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我成功了,余夏年
第:我成功了,余夏年
果然,顏焱沒有否認的低下頭,“……是。”
她臉上的妝容已經卸掉,面色偏病態偏白,靜靜不動的樣子,精致完美的五官仿佛櫥柜里的洋娃娃,令人心生憐愛。
余夏年吃了她顏值的虧,心里又驚又怒。
驚的是她這張臉整容后更具有欺騙性,能一騙一個準。
怒的則是……
“你既然知道我們一家有危險,就派了個人過來,你自己躲著不出聲,真是好有意思!!”
“沒有,叔,我當時剛回北城,也是不經意發現有人想拐賣余小正,后面不是要參加節目比較忙嘛,就沒聯系你,想著等空閑下來再聯系的。”
只是解釋聽起來蒼白無力,根本無法讓余夏年信服。
余夏年已經氣極反笑,“不過是一句‘我回來了’的話,你說你忙。”
如果顏焱有心聯系,怎么可能會沒時間告知余夏年一聲?
說到底,還是不夠重視。
“也是,當年你也是說走就走,連行李都是霍去憂送過來給我我才知道你離開了。這些年霍去憂知道你在哪里吧?知道你在哪里,還死活不肯告訴我,是你的意思吧!顏焱,我真懷疑,我這些年對你的擔心就是個笑話!”
已經氣的胡說八道了。
顏焱捏了捏抱枕的一角,心下嘆息。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做錯了,叔,這個縮頭烏龜我當了幾年,好不容易才邁出眼前這一步。”
縮頭烏龜。
這個詞隱含的意義極多。
余夏年生氣過后,腦子迅速運轉,環繞這個詞,片刻,按耐住火氣,沉聲問:
“所以,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她張了張口,卻找不出合適的回答。
“傾城前陣時間一直呆在家里,有一天忽然跟我說的時候,網上有一個叫顏焱的明星。我原本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但……”
這些年他找人找習慣了,只要有半分的希望,他都愿意花費這個時間精力去調查。
以至于……
“我后來去查過你的資料,剛回北城,住在成德恩酒店,簽約傾城娛樂,和冷肅有聯系,還去中戲看過利豐,背地里幫助赦Lina。這些事情連貫起來,才讓我肯定是你回來了。今天是你出道的關鍵,我甚至還假公濟私帶著公司團隊過來以考察為由……”
潔白無瑕的白色紗布上,漸漸暈開了亮點暗色。
余夏年抬頭抹了一把眼角,語氣一轉。
“今天你眼睛的定妝粉,不是你自己弄的吧?是那個叫王琳玉的女人?”
“……嗯。”她悶聲應了一聲,一時間怎么也控制不住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向家長打小報告的心情,“她誣陷我被金主包養,還造假學歷……”
余夏年換了個坐姿,感性的一面退盡,恢復總裁常年懾人的氣勢,“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讓人處理。”
“算了,她已經被取消比賽資格——”
“但她害你差點瞎了眼!!”
顏焱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余夏年也沒再開口說話。
客廳一下子陷入寂靜中,空氣中似乎有著什么在流動,壓抑,封閉,令人窒息。
半響。
顏焱低下頭,將自己的臉都藏在抱枕后面,小聲說:
“……我成功了,余夏年。”
聲音很小,但余夏年還是聽到了。
他猛地緊緊握拳,背脊堅挺渾身緊繃,還不等他開口,又聽到那聲輕軟細不可聞地女聲,說:
“耗時三年,終于完成了我的夢想,只是這代價太沉重……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接受得了。”
完成了她的夢想。
余夏年心頭緊縮,看向顏焱的目光里漸漸涌出無盡頭的心痛,啞聲說:
“我猜到了。”
顏焱顫顫抬頭。
“我派去西厥家的人被莫名辭退,后面無論派誰過去都無法靠近主家。”
西厥家是西城的赫赫有名的簪纓世胄,西厥家家主更是身兼西城城主一職。
世代為官積攢下的聲望財富,令西厥家突破了整個風月國各世家前所未有過的鼎盛時期,曾一度被國主再三封爵稱號。
只是短短幾年不到,西厥家兵敗如山倒,各種貪污受賄、目無王法的黑料被揭露,還不待人們辨別真偽,又傳出西厥家內部分裂,家主遇害,大少爺自焚身亡,西厥家后繼無人,國主沉痛了結西厥家爵位稱號,將鼎盛時期的西厥家記入歷史。
自此,西厥家漫出世人視野,直到今日,也鮮少再有人提及曾經輝煌一時的西厥世家。
從小看著顏焱長大的余夏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夢想是什么。
他也愿意幫助顏焱追尋她的夢想,才會一直不斷派人接近西厥家。
未曾想……
“后來……傳言西厥家大少爺有了未婚妻,兩人十分恩愛,所到之處奢華氣派,無人可靠近。”
那時候,余夏年幾乎沒日沒夜無不在擔憂顏焱,只是派去的人回報,那人并不是顏焱,照片也對不上。
顏焱不清楚此時余夏年是用什么心情主動敘說這些事情。
提起那些前塵往事,原本心頭被關鎖起來的角落被照入光亮,舊事重提,令她一時間頭腦空白,只下意識地否認:
“……不是未婚妻,我和西厥涼,最多只是朋友。”
她承認了。
余夏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次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嘴唇微顫,繼續說:
“后來,西厥家倒臺,西厥一派四分五裂,潰不成軍,我的人終于得以接近主家,卻是得知,西厥家大少爺大義滅親殺了當家家主,帶著他的未婚妻自焚身亡,只剩下森森焦骨,兩人緊握的手,致死都沒有分開,被國主親口下令,將這一段真實感人的苦情故事記入史冊。”
正是因為如此,尋找多年未果的余夏年一邊不停的告訴自己,那個人不是顏焱,一邊仍不斷派人尋找顏焱的下落。
而這些年一直支撐著他沒有放棄的原因……
“霍去憂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我你的去向,他的左言右顧,讓我越發堅定了你還活著的念頭。”
下一秒,余夏年哽咽住,一句怒氣滿滿的話吐出,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如釋重負。
“……這些年,你害我找得好苦。”
“對不起。”
顏焱重新低下頭,眼上的白色紗布暈影漸漸擴大。
卻聽見余夏年說:
“別哭,你的眼睛需要休息。”
“……好。”
她啞聲應完,直起腰,盡量調整自己的情緒。
剛巧,鄭榮君送餐食過來。
看到余夏年和顏焱臉上的異樣,十分禮貌的避開與他們對視,直接將餐車推去餐臺,邊說:
“余先生,顏顏,你們先過來吃飯。等吃過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換一次藥。”
“好。”她聲音還染著幾分沙啞,坐著沒動。
她現在是個瞎子,做任何事情都得三思而后行,而日常所需的事情,有鄭榮君在她也基本不用擔心。
余夏年看了眼鄭榮君,直截了當地問:“成德恩酒店的少東家是你什么人?”
也不在乎不遠處的鄭榮君是什么反應。
鄭榮君口關閉鼻觀心,默默擺弄自己的餐食。
倒是顏焱,她知道余夏年應該是有查出些什么來的,鄭榮君的身份瞞不住,便主動交代說:
“君大哥現在是我的代理管家,他的父親鄭祁笙原是西厥涼的管家,后來……他父親冒死護送我回北城,傷了身體,現在退休后,就讓君大哥繼續照顧我。”
余夏年挑眉,目光帶著不信任地警覺打量著鄭榮君,“那不就是半個西厥家的人?”
鄭榮君頓時背脊一僵。
顏焱看不到,但也知道鄭榮君是能聽到的,也猜出余夏年的心思,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被帶去西厥家的時候,君大哥還在國外修行管家學位。后來我被他父親送回北城,他才匆匆忙忙回國,成為我的代理管家。說起來,也算是半個西厥家人吧!”
“那你還——”
“西厥涼臨死前,送了好多東西給我。”
余夏年猛地收了嘴。
目前可以斷定,顏焱就是西厥涼那位十分恩愛的‘未婚妻’。
可是被傳言雙宿雙飛結局的西厥涼未婚妻,如今還好好活著。
這其中曲折……
“可能是對我心存愧疚,又可能是……其他原因,他將不少私人財產暗地里轉給了我,又讓他最忠實的管家護我一生周全。成德恩酒店就是西厥涼的私人財產之一,只是那時……我管不了這些,就轉給君大哥他們管理。”
原來如此。
成德恩酒店在北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酒店,隨手就轉給顏焱,而且聽這意思,是除了成德恩以外,還有其他財產。
西厥涼倒是大方。
余夏年冷哼,隨即想到——
“他為什么對你心存愧疚?你和他……是真的?”
傳聞西厥家大少爺和未婚妻十分恩愛,這個消息又很長一段時間幾乎成為余夏年和魏傾城的噩夢。
他們不怕顏焱談戀愛,就怕她和不合適的人談戀愛。
而西厥家大少爺,明顯不是良人。
更何況她接近西厥家的目的……本就不純。
深知西厥家厲害手段的余夏年夫婦常常夢到顏焱喊疼。
她那樣的人喊疼,就一定是真的疼了。
余夏年還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無可自拔,顏焱則有些無奈的抽開懷中的抱枕,嘆息,“叔,我和西厥涼真的只是朋友,你別瞎想其他的。”
另一頭已經擺放好飯菜的鄭榮君小心的偷瞄了幾眼,確定他們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才介入進來。
走過來扶起顏焱,“扶你去洗手?”
“嗯。”顏焱抬起手搭在鄭榮君的手臂上,由著他帶領自己前往餐吧臺的清洗臺,回頭說:“叔叔你也快去洗手,剛剛去過醫院,記得用洗手液洗洗。”
“……嗯。”
心里頭還介意西厥家的事情。
不過餓也是真的餓。
吃飯的時候,余夏年本來看到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胃口大開,只是看到鄭榮君站在顏焱身側,根本不用顏焱開口就已經將她想吃的菜夾到碗里。
一看就是已經培養多時。
余夏年心里堵著一堆問題,頓時飯菜都不香了,最后干脆直接放下筷子。
顏焱看不見,鄭榮君卻注意地一清二楚,遲疑片刻,忍不住問:“是飯菜不合胃口嗎?余先生。”
余夏年雙手環胸,長期以來霸道總裁的氣勢全開,“你一直跟著這丫頭?”
鄭榮君琢磨了一番顏焱都告訴了多少余夏年,稍作遲疑,回答說:“是也不是,顏顏的眼睛治好后,我便留在北城管理成德恩酒店。”
“哦?”余夏年挑眉,視線一轉,落在也跟著停下吃飯動作的顏焱身上,“丫頭,你還沒說你眼睛怎么回事兒。”
忽然扯到自己身上的顏焱緩緩噎下嘴里的飯菜,將手中的筷子來回換動了幾下,才輕咳一聲,說:
“簡單來說就是西厥家非法囚禁我,為防止我逃跑,弄瞎了我的眼睛。”
余夏年:“!!!!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剛剛怎么不說!”
“……我這不是以為你查到了嗎?畢竟你都能查到我和西厥涼的事情。”她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查到個——”余夏年收了到嘴邊的粗話,惡狠狠地瞪著她,回歸到當下,“那現在眼睛怎么回事兒?”
她抿唇,含糊地回答:“……眼睛治好后,多多少少還有些后遺癥,偶爾還是會瞎回來。”
“那這還叫治好嗎!!”
“是是是,我眼睛還得慢慢治療,叔你看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呢,咱們先吃飯成嗎?我現在好歹也是個病患。”
“……吃!給我吃光!!看你瘦成什么樣子!”
余夏年關心又憤怒,一副十分暴躁地樣子,看的鄭榮君都忍不住偷笑。
聽說這位余先生與顏焱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能讓顏焱那么重視的,應該是比有血緣關系更親密的親人吧。
只要他們之間的親情是雙向的,鄭榮君倒是樂得其見。
吃過飯后,顏焱一邊讓鄭榮君幫忙換藥,一邊聽已經回來的莫言匯報。
“……駱先生用你訓練過度身體不適暈倒已送往醫院為由,并安排了邱水深先生幫忙替你領取獎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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