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章 想不想嫁
陌宸識趣地離開了房間,司洛卿看了一眼窗外,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忽然之間,掌心傳來微涼的觸感,他微怔。
“殺人不是問題,那受傷是不是也是家常便飯啊?”洛漪染小心地碰了碰那絹布,已經被血染透了大半,也不知道到底傷的怎么樣。
司洛卿回身,見她氣色如常,想來是大好了,“慕軒鏡決定選你做王妃了?”
洛漪染的指尖觸碰到空氣,似乎沾染了雨后的濕涼,遂縮回了被子里,“嗯,今日在露華宮,他是那么說的。”
“……恭喜。”司洛卿輕輕一笑,“恭喜你得償所愿。”
洛漪染想從他的表情里判斷這話的真假,但很可惜,她看不出來。
“也如你所愿了吧?一直這么費盡心思地想把我嫁進謙王府,現在成功了,那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總要還你的人情吧。”
司洛卿一時間沒有言語,只是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出神了半晌,才道,“你不是已經留了一個林鹿給我嗎?兩清,還是準備準備做你的謙王妃吧。”
洛漪染微愣,“你不是說事成之后,讓我幫你的忙嗎?”
司洛卿自嘲地笑道,“我可不敢邀功,你能嫁進謙王府,我也沒出什么力,所以你也不欠我什么。”
“怎么會不欠……”
“你燒剛退,還是好生歇著吧,我走了。”
洛漪染話音未落,就被他打斷,扔下這句話人就離開了,搞得她有點不知所措,她故意沒有告訴他慕軒鏡這只是緩兵之計,是因為她很想知道他究竟想怎么對付皇后。可他卻說兩清?
…………
覺睡得太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的特別早,洛漪染站在廊檐下呼吸著雨后的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順勢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一抬頭就看見洛聞笙和慕軒鏡走了進來,慌忙放下手臂,理好衣袖。
慕軒鏡還肩負著皇上給他的“使命”,昨天沒見到,今天可是趕著大早就來堵人了,洛聞笙聽說洛漪染生了病,緊著來探望,他也就一并跟了來。
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洛聞笙把完脈,確定自己沒事之后,洛漪染淺笑,“我就說我沒事了吧!”
“嗯,你這個身體啊,還是差,我給你開個方子,好好調理調理。”
“又吃藥?”洛漪染蹙眉,湯藥太苦了,“有沒有別的法子啊?”
“跟著我去山上采藥,或者你可以跟著謙王殿下,扔進練武場里鍛煉鍛煉。”
洛漪染下意識地看向慕軒鏡,觸碰到他的目光,呵呵笑了兩聲,“采藥挺好的啊,您下次什么時候去?帶上我。”
“我過兩天就走,再回來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那有什么關系?”
“……”洛聞笙瞄了一眼慕軒鏡,有點無奈,“你如今的身份合適嗎?”
“這有什么……”洛漪染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后面的話收了回去,扯了扯嘴角,她把這事給忘了。
慕軒鏡劍眉微挑,沒說什么。
洛聞笙寫好了藥方遞給依南,“照著這個抓藥就行。我還有老朋友要見,你們年輕人慢慢聊。”
洛漪染心道他年紀雖大,跑的倒還挺快。回過頭來,她看向慕軒鏡,“殿下還有事嗎?”
“……”慕軒鏡發現她好像很不待見自己,和之前那個恨不得走到哪都跟著他的洛漪染判若兩人。本來想關心兩句,畢竟昨天見她燒的那么厲害,不問問好像不太好,可是她這么一說,他反倒不知道答什么了。
洛漪染毫不走心地微微一笑,“殿下若是無事,我要出門了,慢走,不送。”
“……”慕軒鏡回眸示意依南出去,然后才開口道,“我有事問你,上次在露華宮,皇后都和你說什么了?”
“上次?”洛漪染想了想,他說的應該是選妃那次,后來和皇后見面的那回是避著所有人的,所以他應該并不知道,于是順著答道,“沒說什么啊,無非就是讓我離殿下遠一點。”
“可昨日在露華宮她可不是這個意思。”
洛漪染想反駁,但是沒有說出口。
“皇后讓你舞劍其實和你想為我彈琴是一樣的理由,無非就是投其所好,只是不同的是皇后知我是習武之人,對于彈琴,唱曲,跳舞這些素來并無感覺,才會選擇了舞劍,顯得與眾不同。”
慕軒鏡話鋒一轉,“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兩次的態度截然不同?想必你和皇后還見過面吧?”
洛漪染一手托腮,顯得云淡風輕,“莫不是殿下覺得我是拿自己的終身大事和皇后娘娘做了一筆交易嗎?”她等待著慕軒鏡會反問她一句“難道不是嗎?”這樣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承認,兩個人把話說開,以慕軒鏡的性格肯定會把選妃的事速戰速決,二人之間也就徹底撕破臉了。
然而,慕軒鏡卻道,“我想問你,她是不是威脅了你?還是說……用了什么手段?”
洛漪染微愣,繼而矢口否認,“誰都知道安王府的三小姐心悅謙王,一心想要嫁進謙王府,殿下覺得如果有這樣一個機會,還需要娘娘用什么手段嗎?”
“你到底想不想嫁,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想你我二人心里都很清楚。剛才不還差點跟著老安王一去不回了嗎?”
洛漪染垂眸,沒能找到一個很好的說辭反駁他的分析,畢竟他已經離真相很近了。
“如果那日我坐在殿上,你還會舞劍嗎?”
洛漪染沒有回答,但這恰恰也是一種回答。
“所以皇后威脅了你什么?”
“殿下想知道我們說話的內容是為了什么?是真的想確認娘娘用了手段逼我就范,還是出于保護某人的理由呢?”
她的反問讓慕軒鏡沉默了幾秒,她笑道,“原來殿下今日不是來關心我的,而是怕我因為那個你沒有把握的把柄被抓住,被逼傷害林姑娘,對吧?”洛漪染托腮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臉頰,“何必這么拐彎抹角呢?”
“我覺得你不會。”
“哦?何以見得?”
“如果你是這種人,就不會對若鳶屢屢相助,更不會給我通風報信。”
“那時候不是還沒有把柄嗎?殿下怎么知道有了把柄之后,我就不會出手傷人呢?畢竟,人都是自私的。”洛漪染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多謝殿下能分給我這一份信任,只是我可能要辜負殿下了。”
慕軒鏡看著她的表情,臉色嚴肅了不少,“聽任皇后的擺布對你來說沒有好處。”
“我知道,可是殿下覺得如果皇后想要我的命,除了聽她的話,我還能有什么辦法自保嗎?”
“……”慕軒鏡啞口無言,似乎有一個答案可以脫口而出,但卻又消失不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殿下真的覺得我不是一個為了自保可以不擇手段的人,那為何還要來跟我探討什么威脅不威脅的呢?”洛漪染站起身,“左右不過是一個林姑娘嗎?可以理解,我盡力。”她輕輕一笑,“我要出門去了,殿下記得走之后幫我把門帶上,多謝。”
依南終于等到她出了屋子,小心觀察她的臉色,“您沒事吧?”
洛漪染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沒事,走吧,逛街去。”
期待這種東西她已經盡可能不去想了。可為什么它總是這么不識趣地冒出來呢?
…………
皇上雖然沒有明旨昭告天下,但是謙王妃已定的消息卻轉天就傳遍了京城,別人不知道,洛漪染心里卻清楚得很,她知道,無論慕軒鏡的理由說辭找的多么妥當,她都是要背鍋的那一個,被放棄的謙王妃候選人,這個頭銜就足夠跟她幾年,成為京城短期內最大的談資。
在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身敗名裂”的情況下,洛漪染已經能夠很釋然的看待這件事,對她來說,現在能有足夠的資金跑路,養活自己的后半生才是王道。
可皇后三天兩頭的召她進宮,搞得所有人都以為第二天八抬大轎就得到安王府的門口呢!洛漪染都快煩死了,每次回來看到洛漪瀾的眼神她都覺得自己身邊埋伏著不少殺手。而自從那日之后,司洛卿就再沒有來過安王府了,這讓她的安全感大打折扣。
依南雖說知道她被選為謙王妃,心里替她高興,可是看到她整日悶悶不樂,卻又覺得不是滋味,“小姐,您怎么愁眉苦臉的?”
“皇后沒安好心,我怎么高興的起來?”
“娘娘召您想必是聊婚事吧?”
洛漪染驀然冷笑,“我覺得她壓根就沒想讓我嫁過去。”
“可是娘娘不是……”
“那不過是幌子而已,她是想讓我替她辦事。”洛漪染托著腮,仔細思索,皇后鋪墊了這么久,該切入正題了。
她正走神,忽然傳來敲窗戶的聲音,她立刻回頭,卻見是千禾,剛剛揚起的嘴角漸漸收斂了回去。千禾翻進了屋,手里抱著個盒子,“老大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怎么自己不來?”
“老大說……你要嫁人了,他來不好,這個里面的東西就算給你的賀禮了。”千禾把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個小盒子和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匕首上還刻著“染”字,她的指腹撫過那凹凸之處,心里很是喜愛。
千禾緊著叮囑,“老大說這匕首可鋒利了,讓姑娘用的時候務必要小心,且不要傷了自己。”
洛漪染看著他,“你們老大怎么這么啰嗦?”
千禾縮了縮脖子,“老大平時說話可少了。”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拿出小盒子,“這個是生斛草,老大去……讓我們去取的。”
聽到他極不自然地改口,洛漪染輕挑柳眉,“他沒去?”
“沒有。”
“那你們怎么知道找什么樣的?按圖索驥?”
千禾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東西送到了,那我先走了。”
等他走到窗戶邊上,洛漪染忽然問,“他傷的重嗎?”
千禾想都沒想,“還好,陸伯醫術很高的……”他反應過來弱弱的回頭,看到洛漪染盯著他的眼神,訕笑兩聲。
洛漪染沒想到隨便一詐還詐出來了,柳眉立刻皺了起來,“他怎么受傷的?不會是去取生斛草受的傷吧?”
“……我該走了。”千禾慌忙一鞠躬,一溜煙的跑掉了。
洛漪染剛要去追,小丫鬟來敲門,皇后又召她進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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