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后患無窮
眾人整理了行囊,把唐銘給抬上了馬車,就出發(fā)了。
走出去老遠,唐銘掀開后車簾子往守備營大門觀看,神色莫名。
光光奇怪的道:“喂,你看什么么呢?不舍得離開軍營?”
唐銘回過頭來,有些不悅:“用得著我的時候就唐銘哥哥,用不著的時候就是喂,你覺得這樣好嗎?”
光光氣結(jié),這個死傲嬌毒舌男又回來了,她故意按了把他的前胸。
“啊,痛!”唐銘痛的齜牙咧嘴的,光光這才把手拿開:“活該!”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唐銘嘴上嘟囔了幾句,在接觸到小姑娘不友善的目光后,又趕緊閉了嘴。
光光想到了一個問題,突然詢問他:“唐銘,你是什么時候來我們家的呢?”
唐銘的眼底有一絲慌亂,被他很好的給掩飾住了:“哦,兩年前吧,我也記不大清了。”
光光疑惑:“我怎么以前沒有注意過你呢?”
光光晃了晃腦袋,怎么都記不起少年以前的模樣。
這個人存在感特別低,以前似乎是個靦腆害羞老實內(nèi)向的性子,在同來的這一批人當中是很沒特色的。
他從來不會抬起頭主動注視人的眼睛,明明是唐老大那個大老粗帶出來的兒子,性格卻非常扭捏,像個大姑娘。
光光又去打量唐銘,好像跟印象中的小透明重疊不到一起。
唐銘抬起眼眸回視她的目光:“光兒妹子,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的我足夠優(yōu)秀,讓你注意到我了嗎?”
光光翻白眼,這家伙無時無刻不在自戀。
默了默,唐銘輕輕一笑他問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問題:“你覺得是這樣的我好,還是從前的我好呢?”
“嗯?這不都是你嗎?難道有啥差別?”光光茫然的想著,以前的自己,和現(xiàn)在的自己,是如何做比較的?
唐銘哈哈一笑:“那當然不一樣,不然你為什么以前沒有關(guān)注過唐銘,現(xiàn)在的唐銘為什么卻讓你刮目相看了呢?”
光光感覺他今天的話另有深意,包括那個蔣重端,說起話來和做出來的事情都是怪怪的,她暫時還琢磨不透。
他們在賀州走了兩三天,才到達了淮陽府鏡內(nèi)。
由于天氣炎熱,太陽太毒,正晌午的時候眾人是不趕路的,由于今天錯過了飯點,他們沒有趕到城鎮(zhèn)上,只能是沿途找個村莊隨便找一家農(nóng)戶買點飯補點水喝。
光光看著前面低矮得泥坯房子,感覺有些心酸,這些老百姓什么時候才能夠吃上飽飯,穿上新的衣服呢?
古代的制度其實是很不公平的,因為有功名的人都是不納稅的,那貧富差距不就只會越來越大嗎?
而且這朝廷里的賦稅實在是太重了,就是那些改種了旱稻的人,因為產(chǎn)量提高了,官府也另外加重了稅收。
她正看著村子里的房子出神,去詢問的管事就帶了個中年漢子出來:“二姑娘,這位李壯士家里有院子,也燒了水,做上飯了,大家可以過去休息一下。”
這個中年漢子胖胖的身材,肚子非常大,長得肥頭大耳的,光光想著,這應該是個家里不缺吃的,不然一般的莊戶人家是不可能吃那么肥胖的。
等大家安排好了馬匹,光光跟著眾人進了這個漢子的家里,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為啥那么胖了,因為這個漢子是個殺豬匠,他的家里還有兩三頭豬栓在棚里,等著被處理宰殺。
而院子里的水井旁,有個年輕小伙子在磨殺豬刀,長得挺健壯,只是他把那一把尖刀磨的錚亮鋒利,護衛(wèi)們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一些敵意。
這么一把鋒利的殺豬刀,要是捅到人的身上,肯定就兇多吉少了,他們也就多個心眼,戒備了一些。
中年漢子見大家有些緊張,非常不高興的走到井邊踢了小伙子一腳,粗聲粗氣的道:“臭小子,沒點眼力勁,咱們家來貴客了,你還在這里礙眼,去,叫你那個懶婆娘出來幫你娘做飯。”
小伙子被自家爹踢了以后,非但沒有生氣,還呵呵的傻笑,怎么說呢,不是憨憨的傻笑,是類似于二傻子一樣的笑,看起來似乎不大正常。
廚房里有個中年婦女伸出頭來,她兇神惡煞的沖著漢子大罵:“你個天殺的,就知道打大壯,他會變得那么傻,都是你造的孽。”
見韓家這行人都齊刷刷的看著她,婦女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貴人勿怪,咱們窮苦人家粗俗慣了。”
管事的忙說不會,與這夫妻倆交談起來。
光光摸著下巴思索,打量這個農(nóng)家院子。
她怎么都感覺怪怪的,卻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
被師兄弟們抬下來的唐銘,他耳朵動了動,小聲的對光光說道:“左側(cè)柴房里有動靜。”
光光沖身旁的人使了眼色,立馬有人沖著柴房走過去。
“哎,你們干什么?那里是我們家柴房,里面什么都沒有的。”中年漢子見此光景,有些激動的要沖過來阻攔,那個婦女的臉色更是難看無比。
侍衛(wèi)們就知這其中肯定有貓膩,就按倒了這夫妻倆。
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然后眾人都呆愣住了。
光光也詫異無比,這灰塵遍布亂糟糟的柴房當中,竟然綁著一個被堵了嘴的柔柔弱弱的女人。
這是個非常年輕的少女,一頭烏黑如泉的長發(fā)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發(fā)髻,簡單的插著一根木簪。
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嫣如丹果。那被繩子綁縛的皓腕,白的如雪。雖然粗布衣衫著身,那腰間系了腰帶,顯出裊娜的身段,有著萬種風情盡生之感。
別說這些大老爺們看癡了,就是光光都咽了咽口水,這個少女好妖嬈的眉眼啊。
管事的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他斥責那對中年夫妻:“這是怎么回事?這個女子又是哪里來的?”
夫妻倆面色難看,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光光讓人把少女給解救出來,她詢問道:“姐姐,你是從哪里來的?怎么會被關(guān)起來?”
少女的眼睛如秋水一般盈盈,看向人的時候讓人心生聯(lián)系:“我……小女子叫宋怡,是投奔親戚的,家在賀州東平縣那邊,昨日被這個殺豬匠給拐騙來了的。他還說要找個買家把我賣了,賣個大價錢。”
她說話的聲音雖然好聽,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之感。
光光皺了皺眉,她去看殺豬匠:“你還是個拐子?你可知拐騙良家婦女是有罪的。”
光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她又盯著宋怡上下打量:“只是你一個這么漂亮的姑娘家,為何會單獨投奔親戚呢?”
宋怡落了淚,這美人就是哭也是美得:“小女子家中父母皆已去世,只有一個姑母遠嫁至此。昨日我遇到這個殺豬匠打聽,他說跟我姑母是同住一個村子里的,加上他說的信息跟我姑母的情況是符合的,所以我才會跟著他回來,哪知道……哪知道他竟是個包藏禍心的。”
光光半信半疑,她質(zhì)問殺豬匠:“她說的可是真的?”
殺豬匠一臉的誠惶誠恐:“是小的鬼迷心竅,貴人您就饒了我吧。”
光光疑惑不解的又問:“那這位宋姑娘的姑母當真是在你們村子里的?”
殺豬匠慌忙回答:“在是在的,就是他們家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沒人了,都死完了,只有兩間祖屋還在。”
唐銘就對韓家的管事的說:“去找里正過來問問。”
不一會兒村子里的里正就過來了,后面跟著很多看熱鬧的村民。
里正聽了前因后果,就說道:“那李老漢的妻子確實是賀州東平縣來的,當初我還給她辦過戶籍,在十年前一家人因為得了瘟疫,沒留下一個。”
光光這才放下一些疑心,而是道:“這兩個人心懷不軌,綁架扣留企圖拐賣良家婦女,有罪需嚴懲。”
里正忙應答了,讓村民們給倆人綁了,說是隨后就會送到官府。
光光這時讓人拿來了幾錠銀子放到宋怡的面前:“你也是可憐之人,這些錢贈與你,你好生生活下去。”
宋怡把手背到了背后,可憐兮兮的看著光光:“姑娘,我不要您的錢,您救了我,我感激不盡,無以為報,我愿意給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一輩子追隨您侍候您。”
“哦?你想做我家的奴仆丫鬟?”
光光詫異,這良家女子可是很少有人會主動愿意入奴籍的。
這人一旦入奴籍,可就再也沒有尊嚴人權(quán),是打是賣全憑主人一句話,奴籍的人不能購買宅子鋪子,不能置辦土地,生下的子女后代不能科考做官。
宋怡跪在地上給光光磕頭,聲音堅定:“奴婢愿意,愿意給您當牛做馬,為奴為婢。”
光光與唐銘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光光這才道:“那也成吧,念你孤苦無依,就是給你錢。你一個弱女子也守不住。你就跟我回家吧。”
宋怡自然是喜不自勝,連連磕頭感謝。
在里正的幫助下,光光這行人總算是吃上了飯,天稍微轉(zhuǎn)涼快一點的時候就又出發(fā)上路了。
馬車里,光光對唐銘說道:“我怎么覺得這個宋怡有點怪怪的。”
唐銘看著光光,笑的意味深長:“哪里怪了?如此美貌的姑娘,我長那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的春心蕩漾。
光光黑著臉,一巴掌拍到他的胸口:“能不能收起你那猥瑣的表情。”
“痛!”
唐銘的傷口又被她拍到,眉毛都扭成了麻花。他的額頭冒出了汗,他嫌棄的抱怨:“你好歹是個姑娘家,就不能夠溫柔一點?你再看看人家宋姑娘,柔柔弱弱,我見猶憐的。”
光光氣的要吐血,她抱著臂膀冷著臉不說話。
唐銘思索了一下,突然輕笑出聲:“你不會是嫉妒人家貌美,或者說我夸贊她,你……吃醋了?”
光光瞪大了眼睛,她戳了戳唐銘的額頭,真是敗給他了:“你這腦子里就不能裝點正常的東西,一天到晚的你都胡說八道什么?
我嫉妒?吃醋?本姑娘,貌美如花,有錢到隨便花,不知多少青年才俊愛慕我,用得著吃你的勞什子醋?”
唐銘被噎了一下,他湊近了光光一些,小聲的耳語了幾句,光光的眼睛瞪大了幾分,有著不敢置信。
一直走到晚上,一行人在淮北縣城打尖過夜,明天下午大概就能回到大柳村了。
他們包下了一間客棧,安頓下來。
到了三更時分,光光正睡得朦朦朧朧之間,突然聽到房間里有了打斗之聲,她嚇得坐了起來,兩個小丫鬟也跑了過來。
“姑娘,打、打起來了。”
小竹指了指外間纏斗在一起的幾人。
這時韓家的眾護衛(wèi)也都涌了進來,順著大家手中的燈籠光亮,光光才看到,交手的正是宋怡和唐銘的幾個師兄弟。
她那矯健的身影,快如閃電的招數(shù),即使面對幾人同時的進攻還是游刃有余的,讓光光大吃一驚,她不自覺的后退了幾步,到了唐銘身邊:“唐、唐銘哥哥。”
她有些緊張:“這是個高手啊?你說她會武功我還不信呢,這么美的姑娘,怎么會有那么歹毒的心思要來殺我?”
唐銘瞇了瞇眸子:“你看看他的喉結(jié),這是個標準的男人。”
納尼?男人?
光光差點驚掉了下巴,就在這時宋怡因為不敵韓家這邊眾人的圍攻,破開了窗戶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眾人要去追,光光喊住了他們:“這黑燈瞎火的,又是在城中,他隨便躲在哪里我們也尋不到他。”
最主要的是,光光比較怕死怕疼,這人現(xiàn)在看著是逃跑了,可是萬一大家出去追了,他來個回馬槍,給自己一刀,那她的小命不就一命嗚呼了。
光光好奇的看著唐銘:“你一早就看出來他是男的了?”
唐銘給了光光一個暴栗子:“你這個小丫頭平時不是挺機靈的嗎?他的嗓音你聽不出來?”
光光咽了咽口水,一個男人,長的那么陰柔,個子也不算太高,她還真沒有分辨出來,就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人整體都比較怪異。
“算你厲害,竟然能夠猜到今夜他會來行刺我。”
光光難得的給了唐銘一個贊賞的眼神:“只是他是誰呢?又為什么來殺我呢?”
唐銘鎖著眉頭,久久沒有言語,他沒說出來的是,這個人身手如此之好,輕松逃脫,以后只怕是后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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