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壓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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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吶。”
莉莉薇繼續(xù)說話的口氣，突然顯得不悅。
“那女娃要本大人說明事情的原由給她聽，最后，竟然拒絕了本大人的請求。”
“是……這樣啊？”
羅利記起來了，他從狄仁芳家庭離去之際，狄仁芳對他說的那聲“加油”。
那是狄仁芳在嘲諷人嗎？
“本大人被拒絕的原因，就是你這家伙！你這家伙一定要好好反省一下。”
羅利被莉莉薇踩了一腳，跟著回過神來。
然而，他并不明白莉莉薇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真是的……本大人不惜丟臉地說明事情的原由，差一些就能請求成功時，你這家伙卻突然跑來了。所以，那個女娃才會想出不必要的計謀。”
羅利連“咦？”的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他這才知道，原來在那個時候，莉莉薇在場啊？
“那女娃竟敢一副自己很了解的模樣，說……只要考驗一下你這家伙是否有決心就行了。”
羅利這下，總算明白了狄仁芳為什么會說那聲“加油”。
不過，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漏想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羅利想著到底遺漏了什么事情時，莉莉薇回過頭，一副“真受不了”的表情，看向他說：“你這家伙的蠢問題，也一字不漏地傳進(jìn)了本大人的耳朵。”
“啊！”
羅利以近乎哀叫的聲音，叫了出來。
莉莉薇壞心眼地笑著，轉(zhuǎn)了一圈身子，面向他說：“聽說有很多人類和神明成為一對的傳說吶？”
莉莉薇垂著頭，只抬高視線的笑容，看起來非常嚇人。
她環(huán)繞在羅利背上的纖細(xì)手臂，讓人聯(lián)想到從不放過獵物的毒蛇。
“既然你這家伙有這樣的打算，本大人是無所謂。不過……”
從窗外流瀉進(jìn)來的燈光，此時染紅了莉莉薇的臉龐。
“你這家伙要溫柔點，好嘛？”
羅利猜測，莉莉薇其實就是惡魔本魔吧！
羅利半認(rèn)真地這么想著，但見到莉莉薇下一秒很干脆地放棄繼續(xù)演戲，他下意識地覺得掃興。
“不知怎么著，本大人在和那女娃說完話后，突然就覺得心情快樂不起來。”
莉莉薇一副感到疲憊的模樣說道，但她依然保持抱著羅利的姿勢看向窗外。
莉莉薇的視線并非看向祭祀，而是注視著遙遠(yuǎn)的某方。
“你這家伙有沒有發(fā)現(xiàn)那女娃不是人類？”
羅利驚訝得連“怎么可能”都說不出來。
“房間里不是掉落很多羽毛嗎？那些是女娃的羽毛。”
“嗯？原來……是這樣嗎？”
莉莉薇這么說，讓羅利記起了，他看見狄仁芳時就已經(jīng)聯(lián)想到了鳥。
莉莉薇點點頭后，繼續(xù)說：“女娃的真實模樣，應(yīng)該是一只體型大過你這家伙的鳥。她愛上了一個修道和尚并與他歷經(jīng)漫長歲月，同心協(xié)力蓋了一所修道院。但女娃不管經(jīng)過多少年都不會變老，所以和尚起了疑心。你這家伙應(yīng)該知道在那之后會是什么狀況吧？”
或許是多心，但羅利感覺，莉莉薇似乎加重了手臂的力道。
羅利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狄仁芳會收集古老傳說以及保護(hù)煉金術(shù)師的理由。
不過，要羅利說出那理由，會讓他覺得非常痛苦。
他相信，莉莉薇一定也不愿意聽見。
所以，羅利沒有說出口。
取而代之地，他抱住了莉莉薇纖細(xì)的肩膀。
“本大人想回到故鄉(xiāng)，哪怕……它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嗯。”
窗外的巨人玩偶和巨犬玩偶，最后互撞在一起，引起了一陣歡呼。
不過，羅利立刻察覺到，那不是模擬打斗的表演。
操縱玩偶的人，無不開心地笑著。
而參觀群眾的手上，也都拿著酒杯。
因此，那一定不是互撞，而是搭肩的動作。
接下來，人們開始歌唱跳舞，而玩偶在交叉路口的正中央被點燃了火。
“呵呵呵，人類的舉動還真大膽吶。”
“嗯，很壯觀。”
盡管距離相當(dāng)遠(yuǎn)，羅利卻感覺到臉頰似乎因為熱氣而發(fā)燙。
人們圍繞在仿佛能夠輕易蓋過月光似的火堆四周發(fā)出歡呼聲互相干杯。
在聊情鎮(zhèn)城里，從各地前來的各種人與各種神明經(jīng)過爭吵之后，再次設(shè)下酒宴痛快暢飲。
大家終于不再對立。
“我們也去吧？”
“好啊……”
然而，莉莉薇卻動也不動。
看見羅利感到詫異的表情，莉莉薇抬起頭說：“本大人吶，就算要像那玩偶的火焰般熱情也無所謂，你這家伙呢？”
被點燃了火的玩偶，緩緩地疊在一塊。
盡管被調(diào)侃，羅利仍是笑著回答說：“趁著喝醉酒，應(yīng)該勉強(qiáng)辦得到。”
莉莉薇咧嘴露出尖牙笑了笑。
她一邊興奮地甩甩尾巴，一邊用著再開心不過的語氣說：“你這家伙也喝醉的話，那誰來照顧本大人吶？你這家伙是一個大笨蛋！”
羅利拉著展露笑顏的莉莉薇的手，走出了房間。
喧鬧的夜晚，再度降臨了聊情鎮(zhèn)。
不過，過了一些日子后。
城里開始流傳起那一夜的謠言，有真正的女神混在人群之中。
……
在寒冬里，走了整整六天的旅程，總覺得體力快到了極限。
雖然，沒遇上下雪天算是幸運，但寒冷的程度，并未因此而減少。
以低價買入的棉被，觸感壓根不像被褥，倒像柔軟的木板。
只要是能取暖的東西，通通被收進(jìn)了棉被底下。
最溫暖的當(dāng)然是有血有肉的活物，如果帶有毛皮，那更是好得沒話說。
只不過，若是個會說話的生物，那就有些麻煩了。
“本大人總覺得，每次好像都是本大人吃虧。”
這時的天際，已逐漸泛白。
夜晚的最后一道寒風(fēng)，像是不愿離去似地掠過臉龐。
在這個時間，即使被冷醒，也壓根不想從被窩里爬出來。
所以，通常都是會在被窩里待上好一會兒，望著漸漸變亮的天色。
然而，同睡一床棉被帶有毛皮的伙伴，今天的心情卻是糟透了。
“我就說是我不對了啊。”
“如果要說對或不對，那肯定是你這家伙不對！當(dāng)然吶，如果能讓你這家伙感到暖和些，本大人也覺得開心！所以，本大人睜一眼閉一眼地沒多計較，也沒說要向你這家伙收錢。”
仰臥在被窩，不斷遭人埋怨的羅利，把視線別向左側(cè)。
羅利從十八歲開始行進(jìn)商至今，算算已過了七個年頭。
在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即使遇上不講理的人，他也有自信能夠哄騙過對方。
然而，羅利卻無法機(jī)靈地反駁俯臥在他的右側(cè)，朝他不客氣地投來不滿視線與埋怨話語的行商伙伴。
這位伙伴名為莉莉薇，擁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以及一頭美麗的亞麻色長發(fā)。
即使體型略顯瘦弱，卻不失少女獨有的柔軟身材。
雖說這位伙伴，有個特別的名字，但特別的不單是名字而已。
畢竟，這位伙伴的頭上，不但有動物般的耳朵，腰上還長著漂亮出色的狼尾巴。
“可是吶，你這家伙還是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吧？”
如果是“羅利因為睡昏頭而忍不住偷襲熟睡中的莉莉薇”如此簡單易懂的事，或許她就不會生氣了吧。
不僅如此，莉莉薇還會嘲笑羅利，直到他無法反擊為止。
然后，再大笑著結(jié)束話題。
然而，莉莉薇從剛才就一直沒完沒了地埋怨著。
這是因為，羅利做了讓她忍無可忍的事。
羅利到底做了什么呢？
那就是，他因太過寒冷，在不知不覺中把莉莉薇的尾巴墊在腳下睡覺。
更糟的是，他翻身時，居然還扯到了毛。
高齡數(shù)百歲，平日以萬狼公主自稱，在非自愿下被尊稱為神的莉莉薇。
竟會發(fā)出如少女般的慘叫聲，她當(dāng)時受到的痛楚，可想而知。
可是，羅利下意識地覺得，這也不能完全責(zé)怪熟睡中的人啊。
況且，莉莉薇現(xiàn)在只是沒完沒了地埋怨著，但羅利的腳不小心扯到了毛。
就像根趕面棍般輾過尾巴的當(dāng)下，他的臉上可是重重吃了兩拳。
羅利覺得，這樣的懲罰也該得到原諒了。
“人們就是清醒時，也可能走路時踩到別人的腳，更何況，是睡著的時候。可是吶，這尾巴是本大人的驕傲，也是證明本大人就是本大人的唯一鐵證！”
雖說被輾過的尾巴，并無大礙，但毛發(fā)卻脫落了好幾根。
比起疼痛，毛發(fā)脫落的事實，似乎更讓莉莉薇氣憤。
而且，在事態(tài)演變成這樣之前，羅利好像把尾巴墊在腳下睡了好一段時間，讓尾巴的毛都被壓平了。
一直發(fā)愣看著尾巴的莉莉薇，一發(fā)現(xiàn)羅利尷尬地想爬出被窩，便用身子把他壓了回去。
然后，就一直在同一床棉被下埋怨個沒完。
人們生氣時，一般不是徹底表現(xiàn)得冷淡就是向?qū)Ψ教岢鰶Q斗。
然而，這些都比不上莉莉薇的報仇方法來得折騰。
因為與莉莉薇在同一床棉被底下睡覺是很溫暖的，這個時刻又正值凌晨，再加上身體因為寒冬的旅程而疲憊不堪，這個時候如果被埋怨個不停，卻不能反駁，也難怪會忍不住想要打起盹兒來。
當(dāng)然了，如果顯得一臉?biāo)猓蚶蜣本蜁土业刈l責(zé)。
這簡直跟被拷問沒兩樣。
想必，莉莉薇如果不和自己同行的話，她一定會成為一位優(yōu)秀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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