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眾神埋葬
“汝在哭泣?汝看到了什么?”
“吾等修士從不流淚,是的,從不流淚,我只是看到了一位摯友...”
平靜卻又格外悲涼,無助卻又格外悲痛。
榮耀桂冠已掉落,行走的人神已死去。
萬劍穿心?
不,那是千刀洞剮!
……
一間較為寬大的殿堂內(nèi),數(shù)名大連長以及各連首席牧師等智庫館長們在此爭吵。
無數(shù)激烈言論甚至演變?yōu)槭Э乜膳碌膱雒鏌o法控制,就連站在臺階之上的基因之父都無法制止自己優(yōu)秀子嗣們。
“汝給我住口!收回之前的言論,克萊斯,不然汝那張作惡的嘴會被吾撕碎!”
一名暴怒的首席智庫拔出一柄鏈鋸斧。
它發(fā)出惡惡的咆哮嘶鳴聲,那些靈能加持以及可怖動能的立場肆虐擴散。
“汝以為吾會退縮嗎!我并沒有說錯什么!德里克,汝現(xiàn)在行為是踐踏吾的榮耀!”一名大連長不甘示弱的回應(yīng)道。
他的面色同樣充斥猩紅血蛛,那是怒火中燒的情緒失控,他雙眼甚至變得血紅。
錚的一聲!
兩柄利刃出鞘瞬間即為結(jié)束。
身為第四大連乃至其它大連無法媲美的首席智庫德里克直接把這名大連長給硬生生砍趴在地。
也可以說是見血淋漓。
“吾自始至終都占據(jù)高位,這不是羞辱,這是現(xiàn)實,克萊斯,汝的技藝已經(jīng)停滯不前!”德里克陰沉著臉。
他并沒有乘勝追擊,他只是在闡述一個冰冷事實。
而勉強支撐不讓自己倒下克萊斯神情恍惚。
這名大連長有些失神,那張飽受風(fēng)霜的堅毅面孔額角上流下數(shù)條血紅般蛛絲。
“現(xiàn)實嗎...看來現(xiàn)實讓吾產(chǎn)生了幻覺啊...”克萊斯單膝跪地。他語氣透漏出莫名悲涼以及那恨鐵不成鋼的無限自責(zé)。
如果還有選擇,這名大連長或許不會如此懈怠。
他要把今日被手足兄弟痛擊的教訓(xùn)銘刻。
“話從汝等口中輕易說出,但汝等根本就不知道那意義著什么,那是唾棄的冷漠!”說著,德里克望向臺階上那道雄偉身影,他表情有些無法控制的扭曲。
“基父,當初離開時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那是火星!阿克需要吾等,這是不爭的事實!!”
面對德里克再一次的激烈質(zhì)問。
身為基因之父原體的羅伯特·基里曼神情竟然在躲避。
是的,那是躲避!
不知為何。
這名基因之父內(nèi)心涌現(xiàn)不覺自主的愧疚,他根本就還未從德里克等優(yōu)秀子嗣們那先前爭吵與搏斗的混亂局面回過神。
“夠了!德里克,不要再刺激兄弟們的神經(jīng)了!”
另一名身披華麗鎧甲的大連長出聲道。
“如果阿克在此,他希望汝等這樣嗎!汝的失控根本幫助不了阿克!”
這名大連長也可以說是與德里克最為親近之一的兄弟,他正是洛蘭特。
目前這間殿堂內(nèi)。
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人還能保持相對冷靜,而這名第三大連連長洛蘭特正是其中全程沒有加入爭吵的人。
他看到自己基因之父那無奈,他深知眾人那內(nèi)心憤懣以及混亂的情緒。
即便洛蘭特同樣滿腔悲憤,不過他不能就此失去理智與思考。
事實已經(jīng)發(fā)生,再追究到底是誰的責(zé)任毫無意義,甚至只會造成眾人陷入危險誤解的漩渦。
沒錯。
直到現(xiàn)在,剛剛得知消息后他們擔(dān)憂神選冠軍的孤軍奮戰(zhàn),他們也憂心那些手足兄弟們的藍衣騎士。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火星戰(zhàn)況到底如何,那怕一絲消息都無法知曉。
亞空間風(fēng)暴恐怖的肆虐不僅讓群星處在一種黑暗之中,更是隔絕所有靈能通訊。
或許離火星較為接近的星域又或許離神圣泰拉接近的世界可以通過祭司長老們那靈能釋放強行聯(lián)系,但馬庫拉格可是距離帝國最邊緣的遠東星域。
別說強行聯(lián)系,單單跨越那被恐怖風(fēng)暴肆虐的漫長星河就足以讓人望塵莫及。
簡單來說。
靈能通訊還未傳遞出去就會迷失信標,那怕僥幸被接收,信息也已模糊并且不完整,甚者被歪曲改寫原意。
這意味著什么?血的歷史已經(jīng)在證明。
曾經(jīng)數(shù)百個亞空間風(fēng)暴籠罩迷失的大世界,它們向帝國傳遞信息自己的世界出現(xiàn)暴亂需要弛援。
可當信息被帝國接收,很快,那數(shù)百個大世界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被無情毀滅。
而被帝國接收所謂的信息只有寥寥幾字。
“偽帝欺世,吾等不再是偽帝的走狗!”
甚至沒有去核實,沒有去真正了解真相。
短短幾個字就把帝國的冷血一面映射得淋淋盡致。
飲血屠夫,冰冷王座。
雖然這段歷史記憶讓很多人不愿提起,也可以說是不被銘記的歷史。
但馬庫拉格如今的格局就是與那些被毀滅的大世界一樣。
“前人血史,應(yīng)當銘心,我們不能犯同樣錯誤。”洛蘭特突然看向另一名同為大連長的手足,他帶著某種惋惜低聲道。
“我們不希望再讓泰圖斯的悲劇上演,我們更不能讓那種悲劇成為一種痛苦的印記。”
面對被洛蘭特的注視,這名大連長也可以說是近衛(wèi)榮耀頭冠騎士的卡托·西卡留斯并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但只要稍微留心,那么便會發(fā)現(xiàn)這名榮耀的大連長不是麻木,而是遲鈍。
只有卡托·西卡留斯自己知道他內(nèi)心到底有多痛苦,那份關(guān)于上任第二大連連長的記憶。
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回憶又或者悲傷的時候,畢竟眾人現(xiàn)在可是在爭論他們自己另外一個更為重要手足同胞的阿克·普修斯。
“基父,或許是我們太過多慮,那可是阿克,我們不應(yīng)該如此。”洛蘭特沉聲道。他的語氣很自信,就像是無條件信任一樣,他根本就沒有眾人那樣的憂慮。
然而,洛蘭特自己的行為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就如同在監(jiān)守自盜。
如果沒有憂慮,那么這名跟阿克·普修斯同為最親近之一的兄弟為何還要來到這里。
欲蓋彌彰?不,那是強裝的若無其事。
在場眾人誰都知道,不論火星討伐結(jié)果如何,只要亞空間風(fēng)暴不消散,他們內(nèi)心那股不安也不會消失。
“胼手胝足,無不可克,盲目會送命,憤怒會吞噬,祈禱吧,讓我們祈禱吧...”一句有些低沉卻又無奈的聲音。
那是基因之父的聲音,那是羅伯特·基里曼最后在眾人耳邊響起的聲音。
祈求神靈,祈求福運。
這一幕在外人看在是何等可笑,但在場每一位大連長包括智庫牧師們都低下了那以往自傲的頭顱。
“愿汝在黑暗中一直屹立不倒,榮光與汝同在,阿克·普修斯!...”
“賦汝洞察,賦汝澄清,汝會回來的!”
谷</span> “祈汝天鷹,祈汝神鷹!...”
很難想象一群擁護帝國真理的連長與原體會進行那些較為可笑乃至玄學(xué)的禱告。
就像是那些無助凡人角色與這群位居塔尖的巨人身份調(diào)換般,謔笑科諢。
他們在祈求帝皇嗎?還是在祈求未知的所謂神靈?
不,沒人知道,就像沒人會給予他們答案一樣,所謂神從不存在。
時間飛逝,黑暗孕育而生。
亞空間風(fēng)暴開始蔓延至整個馬庫拉格,就連基本艦隊群之間通訊都出現(xiàn)各種混亂以及一些核心五百世界處在失聯(lián)狀態(tài)之中。
當夜幕降臨。
一名牧師行走在月光下,漫無目的、無所事事、就像是渾渾噩噩的軀殼靈魂。
或許源于基因深處的記憶,又或許源于曾為一名凡人的記憶。
這名牧師走到一處較為燈火輝煌之地。
相比較其它節(jié)區(qū),這處節(jié)區(qū)只允許身份尊貴之人進入,也可以說是達官貴族們。
“那是...那是祖祖父大人嗎?”一名不到十歲的女孩失聲道。在她的記憶里,這名祖祖父一生根本就沒有回過幾次家族。
而恰好在最后一次的時候,這名女孩剛剛識字就很幸運的碰到這名祖祖父回歸。
那怕在時間的歲月里,整個家族幾乎都更迭不知幾世,但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一件事,那就是家族第一任創(chuàng)始人。
半個小時后。
一間較為寬敞而明亮的房間內(nèi),周圍是各種盡顯奢侈的裝飾以及作畫藝術(shù)品。
“太,太公,您很久沒回來了,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拉菲·卡西這個您曾經(jīng)關(guān)愛的小家伙。”一名中年女性低聲道。
她的語氣包括動作都在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與眼前這名牧師交流,因為這名家族現(xiàn)今掌權(quán)人已經(jīng)不知到了第幾世。
“拉菲·卡西?”牧師低語道。
他那沙啞的聲音讓人捉摸不透,一眾身份尊貴的家族后輩和權(quán)貴們紛紛不知所措,他們處在這名牧師身后站立不安。
直到那名不到十歲的女孩選擇站了出來,她仿佛鼓起勇氣般,她讓眾人以及她長輩們?yōu)槠涮嵝牡跄憽?br />
不過也正是女孩勇敢選擇踏出的第一步,這尷尬且窒息的氣氛才得到一些緩解。
“祖祖父,我是...我是卡西。”女孩低頭不敢直視牧師眼睛。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名牧師回應(yīng)這名女孩,這是一種煎熬,更是一種悸動。
如果得到回應(yīng),那么這個家族將會榮升,反之,家族將會失去一個庇護之光。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個成為阿斯塔特后的修士都會眷顧自己曾經(jīng)的家族,也可以說是基本都會斷絕一切曾經(jīng)凡人的牽掛。
因為阿斯塔特只為戰(zhàn)爭而生,而戰(zhàn)爭不需要牽掛。
不過總會有一些意外,那些獨特的原因,那些獨特的羈絆讓一些修士無法割舍。
“我記得你,優(yōu)秀的后輩,你不必害怕,看著它。”牧師回應(yīng)了女孩并且取出一樣?xùn)|西,也可以說是外表精致的吊墜。
“你體內(nèi)流淌著她的血液,仌亽,告訴我,你看到的一切...”那令人費解的名稱讓女孩疑惑。
她不知道眼前這名家族創(chuàng)始人為何如此,她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必須聽從這名牧師。
因為那語氣不僅是命令,更像是某種執(zhí)念。
嘩的一聲!
那枚吊墜突然綻放刺眼光芒,它如同水晶般,就像是一面鏡子,女孩眼神陷入可怕呆滯。
但女孩翻白的雙眼卻能清晰看到吊墜映射而出的畫面。
那是一副無法用言語準確形容的畫面,那是一副堪稱煉獄惡間本質(zhì)的未完之作。
數(shù)把利刃?不,數(shù)把爪利?
不,都不是,那是數(shù)十把用尸骸白骨融制的死刃!
一名藍色身軀的巨人被圍殺,他那高大無比且雄偉的身影異常耀眼,尤其是那兩柄充斥各種可怕動能與烈焰的利刃。
橫尸遍野、生靈哀嚎、藍色身影周圍躺遍無數(shù)惡心腐爛的尸首,那些漫天血絲就像汪洋大海一望無際并且下起雨滴。
血雨?是的,那是鮮血的血雨!
藍色身影跪在地上,那是雙膝的跪地!
雄偉身軀上插滿十幾把可怕的利刃以及那些肉眼可見被貫穿的恐怖傷洞。
血流已停止,傷洞已腐爛。
藍色身影如同奄奄一息的死人,他周邊站著數(shù)道根本無法想象的恐懼生靈們。
這些恐怖生靈有些帶著傷勢,有些就連身軀與頭顱被攪碎都不曾死亡。
它們似乎在無聲的宣布這場最終勝利,它們似乎在等待這名藍色身影最后掙扎。
女孩看到了,她看到了那名雄偉無比的身影其容顏。
面目全非都不足以形容這名藍色巨人的悲慘!
那雙眼睛甚至近乎瞎掉!
最讓女孩震驚無比的是,藍色身影的雙手竟然在顫抖。
他仿佛想要去觸碰什么,但卻被數(shù)十柄可怕利刃插在地上的他根本無法辦到...
此刻女孩莫名流下眼淚,她能感到那名藍色身影的無助。
是的,無助!
想要尋求幫助卻又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的無助!
這是何等的絕望?這又是何等的悲壯?
即便女孩不知道畫面中那道藍色身影是誰,但她也知道那名巨人所在位置一定是凡人窮其一生無法接觸的高度。
那象征榮耀的破敗桂冠映入女孩眼里。
就連這樣堪稱神明一般的巨人都會倒下。
甚至那伸出的雙手如同凡人本能在向希望求生。
那雙巨手無比渴望被人拉起!
女孩不知道到底經(jīng)歷怎樣可怖難以理解的遭遇才會如此的絕望,女孩只知道她意識回到現(xiàn)實的那一刻。
她看到牧師竟然在哭泣,那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一名阿斯塔特修士臉上的淚水竟然止不住地涌流。
“祖祖...祖父...您...”女孩所有困惑在嘴邊卻又無法說出口。
“這個自負的家伙,這個自負的家伙甚至無人能與他并行,他如太陽般閃耀,他怎么會倒下,怎么...哈哈哈哈...為什么...為什么!!”猶如癲狂般的瘋笑。
她看著眼前這名牧師,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咆哮以及那近乎扭曲變形的雙手。
女孩仿佛看到一名失去最親之人的悲痛老人。
這間房間內(nèi)。
家族所有子嗣后輩以及權(quán)貴們一言不發(fā),那如同靈魂深處的血脈在此刻引起某些共鳴。
他們同樣感受到了,他們感受到那股從牧師身上擴散的無盡痛心神傷。
神會流血嗎?無人知道。
修士會哭泣嗎?它已應(yīng)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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