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留她一命【求訂閱】
如烈火般的第一縷陽光,撕開夜幕。
整片天際,好比一卷潑彩書畫。丹紅的朱砂顏料自東方暈開溫暖,灑下金燦燦、紫彤彤的霞光,打在相繼碎裂的北洋冰原上……也照在映‘銀月湖’里。
此時的‘銀月湖’,色澤已變。
若按照眼下湖中倒映的嬌陽來起名,應當叫做‘紅日湖’。
轟隆隆——
大地巨幅震動。
湖邊溶洞內,有個小鬼頭因此睜開了眼。
他,正是那個勇敢的‘莫山’。只見他嗖地起身,眉頭緊皺地打量四方……四處昏暗、冷清,還有鮮血的腥味?待得震動稍輕,他便想出洞一探。
眼看就要走到洞口……他忽覺得背后有一只冰冷的手掌,捏住了他的衣領。像捉一只小貓一樣,把他拎了起來。任憑莫山如何奮力掙扎,那手掌就像是鐵拷一般,難以掙脫。
他“咿呀”地吼叫起來,想要抽出腰間匕首刺傷身后的家伙。
可誰知到?他渾身上下的所有兵器,全叫人給搜查繳械了。
他扭頭就想去咬那只手掌,但看到的卻是……
——滿頭白發(fā),滿臉褶皮的老人。
——這老人,正是北冥凜的家奴‘老馮’。
老馮道:“莫山,你醒了?”
莫山顯然很不喜歡別人這么拽著他。故而他依舊張大了嘴,要去咬老馮。
老馮又道:“現(xiàn)在湖里變故頗大,不宜外出。老朽答應少爺和黃島主他們,要保你平安,你是萬萬不能出去的。”
莫山忽然頓住了。
他那雙在黑暗中閃亮的眼珠子,直瞪向溶洞深處的一條線……
“莫山,怎么了?”
莫山不答,兀自凝視那常人難以察覺的縫隙。
可就在眨眼之后,他便叫喚地更大聲,使出了渾身所有氣力想要逃脫。就像是被拉到屠宰場的小羔羊,拼死也得尥個蹶子。
但是,他哪逃得出‘天階大行者’——老馮的掌心?后者幾乎沒使什么靈氣,只是以‘靈階’提升后、大幅增益的力量,就輕而易舉地制服了這個熊孩子。
“臭小子,安靜一點!不然打得你屁股開花!”
“出……出去!”
莫山憋了好久,終于斷續(xù)地講出了他的意愿——“出去”。
“現(xiàn)在外頭天崩地裂,老朽怎么能讓你出去?!”
“出去,出去……出去!”
莫山哇啦哇啦大叫,扭曲的表情如是啞巴受了冤枉,有苦難言。
老馮喝道:“不準出去!”
這番對峙,沒能堅持多久。
因為很快,他們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只不過并不是走著出去的,而是飛著出去的——是被溶洞深處的縫隙后,一股磅礴的激流沖擊而出的!
噗——
那水柱如洪,直將這一老一少托舉上天。
好在老馮熟識水性,又會些風靈訣,這才抱住莫山,安然落地。
這好端端的溶洞,怎會噴水?
是湖水反涌?還是誰施展了水靈訣?
就在老馮納悶之際,只見咻、咻、咻、咻……
四道身影,從激流中掠出——正是黃泉、北冥凜、楚盈香,以及完顏阿留山。
只不過,黃泉的背上,還馱著一位容貌清純的少女。她雙目牢閉,兩柄羽扇般的睫毛掩住俏媚的臉頰,櫻桃般的嘴唇帶著微微笑意,就好像是……很喜歡被黃泉馱著的感覺。
老馮還沒問:她是誰?
莫山就大喊了一聲“帕帕!”,便即向四人奔去!
完顏阿留山眼眶一紅,立馬就回了一句毛族土話。
他單膝下跪、張開雙臂,將莫山緊緊擁入懷中,不肯松手。
“完顏兄,這孩子莫非是……”
“啊!沒錯,這孩子就是我的兒子,全名‘完顏莫山’!”
雖然黃泉心中早有推測,但仍是吃了一驚。他贊嘆道:“在我們‘炎黃之國’有句諺語,叫‘虎父無犬子’,夸的就是你們這種‘老子驍勇,孩子也不妨多讓’的父子!”
“哈哈!黃兄弟過獎,過獎咧!”
完顏阿留山一高興,就把莫山舉過頭頂,騎在脖頸上。
莫山呢?
他自然樂壞了,要知道他如此心急火燎前來‘銀月湖’,就是為了尋父。如今得償所愿,他的眼睛里已然開滿春天的花朵,歡喜無限。
看著眼前這對喜樂的父子,黃泉的心頭不禁一陣酸楚——甚至有些嫉妒。因為這頭一回聽聞‘虎父無犬子’這個說法,就是炎黃之國的大臣,用來恭維黃泉他們父子二人的。
可如今黃泉與自己的父皇,早已天人兩隔,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
“唉……”
他嘆了口氣。
聲音并不輕微,甚至很沉重,卻沒人注意。
因為其余幾人,正在復盤。
楚盈香道:“昨夜‘莫山’一直指著這個溶洞深處,我們竟都沒有絲毫察覺。原來這個溶洞,正是通向湖底洞穴的秘密通道啊!”
完顏阿留山道:“是啊,這條暗道也是那名苦禪寺的‘火靈高僧’,私下告訴我的。三日前,我本想偷偷下到‘水晶冰宮’先踩個點,再回來等你們的。卻不料被困死在那迷陣之中……”
楚盈香又道:“那這些被‘無相滅宗’外門弟子殺害的毛族漢子,就是你派在這兒等我們的?”
“沒錯。”
——完顏阿留山道:“一來,是想讓他們替我把風。二來,就是想讓他們接應你們。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們會……”話到此處,他眼眶蓄淚,低下了頭深深自責。
經(jīng)過那‘蓮花冰佛’的百余次爆破,北冥凜已傷勢不輕、如披血衣。但他仍矯首昂視,就連家奴老馮上前關懷他……他也不領情,只是遙望周遭不斷融化、崩裂的冰川,眼神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他道:“這三年來的一切罪孽,都是魔教‘無相滅宗’惹出來的禍。若不是那‘鹿面魔頭’奪得四海靈器,并為了不可告人之目的,冰封我淵海北洋。哪里用死這么多人?所以……”
話到關鍵,北冥凜眸中一烈。
他嗖然躍出,指尖捏成了訣法!
那‘無形靈劍’一閃——直刺向黃泉背后,那個被冰封的少女!
當!
清脆地一聲響。
緊接著兩股靈氣相互排斥,呲呲作響。
原來是黃泉以繚繞青炎的‘黑曜鐵劍’,擋住了北冥凜的‘無形靈劍’!
此招,北冥凜并未用全力。在見黃泉出劍后,他更刻意收勢。這才讓黃泉以‘全身靈氣’、‘幽冥夜火’,外加‘黑曜鐵劍’的三重威力,擋下這劍。
北冥凜眉頭稍蹙。
因為這盞‘冰爐子’,不想殺黃泉。
他冷冷道:“讓開。”
黃泉搖了搖頭。
北冥凜冷眼望向了他,仔細端詳那對炯炯有神的雙眸,道:“那‘鹿面魔頭’如此珍視這少女,她必定與魔教有深厚淵源。依我看,此女多半就是魔教中人,快讓我動手除掉她!”
黃泉,仍是不罷手。
北冥凜瞳孔一縮,寒氣森森地威脅道:“黃島主,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你自然可以殺我,而且不費吹灰之力。”
“那你還敢如此肆無忌憚?包庇這魔教妖女?”
“她絕不是‘魔教妖女’。”
北冥凜一怔,仿佛想到了什么關鍵點,可又一閃而過。他問:“你怎么知道?”
黃泉答:“因為我知道,‘無相滅宗’的入門基本規(guī)矩!”
北冥凜默自念叨:“無相滅宗……無名無相!”
無名無相!
北冥凜猛地一怔,望向這少女。
她非但有臉,且這張臉還很青春、可愛,充滿了純真與稚氣。
她較之剛從冰牢里撈出時多了一絲血色,如是白里透粉的水蜜桃子般,我見猶憐。
所以,若說她是‘無相滅宗’中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黃泉見北冥凜眼中稍有遲疑,又道:“這個少女,她也有可能是被‘鹿面明王’囚禁在此的良民。若是錯殺好人,北冥兄豈不是愧對了北冥世家的威名?以及你手中的寶劍?”
“這……”
北冥凜念起自己引以為豪的劍術,若是真斬殺了一個手無寸鐵,還處于昏迷之中的良家少女……
——那他的劍,就再也不算高傲的,應該算無恥的。
——而他,是絕對不肯揮舞‘無恥之劍’的。
北冥凜這才有所顧忌,撤去‘無形靈劍’,手負背后。
楚盈香聽到現(xiàn)在。見黃、北二人罷手,她方才勸道:“依小女子淺見,若是這姑娘是醒來,指不定還能告訴咱們‘無相滅宗’在淵海的分壇究竟在何處咧?這魔教在‘西漠大陸’荼毒無窮,如今魔爪已經(jīng)伸向咱們淵海,我等可不得不防啊!”
北冥凜心想也是,如今鏟除‘滅宗分壇’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他緩緩言道:“那一切都等這位姑娘醒來,再做定奪罷!”
黃泉抱拳一推,點頭同意。當然,他除開不想傷及無辜,還有一點私心——那就是從她口中,打探出更多關于‘無相滅宗’的秘密,已求早日復仇‘炎鳳’,完成對一日恩師‘炎凰’的承諾。
楚盈香見他眼望少女,笑得歡心。
以為他心存歹念,不禁嗔罵一聲:“還真是一個……多情浪子啊!”
咯嘣!
嘎啦啦!
就于眾人商議之間,四周肉眼可見的冰川,大多都已經(jīng)坍塌、崩裂,冰川間的冰霾也逐漸消散。想必不出一個月,整片‘寒冰北洋’就能重見大海,再度成為‘寒海北洋’。
“多謝黃島主!多謝北冥閣主!咱們北洋,有的活了!”
完顏阿留山忙抱起莫山,教道:“兒子,趕緊謝謝叔叔!”
完顏莫山頓了一頓,臉孔居然紅得像蘋果。他害羞地對著北冥凜,輕輕地道:“謝謝……叔叔。”
北冥凜心頭發(fā)熱,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他。
黃泉笑問:“唉,‘冰爐子’也會害臊?”
楚盈香撲哧一笑,道:“這可不是?‘冰爐子’里頭的火料,可燒(騷)得很!”
正當眾人歡笑、高呼慶祝之際——‘銀月湖’中央、如今映有朝霞紫云之處,水面……逐漸泛起細細波紋,隨之振幅愈來愈大?就像是一大盆子水,被人極快地左右晃蕩!
緊接著,湖里有一團幾乎撐滿湖岸的、黑壓壓的巨影,慢慢地懸浮升起……只差半寸,就要冒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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