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池溪溪
池溪溪不知自己來自何處。
從有記憶以來,池溪溪就已經(jīng)在這曠野之中,伴著一群雪白的綿羊。
日出時候,驅(qū)趕羊群來至青草肥美水源豐富的草地,傍晚又把肥滾滾的綿羊趕回羊圈。
池溪溪的床鋪就在那羊圈當中,夏天鋪著大地枕著星辰,冬天縮在溫暖的羊群之中,厚厚的羊毛就是那天然的棉被。每天一日三餐,會有一個面無表情的婦人或者一個肥胖的男人,扔給池溪溪不算好也不算壞的食物。
綿羊總是那么安靜,一頭跟著一頭,默默的走,默默的吃,連叫起來的聲音都那么膽怯。
池溪溪總是做著同一個夢,夢見自己的綿羊,一頭咬著另一頭的尾巴,咩咩叫著,把她圈在中間,不停的旋轉(zhuǎn),旋轉(zhuǎn),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仿佛天和地都被攪進了它們攪動起來的漩渦當中。
連同自己,糾纏不清,粉身碎骨。
有時候池溪溪會覺得自己就是一只綿羊,牧羊的時候,池溪溪會試著咩咩的叫,但是沒有一只羊會來搭訕,從來沒有。
它們忙著吃草,忙著喝水,忙著羊云亦云,從沒有羊理會這個臟兮兮的伙伴。
所以池溪溪不說話。
不說話的池溪溪,干瘦如柴的身軀上永遠包裹著一塊舊氈子,漆黑的小臉上,只有一雙圓圓的眼睛黑白分明。
池溪溪赤腳踩在草地上,臟污的腳掌碾碎了飽滿的草葉,鮮嫩的綠色汁液,那是小草流的血。
如果這樣就是一輩子,也好。
如果我們不去遇見,我們擦肩而過,路歸路橋歸橋,那也好。
可是命運把我們的路重疊在一起,我踩著你的腳印,于是發(fā)現(xiàn)了你,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無法分離。
池溪溪趴在小溪邊,好奇的盯著清澈的水中蕩漾的自己的影子。
池溪溪掬了一捧水,清清的水變的污臟,從指縫流下來,混入溪水中,剎那間又被沖刷的了無痕跡。
池溪溪試探著洗干凈了手。
池溪溪興奮的洗干凈了臉。
池溪溪干脆剝下身上的破舊氈子,把自己埋在了溪水當中。
肥胖的男人站在羊群當中,遙遙的吞了吞口水,天地間一片寂靜。
少女的軀體,將熟未熟,雪白,凹凸,鮮嫩多汁。
原來無意中身邊竟有如此的尤物。
家中的黃臉婆已經(jīng)老了,像一眼干枯的井,再也榨不出任何汁液。
蠢蠢欲動。
于是夜晚真的摸到了羊圈,熟睡中的少女蜷成一團,忍不住要上去打開,占有,撕裂!
黑夜中的綿羊若無其事,池溪溪驚恐的看著肥胖的男人壓迫下來,喉嚨里拼命嘶叫。
黃臉婆老了,但黃臉婆的耳朵時刻警醒著。
早就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
早就看到骯臟的氈子下面的軀體開始有了曲線,早就琢磨著該把她送到一個什么去處,還未付諸行動,自家肥胖的男人卻已先按捺不住。
尋過去,扯開男人。
池溪溪赤裸著在月光下顫抖,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沮喪:只差一點,終究還是沒有摘到這顆新鮮的果子。
女人惡毒的盯著池溪溪,年輕,我也曾經(jīng)年輕過,你有一天也會如我一樣老去。
天亮了,男人去賣羊毛。
柴米油鹽,男人女人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日子還是照樣的過。
夜晚的事只是遺憾,偷腥自然還有偷腥的去處,那里還有比昨夜的少女更讓人銷魂的女人,最重要的是黃臉婆不知道。
剝?nèi)ヅf氈子,一寸寸皮膚都裸露在光天化日下。
黃臉婆提起鞭子,沾了鹽水,細細的打,嘴角全是暢快淋漓心滿意足的笑。
池溪溪不說話,疼痛,麻木,昏迷。
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滿天星辰。
周圍溫暖的羊群不見了,枯枝亂石,硌的骨骼生疼。
翻身,忍不住疼的低聲呻吟出來,一具殘缺不全的尸體靜靜的看著她,兩只眼珠可笑的掛在眼眶外,距離池溪溪的臉,只有呼吸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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