的,感覺就像什么東西組合起來了。」
「是這樣嗎……唔,那時是這樣嗎?」
「哎呀,伊維爾哀小姐也具有天生異能嗎?」
本來講個不停的伊維爾哀,突然散發(fā)出巖石般的氛圍,看來是講到她不想被問到的話題了。
但克萊姆的主人卻天真無邪地問道:
「可以告訴我你的是什么能力嗎?」
克萊姆有時也會覺得她意外地敏銳,但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蛟S可以說不會看場合吧,有時候能若無其事地問些不方便問的事。
她應該不是沒顧慮到對方的心情,只是王族生活養(yǎng)成的習慣使然。
「你干嘛啊,這么讓你感興趣?」
「我身邊沒有幾位擁有天生異能的人士,所以很想知道伊維爾哀小姐擁有什么樣的天生異能──」
「是嗎?既然如此,好吧,我就告訴你。」
伊維爾哀突然探出上半身,神情雀躍的拉娜也一樣探出身子。
天生異能有時能夠成為殺手锏,尤其是冒險者想必更是如此?巳R姆不覺得拉娜會大嘴巴說出去,但還是覺得這種事不該輕易告訴別人。
「這事我不想讓別人聽到,耳朵湊過來好嗎?」
「好的!
拉娜將自己的耳朵朝向伊維爾哀。
然后──
「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隨便說出去!」
怒吼聲響遍了馬車內(nèi)。
身旁的緹娜似乎早就料到,已經(jīng)用手指塞起了耳朵。
「好過分!耳朵都嗡嗡響了!」
拉娜就像撲進克萊姆的胸前般倒向他身上,要是加個聲音形容,應該會是輕輕的「砰」一聲吧。
拉娜眼角禽淚,從胸前抬頭看向克萊姆。
好可愛,好香。克萊姆用力拋開自己的無聊想法。竟然對自己的主人懷抱這種邪念,真是太不像話了。
「伊維爾哀大人,我明白您的心情,但還是請您多多包涵──」
「──啊──?小子,都是你太寵她,這小丫頭才會變成這樣吧?」
「沒……沒有的事,我怎么敢寵公主……」
就算想寵,他也辦不到。
「就是啊!克萊姆可以再寵我一點的,我贊成伊維爾哀小姐的意見!
「唉,不,公主,這樣說似乎有點不對……」
「沒那種事!只要你多寵我一點,這種時候被罵了,我也比較能坦率接受啊。所以請你多多寵我,總之先像小時候那樣跟我一起睡午覺吧。來,伊維爾哀小姐,請再多講他幾句!」
「夠了,是我太笨了……總之小丫頭,我不會把我的天生異能告訴別人,知道了嗎?」
「真有那么危險嗎?」
「是啊,這是我的殺手锏。一旦使用了……對,就像我們領隊的劍失控一樣,擁有能輕易破壞一座都市的力量。」
伊維爾哀這番話很有份量。
但克萊姆的胸前傳來了「嗯──?」的狐疑聲音。他很想往下看看,但這樣勢必會強烈感受到拉娜依偎著自己,他把持不住。
就算想推開拉娜,她身子骨太柔嫩了,克萊姆不知道該使多少力道。
克萊姆的心臟正在怦怦狂跳時,話題仍在繼續(xù)中。
「你是說拉裘絲那把劍嗎?」
「對,據(jù)她的說法,那把劍一旦失控似乎會不可收拾。足以消滅一個都市……不,好像是國家?她說她為了壓抑它,分出了不少力量。」
「原來是這樣啊……我都不知道……」
克萊姆還沒將魔劍的事告訴主人或任何人。
「你還是別放在心上比較好,魔鬼領隊是不想讓你擔心才什么都沒說。希望你裝做不知情!
「……說得也是,我明白了,我會這么做。」
「說到這個,艾因卓大人最近怎么了?這陣子都沒見到那位大人!
「嗯,沒人告訴你嗎?喂,公主,你沒告訴他嗎?」
「……我忘了。唉,是這樣的,克萊姆,她在陪格格蘭女士與緹亞小姐修行!
伊維爾哀接在拉娜后面說:
「那兩人在與襲擊王國的魔王亞達巴沃交戰(zhàn)中喪命。當然復活是復活了,但復活之際失去了大量生命力。為了恢復生命力,她們現(xiàn)在正將自己置身于危險當中,以跨越生死關頭的方式恢復力量!
「其實我們本來也想去。」
「但我們?nèi)チ藭屗齻儍?nèi)心深處產(chǎn)生依賴感。少數(shù)人戰(zhàn)斗才是短期變強的最佳手段!
「這個說法也很值得懷疑!
「唔──我聽說這是有效率的『升級』手段……哎,總之也只能相信這種說法多多鍛煉,不然如果那家伙再度襲擊王都,說不定連爭取時間都辦不到。」
「爭取時間?啊──伊維爾哀,你是說替你最推的那個人?」
「沒錯!就是等那位大英雄到來!」
突然間,伊維爾哀的氛圍變了。
從面具底下可清楚感受到她興奮般的熱情。
「記得是叫飛飛先──大人對吧!
「正是!就是大英雄飛飛大人!雙手持握巨劍,仿佛揮動樹枝般運用自如的最強戰(zhàn)士!不會錯,那絕對是鄰近諸國最厲害的戰(zhàn)士!只要有那位大人在,就算亞達巴沃再度來襲,也一定能剷除敵人!上次很可惜讓對手跑了,但照那位大人的個性,一定已經(jīng)想好對策了!」
「唉,是!箍巳R姆被她的熱烈演說逼得只能應聲附和。
「可是那個人這次能來嗎,他不是成了那個魔導王的部下?」
看到伊維爾哀握緊雙手,緹娜難得表情有些疲累地出聲問道。
「啊──!飛飛大人!可惡的魔導王!竟然敢控制那位大人,就算上天允許,我伊維爾哀也絕不饒恕!要是能打倒那魔物,解放飛飛大人就好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我看我還是去耶.蘭提爾一趟,聽聽飛飛大人的想法吧?」
「……等她們倆恢復力量再說!
「我只是去一下,記住地點了我就用傳送回來。單程利用『飛行』的話,也不會花太多時間!」
「伊維爾哀,你真的一講到飛飛就會發(fā)狂……魔鬼領隊不是說了不行嗎?」
「只要你保密就好啦!」
「我其實口風很松的,膨松柔軟!
「從你的上個職業(yè)來想,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很遺憾,現(xiàn)在的我是冒險者『蒼薔薇』的緹娜。綽號是『大嘴巴』。」
這時緹娜的眼光變得嚴肅。
「……好機會,我想趁現(xiàn)在問你。伊維爾哀,你殺得了魔導王嗎?」
伊維爾哀頓時僵住了,剛才那種興奮情緒不復存在,在那里的是冒險者最高階的魔法吟唱者。
「如果傳聞全數(shù)屬實──那人已經(jīng)超越了一個魔法吟唱者能擁有的力量。后來我也稍微查了一下卡茲平原發(fā)生的事,仰賴各種人脈──還聯(lián)絡了那老太婆分析情報,老實說實在太荒唐了,真希望只是小子中了幻術。」
「那絕不是幻術,死了那么多人……」
拉娜的神情悲痛地扭曲。
「那場戰(zhàn)爭有二十六萬人上戰(zhàn)場,其中死者多達十八萬人。此外我還聽說有些人精神失常,變得無法過正常生活。來到那所孤兒院的孩子當中,也有人的父母親是這樣的。」
「……聽到小子的說法,我只能這么覺得。你們竟然被那樣可怕的魔物追殺……」
「……是的,那完全是地獄。幸運的是我跟布萊恩先生還有……戰(zhàn)士長這兩位強者在一起,才能免于發(fā)瘋;但直到現(xiàn)在,我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回頭看看背后。民兵的話恐懼感恐怕更強,就算發(fā)瘋了也不奇怪!
「你真的該感謝自己的幸運!
克萊姆只點了一次頭。
「那么,緹娜,我誠實回答你的問題吧。我不可能戰(zhàn)勝魔導王。」
這是早就料到的答案。
「果然。」
「是啊,如果只是那個召喚出來的怪物或許還有辦法,但還是要實際看到才說得準。不過,能召喚好幾只那種怪物的魔導王,說實在的,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那是擁有神代力量之人!
「有沒有可能不是魔導王個人的力量,而是用了某種道具召喚?」
「是有可能,但不能妄下結(jié)論。不過也沒有辦法確認就是。」
「要是他能跟亞達巴沃狗咬狗就好了!
「誰都希望能變成那樣,再來如果能由飛飛大人殺了魔導王,那就更好了……」
「飛飛大人與魔導王,您認為哪個比較強呢?」
克萊姆雖然這樣問,但他個人認為能召喚那樣強大魔物的魔導王要比飛飛強多了。然而伊維爾哀卻陷入沉思,讓他相當驚訝。
「不知道,我個人希望擊退了亞達巴沃的飛飛大人比較強,但魔導王的力量也超乎想像。兩者的力量都與我們相差太遠,連想像都想像不來!
「那樣的人物成了魔導王的部下,真是糟透了,誰都不敢惹他們。」
正是如此。
唯一或許能跟魔導王抗衡的人物成了魔導王的部下,情況令人苦惱。若是向魔導王挑起戰(zhàn)端,就等于要對抗兩個魔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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