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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結(jié)緣雷州(十一)


  翌日清晨,客棧里響起過節(jié)般熱鬧的吹打。

  林子昂換了身祭司白袍,白慘慘的顏色,愈發(fā)襯出他眼下一圈黑青。

  昨夜他就沒睡過半會好覺。

  滿腦子都在想,分開時宋延說的那句“不為祭祀”。這兄臺和夫人一起進山,不為祭祀莫須有的圣女,還能為了什么呢?

  這人也不說明白就走了,叫他整夜好想。

  信徒左右簇擁著他,個個身子矮了半截,點頭哈腰,走在前頭引他下樓。

  林子昂心里別扭,想要制止他們,臉上故作鎮(zhèn)定,一板一眼地板著臉孔邁腿,想走出他們心中祭司大人該有的氣勢。

  他知道,對著這些大雪天堅持進山祭拜圣女的信徒而言,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白費功夫。

  樓下多出兩張新面孔。

  一個是江芹,一個是宋延。他們還真說到做到。

  林子昂走了半道,眼神不住向下瞟。

  只見頭戴兜帽的女子頂著一張病容,坐在長凳上,一手支著腮,身后站著身姿勁拔的宋延。周圍一群油粉敷面的女信徒,少的老的都有,吹奏停止間隙,不時俯在她耳邊說話。

  女子像是從畫上走出的神女,臉上盈著笑容,兩點梨渦輕善和軟,一點不嫌她們吵鬧,應對有度,七八人爭著與她說話,傳揚圣女顯跡的各種神能,如此連篇鬼話,虧她能一一應付得過來,神色自如。

  林子昂打心底里佩服這女子。

  那雙又清又透的眼眸里泛出的生機,硬是消磨去幾許憔悴容色,她分寸極好,真誠又天真,仿佛在和家中親長閑話家長,三言兩語,氣氛更熱絡了。

  這手本事,他沒有。

  想當初,開口閉口孔孟之道,因此在潛入圣女教壇的頭幾個月里,過得那叫一個生不如死。

  女子長袖善舞又真誠大方。

  讓人不禁浮想,若不是病痛纏身,這樣的女子,該是何等驕陽似火,明**人。

  就連平日最不愛與人說話的陸姑娘,不知被施了什么咒。

  此時和她并肩坐著,靜靜聽她說話,雖沒有任何舉動,也不說話,只看兩人挨著坐在一起,便知道陸姑娘是打心底喜歡她。

  否則以她平日對人的戒備,早該撇得老遠才是。

  不過在他心中。

  世上千嬌百媚,不及一個麗娘。

  一想到麗娘,林子昂揉揉承滿困意的臉,強迫自己清醒。

  目光移到那位兄臺臉上,他站在其中,低垂眉眼,鶴立雞群。

  身姿高偉,氣度翩然,待人說話溫和有禮,不時也會應上幾句,但溫和底下是一層淺淺的清冷疏離。其實,以他這等神君之姿,見一眼就叫常人相形見絀,猶然生出敬畏,哪敢和他套近乎。

  他突然融入,信徒豈有不熱情的道理。

  林子昂心里明白,信徒此時的熱情從何而來。

  夫妻二人,一個熱似一團火,一個冷如月華霜。

  鄉(xiāng)民見識有限,初初見之,必覺得夫婦二人來自富貴人家,不過是輕裝從簡,偶入山嶺,與他們有云泥之別。

  而今,一聽說夫婦二人也信圣女,還要一同進山膜拜頂禮,霎時覺得,富貴人家也就不過那么一回事。

  有個災難病痛,還不是得拜圣女。

  他們高興,是高興大病臨頭,富貴人家與他們做一樣選擇。有形無形,沒了那一道金山銀山堆出的大墻。

  眾生平等了。

  哎。

  可憐可嘆。

  愈發(fā)堅定了他今天要在信徒面前毀掉神祠這念想。

  林子昂心思飄了一瞬,腳下一空,錯漏一階險些摔個狗啃泥,好在他抓住扶手,一個踉蹌向前,身體晃晃悠悠幾下,總算站穩(wěn)。

  抬起頭,發(fā)現(xiàn)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聚到他身上,臉色愧紅。

  “祭司大人,圣轎預備在外,咱們上路吧?”二把手捧著今日供奉,笑吟吟地湊上來,笑得見牙不見眼,“大家伙兒都盼得緊哪!”

  林子昂遲疑了一下。

  一年籌謀,當真能名正言順地進入山嶺神祠了嗎?

  他忍不住恍惚。

  麗娘帶他族中離去那日,穿過一輪滿月一樣的光圈,眨眼間,就將他到敬神嶺山腰處。

  彼時,那處還未有尊從天而降的圣女像,更沒那座日夜有人看守的神祠。

  光禿禿,陰慘慘的山路。

  衰草枯葉,凄凄慘慘戚戚,正是他心里寫照。

  麗娘把話說得很明白。

  她冒著違背族老,大不敬的死罪,執(zhí)意帶她回到族中,和她的兄長一起治好他身上的傷,已是報答他當日以身相護的恩情。

  他一個書生,一肚子圣人學問,總不能學戲文里的惡霸,干出挾恩圖報,她以身相許的事吧?

  林子昂支支吾吾,答不上話。

  麗娘家鄉(xiāng)宛如書中世外桃源,衣著打扮與世不同,他是唯一一個外族人。

  為了救他性命,麗娘違背族規(guī),帶他返鄉(xiāng),給了他一段入夢一般的美好時光。

  麗娘溫柔體貼。

  他想。

  他是真的想。

  哪怕就做一回惡霸。

  可是麗娘拍拍手,用手里的劍點了點他胸口。她說:“你我兩清,不欠你什么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今后……”

  她說到這里頓了一下,像是看穿他心思,補充道,“沒有今后。”然后語氣地果決告訴他,家中已為她說好一門親事。

  從她嘴里說出的字眼仿佛刀劍。

  一下斬斷他還未說出口的千言萬語,徹徹底底,斷絕后路。

  他渾渾噩噩,如墜深海。

  籌謀一夜的話,諸如“麗娘,我是真心愛戀你,想要娶你為妻”“我想做你的丈夫,疼你愛你憐惜你”通通被斬斷了。

  等他回過神,那輪滿月一樣的光圈已經(jīng)消失在山壁上。

  通往世外的通道已經(jīng)閉合。

  麗娘走得解決,頭也不回,多余的一個字也沒留下。

  他看著山壁,從早到晚,再到另一個清晨。

  他了解麗娘的個性。

  說不見便是真不見,更不會來找他。

  他想了一天又一夜,決定留下。即便不懂法術(shù),不懂如何像麗娘那樣抬手念咒,憑空開啟一個光圈,但他可以等。

  一天不行就一月。

  一月不行便一年。

  只要能等到麗娘。

  那日,林子昂提著麗娘縫制的荷包,看著山壁,心意堅定,立下誓言。

  立誓時風聲蕭蕭,仿佛天地萬物也為他壯膽助威,贊頌他的男兒氣概。

  接著,他便因在山中吹了一宿陰風,染上風寒,涕泗橫流,臥病數(sh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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